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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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返中原

    金圣老人是个神秘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使有人幸运遇到了,也是看见他在遍历山水,悠游天下,但再贪玩的人也不可能玩个几十年吧,这谁信啊?必然有特别的目的。于是,传说更盛,有人说他修炼剑法最高境界,有人说他功夫登顶独孤求败无所事事,有人说在寻找着什么。

    如今金老却主动找到孙虎,只因一阵即袭而去的风——当漫无目的的金圣在燕代之地街巷闲逛时,有一个奇遇。

    燕代之地曾经是苦寒之地,到了汉朝的如今却比较繁华,尤其是汉文帝称帝前是代王,期间治理的井井有条,称帝后又因为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有很多政策上的照顾,比如税赋。苛捐杂税少了,生活环境好了,这个地方就相应发展较快,金圣这个久历江湖的人,对这里巍峨群山高峡平湖的独特景致和往来不绝熙熙攘攘的幸福百姓啧啧称奇。

    正当金圣流连忘返时,却被一阵疾风几乎刮倒,一个踉跄,身子晃动了几下。好奇好事的金圣急急追上去,想看个究竟,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黑气沿着街道席卷而去,再仔细看时,是一个小孩在狂奔!这速度,已经接近金圣施展轻功时了,因为个人矮小愈加显得突出——金圣毕竟是一代宗师终于赶上,此人正是孙虎,看他撒足狂奔的样子大概逃避追赶而来的家犬。常住雪山的孙虎没见过家犬,流落江湖的人本想找点吃的,却不料遭到奇怪生物的追赶,发足狂奔,本能地运用起雪山上学得的轻功。奔跑起来如流星赶月一晃眼闪过一条街市,所过之处一阵狂风飞沙走石震动屋瓦刮倒路人,原本快咬到脚跟家犬一路疯追,却发现越追越远,最后只能在远处软弱无力地怒吠。速度惊骇了所有人,孙虎自己却茫然不知,在大雪山那是常事而已。

    金老头童心萌发,紧紧跟在小孩后面,还东敲一下西碰一下,戏弄他。小孩以为追他的人来,吓得又加快了速度,于是金圣加速紧追。如此数次,两人越跑越快,路人已经看不清是两个人在奔跑了,只觉得令人窒息的旋风刮过。

    金圣从没见过一个小孩有如此高的轻功,再过几年就要超过他了。不能在小孩面前丢脸,全力施为,总算超过小孩一段路,得意洋洋。

    “小子,跟老夫比,还差点火候!”金圣边奔跑边回头痛快地大喊。

    人真是不能太得意,金圣得意的时候,回头发现正面几匹快马冲来,慌忙左右躲闪,又跟骑马的冲突了几下。这时,孙虎已经超过他往前而去!

    “真是个天才啊,古墓寻宝少不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奇才!”金圣喃喃地说。

    从此一路跟随。

    如今,孙虎母子重返中原。曾经的母家虽然并不富裕,但是衣食尚足。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母子,已经沦落为流落街头的乞丐,像风中凋零的残叶,卑微得根本不入别人的眼。

    “孩子,这里就是你外祖母、外祖父的家。”母亲说话有气无力,生命力一路磨损消耗太多,所剩无几一般,形容憔悴,像仙女堕入凡尘,饱受人间炼狱之苦。

    “娘,这么说,我们终于可以吃上饭、睡好觉了?”小孙虎已经瘦弱的不成人形,轻飘飘的像芦苇杆,嘴巴稍微张大点,血水就从干裂的嘴唇流出来,孩子还不自觉地用中间裂开的舌头舔伤口。他想起娘告诉过他,不能用舌头舔,就用因尘土和雨水固化的破衣袖去擦,只见指甲皲裂了好几个。

