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戏 下
若兰城郊外的最北面有一座高峰，远远看去便见高峰上那一股水帘，从青苔树梢上腾过，直泄山下，汇入了北郊的白玉湖之中。这里鸟语花香，土壤肥沃却是人迹罕见，并非若兰城的老百姓都不识其处，而且恰恰相反。这座屹立在北郊的高峰非常有名，至少在若兰国里肯定是妇孺皆知。这座高峰虽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却并非用“峰”来命名。
它的名字只有二字，虽简单明了，却深得世间所知，每每被人提起都无不是带上崇高的敬意，那高峰便被唤作——“学院”。
半峰之间有一雄伟建筑，其面积之广一时也难以看出何几，只道翻过外围有一能容万余人的大广场，在阳光的折射下不知道为何金光闪闪，熠熠生辉，仔细一看，那地面竟然全是用白玉石所砌，这等大手笔当真世间绝无仅有！再加上此间已有薄云围绕，恍如轻纱，若古乐亲临此景定会大呼其妙！这几乎就是他那个世界之中所传的人间仙境啊！
峰顶未至，再往上看去已经被朵朵白云遮盖，但若耐心静一静的话还是能够听到几声细小的“哗哗”声，顺着此声寻去，原来是一潭山泉，泉水清澈见底，水质清甜可口，应该就是峰下那瀑布的源头。在这潭泉水的周围还屹着一座塔，这塔高八丈宽数亩，若只说这座塔本身和半峰之间那一雄伟建筑真的没什么可比之处，但若讲让人称奇，这塔却是颇多谈资。原因很妙也很奇特，这塔不知是建造的时候地基不稳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宜，居然是歪的，虽然歪的幅度并不是太大，但按照这塔的高度绝然不可能还能屹立，而且看这塔身和外面晾嗮的衣服，居然有人使用多年，着时是让人惊叹。
绕过那座斜塔再往上走上百步，便到了峰顶。峰顶里已经见不着树木，但是却有许多花花草草，看着它们一株株都四季如春，色彩艳丽的模样便知道肯定有人时常修剪，并用大手段使之四季如春。这些花草之间有一木屋，这屋子很小，只能勉强的塞入一床一桌一藤椅而已。
只见一人在山峰的岩石间背手而行，看似步履安详，实则缩地成寸，半柱香便已从山下攀上了顶峰的那间小木屋里，来人粉雕玉琢，童锥十足却偏偏摆着个认真端庄的脸不是安宁又能是谁呢？原来把古乐一行送至若兰城门的时候，安宁便以向老师请安和李三这伤患为由，别过各位大人的盛情，带着两位先生和其余的新生先回了学院。至于古乐本就是诸位大人相迎的对象，不好先退，安宁交代了一声今天日落之前记得去学院报到便也由得他去了。
小木屋的藤椅上有位熟睡的白发老人，安宁看了老人一眼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恭敬道“老师，弟子安宁。”
藤椅上的白发老人用鼾声代替了回答，嘴角的哈喇子拉的老长，看上去就如一顽老模样。
安宁摇了摇头，可爱的小手替老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那有些蓬乱的发丝，用尽量认真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老师，您桌上那盏茶还冒着白烟。”
藤椅上的老人明显一怔，紧接着就像从睡梦中苏醒一样翻转了一下睡姿，睡眼朦胧的开了一条缝隙，嘴巴砸吧两声“诧异”道“咦？老一，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师，过段时间不妨下山找呈大人唠叨两句。”
“呈大人？哪个呈大人？”
“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
“为何啊？”
“让他指点您两句，或许将来就能演得更好了。”
“……”
安宁没有继续在这闲事上多言，他小步走近屋内本想拿起桌上那盏茶递给老师，却在走近了桌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着，微微怔了一下后这才想起，上一次来这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弟子的神态老院长都看在眼里，他不愿这轻松快活的气氛这么快就变得阴沉，便利索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近了安宁弯身摸了摸只到自己膝盖的弟子，声音缓缓道“你都已经有十几年没来过这茅房了。”
安宁含糊的应了一声，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若不是那人的儿子来了，或许这里一辈子都没有人迹了。”
