杀手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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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孝贤村中

    sun apr 03 11:34:21 cst 2016

    孟忠义听他报了姓名,便立刻想了起来,亦惊讶道:“孔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娘还好么?”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孔孝闻听他问起自己的母亲,禁不住眼圈一红,神色黯然地道:“我娘她……”刚说了三个字,声音便开始哽咽起来。

    孟忠义大急,道:“孔兄弟,你娘怎样了?”

    孔孝闻稳定了下情绪,道:“孟兄弟,我娘她……叫五凤帮的恶贼给害死了!”

    孟忠义大惊,道:“孔兄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孝闻向四周看了看,道:“孟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孟忠义心下亦是替他伤心,急声道:“好。”跟着孔孝闻走出集镇,沿着小路又走里许,转了两个弯,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顺着小溪一侧往上又走一阵,眼前便出现一个村落。

    孔孝闻带着带着孟忠义径自走进一户人家。孟忠义四处打量一番,见这房屋窄小昏暗,只外屋和里内室两间而已,屋中陈设也都十分简陋,但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正欲开口相问,却听孔孝闻说道:“寒舍简陋,还请孟兄弟不要见笑。”搬来两把木椅放到桌边,道,“孟兄弟请坐。”

    孟忠义当下坐下来,问道:“孔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孝闻见他神情焦急,不禁心下感动,说道:“孟兄弟,此事真是一言难尽。”说时眼圈又已红了。

    孟忠义见他总是婆婆妈妈,不直接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心中当真是好不难受,便道:“孔兄弟,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便是,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姓孟的绝无不帮之理。”

    孔孝闻道:“孟兄弟,你可还记得之前五凤帮的贼人留下的那张纸条么?”

    孟忠义道:“怎么不记得,是五凤帮的人把你娘给抓去了,那后来又怎样了?”

    孔孝闻神色黯然,道:“那贼人挟持了我娘,要我去柳林坡相会,我按着他的意思等到子时,去了孝贤西村以南二十里的柳林坡,谁知见到那恶贼之后,他竟然要逼我交出什么‘玄天刀谱’,否则就立刻杀了我娘。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玄天刀谱’,就更不用说交给他了。”

    孟忠义听他说到这里,不由得惊道:“什么,‘玄天刀谱’!”

    孔孝闻道:“嗯,就是‘玄天刀谱’。”

    孟忠义道:“那是玄天门的东西,他怎么会找你讨要?”

    孔孝闻道:“我也不知道。”又继续说道,“当时我告诉那恶贼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玄天刀谱’,可是恶贼哪里肯信,再三逼问,见我始终不肯把刀谱交给他,一怒之下,竟将我娘给杀了。”他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了。孟忠义听了,不觉也是一阵恻然。

    过了一会,孔孝闻又道:“当时天色暗沉,那恶贼又蒙了面,杀了我娘之后就跑的不见了踪影,我竟连他的长相也不知道。”

    孟忠义道:“那后来呢?”

    孔孝闻道:“后来我将我娘的遗体背了回来,安葬之后,便决定要找那人报仇。”

    孟忠义道:“可是你连那人的面都没见到?”

    孔孝闻切齿道:“我虽然不知道那恶贼长得什么样,但是他的声音,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孟忠义道:“那你现在知道那恶贼的消息了么?”

    孔孝闻道:“我听一个朋友说,那恶贼名叫蒋昆,是五凤帮五长老之一,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奸诈狡猾,如今正被五凤帮的其他四位长老追踪。”顿了顿,又道,“我只恨自己武功低微,不能杀了那恶贼为我娘报仇雪恨。”

    孟忠义道:“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你那位朋友是如何知道?”

    孔孝闻道:“说起我那位朋友来,我却是不得不佩服的。”

    孟忠义道:“哦,怎么说?”