    “去去去,臭乞丐来干什么?”出来一个年轻胖妇人,嫌恶地驱赶他们。

    “我不是乞丐。”蓬头垢面的母亲艰难地说。

    “我看还不如乞丐呢。”妇人斜眼看了眼墙角的真乞丐,孙虎望去,这些乞丐果然比他们精神多了。

    “嫂子,是我啊。”母亲用脏得发黑的手一把抓住妇人,骨瘦如柴的手抓住有点痛,有脏得像抹了墨水,一下子把她的手染黑了,吓得胖妇人“哇哇”尖叫。

    两个男人闻声出来,其中年长的:“老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妇人嚷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用她的手抓我,还叫我嫂子。”

    “哥哥,弟弟,是我啊。”母亲上前一步认亲,吓得两个男人也是一楞。

    “啊呀,乞丐瞎认什么亲戚。”年长男人本能地抗拒,把手缩到后面。

    “是我啊。”母亲不禁眼泪夺眶。

    “不是啊,哥,这有点像姐。”年轻男人阻止年长的使用暴力。

    年长的就低下头来,撩起母亲披散的长发:“妹,真是你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啦?”

    原来这两人真是大舅二舅,才急急将他们引进屋里。

    外祖母、外祖父出来相见,十年不见,众人哭成一团。

    “啊呀,娘,别哭了,二妹这样过来,肯定没吃饭,快让他们先吃饭。”大舅发话了,“他大嫂,给他们搞两套衣服换了。”

    “哦。”大嫂斜睨了一眼,就扭来扭去地进去了。

    母子匆匆洗了下,换了旧衣服。

    家里上了简单的饭菜,母子见了吃得像饿狼见了羊,什么形象都不管了,狼吞虎咽地抢来吃。孙虎吃光了连盘底都拿来舔。

    “啊呀,瞧你们母子,怎么落魄到这程度?妹子啊,你不是嫁了有钱人吗,怎么现在变这样?对了,妹夫呢?”大舅同情妹妹遭遇。

    “他,他死了……”母亲说完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孙虎一愣,不是进山吗?他终于被迫接受父亲死亡的事实,但心里还抱有父亲还活着的希望。

    “啊,他死了,怎么会突然死了?”大舅的神色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仿佛母子身后巍峨的高山倒了,躲避唯恐不及。

    “他带人进深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说了一句就哽咽了,事实上还不相信孙凭这样就是死了。

    “啊呀,妹夫这么个人才,突然死了,太可惜。”大舅嘴上这么说,没追问为什么进山后就死了。

    “怎么进山后,会死啊?”还是小弟问了。

    “他,因为被人出卖,我们,逃离了长安,到了一个雪山的山脚,落户……”母亲一顿顿地说。

    “离开长安到了雪山,难怪十多年找不到你们,你们原来也是长安城中的富户,突然沦落到这程度。”大舅说。

    “怎么会,是谁出卖他?我去宰了他。”小舅跳起来说。

    “二弟,你就是这么冲动,妹夫这么高的武功都没办法,你去报仇还不是送死?”大舅皱眉说,“那妹妹,就算是这样,妹夫这么有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程度啊?”

    “那时候,家里正好买了两处产业,逃走时这些都带不走。”

    “啊呀,真可惜,那房契总在的吧,我帮你们去讨回来啊。”大舅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很高兴,也把高兴的情绪传递给了大嫂。

    “肯定没有了,当时来抓人的是官府。”母亲的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大舅刚燃烧起来的火苗。

    “哦,也对,我是听说妹夫喜欢劫富济贫,行侠仗义,我早就劝他不要干违法的事,他就是不听。”大舅一拍大腿,“啊呀”一声,不知是替妹夫惋惜还是自己不小心拍疼了。

    “大哥,当初姐夫送钱给你,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妹夫真豪杰’”小舅不满,直言无忌。

    “胡说,我什么时候拿过妹夫的钱?”大舅对他的屡屡挑衅失去了耐心,愤怒地回应。

    “哼,还不少呢,加起来有十金呢,你还说父母年纪大了,我又年纪小,都由你保管。”小舅针锋相对,对他的威压视若无睹。

    “你!哦,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早还了。”大舅话锋一转。

    “刚才还说十多年没见了。”小舅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你别胡说八道,你都娶老婆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哦,妹妹,我那钱真的早还了。”大舅的不耐烦用另一种方式展现,有点岔开话题的示弱。