“老师，您还是让呈大人山上来跟你多唠叨唠叨吧，这里花草盛开，环境好的很。”安宁笑了笑，用真气稳稳的把茶杯牵引至自己的小手心上，认真的隔了隔茶梗，递给了那个演戏极差的老院长。
老院长难得的脸色一红，当下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演不演戏的问题了，接过安宁递来的茶杯，细细的抹了口，问道“你这次来，为的什么事？”
“弟子不明老师的用意。”
安宁并没有说出问题的所在，但两人都知道，这里的用意指的是哪一个人，哪一件事。
老院长不答反问“那人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安宁想起了临走前在古乐书房里看过的那些字画道“名为古乐，除了是兼修体质而且天赋极高之外他的字和画也是妙得很。”
老院长听后有些惊讶，摸了摸胡子道“噢？是个雅士啊？我还以是个跟他老爹一样只有一肚子坏主意的人！”
安宁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
没想到看到安宁这般模样老院长心中一塞，闷哼一声洋怒道“难道不是？他那老爹以前油嘴滑舌的把老夫坑进了若兰国里，说的雄心壮志，称霸天下的模样，现在倒好，自己撒撒手告老还乡去，害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陛下操心劳累！现在他儿子来了，我不单止要为他教子还要给他铺道！这都什么天理啊！”
安宁叹道“弟子也觉得可惜，古大人这等英才为什么会就这样告老还乡了呢？怕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渐渐淡忘了他，您不知道，那天去固城招生的时候，柚白与红莲都敢跟他对持起来了。”
虽然沿路上安宁都有给老院长传达最新情报，但大多都是围绕着月火这些事，对于招生时的过程却是一笔带过，所以老院长也不是很清楚详细事宜，当下便勾起兴趣“你给为师说说？”
安宁应声，便将那天的过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安宁的话音落了许久，老院长都一直沉默不语，他并没有为自己院下的教习跟自己那位老友对持的事而投去过多关注，他只是非常认真的为安宁的一句话而沉思。
气势瞬间而变，几分钟过后全身迸血？
老院长习惯性的楸了楸胡子，琢磨着道“你确定他前一天晚上真的受到了袭击？”
安宁仔细的想了想才道“恩，古家和祝家的态度都一样，应该不会有错。”
老院长就像是如罪释放一般长长舒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可别回头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学生出来了。”
安宁不明所以但并未在这话题上继续，而是切入了老院长另一句话“老师是打算将古乐收为关门弟子？”
老院长吹了吹胡子“天赋什么的暂且不提，等下次再会那人的时候辈分大他一辈不是挺好？”
安宁不明道“您不是本来就比古大人大一辈吗？”
老院长闷哼一声道“那也要他肯认才行，他这一辈子若兰帝都没跪过一次，怎么看都不是个尊老爱幼，守规守礼的家伙！”
安宁摸了摸鼻子也是认同了老师说的话，突然他小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一件辣手的事情来“老师，您收了古乐作为关门弟子，那方沈怎么办？”
听到方沈这个名字老院长也是跟着皱起了眉头，他望着茶杯中漂浮的茶梗沉默了许久才道“方沈这孩子虽然不是兼修的体质但天赋也要比古乐的好，更是内阁之首，于情于理，老夫这最后一名关门弟子都应该是他。”
安宁没有作声，他知道老院长的话还未完。
“只不过……他欲望太大，对力量的追求过于极端，我怕由我来教他，他会变成第二个老二。”
听到“第二个老二”五字，安宁身子明显一怔，他抬头看着老师，老院长也是看着自己这位最大的弟子，师徒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眸中的黯淡，在这清风当中响起了两声叹息均是唏嘘不已。
这两声叹息下去了半响，安宁才问道“老师，可是方沈是光明神殿方大神官的孙子，而且他在内阁苦修了两年，完全都是因为要拜入您的门下，如果我们就这么偏帮古乐，弟子怕他会记恨于心。”
老院长轻轻放下了茶杯道“这年头把老夫记恨于心的难道还少？而且老一，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光明神术举世无双，同品神官如无意外可以说是完全压制同品术士。这个方沈只要是方大神官的正统血脉，绝缘就无修不成神术的可能，那为什么还要大老远跑来这里学习法术？”
