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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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错了

    



    江慕寒似乎没有听到灵尘的讽刺与冷笑,素来清冷的星眸中闪过懊悔与骄傲。



    阿萱,我等你醒来,就在这儿,哪都不去了,再也让你为我担心了。直接分明的手掌覆上依然凸起许多的爱妻的腹部,感受着她腹中的孩儿的活动,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淡笑。



    如沐春风的笑中带着难以描述的情谊,看得一侧的灵尘抖了抖身子。



    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抖落,他无趣地甩袖走人了。不过如今眼中只有莫茹萱的江慕寒又怎会在意他这个老和尚的离开呢?



    出了禅房门,灵尘又恢复了那副得到高僧的模样。念着佛珠,打着禅印,走到院中的棋局旁坐下,对着秦双陌淡淡一笑,显得高深莫测。



    “不知安王殿下是否重伤无法起身了?”秦双陌很够义气,主动牵引了话题,顺手将装了黑子的棋篓子递到灵尘的面前放下,“大师,在下可有何能为慕寒兄做的?”



    灵尘拾起棋子,笑得如同弥勒佛再世,不过手下的犀利却半分都没有带上温和,杀伐果决得很。



    “听闻现今的平城府尹乃是令尊的妻族后辈,不知秦公子如何看待这位袁大人呢?”灵尘喜欢绕圈子,试探他,“若是这位府尹出了错,安王可否出手整治?”



    秦双陌淡淡一笑,于炎炎夏日硬是被他笑成了春暖花开,让人无法拒绝。



    “在下不过是个妾生子,家父妻族如何,与在下何干?”他倒是半分都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世上能做到如此坦然的,少有人兮。



    一直守在院子里直打转的虎甲军们看到灵尘大师出来却只顾着同秦公子下棋,顿时更急了,像是上了轴的车轱辘,转个不停,又不敢上前问。



    秦双陌见他们如此紧张,特意提高声量,又保持着他的温文尔雅,“安王殿下伤重,怕是半月之内无法起身了。那就劳烦大师收留一下,也好过让殿下来回奔波,让伤口更坏。”



    虎甲军的府兵们瞬间眼睛发亮,声音洪亮道:“殿下受难,吾等未能护佑殿下安危,实有罪。还请大师收留殿下在此养伤。”



    这洪亮的声音,十几个人叠加在一起,足足传到了山脚下,让那些前来礼佛拜寺的人,纷纷停下来脚步。



    好几个富商贵人,一定这话,眼睛一闪,直接让马夫调转车头,直奔平城而去。



    一场因为坝头村军民私斗而导致安王自罚的传言,流遍了平城的各个角落,也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再也忍受不住那尧国遗宝的诱惑,以各种理由往永丰县跑去。



    而坝头村外驻守的那些士兵,则围在统领宁将军的营帐前,像是失了魂似的,急躁得快要喷火。可他们的将军,自从安王被他的亲卫兵抬走后,就没回过神,呆呆傻傻的,像是癔症了似的。军医也治不好。



    坝头村的土地已经都改换了主人姓名,除了最急功近利的人直接霸占了之外,聪明点的人就会在坝头村四周想法子,甚至还有些既想要钱又不想被拖累的,就会停留在永丰县里。这可为难死了刘真元,明知道最近一批涌进来的人都是对尧国遗宝有想法的,可架不住人家吃饭给钱,买东西给钱呐,他要是阻拦,就是同老百姓为敌。



    这种被万人仇视的滋味,刘真元半点都没兴趣去尝,只能在心底将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安王殿下骂了个底朝天。



    永丰县的种种热闹,被归去来当做笑话,日复一日地在江慕寒耳边唠叨,让他不至于在照顾阿萱的时候,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足足三天三夜,他的阿萱还是没有醒过来,明明有时候他都看见阿萱的手指在动了,可她的意识却依旧没有清醒。



    他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每每拉住灵尘要他给个说法的时候,灵尘总是用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着四不着六的话,看得江慕寒都想要论起绣凳砸人了。



    灵尘也没想到小徒儿竟然这么能睡,被吓昏过去,竟然能昏迷了三天三夜。她若是再不醒过来,寒儿可就要撑不住了。



    身为军人,就算是十日十夜,江慕寒都能挺过来,可这一次是因为他的计谋,而害得莫茹萱担忧甚至因为见到他浑身是血,被活活吓得昏了过去的。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负担,一个人的心理负担重了,再好的身体也会坏的。



    灵尘很担心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为当初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当初选了莫家女娃做他的安王妃,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秦双陌看着眼前这位高僧,手在同他下棋,心却在禅房里头,索性弃子不玩,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如今慕寒兄心有所牵挂,日后必定所向披靡,大师您说,是与不是?”



