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围城 第一节 洗澡 上
天空燥热，空中飘来丝丝血腥味，脚下的土地仿佛高烧的病人，呼着热气。古芝语擦了擦头上的汗，她左右环视了一下，绵远起伏的山峦间一路长长的行军如蚂蚁般蜿蜒前进，而自己，就是这蚁群中的小小一只。抬头望望天，乌云压头。芝语看了看丈里外的旗语，回身对后面的女兵们下令：“姐妹们，全速前进，一定要在下雨前到达端州。”然后从背后取下标旗，将旗语传递给后一队。然后颠了颠背后的负重，埋头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她们终于到了端州城门口。一群还不够训练有素的兵士们特别是女兵，兴奋尖叫着冲入城。早就驻扎在端州城内的侬军们摇旗大呼，以示欢迎。
队伍集结在城中心一个戏台前，一个披甲灰发的老妇人走上台，老妇人五十上下，身材精瘦，双眼透着寒冷。她正是侬智高的母亲阿侬，侬智高建大南国之后，便封她为皇太后。阿侬持旗帜向下一打，队伍慢慢安静下来。
阿侬大声说道：“入城之后，严禁骚扰百姓，不得烧杀抢掠，一旦触犯，一经查出，格杀勿论！所有军士队伍，城内扎营，不得侵占民宿民居。”
侬军来势迅猛而悄无声息，很多端州城民并没有来得及撤走，可是各家各户家门紧锁，仿佛一座空城。阿侬的这些命令，说是说给士兵们听的，不妨说是，说给全部的端州百姓听的。
“芝语姐，等下我们俩睡一起吧。”在队伍中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叫闽珺，个子小小的，长得很秀气。
“恩，好的。”
“今天天真热，真想洗个澡。”
“这行军打仗，兵皇马乱的，去哪里洗，而且眼看就要下雨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等下我们去找找看哪里有小河。”
芝语不多说，想她也是一时兴起，等下雨下来了，自然会放弃掉的。
女兵们被安排住在衙门旁的宋军军营。铺完床，闽珺又把芝语拉到一边，小声说：“芝语，今天晚饭还要等到皇上回来才开始，听说皇上回来要很晚，我们不妨趁现在溜出去洗个澡？”
“这不太好吧！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怎么会有人看见。”
“要下雨了呀！”
“这乌云都一天了，一颗雨都没见落，不会下雨的。而且我们就去一会会儿。”闽珺眼咕噜一转，道：“那好吧，你要不去，那我就一个人去洗澡。好芝语，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像我的姐姐。所以才特别想跟你一起做所有的事情。既然你不想，那我也不强迫你了。等我回来哦！”
芝语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吧。有人帮你看着，总好过你一个人。”
两个人溜到了城的东门，避开看守的士兵，手拉手欢欢乐乐地寻找干净的水泊。
“芝语你真好，真的像一个姐姐。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你多大了？”
“十八，你呢？”
“我十七，比你小一点。你为什么会参加侬军？”
“因为，因为我要寻找我的兄长，我们走散了。”
“难怪你每次都自告奋勇的去负责管理和登记那些俘虏。你的哥哥在宋军里吗？”
“不，不是。他在广南东路经商，我怕他不幸卷入战争中，所以特意出来寻他。你呢？你为什么要加入侬军？”
“我呀，我当然是因为这里有肉吃，还把我当人看。”
“啊？”芝语不敢想她以前是怎么样的生活。
“芝语姐，我跟我哥哥相依为命。以前哥哥还是个团练使，娶了个嫂嫂，她嫁给我哥哥后，居然跟一个写文章的大官好了，那个大官还是那个贱女人的舅舅，我哥哥找大官去闹，还被大官的家人赶了出来，最后被活活气死。。。”闽珺擦了一下眼泪，甜甜的笑道：“我便成了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以前哥哥还在的时候，别人还当我是小姐，哥哥一死，没有一个人理我，我流浪乞讨到了这南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要我钱，管我吃管我住，还把我当人看的地方，我当然要来了。”闽珺双眼笑成了漂亮的月牙，眼泪却从眼角流出。
