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中）
他一边唾沫横飞，添油加醋地说着昨夜战事，一边手上运力，翻转剑花，轻飘洒脱之姿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皆叹一声“好剑法”。
“接下来，那妖灵五指成锥，朝我抓来，我纵身一跃！”
龙泽飞身上梁，然后头下脚上，倒吊在房梁上。这时，他看到在众人身后，龙斗倚着柱子站着，吊眼瞧着他点了点头，似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他心领神会，高声道：“然后一剑刺出！”倏地翻下房梁，竟是剑指桌旁三人。他变刺为砍，落在桌上的同时，只听当啷一声，剑身竟被人徒手握住。
龙泽见状松开剑，翻身下桌道：“恕在下失礼，不过想要让你露出马脚，除非是在生死一线。对吧，云夫人。”
水沛儿握着杖中剑的剑身，怔怔地坐在桌前。那剑锋利无比，但是她的手掌却没有豁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嘉最先反应过来，怒喝道：“无礼！你这贼和尚做什么！”他正要查看水沛儿的伤势，谁知被人拽离餐桌。
“昭翎，你做什么？你没看到你水姐姐受伤了吗！”他抬头见拉自己的竟然是万昭翎，不禁心思乱道。
“她不是水姐姐！”万昭翎用混合着怒意与悲凉的表情说道，“不再是了。”
水沛儿叹了口气，将剑扔在桌上，起身环顾众人。大部分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本能地远离这位水云庄的女主人。
没了往日的和蔼，水沛儿冷冷地望向铜炉，上面插着的香还在氤氲地冒着白气。
“是因为这香。”水沛儿突然挥袖，将铜炉隔空打翻。炉子里的那截香被压成粉末。
“此香名为水沉，于人而言是提神明目的好东西，不过对于妖来说会产生些许的不适感，就像鼻腔溅进了辣油的人会忍不住想打喷嚏，妖魔纵使极力抵御，也难以完全克制水沉香带来的不适，而不得不运转妖气抵抗。”龙泽心痛地望着铜炉，“可能的话我真不想拿出来，毕竟水沉香的材料早已绝迹，刚才被打翻的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难怪我刚才会产生一丝恍惚感，不过我体内的妖气波动极小，除非你有百年道行，不然休想看破。”水沛儿上下打量龙泽，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吊儿郎当的野和尚可半点高僧的样子都没有。
“这其中奥妙岂能为外人道在。”龙泽斜眼望向龙斗，之前二人便商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龙斗利用鬼种的体质，细细观察沉水香下室内众人气息的改变，果不其然，虽然细若游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变化。
“沛儿，你、你在说什么？”云嘉怔怔如梦，想要上前听爱妻的解释，却被万昭翎死死按住。
现在，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水沛儿是妖物。
“我不明白，你是瞎猜蒙对了，还是一早便怀疑我，今天这局只为试探。”水沛儿丝毫不慌，竟坦然落座道。
龙泽更是不慌不忙，笑着坐到她对面。此时桌上一片狼藉，他拿起酒壶晃了晃，喝光了里面的残酒。
见他如此坦然自若，再看万昭翎的神色阴晴不定，水沛儿不敢贸然动手，便笑道：“有趣的怪人，我现在真得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了？”
“其实昨夜初见含香时，我也以为这桩桩血案皆她一人所为，不过当她被道长打成肉酱，而我一个人站在树林里独自思考却不禁疑窦丛生。倘若自始至终凶手只有她一个，那么有两件事就显得太过不合理了。”
“哪两件事？”
龙泽伸出一根指头。“首先，水云庄和南阳城在半年里死掉了数十人，就算妖灵取人心脑，用作修炼，这杀人的速度还是太频了些，而且命案之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仿佛有什么事迫使妖灵必须在短时间内集齐大量营养一般。以前，我见过受伤的妖灵为了治愈自己疯狂地捕食人类，可是昨夜与含香一战，我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同样的迫切感。”
他又伸出第二根指头。“其次，昨夜含香出现时，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盒子里铺着冰块，想来是为了防止挖出来的心脑腐坏特意做的准备。老实说，这么讲究的妖灵我是第一次见。”
“那又如何？妖灵本就是夺人躯体，以人形立世，你知道有多少妖灵以人的身份活在你我当中吗？她用食盒收纳心脑，就代表她要献给某个人？就不能是自己为了日后可以慢慢享用而做的准备？”水沛儿道。
龙泽哈哈大笑，拍手道：“夫人说到点子上了。没错，单凭这一点，我无从判断，可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食盒，食盒上凤纹溜边，凤是楚地的图腾，食盒的样式也颇有楚风，而水云庄经常用到的却是普通的朱漆食盒。后来，我跟庄上的人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种食盒只有夫人你在用而已。”龙泽就食盒的事情曾问过龙斗，在得知答案后，他终于开始怀疑含香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水沛儿本就是楚人，不然你以为水云庄为何会庇护那么多楚人。她不仅是楚人，还是王庭的没落贵族，若不是她拿出先祖留下的珠宝支持云嘉，你以为一个佃户出身的穷小子能置下如此大的家业？”水沛儿表情戏谑地望向云嘉。
当水沛儿用“她”来称呼自己时，云嘉只觉不寒而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与他朝夕相伴的爱妻吗？
万昭翎还是第一次听到水姐姐的身世，顿觉百味陈杂，早些时候龙泽来找他商议此事，他一百个不相信，然而事实就在眼前时，他的愤怒达到无以复加时，本应该挥剑的手却迟迟不动。眼前的还是水姐姐的肉身，仅此一点便足以让他心生动摇。
龙泽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望向水沛儿道：“说起置家业，先前我只怀疑你三分，可是云庄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对你的怀疑便增至了七分。”
