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被吃了
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第二天中午已经在一百里之外了。这匹可怜的大黑马累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赵玄摸了摸马头，湿淋淋的全是汗水。
“马累了！”汤尘叹了口气。
“这马其实是个累赘，我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人吃马嚼，怕是不够。我们又不赶时间，不如步行前往。”
“三千多里地，要走到什么时候？”汤尘眉头紧锁。
“一天一百里地，四十天足够了吧。”赵玄信心满满。“把马卖了，还能换点钱。现在的行情，怎么样也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
“也只好这样了。前面好像是个集镇，希望马儿找个好下家。”
“人有人的命，马有马的命，管的了那么多？”
“什么歪理？我的命我说了算。”汤尘拍了拍马屁*股。
大黑马却懒得动，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庄稼在风中起舞。田埂上孩子们在追逐嬉戏。不时有劳作归来的村民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不会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吧。”
“哈哈，八九不离十。”
“我看像。”
“姑娘长的俊啊，就是男孩长得有点......哈哈哈哈。”
“方头方脑，黑乎乎的像木炭。”
“嘘，小点声。”
人们议论纷纷。汤尘的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赵玄傻傻的乐了，“呵呵，这地方人真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骂你像木炭，你还乐！”
“私奔的小夫妻，哈哈哈哈。”赵玄忍俊不止。
“再笑，我杀了你。”汤尘捡起地上小石子朝赵玄扔了过去。
赵玄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捂着额头。“怎么了？”汤尘过来查看伤口。
“起了一个包。”赵玄头上的红包在阳光下格外鲜红。
“活该。”
大黑马在地上足足趴了半个时辰，终于站了起来。“去前面的镇上找个客栈住下吧，让店小二好好伺候它，明天卖个好价钱。”赵玄说道。
“这个办法好。”汤尘也累得够呛，马背上颠簸，人都散架了。真真的是人困马乏。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来了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一身灰色长衫，挎着个药箱，干瘦干瘦的，一戳小胡子，倒有几分气度。
“两位小友，这马再这样跑下去算是废了。”男子双手背负身后，围着大黑马转了两圈。
“明天就卖了它，怕什么。”赵玄说道。
“这样啊。不如把这马卖给我。”
赵玄心道真是太好了，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当下以二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你牵着马，跟我回家去拿。”男子捋了捋胡子。
汤尘拽了拽赵玄的衣角，赵玄会意，心道老糊涂再三叮嘱，要防奸邪小人。“老先生，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回家拿银子过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哈哈，你们信不过我。我家就住在路边。看见没，不远。路边那个院落就是。”男子遥指不远处的院落。
赵玄和汤尘非常默契，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郎中，十里八村的人都找我看病。我不是坏人。进来吧，这是我家。站在院子里，能看到大路。”
山石磊成的院墙只有半人高，站在院外往里看，一览无余。三人一马走进院中，一位中年妇人迎了出来。
“怎么才回来，好几拨病人来找你。”妇人看了看赵玄和汤尘，“我相公是郎中，给人看病的，不给牲口看病。你们走吧。”
赵玄刚想解释，男子吼了一嗓子，“妇道人家，胡言乱语。这两位小友是来卖马的。今日我跟两位小友相识，也算有缘。还不快去弄些菜饭来。”“两位，还没吃中饭吧。一起吧，我也没吃。”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汤尘急忙摆手。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赵玄说道。
“稍安勿躁，我去取钱。你们稍等片刻。”郎中吩咐中年女子把马牵到后院好生照料，转身去屋中取钱。
院中只剩下赵玄和汤尘。一阵山风吹过，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太静了？”赵玄说道。
“光天化日，怕什么。”汤尘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承认。
院子里静悄悄，静的可怕，静的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去院外等吧。”赵玄拉着汤尘的手退出院落，站在大路上朝院中张望。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院突然传来哭喊声。凄厉的哭喊声似鬼哭狼嚎，大白天听了都让人汗毛孔倒竖。
“发生什么事了？”赵玄汤尘不敢进入院中，在院外徘徊。
郎中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截血淋淋的残肢，那是一只手掌。郎中冲出院子往不远处的村庄跑去，嘴里发出狼嚎般的呼喊。
赵玄和汤尘跟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村口，很快聚集了一百多村民，人们手里拿着锄头铁镰，询问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娘子被吃了，马被吃了。”郎中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村民们群情激愤，叫嚷着要替郎中报仇。
“我们走吧，卖马的钱是要不回来了。”赵玄和汤尘在一旁商量，这里发生了怪事，赶紧走人为妙。
两人刚一转身打算离开，郎中怒指二人，“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祸根，是灾星。要不是他们那批马，我娘子又怎会被野兽吃了。”
村民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拿着锄头和铁镰围了过来。
赵玄紧紧拉着汤尘的手，顺着大路跑了下去。
“顺着大路跑，往前面的小镇跑，他们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遇到官差，我们就得救了。”
两人都是山里长大的，别的本事不行，跑路的本事绝对一流。大路两边都是农田，田间劳作的人们起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观望议论。
“抓住他们两个，他们是灾星，郎中的媳妇就是他们害死的。”有村民在鼓动。
