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咸鱼前辈和正经的新人（一）
“真前辈，我们好像有一个任务需要做吧？难道你忘了吗……”
街道上阳光明媚，绿化树郁郁葱葱透着生机，汽车呼啸着在马路上奔驰而过。林千寻走在陈真身后，有些犹疑而不安地提醒了一句。身材纤细的她穿着男式背带裤，上面则是清爽的白色衬衫，印着「victory」的艺术体单词。
多亏了她平板般的身材，这套男装才能说得上合适。胸罩也是尽量选不易察觉的平整版本，以免被发现。暖风和煦，但阳光稍稍有些强了。她拘谨地伸手擦去额汗，同时视线一点也没有离开身前的「真」。
“啊？你说……”长发少年转过身来，满面错愕，“一个任务？”
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尴尬。而真还不觉得，继续以吃惊的口吻大声叫着。
“是什么任务？我们还有任务吗？他们给我任务，难道不担心我把任务搞砸么？”
千寻一时间被震慑住了。
这个前辈身上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咸鱼般的气息，甚至能用反问语气说出“难道不担心我把任务搞砸么”的话，并且斩钉截铁地这样认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委实强大到让人高山仰止。
至少千寻自认是不可能像他这样的。
她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说道：“就是那个啦……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些沾了灵的东西，我们要查找附着了那些的源头，然后写成报告交上去……”
说到这里，千寻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挑过轻飘飘的刘海。细声慢气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的。”
其实千寻并非习惯如此。事实上，她自认自己不是柔弱型的女孩。而且现在只是紧张而已。少女不安地咬住嘴唇，心想自己究竟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女性身份掩盖下去。
虽然千寻穿着男装，实际上却是女孩。倘若这件事被发现了——
怀抱着这样的不安，她悄悄地瞥了一眼真。后者虽然留着长发，但并没有阴柔之气，反而更加显出直接利落的气质——尽管他本人完全是一条咸鱼。
“——唔！”
忽地发现真一直在盯着自己，千寻粉扑扑的双颊顿时一红，清秀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安和羞赧，紧接着就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不、不会被发现了吧！？不愧是前辈，果然洞察力卓绝！那我该怎么办……呜哇哇，果然不该穿男装过来的，以后会被本部的人以为是变态一样的女生的，我完了！不，千寻，你要镇定！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想想怎么解释！」
“诶，是嘛，我明白了……”真随口把千寻的任务介绍应了回去，然后话锋一转道，“对了，中羽——”
中羽是千寻的代号。正如真是陈真的代号一样。
听见长发少年喊出自己的名字，千寻浑身一震，立刻端正军姿双脚并拢，眼睛直视着前方，坚定道：“是！”
「真的超丢脸哇！」
千寻在心底无声地哭了出来。在训练营的时候林千寻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紧张起来，就容易站军姿严肃表情。哪怕是随口一句话，她动辄都能像兔子似的被惊得一蹦三尺高。
「话说兔子能蹦三尺么？」
千寻发觉自己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顿时觉得更丢人了。她默默地低首望向地面，借此掩藏自己双颊的通红。
“说起来，你是女孩么？”真调侃般地说道。
「喀嚓。」
少女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更是慌了神。
被发现了吗？
——立刻道歉？可问题是怎么说。
千寻的眼里转着蚊香一样的圈圈，感觉眼前全是金星，大脑也晕乎乎的，想说些什么却连口都张不开。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错了呜哇！可问题是怎么赔礼！我骗了他，所以他一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也很不正常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唔，对啊，没什么啊！可为什么我还是很紧张呢？明明没啥的，根本不需要紧张……」
她深呼吸着平复心情，然后鼓足勇气。