    孔孝闻道:“我那位朋友虽然年纪轻轻,但本事却真不小。我起初与他相识的时候,还不大相信,但是后来时间久了,才发现他真的很厉害。他自称是‘算无遗策’,只要是他说出来的事情,那肯定就错不了的,那恶贼蒋昆的事情便是他告诉我的。”

    孟忠义道:“‘算无遗策’?孔兄弟,难道你这位朋友是个算命的?”

    孔孝闻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说起来,他这个人也挺奇怪的,经常都是居无定所,四处奔波,而且有时候也的确会给人算命,以此来赚一些钱,但是我想,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多半是不会只想给人算命这么简单。”

    孟忠义心想:“难道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奇人?但就算如此,‘算无遗策’这个称号也未免夸张了些。”

    孔孝闻见他想的出神,知道他不太相信,于是便道:“孟兄弟,不知你可还记得前次夜间,你我二人在树林中的树干上发现的那两个字么?”

    孟忠义一惊,道:“你是说无常剑。”

    孔孝闻道:“没错,就是‘无常’二字,不瞒孟兄弟说,在下原本对幽魂曲,无常剑和玄天门的许多事情完全是一无所知,这些都是我从那位朋友口中听来的。”

    孟忠义更是吃惊,道:“什么?是他告诉你的?”

    孔孝闻不知孟忠义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问道:“孟兄弟,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孟忠义不禁又想起了前不久,大哥沈天龙在飞龙镖局和二哥的一番对话,说道:“这么说来,孔兄弟,你的那位朋友应该是玄天门的人了。”

    这一下轮到孔孝闻开始吃惊了,他曾经听那位朋友说过不少关于玄天门的事,因此对玄天门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仅知道玄天门曾经是一个杀手组织,而且还知道玄天门以前的许多劣迹。

    他吃惊地问道:“孟兄弟,你怎么知道我那位朋友是玄天门的人?”

    孟忠义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大哥沈天龙曾经也是玄天门的人,于是沉吟了半晌,方道:“玄天门向来是个神秘的组织,除了门中内部成员外,很少有人知道关于玄天门的那么多事情,而且你的那位朋友又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想,他以前在玄天门中一定是负责收集情报的,而且地位一定不会太低。”

    孔孝闻原本是一介书生,对江湖上的许多事情也不太了解,听孟忠义说到收集情报,不禁信以为真,心想:“难怪他总是居无定所,四处奔波,原来是为了收集情报。”想到此,说道,“这么说,他真的便是玄天门的人了!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孟忠义心想:“玄天门中除掌门之外,便数玄天十煞地位最高,这人这么大的本事,想来也是玄天十煞之一了。”问道,“孔兄弟,不知你那朋友的长相如何?”

    孔孝闻心头正自矛盾,听他这么一问,想了一想,道:“哦,他经常穿一件白衣,三十来岁年纪,面皮白净,脸上还总是笑吟吟的,看上去很是和蔼,如果不是手里经常拿着一个‘算无遗策’的旗幡,倒还真相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孟忠义一听,不由大惊,倒不是因为他的样貌而吃惊,而是因为孔孝闻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当初自己当掉匕首后,跟自己相撞的富家公子,连忙问道:“ 孔兄弟,你可知道他现在哪里?”

    孔孝闻道:“孟兄弟,你……你要找他么?”

    孟忠义便把事情的始末跟他说了,孔孝闻听后,也是一阵惊奇,说道:“孟兄弟,你说的那柄匕首是不是这个?”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

    孟忠义见了,又惊又喜,连忙取过,道:“就是这把,就是这把!”忽然间感觉不对,忙问道,“孔兄弟,这匕首怎么会在你这里?”

