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百年守护
感慨完了后，老头就打发老太太接着去做饭了，自己跟我们问东问西的。在得知他们两个都是一百多岁的人后，老头沉默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说咋都还没死呢。
我安抚说：“爷爷，长寿是好事啊，您看您身体多好啊。兴许是你们在山里住的太久了。生活环境好，就特别的长寿。没准你和奶奶都还能活一百岁呢。”
老头咧嘴笑了一下，让我们坐一会儿，他去拿点花生瓜子出来。
老头前脚刚进屋，李雪丽就对我说：“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就不是夜叉了。”
我点点头：“没想到，独自住在山里能活这么大岁数啊。雪丽姐，等把复活以后，我们也躲到山里面来住吧。也活个几百岁。”
李雪丽羞涩一笑。
老头很快就用陶盘子端着花生瓜子出来了。我想着他们在山里面住了这么久，肯定见过夜叉。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后，我问道：“爷爷，你们住在这山里，外人见得少，有没有见过夜叉啊？”
老头一愣，神色分外的古怪。急忙摆手说：“那可没有，哪有什么夜叉，都是骗人的。不过山里倒是有狼，你们在路上可得小心点。”
我们都点了点头。我感觉他们应该是遇见过夜叉，但是不肯承认，不然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了。
饭菜端上桌子后，发现都是几样自己种的菜肴，吃起来味道也还凑合，就是寡淡的厉害，一点盐都没有。
在大山里面，难得遇见一户人家。我就想在他们家借宿一晚。跟老头老太太说了后，他们十分高兴的接纳了。下午我就主动跟着老头下地去干活。
晚上，老太太还特别杀了一只鸡招待我们。吃的我们特别满足。只是住宿环境就差了一点。被子都是破破旧旧的。他们也不忌讳什么，直接把我和李雪丽安置到了一张床上，和他们的房间一墙之隔。
亲眼看着我们躺下后，老太太才拿着桐油灯离开了。我还是老样子，一上床就把李雪丽拉拽进了怀里。只可惜她是个附着在柳木上的鬼魂，除了简单的拥抱之外，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戏份了。
刚要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听见隔壁传来了说话声。
“你说我们两个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都一百多岁了。”
“哎，你活到什么时候，我就守到你什么时候。”
“我也是。”
听着两个老人的话，我心里怪感动和感慨的。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李雪丽的脸颊。她娇笑着给我甩开了。李雪丽现在的生命是无限的，而我的生命却是有限的。我心中不是没有很久都找不回她尸身的担忧。如果等到我老了的时候，才把她的尸身找回来，那个时候她依然年轻美貌，不知道是否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要不是这两个娃娃来了，还真不知道我们都一百多岁了呢。”老太太又开了口。
“是啊。要不明天等这两个娃娃走了，我们就一起死掉算了。这样不知道年月的活下去，也不是个事。”老头回应说。
“我还舍不得你呢。”
“我也是。”
说着说着，两个人竟然都哭了起来。
我有个半夜起来撒一泡尿的习惯。这天照常睡到午夜后，我见外面月色尚好，就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跑到篱笆墙外面正要撒尿的时候，看见那老头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很是伤心的样子。他走出院子后，很快就进了树林里。
这让我分外的诧异，是个人都怕死，这老头却因为活的太久了，而难过的哭了。实在叫人不能理解。我怕他寻了短见，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老头正在脱自己的皮，随着人皮的脱落，露出来了一副夜叉的身体，吓的我后背一阵发凉。老头把人皮晾在了一根树杈上，坐在地上继续抹眼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哪里还会猜疑他是个夜叉啊。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往回走，他是个夜叉，那老太太肯定也是个夜叉了，不然两个人凭什么都一百多岁了，身体还这么好呢。万一老太太打了李雪丽的主意，那可就惨了。
可惜我还没跑出多远，老头就追上来拦住了我。他恶狠狠的说：“你现在不能回去。”
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吓唬道：“我可不怕你，我是牛年子时生人，也没吃过牛肉。”