    灵尘苦笑一声,是啊,情到深处无怨尤。当初就是怕他的命格太硬太贵,到最后一无所有,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才会在看到萱儿的时候,见猎心喜,一直动手撮合。只是没想到,天煞孤星动了心,竟是如此的情深。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人是知己,却未曾想到寒儿他,用情如此之深,让他都为之侧目。难道真的是他老了?



    “慕寒兄他,心中自有计较。”许是他真的太过懂江慕寒,秦双陌倒是不担心好友一直陷在儿女情长中无法自拔,他更想看看,慕寒这一次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究竟最后收子时将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灵尘看了眼一直智珠在握的秦双陌,心中竟生出一丝杀意。



    这样的一个无欲无情之人,在寒儿身边未必是好事。看他眼中的云淡风轻,那是对万事万物的淡漠,尤其是在得知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血亲妹妹之后,他更是忌惮于此人。



    当年天下闻名的秦岑秦大小姐,如今已经是满身脏污,任人轻贱的最低贱者,偏偏她还记得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沦为营妓的,还是汉孥人的营妓!



    可她却不怨恨她的哥哥,反而觉得对不起哥哥对她的一片爱护之情,时刻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眼前的秦双陌,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你在不知不觉间视为真神的存在,而他的一个小小举动就会将你推入深渊,却要你真心感激挂念,甚至还心心念念要为他牺牲。



    此人的心术,实在恐怖。



    秦双陌似是不在意灵尘大师无意间泄出来的敌意,面上那温和的笑容从未退却过。



    每日例行来汇报永丰县进度的归去来,这一次没能进入禅房,就被里头打出来的内力推得后退三尺,险险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靠!姓江的你做什么呢!”归去来的脾气冲,在这世上,他也就给两个人面子,一个是他的主人,也就是灵尘,另一个就是莫茹萱。



    至于江慕寒,他算哪根葱?



    禅房里头,向往常清晨一般,他为阿萱穿好衣裙,抱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微闭着眼睛休息的她画上美美的妆容,为她着青黛,点绛唇,看着她在自己手中慢慢变得有血色。



    抱着她一同挤在绣凳上,看着铜镜中的两人,虽不甚清晰,但轮廓却是极美的。



    江慕寒紧紧抱着她,与她温热的手交缠着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感受着腹中孩儿的晨运,笑得如沐春风。



    “阿萱,我错了。以后我一直陪着你可好?哪都不去了,什么都不管了。”江慕寒亲亲她的粉颊,主动讨饶,“阿萱我知错了,所以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过来,什么坝头村,什么尧国遗宝,谁爱要谁要去,我再也不趟这浑水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出去冒险,也不想看我受伤。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而且我也没受伤,那些血都是猪血。他们都是我的亲兵,如今外敌环伺,我又怎会真的用苦肉计呢?阿萱你的相公没有这么傻。”



    他不厌其烦地解释着早就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你看,为了能给我们的孩子更好地未来,我都忍受了猪血的肮脏。就是不想让孩儿出世的时候被人说,他有一个视财如命的爹,白白牵累了他貌美如花的娘。”



    “所以阿萱,我都这样保证了,你醒过来给我按手印好不好?”常年练武导致的掌上厚茧触碰着她娇嫩的肌肤,带出一道道鲜红的印记,看得江慕寒心疼不已,自责道:“就说我笨手笨脚的,若是我离了你,可如何是好?”



    被他抱在怀中的精致娃娃,修长的睫毛突然动了动,让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最微小的动作都不放过的江慕寒如获至宝。



    不要钱的甜言蜜语,一缸缸地倒出来,有些话甚至他说的时候自己都先脸红了。



    不过他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我错了。好像这句话是个神奇的符咒,莫茹萱的眼皮子甚至开始转动。



    江慕寒欣喜若狂,冲着禅房外大喊:“死和尚快进来!阿萱的眼睛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