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撒手归天
tue aug 30 08:00:00 cst 2016
紧急的复苏开始，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乏天无力。
巧音撒手归天，没有了一丝痛苦。死因：贫血昏倒，撞到硬物，失血过多而死。
小成龙六神无主，傻了一样，顷刻，他疯一样拉着妈妈的手，不让医护人员盖白单。
“别动妈妈！别盖！会闷死……妈……妈的！呜呜……”
然后她摸着巧音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泪珠洒在巧音的脸上。
“妈妈……妈……妈妈，你睁开眼睛，我是成龙……妈妈……妈……妈妈……”
任他怎样哭喊，巧音已经听不到了，何爷爷老泪纵横，王老师抱着明珠恸哭，心如刀绞。
小成龙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所有人都被他喊哭了。
“妈妈，我要……妈妈……我听你的话，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小明珠依偎在干妈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妈妈再也不回来了吗？”
“嗯。”
“妈妈……妈……”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
小明珠双手紧紧搂着干妈的脖子。
巧音的床被强行推走了，小成龙拼命地跟在后面，一个趔趄拌倒，何爷爷吃力地跟过来，拽住他，他捶打着爷爷：“不，我要妈妈，放开我，放开我……”
巧音就这样走了，转眼阴阳两隔，走得突然，走得凄凉，走得残酷，没能留下一言半语。
在疾病面前，人是那般脆弱，那般不堪一击。曾经无比坚强的巧音就这样走了。
邻居王老师无法接受这个友邻的突然逝去。
人生就是这样，不能接受也要接受，不因个人意志有所改变。人是强大的，可以改变世界，但最后又要被吞没，来自于大自然，不知何时回归大自然，这是每个人都将面临的。
王老师夫妇出资办理了巧音的后事。
这几天，何爷爷和小成龙同吃同睡，安慰着他。
两个孩子不能自己生活，现实的问题出现了。
收养两个孩子，对于邻居王老师夫妇来说，求之不得，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在一起居住的，只不过户口不在一起而已。
但另一个难题出现了：小成龙哪也不去，只跟何爷爷。何爷爷虽然很愿意看到这孩子对自己的情谊，但是生活是现实的，条件是自己克服不了的。
小明珠很快适应了干妈家的生活，喜欢上这个新家，新爸爸新妈妈爱这个小美女，她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公主，久渴逢甘露，夫妻俩把多年来对孩子的渴求，从未释放的爱一股脑都给了小明珠。
小成龙跟着何爷爷，明珠干妈也接济他们两个，但又不能让小成龙知道。这孩子太有个性，何爷爷也不想这样，但又没办法。老胳膊老腿，比不过年轻人，可以多赚些。小成龙倒是容易满足。每天他依旧和妹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不同的是，他还要劳作，吃的穿的比不上妹妹，小成龙不在意这些，只要吃得饱，就无他求，只是，他太想妈妈了。
他觉得爷爷对他太好了，但生活还是没有了希望，他只想帮爷爷多赚点钱。
一天班主任讲了一堂社会科学课，小成龙听得很认真，他记住了最重要的一句：有梦想的人生才有意义，奋斗的生命才有价值。
他想明白了，妈妈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
想起了妈妈，他就难过不已。放学后，他去了一家三口曾经的居住地，房子还未到期，他们曾经的生活用品依旧在那，这个屋里还是那么温暖，有妈妈的影子，所有妈妈用过的东西还完好地摆在那里，他几乎看到了妈妈仍在那里熨烫着衣物，微笑着与顾客说话……
他翻着妈妈的抽屉，上面是一本歌曲的本子，然后是一副戒指，下面是一个信封。小成龙打开信封，上面写着：
亲爱的儿子，女儿
最近妈妈总感觉身体不太好，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害怕突然离开你们。我的肺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情况越来越差，非常对不起你们，如果有一天，妈妈突然走了，千万要好好活下去。
你们的爷爷奶奶特别喜欢孩子，可走的那天也没能看到你们，已经很遗憾了。你们是才家的骨肉，才家人个个顶天立地，你们更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有了你们，生下你们的那一天，是爸爸妈妈今生最开心的日子。