老头眨眨眼皮，忽然跪在了我面前，抱手作揖：“小娃娃，我求求你。你可千万别把我是个夜叉的事，告诉我老婆子啊。”
“你们两个不是都是夜叉吗？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大夜叉派来，捉拿李雪丽的？”
老头愣了片刻，摇摇头，站起身来说：“没有这样的事啊。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就跟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吧。”
老头一点都不怕我，拉着我的手往晾晒人皮的地方走去。到地方后，他拽着我坐到地上，指着自己的人皮说：“你怕不怕，你要是怕的话，我就把它给穿上。”
我摇摇头。
老头嘿嘿一笑，把被顶在一根树干上磨蹭着。磨蹭完了后，又转过身去很细致的把摩擦下来的青皮给扯下来，用爪子挖了一个小坑，埋藏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主动问道：“爷爷，你是夜叉，奶奶不是夜叉对吗？”
老头坐回来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很久没有跟她之外的人说过话了，这么多年心里藏了很多的话，今天被你发现了，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
老头告诉我，那还是光绪十五年。那时候他还是个很年轻的夜叉，下山进了城里，想去看看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刚穿上人皮到城里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王家大小姐，坐着轿子从他面前经过。他一下就被这个人类女人给迷住了。想尽办法的去靠近她，跟她接触。可王家大小姐，已经有了婚约。是许家的大公子。
但他很快发现，王家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欢许家大公子，反而是喜欢上了一个穷酸书生。那个书生很有才华，运气却不好，只考了一个秀才。
那年头，芥蒂姻缘，可是要门当户对的。况且王家大小姐和许家大公子是指腹为婚的。穷酸书生根本就没有机会。
老头不服气，就钻进秀才家把他给吓死了。剥了他的皮穿在了自己身上，装扮起了穷酸书生。他用了好些下流的手段，弄来了不少钱财，买通考官，第二年考中了举人。中了举人就有做官的机会。自然要被人高看一眼。但跟许家还是没办法相比。他就又想办法，离间两家的关系，后来两家关系果然破裂，婚约也取消了。然后他乘机上门去求亲。果然获准答应。
说到这里，老头起身把人皮取下来给穿上了。恢复了人的样子后，他接着说：“我们啦，很快就成了亲。那段时间特别的幸福。不过我终归到底是个夜叉啊，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尤其是他们家里也有生肖属牛的人，我是不敢接近的。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我就逼着自己吃了牛肉。我差点没死掉呢。自那以后啊，我跟人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后来到了光绪二十四年，不是搞戊戌变法吗？那书生是个读书人，也被牵连上了。我就跟她商量，一起跑到山里躲起来。她也爱我，直接就答应了。这进山后，我们就再也没出去过，一直在这里呆了一百来年。”
“这么多年，她就没发现你是个夜叉吗？”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老头摇摇头，笑的很得意：“那不能，我有的是办法隐藏自己的真身。她发现不了的。你知道的，人是会变老的，为了不让她怀疑，每过一年，我就让自己的外表起一点变化。我就想着吧，等她过世了，我就走掉了，继续回去做我的夜叉。可谁想到这都一百多年了，她竟然也还活着。”
“你是不是厌恶她了？”
老头摇头：“那可没有，只要她活着，我就会一直陪着她。不过呢，我就怕她真的是被阎王爷给忘记了，万一哪天我死在了前头，她发现我是个夜叉，那她得多伤心啊。”
“那倒是，跟一个夜叉躲在山里过了一辈子，她心里肯定会难过的。认为是你骗了她。”
“就是啊。我怕的就是这个，我最怕她伤心了。”老头又是几声叹息：“所以，我现在倒有点想她早点死掉了。这样一来，我就顺顺利利的守了她一辈子，两个人就都知足了。今天你们一来，我才知道过了一百多年了，这心里是既高兴又难受啊。”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头点上旱烟抽了一管子后，站起身说：“回去吧。你们在我们家多呆几天行不行？我还想多跟你聊聊呢。”
“那不行，我们还得去找大夜叉。”我如实相告。
