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剑痴燕赤（二）
老头带着燕赤绕了很多路，为了得到消息，他也只有忍着。
老先生一身不吭，燕赤又不喜言辞，两人就一前一后走着。道路越来越窄，离城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快，不自不觉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原来他轻功那么好。”燕赤心想。
“啊呦，啊呦。”路边倒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看燕赤没说话，老头上去问。
“爷爷，我肚子疼，好痛啊。”小姑娘痛得大汗淋漓。
“那怎么办呢，我看你病得不轻。”老头回头看见燕赤，“对了，你送她去看病吧。”
“老先生，你不是要告诉两把名剑的下落吗，快告诉我吧。”燕赤终于忍不住说了。
“你先送小姑娘去看病吧。”老头有点不高兴，“救人要紧，回头我再告诉你。”
“那怎么行？医馆在反方向，这一来一回，你就赶紧告诉我呗。”燕赤陷入了两难。
“哎呀，人命关天，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
“那，好吧。”燕赤还是勉强答应了，背起小姑娘就跑回城里的医馆。
背上一个人，再好的轻功也吃力，燕赤“哼哧哼哧”地送到医馆，全身被汗湿透了。燕赤放下人，交给医生，正要拔腿就走，却被小姑娘一把拉住。
“大哥，我没带钱，你能先借我点吗？”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好吧，多少钱？”燕赤只想早点解决事情。
“这小姑娘病得不轻，需要人参之类调理，大概要一金。”医生说。
“什么，要这么多？这也太贵了。”燕赤被他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摸索半天就正好一金左右，纠结了下，“算了，都给你吧。”
“谢谢，谢谢。”小姑娘抓着他的手感谢。
目送他仅有的钱落入别人的口袋，真有点舍不得，咬咬去追说书老头了。风尘仆仆地赶到，老头正在安逸地看着竹简。
刚赶到，老头却跳起来：“年轻人怎么去了半天？轻功也太差了。”
燕赤被莫名其妙地骂了，倒也没有火，因为懒得发火。
“要是功夫差可不行，不然即使得到宝剑也守不住，更别说发挥威力了。”老头继续数落，又看他的反应。
燕赤面无表情，反而让老头有点纳闷。
“这样吧，你给我表演下功夫，我在看看该不该告诉你。”
“啊，问个消息还要表演功夫？”
“是啊。”
燕赤很无语，但他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就随手耍了几招家传剑法。
“这是霸王剑法啊，还勉强过得去。”老头觉得还差强人意，“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承影剑、巨阙剑被一支洛阳卫家寻宝队挖掘出来了，目前在长安城最大的富户手里。价值数万金，一般人怎么买得起呢？”老头笑笑，看起来颇有深意。
燕赤不暇细想，拜谢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老儿在背后望着他，点了点头，捋了捋须。
如果说酒肆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那么大酒肆就是信息的交流中心。一大群醉汉整天窝在那里胡吹大气、高谈阔论，消息入彼之耳，出我之口，只要几杯酒，什么街谈巷闻都能打听到。燕赤经常出入酒肆，尤其熟悉这里。
燕赤去大酒肆的路上，顺便回了趟家，取了点钱。酒钱是少不了的，这个大酒肆从来不赊账，店大欺客，经常看见没带酒钱的被暴打一顿。
“二位兄弟，过来喝几杯。”燕赤把最活跃的书生张三、村汉李四邀请过来，他们以前也曾一起喝过几杯。
“好好好。”有酒有肉，马上把他们吸引过来。
几杯热酒下肚，话闸子就打开了，各种八卦都爆出来，什么李家小寡妇跟王家小子勾搭上了，半夜的**勾人魂魄；什么赵家公公扒灰，儿媳妇如何淫荡；孙家野小子偷挖意外得到宝物，卖了二十铢钱等等。
“哎，两位兄弟，说到有钱，我们长安城首富是谁啊？”燕赤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进入正题。
“黄金贵，臭狗屎、烂鸟蛋，长安城有名奸商。”张三恨恨地说。
“不对，他现在干脆叫黄金了，你想想，黄金啊，哈哈。”李四一拍大腿。