    “没事,大哥,我这次来是投靠你们的,只要有地方给我们住,有一口吃得就行。”母亲一句话把历史的旧账一笔抹煞。

    “哦,好好,应该的,喂,他大嫂,我们还有空房没有?”大舅像得了一笔财富一般,很高兴。

    “哪里还有空房啊,你不记得那两间空房前些日子刚租出去吗?”嫂子没好气的说。

    “告诉人家,咱们不租了,让出来给我妹妹住。”大舅表现得很是坚决。

    “你也胡说,你脑子坏掉了,刚租出去的房子怎么收回?那是要赔人家钱的。”嫂子很为难地说。

    “啊呀,那怎么办呢,妹妹啊,你们今晚先在父母这里挤一挤,哥马上给你租房子去。你们一路也累了,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大舅满脸抱歉的笑。

    母子累得真想不了那么多了,找到地方,倒头就睡,转眼已是天明。

    “妹妹啊,妹妹啊。”一大早大舅就跑来说,“旁边的好房子正好都租出去了,你们又马上要住,所以挑了个比较差的,你可不能怪哥哦。不过离这里很近,方便照顾。”

    “大哥,我们母子有住就行,我已经是出嫁的人了,怎么好就叫大哥帮我这么多?”

    “诶,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我妹妹嘛,应该的,那只有委屈妹妹你啦。”

    来到租地,只见断墙残垣的破旧小屋,一个角还是破的,像满身补丁的旧衣上的一个大洞,旁边却是豪门富户,一个角落都比这房子大,高墙绿瓦,白壁朱漆,亭台楼榭,真是天壤之别。还没进门,就有发霉发臭的气味飘出来,里面散落着未搬离干净的稻草,地上还生了不少杂草,不时有老鼠经过。

    “大哥,你怎么挑了这么个破落地方,这以前是关畜生的吧?”小舅厉声责怪。

    “不是旁边正好没房子出租嘛,要不你出钱挑个好房子?”大舅这句话很有杀伤力。

    “我,我哪有钱啊,家里的钱大部分都是你拿着,我就拿点生活费。”小舅一下子泄了气。

    “家里真没余钱啊,这么大一家子养着,油盐柴米的,你不当家真不知道。”大舅宣告胜利。

    “你们别争了,大哥,就这里吧。”母亲像是力排争议。

    “还是小妹体谅哥的难处。不过小妹,你别担心,我马上叫人收拾干净,额,地上的草都处理掉,铺上好土压实,灰尘都处理掉保证通风,还有破漏的屋角叫人修补好,生活用的家具、床被都给你准备好。”大舅看起来考虑得很周到,像盘算已久。

    “嗯,那麻烦大哥了。大哥,小虎十岁了还没念过书,我想让他识点字。”母亲总算提了点要求。

    “嗨,识什么字嘛,我都不识得几个字,还不是好好的。”大舅这个要求显然没什么兴趣。

    “大哥,这个他父亲的遗愿。”母亲坚持。

    “遗愿啊,那,是,那是,但是,读书很花钱的。”大舅意味深长。

    “大哥,他父亲有些遗产,我们自己付钱,只求大哥帮我物色老师。”母亲很爽快。

    “那好的,我就去帮你问。”大舅匆匆出了破屋。

    “我刚才听见,他们还有遗产。”破屋嫂子的声音。

    “闭嘴吧,她始终是我妹妹,你还想怎么样,找了这么破的房子,让我丢尽了脸。”

    “她都嫁出去了,怎么还要咱们养呢?”大嫂不满。

    “谁家没有点穷亲戚?”