「也对嘛，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生穿男装有什么不好？只是自己喜欢这样的着装风格而已。而且……我似乎也没明确说过我不是女孩吧？所以从这个逻辑上讲是没有问题的。镇定，放轻松……」
然后。
情势速度飘移。
“真真真真前辈，我、我对不起——”
“所以说中羽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太棒了！简直像女孩似——”
同一时刻。
站在街道树荫下，兴高采烈调戏着后辈的陈真——
以及，面色通红、内心无比紧张的拘谨后辈。
他们都停止了说话。
冷场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陈真内心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想缓解自己和新人的尴尬关系而已。从一开始这个名为中羽的新人一直都非常拘谨，哪怕去了一趟肯达基都没有用。
然而方才他一番活泼气氛的夸赞，甚至让对方慌乱地道起歉来了。我那么像坏人吗？陈真面色沉稳，但是内心已然有些崩溃了。
大街上的他陷入了微妙的自卑感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在不远处的墙壁之后游离了出来，隔了约莫半个街区的距离。陈真瞳孔微微收缩。
街道对面，有一辆黑色桑纳停靠在路边。一名穿着职业服装的女性坐在驾驶座上，右手拿着汉堡，左手握着方向盘，脚踩在油门上。副驾驶座则放着肯达基的打包食物。
——
堀北居外的大街上。
“这就是程端哥哥捡到的那张纸吗？”
伊洛接过一张纸。这不是打印机的结果，上面全是手写的痕迹。不过，虽然说了「全」，但无非也只是几个杂乱的数字而已，而且笔迹非常潦草，四处乱着。
八云庄离这里不远，所以伊洛并不急。对于他而言，这种明显预兆着危险的事情才更为值得注意。把纸翻了一个面，背面没有任何笔迹。但正面的红墨水已经浸到了后面。
程端站在树荫下，露出无奈的神色。汽车一个接着一个从身后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灰尘轻飘飘地被冲了起来。他本来没打算把眼前的少年牵扯进来，可看起来他却反而因此感到了兴奋。
该说果然是年龄小吗？——毕竟，他会对这种怪谈一样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怎么？佐伊，能看出什么吗？”青年并不抱什么期望，只是礼貌性地随口问了一句，算是照顾对方的情感，“果然只能说这张纸很可疑吧……”
谁知道少年神明忽地笑了起来，其中充满运筹帷幄的自信意味。他挪开视线，昂首望向程端，笃定道：
“我有一点头绪了。”
街道上阳光明媚，绿化树郁郁葱葱透着生机，汽车呼啸着在马路上奔驰而过。林千寻走在陈真身后，有些犹疑而不安地提醒了一句。身材纤细的她穿着男式背带裤，上面则是清爽的白色衬衫，印着「victory」的艺术体单词。
多亏了她平板般的身材，这套男装才能说得上合适。胸罩也是尽量选不易察觉的平整版本，以免被发现。暖风和煦，但阳光稍稍有些强了。她拘谨地伸手擦去额汗，同时视线一点也没有离开身前的「真」。
“啊？你说……”长发少年转过身来，满面错愕，“一个任务？”
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尴尬。而真还不觉得，继续以吃惊的口吻大声叫着。
“是什么任务？我们还有任务吗？他们给我任务，难道不担心我把任务搞砸么？”
千寻一时间被震慑住了。
这个前辈身上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咸鱼般的气息，甚至能用反问语气说出“难道不担心我把任务搞砸么”的话，并且斩钉截铁地这样认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委实强大到让人高山仰止。
至少千寻自认是不可能像他这样的。
她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说道：“就是那个啦……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些沾了灵的东西，我们要查找附着了那些的源头，然后写成报告交上去……”
说到这里，千寻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挑过轻飘飘的刘海。细声慢气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子的。”
其实千寻并非习惯如此。事实上，她自认自己不是柔弱型的女孩。而且现在只是紧张而已。少女不安地咬住嘴唇，心想自己究竟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女性身份掩盖下去。
虽然千寻穿着男装，实际上却是女孩。倘若这件事被发现了——
怀抱着这样的不安，她悄悄地瞥了一眼真。后者虽然留着长发，但并没有阴柔之气，反而更加显出直接利落的气质——尽管他本人完全是一条咸鱼。
