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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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婚礼的祝福

    在学校门口与陆俊杰汇合之后,两人先去了一趟陆俊杰家换衣服,主要的原因就是天堂家衣柜里除了一些t恤短裤基本上没有一件能上得了场面。倒是陆俊杰,一个很会打理的人,衣柜里怎么说都有合适天堂穿的西装……按他的话来说:宁愿饿死,也要体面……

    “真要穿成这样吗?”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灰色的西装外套,白衬衫打底,灰色直筒西装裤再加上一双擦的发亮的皮鞋,也不禁是有些感叹,从颓废大叔变成成熟男性中间就只差一把剃须刀和一套西装。

    打起了领带,天堂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果然还是穿的不习惯。

    倒是一旁的陆俊杰,穿的那叫一个迅速,三两下就打理好自己,出门前还顺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

    ……

    彼格利酒店,坐落在b市市中心的一栋五星级大酒店,而今晚安子琪的婚宴就设在此处……

    步行到门口,看着大堂外站着许多人,伴郎伴娘们纷纷站在门口嬉闹着,安子琪没什么亲戚,所以站在门口的那些人估计都是男方的家属亲戚吧。

    一紧张就想抽烟,摸了摸口袋的香烟,却始终没有拿出来……

    “雪晴他们在那边。”陆俊杰摆了摆手。

    他们?

    顺着陆俊杰看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崔志和陆雪晴都在门口旁等候着。

    陆雪晴今天穿了件雪白色的公主裙,银白色的头发扎在后面,脚上穿着一双亮晶晶的高跟鞋……貌似以前很少见到她穿高跟鞋,看来今天是认真打扮过,很看重今天这个场合了吧?自己先前还打算穿着那件破旧外套就赶过来,想想还真是有些可笑……

    过往很少穿正式服装的崔志今天都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别看他虎背熊腰的,穿起西装来还挺精神头的。

    “哥————哇喔,你说你现在还挺像个人的吗?”陆雪晴“哒哒哒”的小跑过来,看到天堂的第一眼就惊叹了一声,可不是,天天穿着那件好像祖父遗传的墨绿色外套,也不好好打理自己,二十九岁的人活的像个四五十的大叔一样。

    “子琪呢?”陆俊杰揽住陆雪晴的肩膀,不知不觉,妹妹已经长到了自己的耳根那么高了,看来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呀。

    陆雪晴从天堂身上移开目光,用手指指大堂:“估计在里面补妆吧,之前还在门口招呼客人呢。哥,哥,今天子琪姐可漂亮了,新郎官也很帅气!”

    陆俊杰微微点了下头,复杂的笑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天堂,然后挽着陆雪晴的手走进大堂。

    “哟!挺精神的嘛?”崔志向天堂走了过来,拍了拍天堂的双肩。今天果然还是过来了……

    “啧…少扯皮了…”两人也跟着陆俊杰的步伐走进大堂。

    “周紫涵的事怎么样了?”

    “也不都是那样,我已经让同事在能离开b市的通道口上守着了…还有,今天就别谈公事啦,开心一……”

    崔志话到嘴边停了下来,虽然说今天的确是个令人开心的日子,但是相对于天堂来说,可能有好有不好了……

    “……”天堂沉默着走着。

    ……

    “哗——”

    宴席内坐了很多桌,满满的都是人,看来新郎官的人脉不简单。跟着陆俊杰来到一边写着的宴桌旁坐了下来,相对于一旁的亲朋满座的新郎区,新娘区这边的人数寥寥可数,基本上除了天堂这四人之外就没其他人了。这也不奇怪,安子琪父母早逝,又没其他亲戚朋友,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连唯一的亲弟弟都……

    天堂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似乎有点坐不住。微微松开领带的结才能顺畅的呼吸。

    陆俊杰今晚似乎也很安静,只是淡淡的笑着,其实他心里想着什么陆雪晴都懂,连着身旁那个笨蛋想的什么她都懂,看着喜欢心爱的女孩变为人妻,也只是一晚的事……

    有点不放心的望了望左手旁的天堂,他紧张不安分的四处张望着,就如同他内心一样,你偏要安静我偏要闹。

    “喂,你没事吧?”左手轻轻推了天堂一下,陆雪晴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出了很多汗耶?”

