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证实
不一会儿，她们开始收摊了，女孩帮着她的奶奶将书往天桥下搬。老婆婆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停在天桥下面，用来运送书籍，以前她的老伴就是骑着这辆三轮车走街串巷收书。
余凡狠狠地拍死一只蚊子，赶忙来到天桥下，坐上自行车。那两人忙忙碌碌，把书一堆一堆整整齐齐地摞在车上，接着一起坐在前面，开着车子上了马路。
余凡把自行车蹬起来，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不会被发现或者跟丢。
老婆婆和孙女聊了一路，在孙女面前，她好像十分健谈，但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想必是还没有从老伴去世的悲痛中缓过来。
路程不远，拐过几个弯，三轮车进入了一条小巷子。小巷看起来很古老，水泥路已经坑坑洼洼，下雨天想必积水很多，不好走。两旁的路灯但是新修的，明亮得很。
见三轮车在前面一户筒子楼前停下了，余凡也赶紧停下，假装附近的居民，将车子停好，若无其事地向那俩人的方向走去。
等待老婆婆和她的孙女进入楼道以后，他一个箭步冲到楼道前，听声音她们还没有上楼。余凡此行必须要跟踪老婆婆去她家，所以忙探出半个头，悄悄的看过去。
“擦！”没想到楼婆婆家竟然就在一楼，余凡吓得差点叫出来。瞬间又把头缩了回去。
待到一声关门声传来，他松了一口气。
“既然老婆婆家在一楼，倒是方便了我的调查。”他绕了个圈，偷偷地来到她家窗前，蹲下仔细听着。
“家里还剩什么菜啊？”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是那个小女孩。
“菜啊，还有两条黄瓜，鸡蛋也还有一些，加上中午剩的，今晚不用买菜了。”
“哦，那你先做菜吧，我去写作业了。”
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这个家里想必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仅靠这么点信息还无法确定这个诅咒是只针对男性……有点棘手啊……算了，再听听看吧。”
女孩去卧室写作业之后，仅剩下老太太在外面做饭，谈话声也没了。
余凡耐心的等待着，片刻，女孩忽然说了一句：“你是谁？在这干嘛？”
他愣住了，因为这声音不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而是来自他的身后，一回头，正是老婆婆的孙女。
这女孩不是去写作业了么？什么时候出来的？完全没有听见开门声啊！余凡在心里呼喊着。
周沧看着他，见这个男生愣住了，便又问一遍：“你是谁？在这干嘛？是周成的同学么。”
“周成是谁？”余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以问作答。
“周成是我哥，我是他妹妹周沧，看你的反应你不是他同学喽。”周沧后退几步，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其实……这件事不好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余凡看气氛不对，再这么僵持下去，引来了周围的邻居，自己可讨不到好果子吃。
“你想在哪说？”周沧看来心情十分不好，说话一直带着火药味。
“就在这外面就可以，你如果不放心我，我们可以站在路灯下面，周围的人都能看见，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怎么样。”余凡率先走出去，来到最近的一个路灯下，回头看着周沧。
谁知周沧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小巷中一处较暗的地方，站定道：“过来。”
站在路灯下？你想让附近的叔叔阿姨们都以为有男生到我家来找我吗？
余凡似是有些意外，不太懂她的做法，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在哪里说对于他都是一样的。
“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快点，我是懒得写作业出来散步的，可不想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周沧双臂抱在胸口，靠在墙壁上。
该怎么跟她说呢？余凡有些为难。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和你这十几年的世界观相悖，你会相信我吗？”余凡看着他。
“你先说说看。”周沧说话一直不像个小孩子，显得很老成。
余凡当然不可能将鬼差之类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可以稍微告诉她一些关于恶灵的事情。毕竟鬼魂之说由来已久，他人的接受程度相对来说要高一点，再通过自己的杜撰，可以将事情讲的真实一些，真假参半比较可信。
“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余凡开口。
“我奶奶挺信这个。”周沧不屑的撇撇嘴。
“诶，看来你是不相信，不过我也理解，一般人听见鬼魂之说大都抱着怀疑态度。”余凡心里思考着，究竟怎么样说服她。“我先问你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
“你哥他最近……是不是走了？”
周沧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哥已经死了没错！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余凡心里也是有点不爽，有点想和这个小丫头吵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周沧忽然将身子转向一旁，面对墙角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竟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余凡看她觉得挺女汉子的，没想到她竟然说哭就哭了，愣了一秒之后，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俯下身子纸递给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哥哥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想必他死的不那么轻松。”
周沧没有接他的餐巾纸，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她边哭边呜咽地说着：“周成他……他是被……谋杀的……就……就在我旁边……我早上……醒过来……转过头……就发现他变成……变成了……”
