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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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芙蓉沼众人观内外

    



    其余几个丫头就抿嘴笑,东坡是个腼腆安静的丫头,将手中的雨具打开,看到莫茹萱身上披着的男子外袍,微微一愣,莫茹萱忙将袍子脱下来,还给了江慕寒。



    “多谢王爷。”



    江慕寒这回没有推却,将袍子接过来,又从阡陌手中接过雨伞。阡陌个子高,就要给江慕寒打伞:“王爷跟着奴婢,咱们先去芙蓉沼避避雨。”



    江慕寒摆摆手:“你去给福宝儿打伞去。”



    这边东坡给莫茹萱打伞,鹊桥共琥珀一把伞,画舫共弱水一把伞,瀛洲抱着宁姐儿,阡陌跟在身边,三个人共打一把大伞。



    过了木桥,就是芙蓉沼,换了衣裳的章台已经等在正房门口了,见众人赶过来,忙将众人给让到了屋子里头,又一叠声地吩咐小丫头们上姜茶。



    芙蓉沼是这后宅中除了福荣堂和清平园之外,最大的一处宅子了。



    前后共两进。进门一个花厅,花厅左右各有一架抄手游廊,宽敞敞的正房三间,全被打通了,左边靠墙整整地摆放了一面墙的书架,直顶着屋顶,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



    邻着书架,靠窗摆放着一张梨花木的大案,大案后头一张配套的梨花木四脚圈椅,扶手上搭了一条锦帕,却不是女孩儿家惯用的花色。梨花木大案上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摞子书,旁边还堆着几份奏本并公文,竟然还有一些官府邸报,想来莫世安除了前头书房并清平园的小书房,竟然还在芙蓉沼也有一间小小书房。



    梨花木大案对面,也有一张梨花木的书案,却要小上许多,书案后头放着一张梨花木的四脚圈椅,但是特地做的高椅子。书案上头还胡乱摊着几本书,还有几张临摹了一半的大字,想来是宁姐儿的练习,没有收起来。



    看来这父女俩经常对案习作,宁姐儿的书都是莫世安启蒙的,就连习字用的描红本,也是莫世安自己亲自写的,莫世安善写行书,在京城里还曾经求了几个大儒,收集了几本簪花小楷的描红。



    墙角放着几个青瓷大缸,大缸里头横七竖八地插着一些画轴字符。靠着对面的墙边有一张贵妃榻,榻上摆了一张小桌几,稳稳当当地放了一局没下完的残局,棋盘上黑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左边和莫茹萱等人正坐着的右边是用了几扇琉璃珠帘隔着的,一水亮晶晶的琉璃珠帘,从房顶悬挂下来,珠帘脚垂着玉貔貅、金麒麟等小物件儿,为的是防止珠帘被风吹得乱晃。



    右边这一大间都是用来待客的,挨着墙也是一张梨花木桌子,椅子都是配套的梨花木玫瑰圈椅,窗户下摆放着几盆金桔,还用大缸养着几株荷花,其中一只大缸里头养了几尾金鱼,便是郑姨娘随手丢给宁姐儿的了。



    墙上挂了字画,仔细一瞧,却不是出自什么名人手笔,倒都是莫世安写给爱女的。可见莫世安多疼宁姐儿。窗户也都不是什么纱糊的,而是一水儿的西洋玻璃,这西洋玻璃贵得很,平城不靠海,这都是东边的宣州那跑西洋过来的海货,从港口入了钱阳河运到平城的,价钱自然是不便宜。



    就连江慕寒也含笑点头:“抚庭公好大的手笔,竟然这样舍得,本王的王府里头也没有这么奢侈的。”



    宁姐儿瞥了江慕寒一眼,慢腾腾地说道:“王爷不要说笑,我可是圣人钦封的福宝君,享着俸禄的,这玻璃都是拿着我的俸禄银子,我央着爹爹和娘亲去买来的,这都是有账可循的。我爹爹才能得几个俸禄呀。家里头幸亏是人少,也没有多少开支,才靠着祖上的基业过来了。王爷可不要想多了。”



    莫茹萱心中一惊,没想到宁姐儿竟聪慧至此,从江慕寒一句话就想到了这么多。



    她也收敛心神,淡笑着道:“不错,我们宁姐儿金贵着,是圣人钦封的福宝君,自然不能住得太差了。她又喜欢读书写字的,屋子里头亮堂些,也不会伤了眼睛的。”



    “瞧你们俩吓得,本王不过是随口说说就是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倒是跟本王生分起来了。”江慕寒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给扯开了,“抚庭公的字倒是苍遒有力。”说起莫世安的字来了。



    宁姐儿就兴致勃勃地指了莫世安画的幼子童趣图给江慕寒和莫茹萱看。



    那画上画的是个着了一身红衣的小丫头,显然就是宁姐儿,在杏花林里荡秋千,一树红花翩然落地,小小女童笑得欢畅,还伸了一只手快活地招呼着,似乎是在招呼画外人也去荡秋千。