芝语很心疼，帮她拭去眼泪，抱住她道：“闽珺，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闽珺收拾好情绪又甜甜的笑道：“走吧，都过去那么久了，早没事了。”
闽珺拉住芝语的手，一路小跑。
“快看呀，那里有一个小湖，我们去看一下水干不干净。”
“哇，好清澈。就这儿吧，赶快洗了好回去了。”芝语道。
闽珺道：“好，现在太阳也落山了，没人看得见。走我们到那块大石头背后去脱衣服。”
“我就不下去了，我在这儿帮你看着。”
闽珺左右看了一下，捡起一根比较粗的棍子，给芝语道：“那好，等下如果有坏人或者野兽过来，你就用这个狠狠地打他。”闽珺往大石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交代：“千万不要点火哟！”
“为什么？”“傻姐姐，点上火，别人不就知道这里有人了吗？”
芝语会意，闽珺边脱衣服边和她说话：“芝语姐，你都十八了，为什么还没婚配？你爹娘没替你许人家吗？”
芝语羞红了脸，道：“我没听他们说过。”
闽珺已经脱完衣服，潜入水中，道：“也是，我若是你父母有这么好看的一闺女，肯定也舍不得嫁了。一定要仔细再仔细的选好了再嫁了。”
芝语也觉得闷热，四顾了一下，解了几颗扣子，用帕子沾湿水，擦拭身体道：“我一个农家粗糙姑娘，哪里好看了，你尽说笑了。你呢？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
闽珺道：“我要嫁给英雄，我从小不喜欢太文文弱弱的书生，他一定要有有男子气概，有气魄胸襟。”闽珺潜到边上，对芝语説：“芝语姐姐，你知道吗？我听说我们皇上，才二十六七，而且身高七尺有余，孔武有力的。我就喜欢这种。”闽珺陷入幻想之中。
“皇上不是四十多了吗？听说身体也不太好，连儿子都没有一个。”
“我说的是我们大南国的皇上，不是宋朝皇帝。”
“你是说侬智高？他不都有了皇后，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正常，特别是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你知道吗？他经过了十多次战争，身上有十八条刀疤。他能文能武，考过秀才，在战场上他永远是亲自领兵上场。你知道吗？他上了战场，就是一个战神，左右手同时杀敌。不过话说到时候我一定不能让他看到你，要是他迷上了你怎么办？”
“正妻你都不怕，你怎么害怕我呀！再说，你那么好看的，比我漂亮多了。”
傍晚时分，她们终于到了端州城门口。一群还不够训练有素的兵士们特别是女兵，兴奋尖叫着冲入城。早就驻扎在端州城内的侬军们摇旗大呼，以示欢迎。
队伍集结在城中心一个戏台前，一个披甲灰发的老妇人走上台，老妇人五十上下，身材精瘦，双眼透着寒冷。她正是侬智高的母亲阿侬，侬智高建大南国之后，便封她为皇太后。阿侬持旗帜向下一打，队伍慢慢安静下来。
阿侬大声说道：“入城之后，严禁骚扰百姓，不得烧杀抢掠，一旦触犯，一经查出，格杀勿论！所有军士队伍，城内扎营，不得侵占民宿民居。”
侬军来势迅猛而悄无声息，很多端州城民并没有来得及撤走，可是各家各户家门紧锁，仿佛一座空城。阿侬的这些命令，说是说给士兵们听的，不妨说是，说给全部的端州百姓听的。
“芝语姐，等下我们俩睡一起吧。”在队伍中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叫闽珺，个子小小的，长得很秀气。
“恩，好的。”
“今天天真热，真想洗个澡。”
“这行军打仗，兵皇马乱的，去哪里洗，而且眼看就要下雨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等下我们去找找看哪里有小河。”
芝语不多说，想她也是一时兴起，等下雨下来了，自然会放弃掉的。
女兵们被安排住在衙门旁的宋军军营。铺完床，闽珺又把芝语拉到一边，小声说：“芝语，今天晚饭还要等到皇上回来才开始，听说皇上回来要很晚，我们不妨趁现在溜出去洗个澡？”
“这不太好吧！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怎么会有人看见。”
“要下雨了呀！”
“这乌云都一天了，一颗雨都没见落，不会下雨的。而且我们就去一会会儿。”闽珺眼咕噜一转，道：“那好吧，你要不去，那我就一个人去洗澡。好芝语，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像我的姐姐。所以才特别想跟你一起做所有的事情。既然你不想，那我也不强迫你了。等我回来哦！”