    舅舅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

    “妈,这房子能住人吗,好臭啊,还这么破。”孙虎捂着说。

    “没关系,臭很快去掉,破修修就好。”母亲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大概是因为对妹妹的愧疚,或者是怕邻居骂他无情,舅舅叫人好好打扫修补这里,收拾后的房子勉强可以住人了。母子总算有了栖身之所,虽然仍然又臭有破。

    第二天。

    “小虎,我去替人帮佣打工了,家里没有厨房,你等我送吃的回来。”回归人境的生活照样艰难,无地产、无产业、无来源,于是母亲替人帮佣、打工维持生计。

    “嗯,好的。”十岁已经不小,但孙虎在人如潮涌的城郊,却没有生存能力。不知做什么好。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饿得发慌,眼冒金星,难受得抓下一缕头发。

    “小虎,小虎,我来啦。”母亲的声音就像生的希望,让他经历了濒死逢生。

    第三天晚上。

    “整理得不错嘛,像个家了。”大舅看着破落的地方说。

    “大哥,是不是读书有着落了?”母亲迎上去。

    “我就说妹妹聪明嘛,要不然怎么能嫁到长安大城里呢。”大舅说到这里,忽然语失,“额呵,妹妹咱们要不就别读了,这么大孩子去读蒙学也有点尴尬。”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识一个字,怎么生存,大哥,无论如何读个一、二年吧。”母亲不放弃。

    “但是,你也知道,穷人家是不读书的,因为这个费用太高了。”大舅还试图推脱。

    “要多少?”母亲始终很爽快。

    “那个,你也知道的,这里是洛阳城郊,我们又没登记在册,不能读官办义学,也去不了村塾、族塾,坐馆不可能,咱只能读教馆,私人教馆费用很高,加上在那里吃饭,要半——一金一年。”大舅说这话没什么地方,像似要讨价还价一般。

    “一金,这么多?大哥,我读的时候几株钱。”母亲被惊到了。

    “你那时读的是义学嘛,当地人费用不高,主要由官方出钱,小虎现在不是这里人,只能读教馆,才要这么多,即使这样我还是托关系,好不容易求到的,所以咱们穷人还是别读了。”

    “不,大哥,钱我会想办法的。你明天来拿……”母亲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哦,哦,对,对,妹夫以前是很有钱的,那,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接孩子?”

    大舅匆匆忙忙走了,有点慌慌张张。

    门口又有女人低语:“怎么样,我就说他们有钱吧,别看他们刚来时这么惨,她老公有遗产,所以我们赚她个半金。”

    “臭娘们,你为什么要逼我呢?让她知道,我以后怎么见人呢?”

    “得了吧,你还不是也想钱,要不然当年的五两金子怎么不还她?”

    “当时不就是为了娶你过门购置的房产吗,再说妹夫也没说要我还。”

    “那你现在可以还她啊。”

    “我早晚被你害的下地狱。”

    “呸。”

    晚上,母亲偷偷取出那袋孙凭用生命换来的钱,想起不久前的事,如今物是人非,不禁涕泗交流。这些钱即使流落街头的时候都没有用,为得是实现孙凭以生命代价换取教育孩子的机会。

    母亲又咬牙帮孙虎买了套新衣服——破衣服是没法在教馆读书的。

    洛阳城郊的教馆来了个高大瘦弱的“蒙学”生——一般人是八岁入学的。上学第一天就被人指指点点,有说他这么大入学的,有说他这么瘦弱,有说他这么土什么都新鲜什么都不懂,孙虎立即陷入了孤立。

    “这里的伙食这么差。”

    “就是,这是给人吃的吗?”

    吃饭时,这些学生纷纷抱怨。

    “哇,好多好吃的,哇,还有肉。”孙虎从轻声嘀咕,变成高叫起来,毕竟这是长期挨饿以来吃得最好的,雪山吃野味那种经历一去不回头了。好开心,这教馆让他找回点快乐的感觉。

    “喂,穷小子,这么垃圾的菜还说好,大惊小怪?”一个公子哥摇着用绢做的东西,喜出望外地走来,后面跟了几个人,鄙视地看着他。

    “咦,你这什么东西,摇啊摇,好凉快?”