    孔孝闻道:“这匕首也是那位朋友给我的,他还要我这几天拿着这把匕首在福陵镇的财源当铺附近走动,说只要碰到熟人就要我把这把匕首交个他。我当时心中十分奇怪,不知会遇到什么熟人,于是就在这福陵镇附近走动了两天,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孟兄弟,这才明白他说的熟人便是你。”

    孟忠义只听得冷汗直流,不由得变色道:“他竟然知道我要来赎回匕首。”心想,“看来他这‘算无遗策’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若说是他掐指一算算出来的,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孔孝闻道:“我既然已经了解了他的本事,那么他知道你要赎回匕首的事情,我也就不算太吃惊了,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我去把匕首给你。”

    孟忠义道:“孔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跟那人走得太近,我想,就算那人不是玄天门的人,也一定跟玄天门有着莫大的关系。”

    孔孝闻道:“孟兄弟说的确实在理,只是兄弟一介书生,原本没什么本领,还要靠他帮我找到那蒋昆恶贼,如果现在跟他断绝来往,那我娘的血海深仇到何时才能报得,何况他已经答应了帮我抓住那姓蒋的恶贼。”

    孟忠义听他如此说,也感一阵为难,便道:“既是如此,孔兄也还是小心为妙。”

    孔孝闻道:“多谢孟兄弟关心,兄弟晓得了。”

    孟忠义道:“对了孔兄,方才听你提到孝贤西村,不知说的可是这个村子。”

    孔孝闻道:“没错,我们村就是孝贤西村,怎么,孟兄弟,有什么不妥么?”

    孟忠义道:“那孔兄可知道徐寒,马逸这两个人么?”

    孔孝闻一阵惊奇,不知孟忠义何以会知道徐,马二人,说道:“徐寒,那是我们村的人,最东边的那间房子便是他家了。前些日子听说他母亲安大娘身染怪疾,卧床不起,我们村的人还都去看过呢,我也去帮着照顾了安大娘几天。”

    孟忠义哦了一声,心中恍然。却只听孔孝闻继续道:“马逸是对面孝贤东村的人,我们东村和西村之间仅隔着一条小溪,马逸和徐寒平时要好,所以经常来我们村走动,不知孟兄弟是如何知道他两人的?”

    孟忠义便将当日的经过一一说了,孔孝闻听后又是一阵惊奇。孟忠义又道:“既然都是孝贤村,为何还要分成东西两村呢?”

    孔孝闻道:“孟兄弟有所不知,我们这孝贤村原本也是一派繁荣,家家富裕,不分东西的,只是后来遭到一群强盗的抢劫,将村里的东西洗劫一空,自此之后,孝贤村便贫穷下来了,村里的人也因此出现了矛盾,有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叫村里的人习武以自卫,另有一部分人却坚持认为习武乃是不务正业之举,不能因为强盗的一次抢劫,便舍本逐末,浪费大量的时间去做不务正业的事情。他们仍是坚持要让村里的人学习古圣先贤的治学经典,结果两派人都固执己见,最终便分成了东村和西村。我们西村是后来建立起来的,那些老一辈的人便叫我们村里的这些年轻人在学习之余,抽出时间来练功习武,但话虽如此,其实也只不过是做些强身健体的运动而已,比起你们这些在江湖上闯荡已久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足一道。”

    孟忠义听他说完,这才彻底明白过来,随即又问道:“孔兄弟,我看你的武功似乎并不只限于强身健体这么简单。”

    孔孝闻道:“不敢相瞒,兄弟曾经却曾蒙受一位江湖前辈的指点,得他传授了几天的功夫。”

    孟忠义惊奇道:“看来那位前辈当真是厉害,只传授了几天,孔兄弟就有这样的本事了。”孔孝闻笑着谦逊了几句,孟忠义说要去看看徐寒的母亲安大娘,孔孝闻笑着答应,两人正准备出屋,却只见门外忽然奔进一个人来。

    那人问道:“请问两位可是孟侠士和孔先生么?”

    两人奇道:“正是,你有什么事么?”

    那人道:“小的是福陵酒楼的伙计,有一位白衣公子让小的来请两位去酒楼一叙。”

    两人听了大为吃惊,互望一眼,心知这酒楼伙计所说的定是他两人之前谈论的那人了,如此说来,自己两人说的话,那人岂不是也都知道了。两人心中惊异不已,叫那酒楼伙计先回去了。

    孟忠义道:“孔兄,现在怎么办?”

    孔孝闻道:“看来我们是不去也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