“——唔！”
忽地发现真一直在盯着自己，千寻粉扑扑的双颊顿时一红，清秀的面容上充满了不安和羞赧，紧接着就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不、不会被发现了吧！？不愧是前辈，果然洞察力卓绝！那我该怎么办……呜哇哇，果然不该穿男装过来的，以后会被本部的人以为是变态一样的女生的，我完了！不，千寻，你要镇定！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想想怎么解释！」
“诶，是嘛，我明白了……”真随口把千寻的任务介绍应了回去，然后话锋一转道，“对了，中羽——”
中羽是千寻的代号。正如真是陈真的代号一样。
听见长发少年喊出自己的名字，千寻浑身一震，立刻端正军姿双脚并拢，眼睛直视着前方，坚定道：“是！”
「真的超丢脸哇！」
千寻在心底无声地哭了出来。在训练营的时候林千寻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紧张起来，就容易站军姿严肃表情。哪怕是随口一句话，她动辄都能像兔子似的被惊得一蹦三尺高。
「话说兔子能蹦三尺么？」
千寻发觉自己还在想着这样的事情，顿时觉得更丢人了。她默默地低首望向地面，借此掩藏自己双颊的通红。
“说起来，你是女孩么？”真调侃般地说道。
「喀嚓。」
少女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更是慌了神。
被发现了吗？
——立刻道歉？可问题是怎么说。
千寻的眼里转着蚊香一样的圈圈，感觉眼前全是金星，大脑也晕乎乎的，想说些什么却连口都张不开。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错了呜哇！可问题是怎么赔礼！我骗了他，所以他一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也很不正常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唔，对啊，没什么啊！可为什么我还是很紧张呢？明明没啥的，根本不需要紧张……」
她深呼吸着平复心情，然后鼓足勇气。
「也对嘛，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生穿男装有什么不好？只是自己喜欢这样的着装风格而已。而且……我似乎也没明确说过我不是女孩吧？所以从这个逻辑上讲是没有问题的。镇定，放轻松……」
然后。
情势速度飘移。
“真真真真前辈，我、我对不起——”
“所以说中羽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太棒了！简直像女孩似——”
同一时刻。
站在街道树荫下，兴高采烈调戏着后辈的陈真——
以及，面色通红、内心无比紧张的拘谨后辈。
他们都停止了说话。
冷场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陈真内心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想缓解自己和新人的尴尬关系而已。从一开始这个名为中羽的新人一直都非常拘谨，哪怕去了一趟肯达基都没有用。
然而方才他一番活泼气氛的夸赞，甚至让对方慌乱地道起歉来了。我那么像坏人吗？陈真面色沉稳，但是内心已然有些崩溃了。
大街上的他陷入了微妙的自卑感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在不远处的墙壁之后游离了出来，隔了约莫半个街区的距离。陈真瞳孔微微收缩。
街道对面，有一辆黑色桑纳停靠在路边。一名穿着职业服装的女性坐在驾驶座上，右手拿着汉堡，左手握着方向盘，脚踩在油门上。副驾驶座则放着肯达基的打包食物。
——
堀北居外的大街上。
“这就是程端哥哥捡到的那张纸吗？”
伊洛接过一张纸。这不是打印机的结果，上面全是手写的痕迹。不过，虽然说了「全」，但无非也只是几个杂乱的数字而已，而且笔迹非常潦草，四处乱着。
八云庄离这里不远，所以伊洛并不急。对于他而言，这种明显预兆着危险的事情才更为值得注意。把纸翻了一个面，背面没有任何笔迹。但正面的红墨水已经浸到了后面。
程端站在树荫下，露出无奈的神色。汽车一个接着一个从身后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灰尘轻飘飘地被冲了起来。他本来没打算把眼前的少年牵扯进来，可看起来他却反而因此感到了兴奋。
该说果然是年龄小吗？——毕竟，他会对这种怪谈一样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怎么？佐伊，能看出什么吗？”青年并不抱什么期望，只是礼貌性地随口问了一句，算是照顾对方的情感，“果然只能说这张纸很可疑吧……”
谁知道少年神明忽地笑了起来，其中充满运筹帷幄的自信意味。他挪开视线，昂首望向程端，笃定道：
“我有一点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