安宁一惊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方沈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老院长抚了抚胡子，算是默认了。
安宁摇摇头道“这光明神殿都虚探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现在还要把这么小的娃娃往坑里推，要知道日后要修回神术必须要经过圣光的洗礼，洗礼过后除了光明神术之外一切法术感应的能力都会失去，也就等于要让这方沈几年来的苦修一晚之间荡然无存……就为了看看那些无须有的东西而耽误了孩子，值得嘛？”
老院长苦笑着摸了摸安宁的头，他看着那些黯然失色的花草不知道思绪飘向了何处，良久才接着道“月火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安宁想了片刻才道“弟子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实力确实无可厚非，为人光明磊落，想必这一次埋伏古乐是受人威……受人蛊惑所致的。”
老院长望了安宁片刻才道“你是想说受人威胁吧？”
安宁不语。
老院长接着道“你以为月火这等九品兼修大能除了那顶端的几个老家伙应该就没人能威胁了是吗？老一啊老一，即使世人皆称为师距离圣人只差一步，但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我的仍然是不计其数。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变成了圣人，真的跟顶端那几个老家伙并肩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能超凡入圣呢。”
安宁恭敬道“老师必定能够超凡入圣。”
老院长摸了摸安宁的头慈祥道“希望吧，这样你的身体为师才有办法挽救。”
安宁笑了笑接着道“月火看到了古乐连续的小型法术叠加施法和精准的一点打击之后似乎认出了某种传承，态度立马转变，才放得古乐一条生路，期间还提到“那两位”这些字眼。”
老院长眉头一皱，似记起来什么，随后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些手法虽说少见，但江湖上也并不是绝无仅有，或许源于月下峰的某些香火情，才让月火那老小子打消了杀心吧。”
安宁点了点头，略有所思。
又跟老院长谈了些学院常务便下了峰顶，回学院去了。
待安宁走了许久，老院长的脸色才浮现出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到底是月火你这老小子想多了，还是真的是那两位啊……”
(本章完)
它的名字只有二字，虽简单明了，却深得世间所知，每每被人提起都无不是带上崇高的敬意，那高峰便被唤作——“学院”。
半峰之间有一雄伟建筑，其面积之广一时也难以看出何几，只道翻过外围有一能容万余人的大广场，在阳光的折射下不知道为何金光闪闪，熠熠生辉，仔细一看，那地面竟然全是用白玉石所砌，这等大手笔当真世间绝无仅有！再加上此间已有薄云围绕，恍如轻纱，若古乐亲临此景定会大呼其妙！这几乎就是他那个世界之中所传的人间仙境啊！
峰顶未至，再往上看去已经被朵朵白云遮盖，但若耐心静一静的话还是能够听到几声细小的“哗哗”声，顺着此声寻去，原来是一潭山泉，泉水清澈见底，水质清甜可口，应该就是峰下那瀑布的源头。在这潭泉水的周围还屹着一座塔，这塔高八丈宽数亩，若只说这座塔本身和半峰之间那一雄伟建筑真的没什么可比之处，但若讲让人称奇，这塔却是颇多谈资。原因很妙也很奇特，这塔不知是建造的时候地基不稳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宜，居然是歪的，虽然歪的幅度并不是太大，但按照这塔的高度绝然不可能还能屹立，而且看这塔身和外面晾嗮的衣服，居然有人使用多年，着时是让人惊叹。
绕过那座斜塔再往上走上百步，便到了峰顶。峰顶里已经见不着树木，但是却有许多花花草草，看着它们一株株都四季如春，色彩艳丽的模样便知道肯定有人时常修剪，并用大手段使之四季如春。这些花草之间有一木屋，这屋子很小，只能勉强的塞入一床一桌一藤椅而已。
只见一人在山峰的岩石间背手而行，看似步履安详，实则缩地成寸，半柱香便已从山下攀上了顶峰的那间小木屋里，来人粉雕玉琢，童锥十足却偏偏摆着个认真端庄的脸不是安宁又能是谁呢？原来把古乐一行送至若兰城门的时候，安宁便以向老师请安和李三这伤患为由，别过各位大人的盛情，带着两位先生和其余的新生先回了学院。至于古乐本就是诸位大人相迎的对象，不好先退，安宁交代了一声今天日落之前记得去学院报到便也由得他去了。