“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怎么贪婪了。”燕赤推波助澜。
“那是肯定的，人无横财不富，这家伙只要赚钱什么事都干，不管人死活。他最擅长的就是投机，跑到发生粮荒的地方，把粮食全收购了再天价卖出，像瘟神一样，他投机的地方寸草不生，白骨遍野，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张三虽是酒鬼，还保留书生的正气。
“这样搞，还有王法吗，官府不管吗？”燕赤义愤填膺。
“官府，如今官府简直成了草菅人命的帮凶，这黄金买通官府跟他合作，这样外来的粮食就很少能运进来，形成垄断。”张三对内情果然很了解，“当然，很多地方官府还不敢这么做，有些正直的地方官还追捕过他，但腐败的官府就像烂疮，扩大蔓延起来很快。”
“我还听说，对于运粮进去的大商人他采取拉拢，小商人他采取打杀，毫不留情，甚至还养了一帮杀手。除了发死人财，他做贵重的财宝生意，低价收集高价贩卖。”李四也要表现他知道的很多。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燕赤鼓励他。
“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这可以说是黑道生意，都是秘密交易。”
“那他们都在哪里交易？”
“一般都是他联系好了，送上门卖给他，也有贵重的宝物主动去交易地点抢买的，毕竟好东西人人都想要嘛。”
“那是哪里？”
“地点都是临时的，由中间人带路、接头。”
“你知道的很详细嘛。”
“那是，我做过一回带路人，卖出的东西一般几百金上千金，到了这些奸商手里卖给朝廷大官、贵戚，就是数千金上万金了。”
“那这奸商收集了这么多宝物，不怕被偷被抢啊？”
“他把宝物藏在卧房旁的密室，有八个高手把手呢，还有很多机关！”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不可怕，机关的确很难对付呢！”
“那是，我听说长安城里有叫邹演的大师，那种机关对他来说是小儿程度了。”
“哦，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邹演这个人我知道，是我的近邻，跟我只差了一条巷子，他何止是机关大师，还是易学大师，人倒是很正派，不过他神出鬼没的。”书生张三终于插上嘴，他也要表现什么都知道。
两个人酒喝多了，抢着说，唯恐怕人说他们知道的少。
邹演果然是易学大师，燕赤到了他家就明白了——进都进不去。两人高的树木密密麻麻森罗满布，像严阵以待的军队，不小心就触发机关，最初是横冲直撞，你要是反抗强烈，树藤、泥土之类就会招呼你，越到里面越危险，严重点的毒蛇之类飞过来，吓得燕赤极速后退。
出来一个童子，高声叫唤：“你是什么人，到这里什么事？”
“我叫燕赤，是来求邹演先生的。”
“求什么？”
“求共同破解机关？”
童子回了下头，似乎在听人说什么，又跨上一步喊：“先生不认识你，也不会破解机关，请回吧。”
燕赤守候了一个多时辰，根本没人搭理他，悻悻而回。
第二次又来，童子见是他，理都没理，结果巴巴地望了二个时辰，等得饥肠辘辘，里面的人依旧是铁石心肠。
第三次填饱了肚子再来，但还是受到同等待遇，这等就是三个时辰，屋里的主人泥塑冰封一般，没有一点与人交流的心态。燕赤怒了，举来一把火，正好被出来张望的童子看到。
“喂，你要干什么？”童子急了。
“我一把火烧了这些破树！”燕赤咆哮。
“喂，有话好好说，快让他进来。”门口出现一个满脸苍白的中年人，头发披散，连衣服都有些破旧，使得燕赤一楞，要不是白天，还以为见了鬼了。
这些讨人厌的机关整整阻碍了三天，这三天憋闷的气也总算出了，燕赤兴高采烈。一路走进去，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
这个屋子蛮大的，格局分布的也很清楚，厨房、卧室、茶室、客厅都分得很清楚，有一个特点很明显，就是一半整齐一半邋遢，童子上完茶后就自己打扫收拾去了，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个超大房间，堆满了各种东西，有八卦模型，立体八卦排法，木鸢木驴等木制机关，堆积如山的竹简书和少量难得帛书，很多东西都看不过来，横七竖八、一团乱麻，连脚都迈不开去，这是燕赤这辈子见过最乱的房间了。但是最乱糟糟的还是眼前这个人，比乞丐还邋遢，比死人还恐怖，才看到侧面，普通人见到可能会当场被他吓死。
