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正经的和尚
云方摸着光头，心想好大阵仗。他被众星拱月地迎进庄内。
赵五跟在后面，左右看了看，突然问开门的仆役道：“怎么没见卢管家？”
“卢管家去官道迎老爷了，大概一会儿就回。”那仆役如实禀道。
赵五哦了一声，快走几步，与云方并肩道：“大师，这边情，素斋素菜都在正堂备好了。”
一听吃，云方便来了精神，跟着赵五走过偌大的前院，来到水云庄的正堂。一推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但见一桌子素斋做得五光十色，他摸了摸肚皮，毫不客套地落座了。
拾筷风卷残云了一番，这时，自正堂屏风后转来两人，皆是云鬟斜钗，一等一的年轻美女。从打扮上看，她们应是这里的丫鬟，一个拿着酒壶，一个托着锦帕，其中拿酒壶的少女盈盈笑道：“大师，这是水云庄自产的果酿，香甜可口，来一杯吧。”
“好，好。”云方端起酒杯，一股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液体灌入杯中，甜丝丝的味道在舌间散开。这不是酒，而是极润喉的饮料。
“大师，这果酿如何？”提壶少女问道。
“好，味道很好。”云方摇晃着酒杯，他打量着两个丫鬟，“这人嘛，就更好了，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少女微微一愣，但见云方眼眸明亮，帅气逼人，一时间都忘了他是个和尚，不由脸红道：“奴婢春萼，这位妹妹叫含香。”
“春萼含香，好押韵的名字，只是听上去不像二位的真名。”
“我们的名字是夫人取的，过去，我和妹妹都是陷足军旅的苦命人，要不是夫人和庄主……”
“咳咳，大师，这食物还满意吗？”赵五打断了春萼的话，问道。
“满意，这十几天来，贫僧吃得最好的便是一餐了。”云方提着筷子，在杯沿儿上敲出清脆的一响，“只是，略微有些美中不足。”
“哦？大师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做就是。”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师是府上贵客，庄主吩咐过，您的要求我们都要满足。”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只素鸡，换成真**。”
“嗯。嗯？”赵五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堂的人也是一讶。
“大师，是想吃真的烧鸡？”
“阿弥陀佛，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对贫僧而言，这也是一种修行。”云方双手合十，闭目以待。赵五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他不会收回前言了，便怔怔地命令一个属下说：“你去后厨让老李准备一只烧鸡，要快。”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这素鱼最好也换成辣椒鱼，贫僧口味重，不建议多放辣子。还有这果酿，好虽好，不过前些时候正好是楚地的露水节，所谓酒露双沾，眼下最适喝百草酒，如果贵府正好有的话……”
“有是有，不过大师，您这是要开荤吗？”赵五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修行，这是修行。”
“……”
赵五吩咐完下人，呆愣愣地看着云方和两个婢女调笑。一开始，这和尚给他的感觉挺庄重的，但自从进了正厅，他先是轻浮地调戏婢子，而后又有恃无恐地点酒要肉，半点出家人的风骨都没有。“这样的人真能除魔？”赵五不禁怀疑，不过他有功夫傍身，所以看得出来，这个叫云方的和尚尽管穿得破烂，但下盘沉稳，呼吸均匀，掌上有常年练棍使剑留下的老茧，是个老道的练家子。想到这儿，他升起的怀疑又降下去不少。
过了一段时间，正堂外传来脚步声，阵阵香气飘进屋内。
三个侍童走进屋，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十二三岁，他们分别端着一壶百草酒，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还有汤水都在鼓泡的辣椒鱼。
年龄最大的侍童端酒走来，突然一个踉跄，不小心把酒水全泼在了云方身上。
“你这小厮，笨手笨脚的！”赵五正要打人。
“哎，赵先生，不要动怒吗。”云方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笑道，“须知在露水节，百草酒就是用来泼的。楚人极信鬼神，认为百草酿成的酒富有灵气，在每年此时相互泼洒，能够洗净污浊，荡涤邪祟，保来年平安，所以呢，这位小兄弟并没有错。”
春萼含香均是点头，赵五却笑道：“这里是启国，酒是喝的不是泼的。不过大师都不在意，我也就不罚这小厮了。还不向大师道歉！”
“得罪了。”那侍童供了供手，但眼神傲慢，语气强硬，就好像别人求他道歉似的。
“嘿，你这兔崽子！”赵五被他不甘不愿的神情激怒了，正要动粗，谁知那侍童回眸一瞪。他顿时愣住了，举起的巴掌都忘记放下来，直愣愣地只见这半大不小的青头眉宇间隐隐有杀气萦绕，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不怒自威，竟把习武多年，久经风浪的他给镇住了。
“哪来的小厮，好大的气场！”
赵五这才发现他从未见过此人，难不成是新来的？
正堂鸦雀无声，就在气氛变得诡异之时，前院突然传来啊吱一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妈卖批，可算回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至耳边。
春萼含香蓦地一怔，连忙整装肃容，举止间重回下级奴婢的躬亲。
除了赵五和那个侍童，正厅仆役皆是如此，他们似乎很怕这个“妈卖批”。
气氛突然变得拘谨起来，让云方颇不适应。起初他以为是水云庄的庄主回来了，可当“妈卖批”骂了一句“妈卖批”推开大门时，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来人穿着鲜亮，体态肥大，柳叶状八字胡和一颗长在左腮的痦子格外显眼，虽然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但无论气度服饰他都衬不上水云庄的奢华。从仆役的反应来看，云方猜此人是赵五口中的卢管家。
卢管家一进屋，便看到一个穷酸和尚坐在一桌丰盛的筵席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酒杯。他呆站了片刻，便拉过赵五道：“五爷，什么来路？”