观望的人们闻言二话不说加入围追堵截的行列。赵玄心说坏了，这样跑下去，肯定被抓。往山上跑吧。山高林密，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抛开大路，一头扎进旁边的山里。村民们潮水般跟了过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两人在山里如履平地，比猿猴还灵活。
村民们也不白给，如跗骨之蛆，紧随其后。
两人跑的昏天黑地，实在跑不动了。前面是一处山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累死我了，我们好好跟他们解释吧。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汤尘坐在一块岩石上，呼呼喘气。
汗水直流，两人像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村民们片刻后也到了。他们手里拿着农具，站在十丈开外，却没有冲过来。
“喂，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要报仇，找那吃人的野兽去。我们的马都被吃了，找谁去啊？”汤尘一句话惹了大麻烦。
“你个该死的灾星，你的马重要，我家娘子的命就不重要了。你的马比我家娘子的命还珍贵？乡亲们，抓住这两个灾星，用火烧死他们。”看似忠厚的郎中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恨不能跳过来生吃了赵玄和汤尘。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村民们分做两拨，一拨人围着赵玄和汤尘，一拨人去林中找枯枝败叶，要用火活活烧死他们两人。
“这帮人，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郎中几句话就把他们忽悠了。”赵玄恨得牙痒痒，真想冲过去，给每个村民一耳光。
汤尘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赵玄，你发现没有，他们只敢站在那里大喊大叫，不敢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玄哈哈大笑，“你们过来啊。过来啊。再不过来，我们就要走了。”
村民们虽然怒火冲天，却始终不敢挪动半步。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
“乡亲们，不要上当。烧火，用火烧他们。”郎中怒吼。
村民们纷纷点燃手臂粗的枯树枝，朝两人扔了过来。顿时热浪袭来，两人跳了起来躲避。
“你们慢慢扔吧。我们走了。”赵玄和汤尘脚底抹油，一阵风似的穿过山口。
村民们的诅咒声响彻群山。穿过山谷，眼前一马平川，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气息。
两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村民们没有追来。
“他们真的没有追来？”汤尘皱了皱眉，“这里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在害怕什么？”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现在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被他们抓到，只有死路一条。”赵玄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天上的云彩。
“先歇会儿吧。”汤尘也躺了下来，脑袋枕在手臂上。
“想不到穿过山口就是草原。附近一定有牧民，去讨两口吃的不成问题。一直往西走，绕过这里往前走个一百里地，我就不信他们能追出那么远。”
“也只能这样了。”
劫后余生，两人的心情无比轻松愉悦。
(本章完)
“马累了！”汤尘叹了口气。
“这马其实是个累赘，我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人吃马嚼，怕是不够。我们又不赶时间，不如步行前往。”
“三千多里地，要走到什么时候？”汤尘眉头紧锁。
“一天一百里地，四十天足够了吧。”赵玄信心满满。“把马卖了，还能换点钱。现在的行情，怎么样也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
“也只好这样了。前面好像是个集镇，希望马儿找个好下家。”
“人有人的命，马有马的命，管的了那么多？”
“什么歪理？我的命我说了算。”汤尘拍了拍马屁*股。
大黑马却懒得动，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庄稼在风中起舞。田埂上孩子们在追逐嬉戏。不时有劳作归来的村民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不会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吧。”
“哈哈，八九不离十。”
“我看像。”
“姑娘长的俊啊，就是男孩长得有点......哈哈哈哈。”
“方头方脑，黑乎乎的像木炭。”
“嘘，小点声。”
人们议论纷纷。汤尘的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赵玄傻傻的乐了，“呵呵，这地方人真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骂你像木炭，你还乐！”
“私奔的小夫妻，哈哈哈哈。”赵玄忍俊不止。
“再笑，我杀了你。”汤尘捡起地上小石子朝赵玄扔了过去。
赵玄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捂着额头。“怎么了？”汤尘过来查看伤口。
“起了一个包。”赵玄头上的红包在阳光下格外鲜红。
“活该。”
大黑马在地上足足趴了半个时辰，终于站了起来。“去前面的镇上找个客栈住下吧，让店小二好好伺候它，明天卖个好价钱。”赵玄说道。
“这个办法好。”汤尘也累得够呛，马背上颠簸，人都散架了。真真的是人困马乏。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来了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一身灰色长衫，挎着个药箱，干瘦干瘦的，一戳小胡子，倒有几分气度。
“两位小友，这马再这样跑下去算是废了。”男子双手背负身后，围着大黑马转了两圈。
“明天就卖了它，怕什么。”赵玄说道。
“这样啊。不如把这马卖给我。”
赵玄心道真是太好了，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当下以二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两，你牵着马，跟我回家去拿。”男子捋了捋胡子。
汤尘拽了拽赵玄的衣角，赵玄会意，心道老糊涂再三叮嘱，要防奸邪小人。“老先生，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回家拿银子过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哈哈，你们信不过我。我家就住在路边。看见没，不远。路边那个院落就是。”男子遥指不远处的院落。
赵玄和汤尘非常默契，点了点头。