老头跟我询问原因。我想着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告诉我，他知道夜叉们都呆在哪儿。他说他虽然是个夜叉，但自从进城遇见王家大小姐后，他就把当成一个人了。所以他是不会害我们的。我见此，便求助于他帮我们去找到大夜叉。
我安抚说：“爷爷，长寿是好事啊，您看您身体多好啊。兴许是你们在山里住的太久了。生活环境好，就特别的长寿。没准你和奶奶都还能活一百岁呢。”
老头咧嘴笑了一下，让我们坐一会儿，他去拿点花生瓜子出来。
老头前脚刚进屋，李雪丽就对我说：“这么说来，他们应该就不是夜叉了。”
我点点头：“没想到，独自住在山里能活这么大岁数啊。雪丽姐，等把复活以后，我们也躲到山里面来住吧。也活个几百岁。”
李雪丽羞涩一笑。
老头很快就用陶盘子端着花生瓜子出来了。我想着他们在山里面住了这么久，肯定见过夜叉。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后，我问道：“爷爷，你们住在这山里，外人见得少，有没有见过夜叉啊？”
老头一愣，神色分外的古怪。急忙摆手说：“那可没有，哪有什么夜叉，都是骗人的。不过山里倒是有狼，你们在路上可得小心点。”
我们都点了点头。我感觉他们应该是遇见过夜叉，但是不肯承认，不然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了。
饭菜端上桌子后，发现都是几样自己种的菜肴，吃起来味道也还凑合，就是寡淡的厉害，一点盐都没有。
在大山里面，难得遇见一户人家。我就想在他们家借宿一晚。跟老头老太太说了后，他们十分高兴的接纳了。下午我就主动跟着老头下地去干活。
晚上，老太太还特别杀了一只鸡招待我们。吃的我们特别满足。只是住宿环境就差了一点。被子都是破破旧旧的。他们也不忌讳什么，直接把我和李雪丽安置到了一张床上，和他们的房间一墙之隔。
亲眼看着我们躺下后，老太太才拿着桐油灯离开了。我还是老样子，一上床就把李雪丽拉拽进了怀里。只可惜她是个附着在柳木上的鬼魂，除了简单的拥抱之外，其他的事情就没有戏份了。
刚要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听见隔壁传来了说话声。
“你说我们两个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都一百多岁了。”
“哎，你活到什么时候，我就守到你什么时候。”
“我也是。”
听着两个老人的话，我心里怪感动和感慨的。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李雪丽的脸颊。她娇笑着给我甩开了。李雪丽现在的生命是无限的，而我的生命却是有限的。我心中不是没有很久都找不回她尸身的担忧。如果等到我老了的时候，才把她的尸身找回来，那个时候她依然年轻美貌，不知道是否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要不是这两个娃娃来了，还真不知道我们都一百多岁了呢。”老太太又开了口。
“是啊。要不明天等这两个娃娃走了，我们就一起死掉算了。这样不知道年月的活下去，也不是个事。”老头回应说。
“我还舍不得你呢。”
“我也是。”
说着说着，两个人竟然都哭了起来。
我有个半夜起来撒一泡尿的习惯。这天照常睡到午夜后，我见外面月色尚好，就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跑到篱笆墙外面正要撒尿的时候，看见那老头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很是伤心的样子。他走出院子后，很快就进了树林里。
这让我分外的诧异，是个人都怕死，这老头却因为活的太久了，而难过的哭了。实在叫人不能理解。我怕他寻了短见，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老头正在脱自己的皮，随着人皮的脱落，露出来了一副夜叉的身体，吓的我后背一阵发凉。老头把人皮晾在了一根树杈上，坐在地上继续抹眼泪。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哪里还会猜疑他是个夜叉啊。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往回走，他是个夜叉，那老太太肯定也是个夜叉了，不然两个人凭什么都一百多岁了，身体还这么好呢。万一老太太打了李雪丽的主意，那可就惨了。
可惜我还没跑出多远，老头就追上来拦住了我。他恶狠狠的说：“你现在不能回去。”
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吓唬道：“我可不怕你，我是牛年子时生人，也没吃过牛肉。”
老头眨眨眼皮，忽然跪在了我面前，抱手作揖：“小娃娃，我求求你。你可千万别把我是个夜叉的事，告诉我老婆子啊。”
“你们两个不是都是夜叉吗？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大夜叉派来，捉拿李雪丽的？”