    莫茹萱莫名地有几分酸楚的嫉妒。



    她记得莫世安对她一直都是温柔地,慈和地,是她自己不争气,听了李芸挽的鬼话,不肯与莫世安亲近。她记不得莫世安有没有这么宠爱过她了。



    现在想来,她在白鹿书院被人诬陷,做下的那样丑事是要被莫家人自裁的,或者干脆送进庵堂,自此青灯古佛了了残生。 



    是莫世安这个一家之长将她给留下来,虽然软禁在葳蕤轩,但好歹也没要了她的性命。也算是莫世安身为父亲对她最后的一点慈爱了。



    整个莫家,莫老夫人房中挂着一张去岁寿辰时莫世安写的一幅字,花氏屋子里有一张字,据说李芸挽屋子里也有一幅字,剩余的字怕是莫世安全部一股脑地挂在了芙蓉沼了。



    说起来,莫茹萱还是第一次看到莫世安的画作呢,将心中的那点子酸意给按压了下去,莫茹萱也打叠起笑脸听宁姐儿说这满墙挂着的字画。



    靠墙放了一张绣花绷子,这绣花绷子大得很,众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绣了一幅钱阳河端午节赛龙舟的图案,用的是云片绣的绣法,绣布上的人物活灵活现,甚至连赤膊上的汗珠子都仿佛在眼前重现,倒是新奇有趣。



    瀛洲就解释道:“这是东坡的手笔,东坡绣活好,进府前曾拜师云片绣的传人孙大娘做徒弟,一手绝活如何能比。她又不爱出门走动,有时候姑娘在屋子里写字读书,她便在屋子里做绣活,静悄悄地,也不打扰姑娘。”



    莫茹萱夸赞了东坡几句,东坡的脸就红了。



    这右边的屋子和东厢房也是打通了的,用了一张博古架隔着,博古架上放着倒却不是什么名贵物品了,都是一些小孩子才喜欢的泥人儿瓷娃娃之类的,上头还放着一个泥娃娃,显然是皖哥儿前日送给宁姐儿的。还有一些别的新奇物件儿,也有皖哥儿画的小像,歪歪扭扭的,右下角还写着“赠四姐姐”几个小字,被宁姐儿用玻璃框起来了,正正经经地放在了博古架上。



    透过博古架,能看到东厢房被布置成了临时的起居室,东次间临窗也有一张大炕,炕上有个小炕桌,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东里间用两扇一人高的屏风给隔开了,看不清里头是怎么个摆设。



    看来宁姐儿并不在这前头的正房做起居,应该是在后头的小楼。



    章台领着小丫头送上来热乎乎的姜茶,给每个人都沏上了浓浓的一碗:“王爷,大姑娘,喝喝姜茶,去去身上的寒气。奴婢瞧着这外头的雨已经有些小了些,王爷并大姑娘略坐一坐,等雨停了,再去老夫人那边吧。”



    莫茹萱双手捧着茶盏,抿了一小口,笑道:“是搁了糖的?”



    “大姑娘不喜欢放糖?”章台冲着宁姐儿努了努嘴,“我们这位小祖宗最不喜欢喝姜汤的,奴婢们就搁了糖,冲一冲姜味儿,奴婢记得王爷也是喜欢甜食的,便都搁了糖了,没想到大姑娘不喜欢,要不奴婢再去给大姑娘换一碗来?”



    莫茹萱忙摆手:“我不喜欢喝姜茶的,里头搁了糖是最好的。”没想到江慕寒竟然会喜欢吃甜食。莫茹萱抿了嘴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她偷偷抬眼去看江慕寒,见江慕寒已经喝完了姜汤,正起身在莫世安的那张大书案后头坐了,随手翻起官府的邸报来。



    宁姐儿也喝完了姜汤,瞥了一眼翻着邸报的江慕寒,忽然起身拉着莫茹萱就去看养在缸子里的金鱼,一数果然少了两条,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却抽抽搭搭地不肯哭,问阡陌道:“七月哪去了?你可曾打了它了?”



    “奴婢哪敢呀,这小畜生现在怕是在后头呢。”



    “可别吓着它了,它那么小,肯定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们再要是吓着它,它该躲起来不肯出来了。”



    宁姐儿说话都带了哭腔儿了:“我上次去映月楼,看到姨娘那里又养了几条锦鲤的,不知道……”话说了一半儿,又不肯往下说了。



    江慕寒就道:“王府里也有好看的锦鲤,本王让人给你送几条来。”过来拉着宁姐儿的手,道,“福宝儿领着本王到你的地盘转转呀。”



    宁姐儿乖巧地点点头,一手拉着江慕寒,一手拉着莫茹萱,三个人并排出了正房。



    西边也有厢房三间,却没有和正房打通,宁姐儿指着这三间厢房道:“这是东坡姐姐她们住的地儿。”



    外头雨势小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急了,众人都在抄手游廊里头走着,也淋不到雨。



    转过正房,就见正房后头立着一栋三层小木楼,木楼周围种了一些海棠花,夹杂着几株老梅。楼上挂着个牌匾,上头书着“青杏楼”三个字。



    江慕寒回头笑着道:“这三个字看起来像是抚庭公的字迹,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少了一份苍遒有力,多了一份柔情在里头了。”



    宁姐儿就颇为得意地说道:“是前年到了这平城,爹爹亲手扶着我写的。”



    青杏楼一楼也被布置成了个小小的会客厅,二楼就是宁姐儿的闺房,三楼是阁楼间,上了锁,宁姐儿说是一些藏书。



    阁楼后头还有一排青瓦房,是宁姐儿的小库房并芙蓉沼粗使丫头和上夜婆子们的落脚处了。



    众人跟着宁姐儿又回到正房的时候,雨势就小了很多了。



    莫茹萱和江慕寒并排走,轻声道:“果然让王爷说中了,这雨下得不会太久。”



    “阿萱,看样子你和福宝儿的关系很好。”因为左近只有他们两个人,江慕寒又用了“阿萱”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