“变成了一副骷髅，只剩下头颅是完整的，你爷爷也是，而你和你奶奶却毫无知觉。我说的没错吧？”余凡这下完全能够确定了，这个诅咒只针对男性，女性可以安然无恙。
周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餐巾纸，狠狠地抽出几张，胡乱的擦了几下眼泪，又送到鼻子边用力醒了一下鼻涕，把纸团子随意丢到一边。站起身来面对余凡时，她竟然已经止住了哭泣。
“你到底是谁？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周沧的话语又恢复了冷意。
余凡对她情绪变化之快感到有些愕然，盯着她看了一眼才道：“我的家族是世传的道士世家，我懂得一些道术，最近看到你奶奶脸上缠绕着一团黑气，知道你们家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前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这些话当然是瞎说的，什么道士世家，怕不是小说看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周成和我爷爷都是被鬼魂杀死的？笑话！”嘴上不服输，其实周沧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哥哥和爷爷的死法实在太过离奇，全身的肉都被剥离下来，一片一片的十分整齐细腻，一晚上是绝对没有这个时间将两个人解剖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她和奶奶竟然完全没有感觉！而且无论是门还是窗户，都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不存在杀人犯入室的可能性。就连警察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成为一桩悬案，不了了之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余凡向前一步，面色认真地问她。
周沧沉默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余凡：“我……暂时相信你，所以你要怎么做？这次来有什么事？”
“那我就当你是相信我好了。”余凡有些无奈。“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验证我的一个推断。”
“什么推断？”周沧问。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哥哥……是叫周成是吧？为什么周成和你的爷爷死了，但你和你奶奶却没事？”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好吧好吧。”余凡心里一阵苦笑。“我的推断就是，这个鬼魂只杀男人，不杀女人。”
“虽然有点牵强，不过这个推断没有漏洞，而且这个事情我也不太懂，就假定你是对的。”周沧瞬间接受了设定，摸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会有鬼魂要杀哥哥和爷爷？我家人平时安分守己，我奶奶更是喜欢求神拜佛，不应该会成为鬼魂的杀戮对象。我以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电影，主角他们都是因为自己作死才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的啊。”
“你们家这个情况，是中了诅咒。”
“诅咒？”
周沧刚准备接着问下去，却听见奶奶在窗户边叫喊：“吃饭了，周沧，你跑哪儿去了？”
余凡狠狠地拍死一只蚊子，赶忙来到天桥下，坐上自行车。那两人忙忙碌碌，把书一堆一堆整整齐齐地摞在车上，接着一起坐在前面，开着车子上了马路。
余凡把自行车蹬起来，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不会被发现或者跟丢。
老婆婆和孙女聊了一路，在孙女面前，她好像十分健谈，但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开心的表情，想必是还没有从老伴去世的悲痛中缓过来。
路程不远，拐过几个弯，三轮车进入了一条小巷子。小巷看起来很古老，水泥路已经坑坑洼洼，下雨天想必积水很多，不好走。两旁的路灯但是新修的，明亮得很。
见三轮车在前面一户筒子楼前停下了，余凡也赶紧停下，假装附近的居民，将车子停好，若无其事地向那俩人的方向走去。
等待老婆婆和她的孙女进入楼道以后，他一个箭步冲到楼道前，听声音她们还没有上楼。余凡此行必须要跟踪老婆婆去她家，所以忙探出半个头，悄悄的看过去。
“擦！”没想到楼婆婆家竟然就在一楼，余凡吓得差点叫出来。瞬间又把头缩了回去。
待到一声关门声传来，他松了一口气。
“既然老婆婆家在一楼，倒是方便了我的调查。”他绕了个圈，偷偷地来到她家窗前，蹲下仔细听着。
“家里还剩什么菜啊？”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是那个小女孩。
“菜啊，还有两条黄瓜，鸡蛋也还有一些，加上中午剩的，今晚不用买菜了。”
“哦，那你先做菜吧，我去写作业了。”
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这个家里想必就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仅靠这么点信息还无法确定这个诅咒是只针对男性……有点棘手啊……算了，再听听看吧。”
女孩去卧室写作业之后，仅剩下老太太在外面做饭，谈话声也没了。
余凡耐心的等待着，片刻，女孩忽然说了一句：“你是谁？在这干嘛？”
他愣住了，因为这声音不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而是来自他的身后，一回头，正是老婆婆的孙女。
这女孩不是去写作业了么？什么时候出来的？完全没有听见开门声啊！余凡在心里呼喊着。
周沧看着他，见这个男生愣住了，便又问一遍：“你是谁？在这干嘛？是周成的同学么。”
“周成是谁？”余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以问作答。
“周成是我哥，我是他妹妹周沧，看你的反应你不是他同学喽。”周沧后退几步，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其实……这件事不好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余凡看气氛不对，再这么僵持下去，引来了周围的邻居，自己可讨不到好果子吃。
“你想在哪说？”周沧看来心情十分不好，说话一直带着火药味。
“就在这外面就可以，你如果不放心我，我们可以站在路灯下面，周围的人都能看见，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怎么样。”余凡率先走出去，来到最近的一个路灯下，回头看着周沧。