    “…咳咳,热、热……”天堂用手背往额头上抹去,果然是出了很多汗,可自己竟然都没有发觉。

    坐在天堂旁边的崔志则是心情很愉悦的在啃瓜子,看来在这个桌上,除了陆雪晴之外也就只有他是最轻松的了。

    ……

    灯光突然间暗了下来,周围的喧哗声也渐渐小了……

    穿着黑西装的婚礼主持人走上了台。

    向着大家鞠了个躬,然后举起话筒,说着他无数婚礼都惯用的开场白:

    “请大家找好座位坐好,还没找到座位的就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嘛,总之今天,请的都是朋,来的都是友,大家别拘束!好好啦好啦,大家晚上好——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们来参加今晚安子琪小姐和杨乐施先生的婚宴现场!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遇上了彼此,从相识到相恋到相爱,两年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他们都愿意做对方一辈子的守护人,岁月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见证了他们勇敢的跨过爱情走向婚姻!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新郎!新娘!登场————”

    一束强光打在红地毯的尽头,其实并不远,但在天堂看来,那是触不可及的地方……

    浪漫的钢琴声响起来,是一首天堂不曾听过的音乐。

    红地毯的那头,两个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那是挽着手的一对新人。英俊的新郎官开心的笑着,挽着新娘子的手向着舞台徐徐的走了过来。

    ……那是安子琪……

    她的头发依然还是那么长,她以前就告诉过自己,头发越长,思念就越多,想忘记一个人就更难。所以她还留着,盘在了腰后,她还在记得我吗?那个让她痛恨的男人……估计是不会忘记的吧。

    她左手轻轻的提起裙边,右手挽着新郎官。天堂这才注意到,她的婚纱是那样的白,她也还是记忆中那般美……如同沉睡中的记忆被唤醒,望向她的脸,自己的心突然不听使唤的疼着,她幸福的笑着,那是开心的笑,没有任何做作,她越笑的甜,不知为何心却越是疼。

    “唔——”桌下的右手颤抖着,手里空空的,不自觉的抓住一旁陆雪晴的左手,用力的握着。

    “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陆雪晴低呼一声,脾气火爆的她狠狠的转过来望着天堂,可下一秒自己的心却也无故的颤动了一下。

    他在哭……泪水不断的从他眼角留下,划过嘴边,他没发觉到吗?他紧握的手颤抖的很厉害,他眼睛深情地望着远处走来的两人,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只是流泪……

    轻轻的将右手放在天堂的右手上,似乎在传递着:不要害怕,我们都在…

    安子琪经过了这一桌,对着面前的旧友笑着点了点头。陆俊杰也难得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其实祝福…也不是那么难……

    崔志憨笑着摆摆手。那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么壮呢!

    陆雪晴也尽量表现的冷静,微笑着点点头。小淑女也越长越漂亮了。

    眼睛扫过了天堂这边,他别过了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片刻的出神,安子琪又恢复了幸福的笑容,和新郎踏上了舞台的台阶……

    天堂的右手越握越紧,似乎要将自己的左手捏爆一般,通过自己能感受得到天堂身体颤抖的厉害,他将头拧过一边,任由泪水滴洒在地面上。

    哭吧哭吧,趁现在灯光还暗……

    婚礼一切照常进行着,台上的两人依然笑得灿烂,而台下的两个男人,各心各痛。

    ……

    在经过台上漫长的感人告白和深情对视之后,终于开始上菜了,这是崔志整晚最期待的环节,虽然说刚才安子琪穿婚纱的样子也确实惊艳到了他。

    自从上了台后他们说了些什么天堂一句都没听进去,右手依然紧握着陆雪晴的手,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心不在焉的他却还没发觉自己正在融化一个女生的内心……

    “哇!雪晴你脸怎么红成这样?”陆俊杰不经意的看了自己妹妹一样,满脸红晕,就好像未喝先醉一般,“你很感动吗?”

    “啊哈……”陆雪晴尴尬的用右手使劲搓了搓脸,真的好烫,“只是感觉子琪姐太漂亮了,自己也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嫁人。”

    “放心啦!雪晴妹妹那么漂亮,将来肯定会找到一个又有钱又帅气的新郎的……哧溜哧溜——恩,这汤真好喝!”