    “别乱碰。”小公子用那东西击打了孙虎干扁的手表,打得骨头微疼,上下打量,看孙虎穿了最普通的青色麻衣,把自己的丝绸衣服向前一炫,“弄坏了你赔得起吗,我看供你来这里上学,你家里人也倾家荡产了吧,别以为跟我们一起读书就能变成贵公子。这个叫纨扇,用精品绢做的,要一两金子呢!”

    “一两金子,一年的学费?”孙虎震惊地站起来。

    “哈哈哈,你们看这穷小子吃惊的样子。”

    “哈哈哈。”

    小公子们都亮出手中纨扇,集体鄙视他。

    孙虎只好只顾吃饭,不时拿眼睛偷望。

    “哎,刚才你说,这饭太好了?”小公子了大个子孙虎一把。

    “是啊,很好吃啊。”孙虎一边抢吃,一边含混回答。

    “来来,把你们吃剩的给他。”小公子手一挥,公子哥们都过来了。

    小公子拿过其中一只碗,把剩下的半碗饭菜扣在桌上:“吃吧,别浪费。”

    “可以吗?”孙虎还充满感激地问。

    “当然可以啦,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拿去拿去。”他们从打发要饭的中获得满足感。

    公子们纷纷把吃剩的扣在桌上。

    “谢谢,谢谢。”孙虎的感激让他们愈加乐不可支,“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

    “谢谢你的帮忙啊。”

    “哈哈哈,真是个笨蛋,我叫袁求。”说完扬长而去。

    “哈哈哈。”在这种教馆难得碰到穷鬼,孙虎成为了他们的取得对象。

    吃撑了的孙虎,将剩下的包了起来,准备带回家。

    下午上课就不太平了。

    孙虎上到一半就肚子疼,疼得满头大汗。

    先生立即叫来医生——这种教馆都是联系好医生的,这么多贵公子哪个都伤不起。

    “哦,他是吃多了,要催吐和引泄。”医生看了后马上明白了,对骨瘦如柴的孙虎厉声说,“吃这么多,肠胃要爆裂的,大饿后大吃会死人的不知道吗?”

    “真是岂有此理。”把先生气歪了脖子。

    “哈哈哈。”同学们幸灾乐祸。

    于是先给他催吐,再让他腹泻,可怜的孙虎,为了多吃点被整了个上吐下泻,这件事也成为教馆内经典的笑话。

    看着躺床上的孙虎,母亲急坏了。当看到他把饭食交给她,母亲眼泪如洪水决堤,哗然而流。

    交了这么贵的学费,一天课程都不可以浪费,泄得软弱无力的孙虎艰难地到教馆学习。

    但说到学习,同样是刚入学,孙虎比别人可差远了。他没有在人文环境中生活的经历,一个野孩子忽然进程念书,什么都不懂,即使比别人还大两岁。

    “你看这个穷小子,个子这么高大,听说比我们大两岁,连笔墨纸砚都分不清。”

    “傻子,他第一堂课就把笔给撅断了。”

    “哈哈,力气蛮大的嘛。”袁求故作惊讶。

    “他还舔墨汁,被先生喝止后吓得打翻了墨汁。”说话的做出各种惟妙惟肖的动作,模仿得尤其神似。

    “那是之后,之前他不知道砚台是干什么的,先生叫弄些墨汁,他半天都没搞出来。”

    “肯定是傻子。”

    “幸亏还知道纸是干什么的。”

    “那就不是傻子而已了,那是没有脑子了。”

    “我听说刚开始也是不知道纸是干什么的。”

    “我的天,世上真有这么笨的人吗?”

    “那个上吐下泻的人就是他。”

    “原来是他啊,气得先生连课都没上。”

    “这人太好玩了。”

    “对对,他就是个笑话。”

    孙虎就成为笑话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同学们也层出不断地对他搞恶作剧来取乐,玩最凶的要数小少爷袁求了。

    在这种环境中,孙虎也变得自卑起来,经常偷偷摸摸潜回家,生怕被贵公子们发现,成为新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