“想必，您就是邹演老先生了。”燕赤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什么老先生？我才三十五岁。”邹演继续忙着手中推算。
“还真没看出来！”燕赤心里想。
“邹演先生，是这样的，我来了三天呢，是想求您破机关。”燕赤不会拐弯抹角。
“破机关啊，那有趣，但是我很忙啊，我在破解地宫机关呢！”邹演倒是没想象中当即拒绝。
“长安首富黄金您知道吧？”燕赤直入主题，但还是把握点分寸。
“这个混帐王八蛋有什么好认识的，我才不认识他。”邹演别过头来，披头散发下露出白无常般的脸，两只眼睛毒视着，仿佛要看穿人的心肝脾肺肾。
“教训他怎样？”燕赤可谓单刀直入，言简意赅。
邹演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撩开头发扬到头后，伛偻着腰，一步拆做两步缓缓地移动过来，上下打量燕赤。
“你是剑客？”邹演说。
“一猜就中。”
“那你去教训他啊，我一个玩周易、破机关的怎么能教训他？”邹演绕着燕赤走了一圈。
“失去宝贵的才心痛？”燕赤木桩样不动，任他无礼地盯着看。
“你是说偷他宝贝？”邹演直起身来，从伛偻的老头变成了瘦弱的中年人。
“是。”
“你小子怎么话这么少？”
“我不擅说话。”
“不过偷他宝贝我又兴趣，我们上次挖宝的东西有些被他买走了，这个奸商！其实他的密室我研究很久了，就是有八个武林高手守着，难对付的很，以前有很多高手死在他们手里。”
“我对付！”
“好，那我破机关。小子，你要里面的什么？”
“两把剑。”
“你是说承影和巨阙？”
“真有？”燕赤激动地抓住他双臂。
“哎呀，痛啊，啊呦，你臂力好大。宝剑当然有了，是我们卖给他的，巨阙五千金，承影三万金。”
“差这么多？”
“对啊，巨阙看起来像把长菜刀嘛，鉴宝的人也说没承影好，可以杀人于无形，我看你抢承影就行了。”
“我都要。”
“行行，宝剑归你，其它全归我。”
“好！”
“哈哈，那里的宝贝随便一件都是上万金。”邹演自言自语，“诶，等等，我怎么知道不会杀我抢宝呢？”
“霸王剑谱押你这。”燕赤说完就拿出家传剑谱。
“这本烂剑谱对我没用啊。”邹演鄙夷地说。
“不看你要什么，要看我有什么！”燕赤对贬低他视若性命的剑谱很愤怒，手臂上的肌肉扩展，青筋暴起。
“行，行。”邹演对他还是很畏惧，转过头来有说，“这是你说的最长的话。”
老先生一身不吭，燕赤又不喜言辞，两人就一前一后走着。道路越来越窄，离城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快，不自不觉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原来他轻功那么好。”燕赤心想。
“啊呦，啊呦。”路边倒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看燕赤没说话，老头上去问。
“爷爷，我肚子疼，好痛啊。”小姑娘痛得大汗淋漓。
“那怎么办呢，我看你病得不轻。”老头回头看见燕赤，“对了，你送她去看病吧。”
“老先生，你不是要告诉两把名剑的下落吗，快告诉我吧。”燕赤终于忍不住说了。
“你先送小姑娘去看病吧。”老头有点不高兴，“救人要紧，回头我再告诉你。”
“那怎么行？医馆在反方向，这一来一回，你就赶紧告诉我呗。”燕赤陷入了两难。
“哎呀，人命关天，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
“那，好吧。”燕赤还是勉强答应了，背起小姑娘就跑回城里的医馆。
背上一个人，再好的轻功也吃力，燕赤“哼哧哼哧”地送到医馆，全身被汗湿透了。燕赤放下人，交给医生，正要拔腿就走，却被小姑娘一把拉住。
“大哥，我没带钱，你能先借我点吗？”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好吧，多少钱？”燕赤只想早点解决事情。
“这小姑娘病得不轻，需要人参之类调理，大概要一金。”医生说。
“什么，要这么多？这也太贵了。”燕赤被他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摸索半天就正好一金左右，纠结了下，“算了，都给你吧。”
“谢谢，谢谢。”小姑娘抓着他的手感谢。
目送他仅有的钱落入别人的口袋，真有点舍不得，咬咬去追说书老头了。风尘仆仆地赶到，老头正在安逸地看着竹简。
刚赶到，老头却跳起来：“年轻人怎么去了半天？轻功也太差了。”
燕赤被莫名其妙地骂了，倒也没有火，因为懒得发火。
“要是功夫差可不行，不然即使得到宝剑也守不住，更别说发挥威力了。”老头继续数落，又看他的反应。