谁知周沧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小巷中一处较暗的地方，站定道：“过来。”
站在路灯下？你想让附近的叔叔阿姨们都以为有男生到我家来找我吗？
余凡似是有些意外，不太懂她的做法，不过还是走了过去，在哪里说对于他都是一样的。
“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快点，我是懒得写作业出来散步的，可不想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周沧双臂抱在胸口，靠在墙壁上。
该怎么跟她说呢？余凡有些为难。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和你这十几年的世界观相悖，你会相信我吗？”余凡看着他。
“你先说说看。”周沧说话一直不像个小孩子，显得很老成。
余凡当然不可能将鬼差之类的事情告诉她，但是可以稍微告诉她一些关于恶灵的事情。毕竟鬼魂之说由来已久，他人的接受程度相对来说要高一点，再通过自己的杜撰，可以将事情讲的真实一些，真假参半比较可信。
“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余凡开口。
“我奶奶挺信这个。”周沧不屑的撇撇嘴。
“诶，看来你是不相信，不过我也理解，一般人听见鬼魂之说大都抱着怀疑态度。”余凡心里思考着，究竟怎么样说服她。“我先问你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
“你哥他最近……是不是走了？”
周沧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哥已经死了没错！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余凡心里也是有点不爽，有点想和这个小丫头吵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问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周沧忽然将身子转向一旁，面对墙角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竟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余凡看她觉得挺女汉子的，没想到她竟然说哭就哭了，愣了一秒之后，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俯下身子纸递给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哥哥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想必他死的不那么轻松。”
周沧没有接他的餐巾纸，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她边哭边呜咽地说着：“周成他……他是被……谋杀的……就……就在我旁边……我早上……醒过来……转过头……就发现他变成……变成了……”
“变成了一副骷髅，只剩下头颅是完整的，你爷爷也是，而你和你奶奶却毫无知觉。我说的没错吧？”余凡这下完全能够确定了，这个诅咒只针对男性，女性可以安然无恙。
周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餐巾纸，狠狠地抽出几张，胡乱的擦了几下眼泪，又送到鼻子边用力醒了一下鼻涕，把纸团子随意丢到一边。站起身来面对余凡时，她竟然已经止住了哭泣。
“你到底是谁？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周沧的话语又恢复了冷意。
余凡对她情绪变化之快感到有些愕然，盯着她看了一眼才道：“我的家族是世传的道士世家，我懂得一些道术，最近看到你奶奶脸上缠绕着一团黑气，知道你们家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前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来迟了。”这些话当然是瞎说的，什么道士世家，怕不是小说看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周成和我爷爷都是被鬼魂杀死的？笑话！”嘴上不服输，其实周沧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哥哥和爷爷的死法实在太过离奇，全身的肉都被剥离下来，一片一片的十分整齐细腻，一晚上是绝对没有这个时间将两个人解剖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她和奶奶竟然完全没有感觉！而且无论是门还是窗户，都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不存在杀人犯入室的可能性。就连警察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成为一桩悬案，不了了之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余凡向前一步，面色认真地问她。
周沧沉默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余凡：“我……暂时相信你，所以你要怎么做？这次来有什么事？”
“那我就当你是相信我好了。”余凡有些无奈。“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验证我的一个推断。”
“什么推断？”周沧问。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哥哥……是叫周成是吧？为什么周成和你的爷爷死了，但你和你奶奶却没事？”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好吧好吧。”余凡心里一阵苦笑。“我的推断就是，这个鬼魂只杀男人，不杀女人。”
“虽然有点牵强，不过这个推断没有漏洞，而且这个事情我也不太懂，就假定你是对的。”周沧瞬间接受了设定，摸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会有鬼魂要杀哥哥和爷爷？我家人平时安分守己，我奶奶更是喜欢求神拜佛，不应该会成为鬼魂的杀戮对象。我以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电影，主角他们都是因为自己作死才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的啊。”
“你们家这个情况，是中了诅咒。”
“诅咒？”
周沧刚准备接着问下去，却听见奶奶在窗户边叫喊：“吃饭了，周沧，你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