老头愣了片刻，摇摇头，站起身来说：“没有这样的事啊。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就跟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吧。”
老头一点都不怕我，拉着我的手往晾晒人皮的地方走去。到地方后，他拽着我坐到地上，指着自己的人皮说：“你怕不怕，你要是怕的话，我就把它给穿上。”
我摇摇头。
老头嘿嘿一笑，把被顶在一根树干上磨蹭着。磨蹭完了后，又转过身去很细致的把摩擦下来的青皮给扯下来，用爪子挖了一个小坑，埋藏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主动问道：“爷爷，你是夜叉，奶奶不是夜叉对吗？”
老头坐回来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很久没有跟她之外的人说过话了，这么多年心里藏了很多的话，今天被你发现了，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
老头告诉我，那还是光绪十五年。那时候他还是个很年轻的夜叉，下山进了城里，想去看看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刚穿上人皮到城里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了王家大小姐，坐着轿子从他面前经过。他一下就被这个人类女人给迷住了。想尽办法的去靠近她，跟她接触。可王家大小姐，已经有了婚约。是许家的大公子。
但他很快发现，王家大小姐根本就不喜欢许家大公子，反而是喜欢上了一个穷酸书生。那个书生很有才华，运气却不好，只考了一个秀才。
那年头，芥蒂姻缘，可是要门当户对的。况且王家大小姐和许家大公子是指腹为婚的。穷酸书生根本就没有机会。
老头不服气，就钻进秀才家把他给吓死了。剥了他的皮穿在了自己身上，装扮起了穷酸书生。他用了好些下流的手段，弄来了不少钱财，买通考官，第二年考中了举人。中了举人就有做官的机会。自然要被人高看一眼。但跟许家还是没办法相比。他就又想办法，离间两家的关系，后来两家关系果然破裂，婚约也取消了。然后他乘机上门去求亲。果然获准答应。
说到这里，老头起身把人皮取下来给穿上了。恢复了人的样子后，他接着说：“我们啦，很快就成了亲。那段时间特别的幸福。不过我终归到底是个夜叉啊，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尤其是他们家里也有生肖属牛的人，我是不敢接近的。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我就逼着自己吃了牛肉。我差点没死掉呢。自那以后啊，我跟人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后来到了光绪二十四年，不是搞戊戌变法吗？那书生是个读书人，也被牵连上了。我就跟她商量，一起跑到山里躲起来。她也爱我，直接就答应了。这进山后，我们就再也没出去过，一直在这里呆了一百来年。”
“这么多年，她就没发现你是个夜叉吗？”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老头摇摇头，笑的很得意：“那不能，我有的是办法隐藏自己的真身。她发现不了的。你知道的，人是会变老的，为了不让她怀疑，每过一年，我就让自己的外表起一点变化。我就想着吧，等她过世了，我就走掉了，继续回去做我的夜叉。可谁想到这都一百多年了，她竟然也还活着。”
“你是不是厌恶她了？”
老头摇头：“那可没有，只要她活着，我就会一直陪着她。不过呢，我就怕她真的是被阎王爷给忘记了，万一哪天我死在了前头，她发现我是个夜叉，那她得多伤心啊。”
“那倒是，跟一个夜叉躲在山里过了一辈子，她心里肯定会难过的。认为是你骗了她。”
“就是啊。我怕的就是这个，我最怕她伤心了。”老头又是几声叹息：“所以，我现在倒有点想她早点死掉了。这样一来，我就顺顺利利的守了她一辈子，两个人就都知足了。今天你们一来，我才知道过了一百多年了，这心里是既高兴又难受啊。”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头点上旱烟抽了一管子后，站起身说：“回去吧。你们在我们家多呆几天行不行？我还想多跟你聊聊呢。”
“那不行，我们还得去找大夜叉。”我如实相告。
老头跟我询问原因。我想着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头沉吟了好一会儿，告诉我，他知道夜叉们都呆在哪儿。他说他虽然是个夜叉，但自从进城遇见王家大小姐后，他就把当成一个人了。所以他是不会害我们的。我见此，便求助于他帮我们去找到大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