小成龙，妈妈觉得你像爸爸一样坚强，相信你可以像爸爸一样那么强大，那么诚实，那么和善；妈妈更相信你能善待妹妹，无论多苦多难，都要做个好人。记住爸爸的话，不偷，不抢，积极努力永不放弃！
还有你们总对爸爸的事感兴趣，妈妈也不是很明白，爸爸是个能人，经营一个很大的公司，名字叫“清远进出口有限公司”，妈妈没能见到你爸爸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公司为何起火，好好的一个公司，突然就陷入困境，你们的爸爸陷入火海，我也不相信，那么突然的事，没有缘由。工厂为什么起火到现在也没能有结论，爸爸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厂房，妈妈一直很是不解，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都让我无法平静，考虑到你们太小，要考虑到你们的安全，还要照顾你们，所以妈妈没能去找究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的爸爸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有担当……
成龙，你要更强大，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读书，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只要你想读书，总是有办法，只要你想进步，没人可以挡住去路。记住，只有知识才能使自己强大起来。
在长大之前，读好书，健康成长，是你们的任务。
我爱你们胜过一切！
记得让自己健康是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
还有两个饰物，是爷爷奶奶给后代留下的，不管多艰难，妈妈也没舍得卖掉，每人一只，好好保存。
妈妈永远爱着你们！记住：努力生活下去！让自己健康起来！
你们的妈妈 巧音
七月十五日
小成龙基本能认全这里的字，反复读着妈妈的信，他再次流泪，但很快就擦干泪水，妈妈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坚强起来吗，不能哭！
他把妈妈抽屉里的东西都装到一个小盒里，如获至宝。以后想妈妈就可以看它了。
回到了何爷爷处，把它放到枕边。何爷问：“那是什么？很珍贵吗？”
“是的，是妈妈留下的。”
“想妈妈了吧？”
“是，很想，妈妈让我坚强，我听妈妈的话。”
“你真是个好娃娃。”
“我也听何爷爷的话。”
“真是个乖娃娃，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可以有你这样的孙子？”
“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可以有你这样的好爷爷？”憨厚的小成龙嘴巴不笨。
何爷爷乐了，脸上的皱纹像干裂的树皮，沧桑且布满沟壑。看到面前的小成龙又恢复了活力，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那个积极热情勤劳无比的小男孩又回来了。
何爷爷尽力为他增加营养，小成龙当看到好吃的食物特别少时，就给爷爷夹菜，不肯自己吃，爷爷总谎称老了，消化不了了，只有这样，小成龙才肯多吃一点。
后来，他在学校里读了一篇文章《不吃鱼的母亲》，大致的意思是，一个男孩，上了初中寄宿制学校，家境贫寒，母亲在每个周日都会给他送来一顿烧鱼，每次他都会美美地吃下去，让母亲吃，可母亲说，她不喜欢腥味，男孩想想也是，母亲从来就不吃鱼。母亲把吃剩的骨头包回去，说是给邻居的猫吃。同学看到穿着破旧的母亲，有人嘲笑，男孩也耻于自己的母亲的贫寒，后来改在学校很远的地方吃母亲定期按时送来的鱼。一次有着富家背景的同学告诉他看见了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在校门外不远的地方挨打了，好像他的母亲，他听后愤怒了，拉着这个同学去现场对峙，可结果是，确实有一个捡破烂的女人，但不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挨打的现场，他生气了，再也不理这个富裕家庭出身的男孩。他依旧享受着每个周末母亲送来的香喷喷的鱼，母亲也还怕同学笑话儿子，就一直在远远的餐馆等待，看完儿子吃完，再包好鱼刺再走。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了奖学金的儿子开心之余，吃完妈妈做完的鱼，决定去镇里给妈妈买衣服，让妈妈开心一下。可在一个脚落里，看到了一个妇女，很像妈妈，旁边放着丝袋，周围散堆着拾来的东西，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鱼刺，咬一口馒头，就津津有味地吮吸一下鱼刺上的肉渣，那个人很像妈妈，他走近一看，母亲抬头愣在那里……