小木屋的藤椅上有位熟睡的白发老人，安宁看了老人一眼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恭敬道“老师，弟子安宁。”
藤椅上的白发老人用鼾声代替了回答，嘴角的哈喇子拉的老长，看上去就如一顽老模样。
安宁摇了摇头，可爱的小手替老人稍微整理了一下那有些蓬乱的发丝，用尽量认真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老师，您桌上那盏茶还冒着白烟。”
藤椅上的老人明显一怔，紧接着就像从睡梦中苏醒一样翻转了一下睡姿，睡眼朦胧的开了一条缝隙，嘴巴砸吧两声“诧异”道“咦？老一，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师，过段时间不妨下山找呈大人唠叨两句。”
“呈大人？哪个呈大人？”
“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
“为何啊？”
“让他指点您两句，或许将来就能演得更好了。”
“……”
安宁没有继续在这闲事上多言，他小步走近屋内本想拿起桌上那盏茶递给老师，却在走近了桌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着，微微怔了一下后这才想起，上一次来这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弟子的神态老院长都看在眼里，他不愿这轻松快活的气氛这么快就变得阴沉，便利索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近了安宁弯身摸了摸只到自己膝盖的弟子，声音缓缓道“你都已经有十几年没来过这茅房了。”
安宁含糊的应了一声，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若不是那人的儿子来了，或许这里一辈子都没有人迹了。”
“老师，您还是让呈大人山上来跟你多唠叨唠叨吧，这里花草盛开，环境好的很。”安宁笑了笑，用真气稳稳的把茶杯牵引至自己的小手心上，认真的隔了隔茶梗，递给了那个演戏极差的老院长。
老院长难得的脸色一红，当下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演不演戏的问题了，接过安宁递来的茶杯，细细的抹了口，问道“你这次来，为的什么事？”
“弟子不明老师的用意。”
安宁并没有说出问题的所在，但两人都知道，这里的用意指的是哪一个人，哪一件事。
老院长不答反问“那人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安宁想起了临走前在古乐书房里看过的那些字画道“名为古乐，除了是兼修体质而且天赋极高之外他的字和画也是妙得很。”
老院长听后有些惊讶，摸了摸胡子道“噢？是个雅士啊？我还以是个跟他老爹一样只有一肚子坏主意的人！”
安宁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话。
没想到看到安宁这般模样老院长心中一塞，闷哼一声洋怒道“难道不是？他那老爹以前油嘴滑舌的把老夫坑进了若兰国里，说的雄心壮志，称霸天下的模样，现在倒好，自己撒撒手告老还乡去，害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陛下操心劳累！现在他儿子来了，我不单止要为他教子还要给他铺道！这都什么天理啊！”
安宁叹道“弟子也觉得可惜，古大人这等英才为什么会就这样告老还乡了呢？怕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渐渐淡忘了他，您不知道，那天去固城招生的时候，柚白与红莲都敢跟他对持起来了。”
虽然沿路上安宁都有给老院长传达最新情报，但大多都是围绕着月火这些事，对于招生时的过程却是一笔带过，所以老院长也不是很清楚详细事宜，当下便勾起兴趣“你给为师说说？”
安宁应声，便将那天的过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安宁的话音落了许久，老院长都一直沉默不语，他并没有为自己院下的教习跟自己那位老友对持的事而投去过多关注，他只是非常认真的为安宁的一句话而沉思。
气势瞬间而变，几分钟过后全身迸血？
老院长习惯性的楸了楸胡子，琢磨着道“你确定他前一天晚上真的受到了袭击？”
安宁仔细的想了想才道“恩，古家和祝家的态度都一样，应该不会有错。”
老院长就像是如罪释放一般长长舒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可别回头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学生出来了。”