芝语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吧。有人帮你看着，总好过你一个人。”
两个人溜到了城的东门，避开看守的士兵，手拉手欢欢乐乐地寻找干净的水泊。
“芝语你真好，真的像一个姐姐。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你多大了？”
“十八，你呢？”
“我十七，比你小一点。你为什么会参加侬军？”
“因为，因为我要寻找我的兄长，我们走散了。”
“难怪你每次都自告奋勇的去负责管理和登记那些俘虏。你的哥哥在宋军里吗？”
“不，不是。他在广南东路经商，我怕他不幸卷入战争中，所以特意出来寻他。你呢？你为什么要加入侬军？”
“我呀，我当然是因为这里有肉吃，还把我当人看。”
“啊？”芝语不敢想她以前是怎么样的生活。
“芝语姐，我跟我哥哥相依为命。以前哥哥还是个团练使，娶了个嫂嫂，她嫁给我哥哥后，居然跟一个写文章的大官好了，那个大官还是那个贱女人的舅舅，我哥哥找大官去闹，还被大官的家人赶了出来，最后被活活气死。。。”闽珺擦了一下眼泪，甜甜的笑道：“我便成了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以前哥哥还在的时候，别人还当我是小姐，哥哥一死，没有一个人理我，我流浪乞讨到了这南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要我钱，管我吃管我住，还把我当人看的地方，我当然要来了。”闽珺双眼笑成了漂亮的月牙，眼泪却从眼角流出。
芝语很心疼，帮她拭去眼泪，抱住她道：“闽珺，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闽珺收拾好情绪又甜甜的笑道：“走吧，都过去那么久了，早没事了。”
闽珺拉住芝语的手，一路小跑。
“快看呀，那里有一个小湖，我们去看一下水干不干净。”
“哇，好清澈。就这儿吧，赶快洗了好回去了。”芝语道。
闽珺道：“好，现在太阳也落山了，没人看得见。走我们到那块大石头背后去脱衣服。”
“我就不下去了，我在这儿帮你看着。”
闽珺左右看了一下，捡起一根比较粗的棍子，给芝语道：“那好，等下如果有坏人或者野兽过来，你就用这个狠狠地打他。”闽珺往大石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交代：“千万不要点火哟！”
“为什么？”“傻姐姐，点上火，别人不就知道这里有人了吗？”
芝语会意，闽珺边脱衣服边和她说话：“芝语姐，你都十八了，为什么还没婚配？你爹娘没替你许人家吗？”
芝语羞红了脸，道：“我没听他们说过。”
闽珺已经脱完衣服，潜入水中，道：“也是，我若是你父母有这么好看的一闺女，肯定也舍不得嫁了。一定要仔细再仔细的选好了再嫁了。”
芝语也觉得闷热，四顾了一下，解了几颗扣子，用帕子沾湿水，擦拭身体道：“我一个农家粗糙姑娘，哪里好看了，你尽说笑了。你呢？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
闽珺道：“我要嫁给英雄，我从小不喜欢太文文弱弱的书生，他一定要有有男子气概，有气魄胸襟。”闽珺潜到边上，对芝语説：“芝语姐姐，你知道吗？我听说我们皇上，才二十六七，而且身高七尺有余，孔武有力的。我就喜欢这种。”闽珺陷入幻想之中。
“皇上不是四十多了吗？听说身体也不太好，连儿子都没有一个。”
“我说的是我们大南国的皇上，不是宋朝皇帝。”
“你是说侬智高？他不都有了皇后，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这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正常，特别是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你知道吗？他经过了十多次战争，身上有十八条刀疤。他能文能武，考过秀才，在战场上他永远是亲自领兵上场。你知道吗？他上了战场，就是一个战神，左右手同时杀敌。不过话说到时候我一定不能让他看到你，要是他迷上了你怎么办？”
“正妻你都不怕，你怎么害怕我呀！再说，你那么好看的，比我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