    崔志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又乘了一碗汤,看了眼正在低头沉默着的天堂,将汤放在他面前。

    “来,喝碗汤,我刚尝过,没毒,还挺好喝的。”崔志拍了拍天堂的肩膀。自己表弟心里面有多难受身为表哥的自己还不懂吗,自己小时候被邻居男生抢走零食就都够难受一阵子的了,更别说人。

    陆雪晴轻轻地拍了拍天堂的手背,带着一点点小生气的语气低声道:“大笨蛋,可以把手放下了吗,我要吃饭啦——”

    天堂尴尬的缩回了手,如果没有陆雪晴提醒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望着被自己捏红的左手,天堂有些不好意思,但刚才哭过,贸然说话可以声音会变得很奇怪,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再去道歉好了。

    ……

    新人开始一桌一桌去敬酒,首先是从人数众多的新郎家属开始,估计到这一台,得转一轮。

    陆俊杰和陆雪晴在边吃边笑着,而天堂则是呆呆的看着眼前崔志乘来的汤。一旁的崔志则是不断的吃着,上了新菜还不停的给天堂夹第一筷。人少,就是吃得欢!

    “天堂!新娘他们来了,打起精神来。要站起来敬酒咯!”崔志拍了拍天堂的肩膀,也顺手帮天堂的杯子倒上了白酒。

    “大家好久不见了!”换上了红色礼服的安子琪挽着杨乐施走了过来,两人手上还各自端着一小杯酒。

    “你们好!非常感谢你们之前对子琪的照顾。”叫杨乐施的新郎官举着酒杯,望着面前的四个人,然后眼睛停留在天堂身上。

    这是当然的了,除了天堂其余三人都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只有天堂,依然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碗。

    “啊哈——这位先生怎么了吗,喝醉了?”杨乐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着说。

    “天堂,起来呀,他们到了。”崔志猛的拉着天堂的袖子,却依然扯不动他。

    “哈哈,这位先生怎么这么不能喝呀?”杨乐施欢笑了起来,虽然都知道是玩笑话,可就是这一句话,一字不漏的传进天堂耳朵里。

    “谁说不能喝!”

    天堂猛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抓起酒杯然后一干而尽。

    “哈哈,这就对了嘛。来,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崔志也抬了抬头,一饮而尽。

    “子琪姐姐恭喜啦,雪晴也祝你百年好合,每天都那么幸福快乐!”以茶代酒,也是一饮而尽。

    陆俊杰微微抬起了酒杯,眼睛落在安子琪脸上,笑着说:“祝你们幸福!”

    “再来!”在陆俊杰喝完的同时,天堂又迅速的倒上一杯,接着又是一饮而尽。给天堂倒酒的是饮料杯,一口喝完的分量也是不少的,可天堂就这样连喝了两杯,接着还要倒第三杯。

    “够了,天堂……”陆俊杰提醒了一声,手伸向前要夺过酒瓶。

    干脆的甩掉,然后又满满的倒上了一杯,目不转睛的望着安子琪的脸。

    “祝你永远幸福!”仰头又是一杯。

    “祝你永远快乐!”

    “祝你永远不用见到我!”说着扔下杯子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

    “诶!天堂!”陆雪晴用手拉住了天堂。崔志则快速的夺过酒瓶然后将天堂整个人扯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他喝醉了、喝醉了。”陆俊杰笑着赔礼,然后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再敬一杯。

    安子琪脸上的笑容似乎慢慢僵了下来,望着天堂的眼神似乎多了丝心疼……

    杨乐施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了下,领着安子琪又回到了舞台上……

    …………

    ……

    天旋地转着,我好像没喝多少啊?

    天花板的灯,好亮啊……

    迷糊中,能依稀看见自己还在不停的喝着酒,而周围的人依然还在有说有笑,崔志似乎吃撑了跑去上了厕所,陆俊杰则不知道为什么也离开了坐席,只剩陆雪晴在一旁轻抚着自己的背……

    怎么表情那么难看,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吗?

    要我说的话,是有点。但是我也不想的啊,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

    想着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