安宁不明所以但并未在这话题上继续，而是切入了老院长另一句话“老师是打算将古乐收为关门弟子？”
老院长吹了吹胡子“天赋什么的暂且不提，等下次再会那人的时候辈分大他一辈不是挺好？”
安宁不明道“您不是本来就比古大人大一辈吗？”
老院长闷哼一声道“那也要他肯认才行，他这一辈子若兰帝都没跪过一次，怎么看都不是个尊老爱幼，守规守礼的家伙！”
安宁摸了摸鼻子也是认同了老师说的话，突然他小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一件辣手的事情来“老师，您收了古乐作为关门弟子，那方沈怎么办？”
听到方沈这个名字老院长也是跟着皱起了眉头，他望着茶杯中漂浮的茶梗沉默了许久才道“方沈这孩子虽然不是兼修的体质但天赋也要比古乐的好，更是内阁之首，于情于理，老夫这最后一名关门弟子都应该是他。”
安宁没有作声，他知道老院长的话还未完。
“只不过……他欲望太大，对力量的追求过于极端，我怕由我来教他，他会变成第二个老二。”
听到“第二个老二”五字，安宁身子明显一怔，他抬头看着老师，老院长也是看着自己这位最大的弟子，师徒二人都看出了对方眼眸中的黯淡，在这清风当中响起了两声叹息均是唏嘘不已。
这两声叹息下去了半响，安宁才问道“老师，可是方沈是光明神殿方大神官的孙子，而且他在内阁苦修了两年，完全都是因为要拜入您的门下，如果我们就这么偏帮古乐，弟子怕他会记恨于心。”
老院长轻轻放下了茶杯道“这年头把老夫记恨于心的难道还少？而且老一，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光明神术举世无双，同品神官如无意外可以说是完全压制同品术士。这个方沈只要是方大神官的正统血脉，绝缘就无修不成神术的可能，那为什么还要大老远跑来这里学习法术？”
安宁一惊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方沈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老院长抚了抚胡子，算是默认了。
安宁摇摇头道“这光明神殿都虚探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现在还要把这么小的娃娃往坑里推，要知道日后要修回神术必须要经过圣光的洗礼，洗礼过后除了光明神术之外一切法术感应的能力都会失去，也就等于要让这方沈几年来的苦修一晚之间荡然无存……就为了看看那些无须有的东西而耽误了孩子，值得嘛？”
老院长苦笑着摸了摸安宁的头，他看着那些黯然失色的花草不知道思绪飘向了何处，良久才接着道“月火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安宁想了片刻才道“弟子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实力确实无可厚非，为人光明磊落，想必这一次埋伏古乐是受人威……受人蛊惑所致的。”
老院长望了安宁片刻才道“你是想说受人威胁吧？”
安宁不语。
老院长接着道“你以为月火这等九品兼修大能除了那顶端的几个老家伙应该就没人能威胁了是吗？老一啊老一，即使世人皆称为师距离圣人只差一步，但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我的仍然是不计其数。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就是不知道，真的变成了圣人，真的跟顶端那几个老家伙并肩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能超凡入圣呢。”
安宁恭敬道“老师必定能够超凡入圣。”
老院长摸了摸安宁的头慈祥道“希望吧，这样你的身体为师才有办法挽救。”
安宁笑了笑接着道“月火看到了古乐连续的小型法术叠加施法和精准的一点打击之后似乎认出了某种传承，态度立马转变，才放得古乐一条生路，期间还提到“那两位”这些字眼。”
老院长眉头一皱，似记起来什么，随后又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些手法虽说少见，但江湖上也并不是绝无仅有，或许源于月下峰的某些香火情，才让月火那老小子打消了杀心吧。”
安宁点了点头，略有所思。
又跟老院长谈了些学院常务便下了峰顶，回学院去了。
待安宁走了许久，老院长的脸色才浮现出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到底是月火你这老小子想多了，还是真的是那两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