赵五跟在后面，左右看了看，突然问开门的仆役道：“怎么没见卢管家？”
“卢管家去官道迎老爷了，大概一会儿就回。”那仆役如实禀道。
赵五哦了一声，快走几步，与云方并肩道：“大师，这边情，素斋素菜都在正堂备好了。”
一听吃，云方便来了精神，跟着赵五走过偌大的前院，来到水云庄的正堂。一推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但见一桌子素斋做得五光十色，他摸了摸肚皮，毫不客套地落座了。
拾筷风卷残云了一番，这时，自正堂屏风后转来两人，皆是云鬟斜钗，一等一的年轻美女。从打扮上看，她们应是这里的丫鬟，一个拿着酒壶，一个托着锦帕，其中拿酒壶的少女盈盈笑道：“大师，这是水云庄自产的果酿，香甜可口，来一杯吧。”
“好，好。”云方端起酒杯，一股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液体灌入杯中，甜丝丝的味道在舌间散开。这不是酒，而是极润喉的饮料。
“大师，这果酿如何？”提壶少女问道。
“好，味道很好。”云方摇晃着酒杯，他打量着两个丫鬟，“这人嘛，就更好了，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少女微微一愣，但见云方眼眸明亮，帅气逼人，一时间都忘了他是个和尚，不由脸红道：“奴婢春萼，这位妹妹叫含香。”
“春萼含香，好押韵的名字，只是听上去不像二位的真名。”
“我们的名字是夫人取的，过去，我和妹妹都是陷足军旅的苦命人，要不是夫人和庄主……”
“咳咳，大师，这食物还满意吗？”赵五打断了春萼的话，问道。
“满意，这十几天来，贫僧吃得最好的便是一餐了。”云方提着筷子，在杯沿儿上敲出清脆的一响，“只是，略微有些美中不足。”
“哦？大师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做就是。”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师是府上贵客，庄主吩咐过，您的要求我们都要满足。”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只素鸡，换成真**。”
“嗯。嗯？”赵五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堂的人也是一讶。
“大师，是想吃真的烧鸡？”
“阿弥陀佛，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对贫僧而言，这也是一种修行。”云方双手合十，闭目以待。赵五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他不会收回前言了，便怔怔地命令一个属下说：“你去后厨让老李准备一只烧鸡，要快。”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这素鱼最好也换成辣椒鱼，贫僧口味重，不建议多放辣子。还有这果酿，好虽好，不过前些时候正好是楚地的露水节，所谓酒露双沾，眼下最适喝百草酒，如果贵府正好有的话……”
“有是有，不过大师，您这是要开荤吗？”赵五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修行，这是修行。”
“……”
赵五吩咐完下人，呆愣愣地看着云方和两个婢女调笑。一开始，这和尚给他的感觉挺庄重的，但自从进了正厅，他先是轻浮地调戏婢子，而后又有恃无恐地点酒要肉，半点出家人的风骨都没有。“这样的人真能除魔？”赵五不禁怀疑，不过他有功夫傍身，所以看得出来，这个叫云方的和尚尽管穿得破烂，但下盘沉稳，呼吸均匀，掌上有常年练棍使剑留下的老茧，是个老道的练家子。想到这儿，他升起的怀疑又降下去不少。
过了一段时间，正堂外传来脚步声，阵阵香气飘进屋内。
三个侍童走进屋，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十二三岁，他们分别端着一壶百草酒，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还有汤水都在鼓泡的辣椒鱼。
年龄最大的侍童端酒走来，突然一个踉跄，不小心把酒水全泼在了云方身上。
“你这小厮，笨手笨脚的！”赵五正要打人。
“哎，赵先生，不要动怒吗。”云方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笑道，“须知在露水节，百草酒就是用来泼的。楚人极信鬼神，认为百草酿成的酒富有灵气，在每年此时相互泼洒，能够洗净污浊，荡涤邪祟，保来年平安，所以呢，这位小兄弟并没有错。”
春萼含香均是点头，赵五却笑道：“这里是启国，酒是喝的不是泼的。不过大师都不在意，我也就不罚这小厮了。还不向大师道歉！”
“得罪了。”那侍童供了供手，但眼神傲慢，语气强硬，就好像别人求他道歉似的。
“嘿，你这兔崽子！”赵五被他不甘不愿的神情激怒了，正要动粗，谁知那侍童回眸一瞪。他顿时愣住了，举起的巴掌都忘记放下来，直愣愣地只见这半大不小的青头眉宇间隐隐有杀气萦绕，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不怒自威，竟把习武多年，久经风浪的他给镇住了。
“哪来的小厮，好大的气场！”
赵五这才发现他从未见过此人，难不成是新来的？
正堂鸦雀无声，就在气氛变得诡异之时，前院突然传来啊吱一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妈卖批，可算回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至耳边。
春萼含香蓦地一怔，连忙整装肃容，举止间重回下级奴婢的躬亲。
除了赵五和那个侍童，正厅仆役皆是如此，他们似乎很怕这个“妈卖批”。
气氛突然变得拘谨起来，让云方颇不适应。起初他以为是水云庄的庄主回来了，可当“妈卖批”骂了一句“妈卖批”推开大门时，他知道自己想错了。
来人穿着鲜亮，体态肥大，柳叶状八字胡和一颗长在左腮的痦子格外显眼，虽然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但无论气度服饰他都衬不上水云庄的奢华。从仆役的反应来看，云方猜此人是赵五口中的卢管家。
卢管家一进屋，便看到一个穷酸和尚坐在一桌丰盛的筵席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酒杯。他呆站了片刻，便拉过赵五道：“五爷，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