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孤独的世界
余凡的皮肤虽然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异常丑陋，却已经完全愈合。
张栢娇将笔放下来，伸手在他手臂上摸了摸。
“不管看几次，仍然是觉得非常惊人啊。”她念叨着。
正当他怔怔地出神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赶忙将本子和手机收好，假装着检查机器。
吱呀~
门开了。
张栢娇朝门口看了看。
那里却空无一物，没有人进来。
她的心里忽然一惊，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环顾，朝外面看了看。
“原来只是其他病房病人家属经过么……”她松了一口气。
看守的警察不在，这段时间是他们吃饭的时间。
将门轻轻关上，摆弄着门把手，确定门真的关好了，她准备继续她的“研究病人”活动。
一回头，她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余凡竟然坐了起来，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张栢娇愣愣地看着他，大脑有些当机。
这……怎么忽然就这么醒了？
余凡此刻脑子也是非常地混乱，刚刚他的意识还是一片混沌，忽然间，似乎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一般，整个大脑忽然就清明起来，接着就直接醒了过来。
他低着头，伸出双手，放在眼皮子底下。
这……这是我的手吗？
掀开被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到处都是丑陋的疤痕，从脸上一直到脚面，无所不在。
我怎么还活着。
余绮死了，我活着干嘛。
他蹲下来，忽然就开始流泪，浑然不顾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张栢娇走过去，绕着他走了一圈，也没有因为他赤身裸体而有什么羞涩，只是不停地观察着他。
嗯……他哭了，一醒过来就开始哭……
他曾经偷偷对医院里十二个比较稀少的病例做过一些研究，那些人也都大抵如此，生离死别之下异常脆弱。
再者说，在医院工作的她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好像从小就对这些事情不太敏感。
还记得奶奶去世那一次，她笑眯眯地牵着自己过马路，叮嘱自己要小心地看着车子，但几秒钟过后，奶奶就被一辆飞驰的轿车撞出十几米远。自己只是被蹭倒在地上，爬起来拍拍灰，看向奶奶，只剩一具尸体瞪着眼睛趴在那里，已经没了气，嘴里一股一股地冒血泡泡，双腿被压扁，脂肪、血肉被挤出来。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情景，自己心里完全没啥感觉，晚上回家就和几个男孩一起钓龙虾去了。
还有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同学，性格挺孤僻的，有一天做早操的时候在全校人面前跳楼死了，至今自己还不知道原因。只记得当时自己挤在最前面，近距离地观赏了那具脑浆四溅的软绵绵的尸体，虽然已经快吐了，却完全没有一种“她就这样死掉了”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感官恶心罢了。
自己对于死亡，可能真的是缺了一根弦。
这个不辨样貌的人哭起来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她在余凡周围踱着步子，绕着他转圈。
余凡抬起头，看着张栢娇：“滚。”
她看余凡如同恶魔般的脸上挂着泪痕，并且这样恶狠狠地说话，一时间感觉有些好笑。
余凡猛地站起来，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如同蛮牛一般将她抵在墙上，单手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她双脚朝后蹬了蹬，双手抓着余凡的胳膊，左右挣扎了一下，眼球逐渐充血。
余凡看着张栢娇，发现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恐惧出现，便忽然觉得没劲，泄了气，一下子将她丢到一边。张栢娇在地上滚了几圈，右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余凡拿起放在床旁边的病号服，一件一件穿上，将自己赤裸的身体遮住。
“我要出院。”他说。
“不行，你现在是受警方控制的，不能随意出院。”张栢娇爬起来。“不如你来我家，我帮你瞒着警方。”
余凡将扣子扣好，回头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
“我……可以帮你瞒着。”
“瞒着什么？警方准备抓我？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好了，我要走了，他们有理由并且有能力就来抓我好了。”他赤着脚，不理会旁边的张栢娇，走出了房间。
现在的他，简直可以说以恶魔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为过。
当然，普通人并不知道，恶魔恐怖的并不是他的长相。
外面的人看见他，无不是猛地退后几步，瞪大了眼睛，贴着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三楼……二楼……一楼……
所有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无论什么职业，都对他避之而不及。