燕赤面无表情，反而让老头有点纳闷。
“这样吧，你给我表演下功夫，我在看看该不该告诉你。”
“啊，问个消息还要表演功夫？”
“是啊。”
燕赤很无语，但他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就随手耍了几招家传剑法。
“这是霸王剑法啊，还勉强过得去。”老头觉得还差强人意，“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承影剑、巨阙剑被一支洛阳卫家寻宝队挖掘出来了，目前在长安城最大的富户手里。价值数万金，一般人怎么买得起呢？”老头笑笑，看起来颇有深意。
燕赤不暇细想，拜谢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老儿在背后望着他，点了点头，捋了捋须。
如果说酒肆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那么大酒肆就是信息的交流中心。一大群醉汉整天窝在那里胡吹大气、高谈阔论，消息入彼之耳，出我之口，只要几杯酒，什么街谈巷闻都能打听到。燕赤经常出入酒肆，尤其熟悉这里。
燕赤去大酒肆的路上，顺便回了趟家，取了点钱。酒钱是少不了的，这个大酒肆从来不赊账，店大欺客，经常看见没带酒钱的被暴打一顿。
“二位兄弟，过来喝几杯。”燕赤把最活跃的书生张三、村汉李四邀请过来，他们以前也曾一起喝过几杯。
“好好好。”有酒有肉，马上把他们吸引过来。
几杯热酒下肚，话闸子就打开了，各种八卦都爆出来，什么李家小寡妇跟王家小子勾搭上了，半夜的**勾人魂魄；什么赵家公公扒灰，儿媳妇如何淫荡；孙家野小子偷挖意外得到宝物，卖了二十铢钱等等。
“哎，两位兄弟，说到有钱，我们长安城首富是谁啊？”燕赤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进入正题。
“黄金贵，臭狗屎、烂鸟蛋，长安城有名奸商。”张三恨恨地说。
“不对，他现在干脆叫黄金了，你想想，黄金啊，哈哈。”李四一拍大腿。
“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怎么贪婪了。”燕赤推波助澜。
“那是肯定的，人无横财不富，这家伙只要赚钱什么事都干，不管人死活。他最擅长的就是投机，跑到发生粮荒的地方，把粮食全收购了再天价卖出，像瘟神一样，他投机的地方寸草不生，白骨遍野，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张三虽是酒鬼，还保留书生的正气。
“这样搞，还有王法吗，官府不管吗？”燕赤义愤填膺。
“官府，如今官府简直成了草菅人命的帮凶，这黄金买通官府跟他合作，这样外来的粮食就很少能运进来，形成垄断。”张三对内情果然很了解，“当然，很多地方官府还不敢这么做，有些正直的地方官还追捕过他，但腐败的官府就像烂疮，扩大蔓延起来很快。”
“我还听说，对于运粮进去的大商人他采取拉拢，小商人他采取打杀，毫不留情，甚至还养了一帮杀手。除了发死人财，他做贵重的财宝生意，低价收集高价贩卖。”李四也要表现他知道的很多。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燕赤鼓励他。
“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这可以说是黑道生意，都是秘密交易。”
“那他们都在哪里交易？”
“一般都是他联系好了，送上门卖给他，也有贵重的宝物主动去交易地点抢买的，毕竟好东西人人都想要嘛。”
“那是哪里？”
“地点都是临时的，由中间人带路、接头。”
“你知道的很详细嘛。”
“那是，我做过一回带路人，卖出的东西一般几百金上千金，到了这些奸商手里卖给朝廷大官、贵戚，就是数千金上万金了。”
“那这奸商收集了这么多宝物，不怕被偷被抢啊？”
“他把宝物藏在卧房旁的密室，有八个高手把手呢，还有很多机关！”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不可怕，机关的确很难对付呢！”
“那是，我听说长安城里有叫邹演的大师，那种机关对他来说是小儿程度了。”
“哦，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邹演这个人我知道，是我的近邻，跟我只差了一条巷子，他何止是机关大师，还是易学大师，人倒是很正派，不过他神出鬼没的。”书生张三终于插上嘴，他也要表现什么都知道。