“哦？什么样的故事，我也想听一听。”水沛儿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指甲在桌上抠出了深深的印记。
“接下来，那妖灵五指成锥，朝我抓来，我纵身一跃！”
龙泽飞身上梁，然后头下脚上，倒吊在房梁上。这时，他看到在众人身后，龙斗倚着柱子站着，吊眼瞧着他点了点头，似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他心领神会，高声道：“然后一剑刺出！”倏地翻下房梁，竟是剑指桌旁三人。他变刺为砍，落在桌上的同时，只听当啷一声，剑身竟被人徒手握住。
龙泽见状松开剑，翻身下桌道：“恕在下失礼，不过想要让你露出马脚，除非是在生死一线。对吧，云夫人。”
水沛儿握着杖中剑的剑身，怔怔地坐在桌前。那剑锋利无比，但是她的手掌却没有豁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嘉最先反应过来，怒喝道：“无礼！你这贼和尚做什么！”他正要查看水沛儿的伤势，谁知被人拽离餐桌。
“昭翎，你做什么？你没看到你水姐姐受伤了吗！”他抬头见拉自己的竟然是万昭翎，不禁心思乱道。
“她不是水姐姐！”万昭翎用混合着怒意与悲凉的表情说道，“不再是了。”
水沛儿叹了口气，将剑扔在桌上，起身环顾众人。大部分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本能地远离这位水云庄的女主人。
没了往日的和蔼，水沛儿冷冷地望向铜炉，上面插着的香还在氤氲地冒着白气。
“是因为这香。”水沛儿突然挥袖，将铜炉隔空打翻。炉子里的那截香被压成粉末。
“此香名为水沉，于人而言是提神明目的好东西，不过对于妖来说会产生些许的不适感，就像鼻腔溅进了辣油的人会忍不住想打喷嚏，妖魔纵使极力抵御，也难以完全克制水沉香带来的不适，而不得不运转妖气抵抗。”龙泽心痛地望着铜炉，“可能的话我真不想拿出来，毕竟水沉香的材料早已绝迹，刚才被打翻的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难怪我刚才会产生一丝恍惚感，不过我体内的妖气波动极小，除非你有百年道行，不然休想看破。”水沛儿上下打量龙泽，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吊儿郎当的野和尚可半点高僧的样子都没有。
“这其中奥妙岂能为外人道在。”龙泽斜眼望向龙斗，之前二人便商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龙斗利用鬼种的体质，细细观察沉水香下室内众人气息的改变，果不其然，虽然细若游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变化。
“沛儿，你、你在说什么？”云嘉怔怔如梦，想要上前听爱妻的解释，却被万昭翎死死按住。
现在，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水沛儿是妖物。
“我不明白，你是瞎猜蒙对了，还是一早便怀疑我，今天这局只为试探。”水沛儿丝毫不慌，竟坦然落座道。
龙泽更是不慌不忙，笑着坐到她对面。此时桌上一片狼藉，他拿起酒壶晃了晃，喝光了里面的残酒。
见他如此坦然自若，再看万昭翎的神色阴晴不定，水沛儿不敢贸然动手，便笑道：“有趣的怪人，我现在真得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了？”
“其实昨夜初见含香时，我也以为这桩桩血案皆她一人所为，不过当她被道长打成肉酱，而我一个人站在树林里独自思考却不禁疑窦丛生。倘若自始至终凶手只有她一个，那么有两件事就显得太过不合理了。”
“哪两件事？”
龙泽伸出一根指头。“首先，水云庄和南阳城在半年里死掉了数十人，就算妖灵取人心脑，用作修炼，这杀人的速度还是太频了些，而且命案之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仿佛有什么事迫使妖灵必须在短时间内集齐大量营养一般。以前，我见过受伤的妖灵为了治愈自己疯狂地捕食人类，可是昨夜与含香一战，我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同样的迫切感。”
他又伸出第二根指头。“其次，昨夜含香出现时，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盒子里铺着冰块，想来是为了防止挖出来的心脑腐坏特意做的准备。老实说，这么讲究的妖灵我是第一次见。”
“那又如何？妖灵本就是夺人躯体，以人形立世，你知道有多少妖灵以人的身份活在你我当中吗？她用食盒收纳心脑，就代表她要献给某个人？就不能是自己为了日后可以慢慢享用而做的准备？”水沛儿道。
龙泽哈哈大笑，拍手道：“夫人说到点子上了。没错，单凭这一点，我无从判断，可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食盒，食盒上凤纹溜边，凤是楚地的图腾，食盒的样式也颇有楚风，而水云庄经常用到的却是普通的朱漆食盒。后来，我跟庄上的人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种食盒只有夫人你在用而已。”龙泽就食盒的事情曾问过龙斗，在得知答案后，他终于开始怀疑含香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水沛儿本就是楚人，不然你以为水云庄为何会庇护那么多楚人。她不仅是楚人，还是王庭的没落贵族，若不是她拿出先祖留下的珠宝支持云嘉，你以为一个佃户出身的穷小子能置下如此大的家业？”水沛儿表情戏谑地望向云嘉。
当水沛儿用“她”来称呼自己时，云嘉只觉不寒而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与他朝夕相伴的爱妻吗？
万昭翎还是第一次听到水姐姐的身世，顿觉百味陈杂，早些时候龙泽来找他商议此事，他一百个不相信，然而事实就在眼前时，他的愤怒达到无以复加时，本应该挥剑的手却迟迟不动。眼前的还是水姐姐的肉身，仅此一点便足以让他心生动摇。
龙泽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望向水沛儿道：“说起置家业，先前我只怀疑你三分，可是云庄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对你的怀疑便增至了七分。”
“哦？什么样的故事，我也想听一听。”水沛儿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指甲在桌上抠出了深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