他冷着脸，握紧了拳头。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深深映在了他的心里。
也在他注意着所有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灵觉有了巨大的提升，原本的10点竟然直接变成了五十多点！
这是怎么回事？
翻开鬼差手册，更加令他吃惊的情况出现了——不仅仅是他的灵觉，肉身也都了大幅度的提升，直接达到了五十多点！
这时候，灵魂通透这原本的长处却反而成了他的短板。
这……究竟……
余凡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看见几个警察正说笑着从大门进来。
其中一个警察朝这边看了过来，正好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五十多点的灵觉让余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呆滞、惊讶，接着向这边指来，余凡听到他对着其他几个警察说了一句“看那里。”
齐刷刷地，几道眼神射了过来，余凡二话不说，迈开腿向着反方向跑去。
现在的他，如果直接用武力解决，自然不用花费多少精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未来会麻烦不断。
这时候，张栢娇才堪堪从楼上追下来，正好看到余凡向走廊深处跑去的一个背影，以及跟在后面狂奔的四个警察。
不知为何，她觉得余凡跑的很快，非常快，好像不是人类一般。
余凡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景物嗖嗖地从眼前飘过，医生、病人、家属、花瓶、病床……
耳朵边风声呼呼响，他已经没有了头发，否则看起来会更加飘逸。
转过一个弯，后门出现在眼前，他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出了建筑，周围好像忽然开阔起来。
后面的警察已经早就追不上他了，他还是不知疲倦一般，跑跑跑，从医院跑上了街道，车子很少，他直接甩开膀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路边的行人们只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却看不清他的样貌。
跑跑跑。
终于，跑的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自己已经来到了东城花都。
虽然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是想来这里，只有那间小房子能够给他归属感，让他感受到温暖。
赤裸的脚掌感受着地面的触感，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去。
站在门前，没有钥匙，他在楼下就已经捡了一根小铁丝，用灵觉看着锁内部的构造，轻轻拨弄着，很快，门开了。
墙壁全部都是漆黑的，到处都是灰烬，仿佛身处废墟。
张栢娇将笔放下来，伸手在他手臂上摸了摸。
“不管看几次，仍然是觉得非常惊人啊。”她念叨着。
正当他怔怔地出神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赶忙将本子和手机收好，假装着检查机器。
吱呀~
门开了。
张栢娇朝门口看了看。
那里却空无一物，没有人进来。
她的心里忽然一惊，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环顾，朝外面看了看。
“原来只是其他病房病人家属经过么……”她松了一口气。
看守的警察不在，这段时间是他们吃饭的时间。
将门轻轻关上，摆弄着门把手，确定门真的关好了，她准备继续她的“研究病人”活动。
一回头，她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余凡竟然坐了起来，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张栢娇愣愣地看着他，大脑有些当机。
这……怎么忽然就这么醒了？
余凡此刻脑子也是非常地混乱，刚刚他的意识还是一片混沌，忽然间，似乎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一般，整个大脑忽然就清明起来，接着就直接醒了过来。
他低着头，伸出双手，放在眼皮子底下。
这……这是我的手吗？
掀开被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到处都是丑陋的疤痕，从脸上一直到脚面，无所不在。
我怎么还活着。
余绮死了，我活着干嘛。
他蹲下来，忽然就开始流泪，浑然不顾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张栢娇走过去，绕着他走了一圈，也没有因为他赤身裸体而有什么羞涩，只是不停地观察着他。
嗯……他哭了，一醒过来就开始哭……
他曾经偷偷对医院里十二个比较稀少的病例做过一些研究，那些人也都大抵如此，生离死别之下异常脆弱。
再者说，在医院工作的她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好像从小就对这些事情不太敏感。
还记得奶奶去世那一次，她笑眯眯地牵着自己过马路，叮嘱自己要小心地看着车子，但几秒钟过后，奶奶就被一辆飞驰的轿车撞出十几米远。自己只是被蹭倒在地上，爬起来拍拍灰，看向奶奶，只剩一具尸体瞪着眼睛趴在那里，已经没了气，嘴里一股一股地冒血泡泡，双腿被压扁，脂肪、血肉被挤出来。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情景，自己心里完全没啥感觉，晚上回家就和几个男孩一起钓龙虾去了。