两个人酒喝多了，抢着说，唯恐怕人说他们知道的少。
邹演果然是易学大师，燕赤到了他家就明白了——进都进不去。两人高的树木密密麻麻森罗满布，像严阵以待的军队，不小心就触发机关，最初是横冲直撞，你要是反抗强烈，树藤、泥土之类就会招呼你，越到里面越危险，严重点的毒蛇之类飞过来，吓得燕赤极速后退。
出来一个童子，高声叫唤：“你是什么人，到这里什么事？”
“我叫燕赤，是来求邹演先生的。”
“求什么？”
“求共同破解机关？”
童子回了下头，似乎在听人说什么，又跨上一步喊：“先生不认识你，也不会破解机关，请回吧。”
燕赤守候了一个多时辰，根本没人搭理他，悻悻而回。
第二次又来，童子见是他，理都没理，结果巴巴地望了二个时辰，等得饥肠辘辘，里面的人依旧是铁石心肠。
第三次填饱了肚子再来，但还是受到同等待遇，这等就是三个时辰，屋里的主人泥塑冰封一般，没有一点与人交流的心态。燕赤怒了，举来一把火，正好被出来张望的童子看到。
“喂，你要干什么？”童子急了。
“我一把火烧了这些破树！”燕赤咆哮。
“喂，有话好好说，快让他进来。”门口出现一个满脸苍白的中年人，头发披散，连衣服都有些破旧，使得燕赤一楞，要不是白天，还以为见了鬼了。
这些讨人厌的机关整整阻碍了三天，这三天憋闷的气也总算出了，燕赤兴高采烈。一路走进去，觉得这里的景色不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
这个屋子蛮大的，格局分布的也很清楚，厨房、卧室、茶室、客厅都分得很清楚，有一个特点很明显，就是一半整齐一半邋遢，童子上完茶后就自己打扫收拾去了，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个超大房间，堆满了各种东西，有八卦模型，立体八卦排法，木鸢木驴等木制机关，堆积如山的竹简书和少量难得帛书，很多东西都看不过来，横七竖八、一团乱麻，连脚都迈不开去，这是燕赤这辈子见过最乱的房间了。但是最乱糟糟的还是眼前这个人，比乞丐还邋遢，比死人还恐怖，才看到侧面，普通人见到可能会当场被他吓死。
“想必，您就是邹演老先生了。”燕赤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什么老先生？我才三十五岁。”邹演继续忙着手中推算。
“还真没看出来！”燕赤心里想。
“邹演先生，是这样的，我来了三天呢，是想求您破机关。”燕赤不会拐弯抹角。
“破机关啊，那有趣，但是我很忙啊，我在破解地宫机关呢！”邹演倒是没想象中当即拒绝。
“长安首富黄金您知道吧？”燕赤直入主题，但还是把握点分寸。
“这个混帐王八蛋有什么好认识的，我才不认识他。”邹演别过头来，披头散发下露出白无常般的脸，两只眼睛毒视着，仿佛要看穿人的心肝脾肺肾。
“教训他怎样？”燕赤可谓单刀直入，言简意赅。
邹演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撩开头发扬到头后，伛偻着腰，一步拆做两步缓缓地移动过来，上下打量燕赤。
“你是剑客？”邹演说。
“一猜就中。”
“那你去教训他啊，我一个玩周易、破机关的怎么能教训他？”邹演绕着燕赤走了一圈。
“失去宝贵的才心痛？”燕赤木桩样不动，任他无礼地盯着看。
“你是说偷他宝贝？”邹演直起身来，从伛偻的老头变成了瘦弱的中年人。
“是。”
“你小子怎么话这么少？”
“我不擅说话。”
“不过偷他宝贝我又兴趣，我们上次挖宝的东西有些被他买走了，这个奸商！其实他的密室我研究很久了，就是有八个武林高手守着，难对付的很，以前有很多高手死在他们手里。”
“我对付！”
“好，那我破机关。小子，你要里面的什么？”
“两把剑。”
“你是说承影和巨阙？”
“真有？”燕赤激动地抓住他双臂。
“哎呀，痛啊，啊呦，你臂力好大。宝剑当然有了，是我们卖给他的，巨阙五千金，承影三万金。”
“差这么多？”
“对啊，巨阙看起来像把长菜刀嘛，鉴宝的人也说没承影好，可以杀人于无形，我看你抢承影就行了。”
“我都要。”
“行行，宝剑归你，其它全归我。”
“好！”
“哈哈，那里的宝贝随便一件都是上万金。”邹演自言自语，“诶，等等，我怎么知道不会杀我抢宝呢？”
“霸王剑谱押你这。”燕赤说完就拿出家传剑谱。
“这本烂剑谱对我没用啊。”邹演鄙夷地说。
“不看你要什么，要看我有什么！”燕赤对贬低他视若性命的剑谱很愤怒，手臂上的肌肉扩展，青筋暴起。
“行，行。”邹演对他还是很畏惧，转过头来有说，“这是你说的最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