他想起了什么？
紧急的复苏开始，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乏天无力。
巧音撒手归天，没有了一丝痛苦。死因：贫血昏倒，撞到硬物，失血过多而死。
小成龙六神无主，傻了一样，顷刻，他疯一样拉着妈妈的手，不让医护人员盖白单。
“别动妈妈！别盖！会闷死……妈……妈的！呜呜……”
然后她摸着巧音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泪珠洒在巧音的脸上。
“妈妈……妈……妈妈，你睁开眼睛，我是成龙……妈妈……妈……妈妈……”
任他怎样哭喊，巧音已经听不到了，何爷爷老泪纵横，王老师抱着明珠恸哭，心如刀绞。
小成龙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所有人都被他喊哭了。
“妈妈，我要……妈妈……我听你的话，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小明珠依偎在干妈怀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妈妈再也不回来了吗？”
“嗯。”
“妈妈……妈……”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
小明珠双手紧紧搂着干妈的脖子。
巧音的床被强行推走了，小成龙拼命地跟在后面，一个趔趄拌倒，何爷爷吃力地跟过来，拽住他，他捶打着爷爷：“不，我要妈妈，放开我，放开我……”
巧音就这样走了，转眼阴阳两隔，走得突然，走得凄凉，走得残酷，没能留下一言半语。
在疾病面前，人是那般脆弱，那般不堪一击。曾经无比坚强的巧音就这样走了。
邻居王老师无法接受这个友邻的突然逝去。
人生就是这样，不能接受也要接受，不因个人意志有所改变。人是强大的，可以改变世界，但最后又要被吞没，来自于大自然，不知何时回归大自然，这是每个人都将面临的。
王老师夫妇出资办理了巧音的后事。
这几天，何爷爷和小成龙同吃同睡，安慰着他。
两个孩子不能自己生活，现实的问题出现了。
收养两个孩子，对于邻居王老师夫妇来说，求之不得，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在一起居住的，只不过户口不在一起而已。
但另一个难题出现了：小成龙哪也不去，只跟何爷爷。何爷爷虽然很愿意看到这孩子对自己的情谊，但是生活是现实的，条件是自己克服不了的。
小明珠很快适应了干妈家的生活，喜欢上这个新家，新爸爸新妈妈爱这个小美女，她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公主，久渴逢甘露，夫妻俩把多年来对孩子的渴求，从未释放的爱一股脑都给了小明珠。
小成龙跟着何爷爷，明珠干妈也接济他们两个，但又不能让小成龙知道。这孩子太有个性，何爷爷也不想这样，但又没办法。老胳膊老腿，比不过年轻人，可以多赚些。小成龙倒是容易满足。每天他依旧和妹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不同的是，他还要劳作，吃的穿的比不上妹妹，小成龙不在意这些，只要吃得饱，就无他求，只是，他太想妈妈了。
他觉得爷爷对他太好了，但生活还是没有了希望，他只想帮爷爷多赚点钱。
一天班主任讲了一堂社会科学课，小成龙听得很认真，他记住了最重要的一句：有梦想的人生才有意义，奋斗的生命才有价值。
他想明白了，妈妈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
想起了妈妈，他就难过不已。放学后，他去了一家三口曾经的居住地，房子还未到期，他们曾经的生活用品依旧在那，这个屋里还是那么温暖，有妈妈的影子，所有妈妈用过的东西还完好地摆在那里，他几乎看到了妈妈仍在那里熨烫着衣物，微笑着与顾客说话……
他翻着妈妈的抽屉，上面是一本歌曲的本子，然后是一副戒指，下面是一个信封。小成龙打开信封，上面写着：
亲爱的儿子，女儿
最近妈妈总感觉身体不太好，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害怕突然离开你们。我的肺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情况越来越差，非常对不起你们，如果有一天，妈妈突然走了，千万要好好活下去。
你们的爷爷奶奶特别喜欢孩子，可走的那天也没能看到你们，已经很遗憾了。你们是才家的骨肉，才家人个个顶天立地，你们更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有了你们，生下你们的那一天，是爸爸妈妈今生最开心的日子。
小成龙，妈妈觉得你像爸爸一样坚强，相信你可以像爸爸一样那么强大，那么诚实，那么和善；妈妈更相信你能善待妹妹，无论多苦多难，都要做个好人。记住爸爸的话，不偷，不抢，积极努力永不放弃！