还有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同学，性格挺孤僻的，有一天做早操的时候在全校人面前跳楼死了，至今自己还不知道原因。只记得当时自己挤在最前面，近距离地观赏了那具脑浆四溅的软绵绵的尸体，虽然已经快吐了，却完全没有一种“她就这样死掉了”的感觉，只是单纯的感官恶心罢了。
自己对于死亡，可能真的是缺了一根弦。
这个不辨样貌的人哭起来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她在余凡周围踱着步子，绕着他转圈。
余凡抬起头，看着张栢娇：“滚。”
她看余凡如同恶魔般的脸上挂着泪痕，并且这样恶狠狠地说话，一时间感觉有些好笑。
余凡猛地站起来，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如同蛮牛一般将她抵在墙上，单手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她双脚朝后蹬了蹬，双手抓着余凡的胳膊，左右挣扎了一下，眼球逐渐充血。
余凡看着张栢娇，发现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什么恐惧出现，便忽然觉得没劲，泄了气，一下子将她丢到一边。张栢娇在地上滚了几圈，右手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余凡拿起放在床旁边的病号服，一件一件穿上，将自己赤裸的身体遮住。
“我要出院。”他说。
“不行，你现在是受警方控制的，不能随意出院。”张栢娇爬起来。“不如你来我家，我帮你瞒着警方。”
余凡将扣子扣好，回头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
“我……可以帮你瞒着。”
“瞒着什么？警方准备抓我？那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好了，我要走了，他们有理由并且有能力就来抓我好了。”他赤着脚，不理会旁边的张栢娇，走出了房间。
现在的他，简直可以说以恶魔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为过。
当然，普通人并不知道，恶魔恐怖的并不是他的长相。
外面的人看见他，无不是猛地退后几步，瞪大了眼睛，贴着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三楼……二楼……一楼……
所有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无论什么职业，都对他避之而不及。
他冷着脸，握紧了拳头。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深深映在了他的心里。
也在他注意着所有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灵觉有了巨大的提升，原本的10点竟然直接变成了五十多点！
这是怎么回事？
翻开鬼差手册，更加令他吃惊的情况出现了——不仅仅是他的灵觉，肉身也都了大幅度的提升，直接达到了五十多点！
这时候，灵魂通透这原本的长处却反而成了他的短板。
这……究竟……
余凡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看见几个警察正说笑着从大门进来。
其中一个警察朝这边看了过来，正好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五十多点的灵觉让余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呆滞、惊讶，接着向这边指来，余凡听到他对着其他几个警察说了一句“看那里。”
齐刷刷地，几道眼神射了过来，余凡二话不说，迈开腿向着反方向跑去。
现在的他，如果直接用武力解决，自然不用花费多少精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未来会麻烦不断。
这时候，张栢娇才堪堪从楼上追下来，正好看到余凡向走廊深处跑去的一个背影，以及跟在后面狂奔的四个警察。
不知为何，她觉得余凡跑的很快，非常快，好像不是人类一般。
余凡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景物嗖嗖地从眼前飘过，医生、病人、家属、花瓶、病床……
耳朵边风声呼呼响，他已经没有了头发，否则看起来会更加飘逸。
转过一个弯，后门出现在眼前，他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出了建筑，周围好像忽然开阔起来。
后面的警察已经早就追不上他了，他还是不知疲倦一般，跑跑跑，从医院跑上了街道，车子很少，他直接甩开膀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路边的行人们只看到一个人影跑过去，却看不清他的样貌。
跑跑跑。
终于，跑的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自己已经来到了东城花都。
虽然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是想来这里，只有那间小房子能够给他归属感，让他感受到温暖。
赤裸的脚掌感受着地面的触感，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去。
站在门前，没有钥匙，他在楼下就已经捡了一根小铁丝，用灵觉看着锁内部的构造，轻轻拨弄着，很快，门开了。
墙壁全部都是漆黑的，到处都是灰烬，仿佛身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