“我是这里的郎中，十里八村的人都找我看病。我不是坏人。进来吧，这是我家。站在院子里，能看到大路。”
山石磊成的院墙只有半人高，站在院外往里看，一览无余。三人一马走进院中，一位中年妇人迎了出来。
“怎么才回来，好几拨病人来找你。”妇人看了看赵玄和汤尘，“我相公是郎中，给人看病的，不给牲口看病。你们走吧。”
赵玄刚想解释，男子吼了一嗓子，“妇道人家，胡言乱语。这两位小友是来卖马的。今日我跟两位小友相识，也算有缘。还不快去弄些菜饭来。”“两位，还没吃中饭吧。一起吧，我也没吃。”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汤尘急忙摆手。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赵玄说道。
“稍安勿躁，我去取钱。你们稍等片刻。”郎中吩咐中年女子把马牵到后院好生照料，转身去屋中取钱。
院中只剩下赵玄和汤尘。一阵山风吹过，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太静了？”赵玄说道。
“光天化日，怕什么。”汤尘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承认。
院子里静悄悄，静的可怕，静的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去院外等吧。”赵玄拉着汤尘的手退出院落，站在大路上朝院中张望。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院突然传来哭喊声。凄厉的哭喊声似鬼哭狼嚎，大白天听了都让人汗毛孔倒竖。
“发生什么事了？”赵玄汤尘不敢进入院中，在院外徘徊。
郎中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截血淋淋的残肢，那是一只手掌。郎中冲出院子往不远处的村庄跑去，嘴里发出狼嚎般的呼喊。
赵玄和汤尘跟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村口，很快聚集了一百多村民，人们手里拿着锄头铁镰，询问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娘子被吃了，马被吃了。”郎中顿足捶胸，嚎啕大哭。
村民们群情激愤，叫嚷着要替郎中报仇。
“我们走吧，卖马的钱是要不回来了。”赵玄和汤尘在一旁商量，这里发生了怪事，赶紧走人为妙。
两人刚一转身打算离开，郎中怒指二人，“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祸根，是灾星。要不是他们那批马，我娘子又怎会被野兽吃了。”
村民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拿着锄头和铁镰围了过来。
赵玄紧紧拉着汤尘的手，顺着大路跑了下去。
“顺着大路跑，往前面的小镇跑，他们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遇到官差，我们就得救了。”
两人都是山里长大的，别的本事不行，跑路的本事绝对一流。大路两边都是农田，田间劳作的人们起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观望议论。
“抓住他们两个，他们是灾星，郎中的媳妇就是他们害死的。”有村民在鼓动。
观望的人们闻言二话不说加入围追堵截的行列。赵玄心说坏了，这样跑下去，肯定被抓。往山上跑吧。山高林密，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抛开大路，一头扎进旁边的山里。村民们潮水般跟了过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两人在山里如履平地，比猿猴还灵活。
村民们也不白给，如跗骨之蛆，紧随其后。
两人跑的昏天黑地，实在跑不动了。前面是一处山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累死我了，我们好好跟他们解释吧。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汤尘坐在一块岩石上，呼呼喘气。
汗水直流，两人像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村民们片刻后也到了。他们手里拿着农具，站在十丈开外，却没有冲过来。
“喂，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要报仇，找那吃人的野兽去。我们的马都被吃了，找谁去啊？”汤尘一句话惹了大麻烦。
“你个该死的灾星，你的马重要，我家娘子的命就不重要了。你的马比我家娘子的命还珍贵？乡亲们，抓住这两个灾星，用火烧死他们。”看似忠厚的郎中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恨不能跳过来生吃了赵玄和汤尘。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村民们分做两拨，一拨人围着赵玄和汤尘，一拨人去林中找枯枝败叶，要用火活活烧死他们两人。
“这帮人，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郎中几句话就把他们忽悠了。”赵玄恨得牙痒痒，真想冲过去，给每个村民一耳光。
汤尘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赵玄，你发现没有，他们只敢站在那里大喊大叫，不敢过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玄哈哈大笑，“你们过来啊。过来啊。再不过来，我们就要走了。”
村民们虽然怒火冲天，却始终不敢挪动半步。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
“乡亲们，不要上当。烧火，用火烧他们。”郎中怒吼。
村民们纷纷点燃手臂粗的枯树枝，朝两人扔了过来。顿时热浪袭来，两人跳了起来躲避。
“你们慢慢扔吧。我们走了。”赵玄和汤尘脚底抹油，一阵风似的穿过山口。
村民们的诅咒声响彻群山。穿过山谷，眼前一马平川，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新气息。
两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村民们没有追来。
“他们真的没有追来？”汤尘皱了皱眉，“这里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他们在害怕什么？”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现在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被他们抓到，只有死路一条。”赵玄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仰望天上的云彩。
“先歇会儿吧。”汤尘也躺了下来，脑袋枕在手臂上。
“想不到穿过山口就是草原。附近一定有牧民，去讨两口吃的不成问题。一直往西走，绕过这里往前走个一百里地，我就不信他们能追出那么远。”
“也只能这样了。”
劫后余生，两人的心情无比轻松愉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