还有你们总对爸爸的事感兴趣，妈妈也不是很明白，爸爸是个能人，经营一个很大的公司，名字叫“清远进出口有限公司”，妈妈没能见到你爸爸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公司为何起火，好好的一个公司，突然就陷入困境，你们的爸爸陷入火海，我也不相信，那么突然的事，没有缘由。工厂为什么起火到现在也没能有结论，爸爸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厂房，妈妈一直很是不解，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都让我无法平静，考虑到你们太小，要考虑到你们的安全，还要照顾你们，所以妈妈没能去找究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的爸爸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有担当……
成龙，你要更强大，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读书，不能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只要你想读书，总是有办法，只要你想进步，没人可以挡住去路。记住，只有知识才能使自己强大起来。
在长大之前，读好书，健康成长，是你们的任务。
我爱你们胜过一切！
记得让自己健康是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
还有两个饰物，是爷爷奶奶给后代留下的，不管多艰难，妈妈也没舍得卖掉，每人一只，好好保存。
妈妈永远爱着你们！记住：努力生活下去！让自己健康起来！
你们的妈妈 巧音
七月十五日
小成龙基本能认全这里的字，反复读着妈妈的信，他再次流泪，但很快就擦干泪水，妈妈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坚强起来吗，不能哭！
他把妈妈抽屉里的东西都装到一个小盒里，如获至宝。以后想妈妈就可以看它了。
回到了何爷爷处，把它放到枕边。何爷问：“那是什么？很珍贵吗？”
“是的，是妈妈留下的。”
“想妈妈了吧？”
“是，很想，妈妈让我坚强，我听妈妈的话。”
“你真是个好娃娃。”
“我也听何爷爷的话。”
“真是个乖娃娃，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可以有你这样的孙子？”
“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可以有你这样的好爷爷？”憨厚的小成龙嘴巴不笨。
何爷爷乐了，脸上的皱纹像干裂的树皮，沧桑且布满沟壑。看到面前的小成龙又恢复了活力，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那个积极热情勤劳无比的小男孩又回来了。
何爷爷尽力为他增加营养，小成龙当看到好吃的食物特别少时，就给爷爷夹菜，不肯自己吃，爷爷总谎称老了，消化不了了，只有这样，小成龙才肯多吃一点。
后来，他在学校里读了一篇文章《不吃鱼的母亲》，大致的意思是，一个男孩，上了初中寄宿制学校，家境贫寒，母亲在每个周日都会给他送来一顿烧鱼，每次他都会美美地吃下去，让母亲吃，可母亲说，她不喜欢腥味，男孩想想也是，母亲从来就不吃鱼。母亲把吃剩的骨头包回去，说是给邻居的猫吃。同学看到穿着破旧的母亲，有人嘲笑，男孩也耻于自己的母亲的贫寒，后来改在学校很远的地方吃母亲定期按时送来的鱼。一次有着富家背景的同学告诉他看见了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在校门外不远的地方挨打了，好像他的母亲，他听后愤怒了，拉着这个同学去现场对峙，可结果是，确实有一个捡破烂的女人，但不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挨打的现场，他生气了，再也不理这个富裕家庭出身的男孩。他依旧享受着每个周末母亲送来的香喷喷的鱼，母亲也还怕同学笑话儿子，就一直在远远的餐馆等待，看完儿子吃完，再包好鱼刺再走。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了奖学金的儿子开心之余，吃完妈妈做完的鱼，决定去镇里给妈妈买衣服，让妈妈开心一下。可在一个脚落里，看到了一个妇女，很像妈妈，旁边放着丝袋，周围散堆着拾来的东西，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鱼刺，咬一口馒头，就津津有味地吮吸一下鱼刺上的肉渣，那个人很像妈妈，他走近一看，母亲抬头愣在那里……
他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