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劫
字体: 16 + -

第十三章:得救

    随着“狐娘娘”渐渐消失的身影,阮清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狐娘娘”对他诡异的笑容,“守陵大爷”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现在的他就像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可是走不了,他悲哀的发现,他还是动不了。

    今天晚上对于阮清来说绝对是个漫长而无助的夜晚,这十八年来的恐惧都聚在今天晚上这几个小时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周围全是恶鬼,一个活人在这里就像一只羊被狼围在中间,何其悲哉。

    果不其然,那个“大嘴新郎”婚没结成,跪了半晌,最令它感到恼火的就是居然还遭到了嘲笑,对于男人来说,最受打击的不是失败、无助和不被理解,而是女人的嘲笑,特别是心爱的女人。

    假如你心爱的人对你说你不如某某某,还狠狠的对你嘲笑一边,周围都还是熟悉的亲朋与好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拿刀砍死那个男的,而“大嘴新郎”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应该是“男鬼”,活人尚且要拿刀砍人,何况是戾气更重的冤魂呢?

    “大嘴新郎”跪着的身体还是保持背对着阮清的方向,“咯咯咯”的声音从他脖子和胳膊的关节处传出,他的身体不动,脖子扭转了180度,两只手都翻转过来,虽然没有眼珠,但是可以从它黝黑的眼眶里和愤怒的表情中感到了暴怒,现在的它顾不上“鬼狐娘娘”和假守陵大爷的警告,它只想把眼前这个活人撕碎,以泄心头之恨。

    而周围的众鬼也都脖子来个不可思议角度的转头,身子都不动,双手都是欲要掐人的姿势,和“大嘴新郎”一起向阮清飘来,嘴里还是发出“哦哦哦。。。。。。”的声音,与刚才那种迎亲的调子不同,明显能从中听得出愤怒。

    阮清绝望了,他都能感到那些有着猩红指甲手就快碰见自己的脖子了,脸上阴风呼呼吹来,刺骨入髓,他想闭上眼睛,起码死的时候不用看到这些阴森可怖的脸庞,还有那个愤怒新郎的大嘴,他做不到,眼皮都动不了。

    在这个夜晚不在家中的不只有阮清一个,此时的许大双手抱脚无助的坐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破弃茅草房内,这个茅草房是以前很老的那种,房顶都破了好几个洞,连门都没有,现在几乎都开始住瓦房了,这种茅草房很多被废弃了,可能还有些老人会住这种房子。

    许大不在乎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自家老二躺在床上的情形,董二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心中虽然打定注意要出去打工,可是他一点头绪都没有,长这么大,跑的最远的不过是附近的镇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而且还身无分文,诸多原因使他不得不去考虑,现在可以说家中就他一根香火了,如果他再出个什么事情,可想而知自己的娘有多绝望。

    至于那个正在大牢里的父亲,许大没有多少愧疚感,还没进大牢的时候,这个父亲在他印象里,非打即骂,不但许大许二两兄弟如此,对董二萍也是同样,她们娘仨经常身上都是伤痕,有扁担打的,筷子、竹条、板凳等等,只要家中有的,这个父亲就能顺手拿来当做发泄脾气的工具。

    以至于这娘仨在夏天都极少出门,即使出门也都是穿着长袖褂子和裤子,以防被别人看见身上的伤痕而指指点点,更过份的是,这个父亲也从来不会拿钱来补贴家用,他的钱都是拿来喝酒和赌博的,从小到大的学费和家用都是董二萍忍着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肯拿出来的卖粮食的钱。

    他家的情况可以说是全镇闻名,所以村里集体卖粮食,村干部都会把钱偷偷的瞒着赌鬼给董二萍的,这个赌鬼没钱之后就会想方设法的拿这个钱,不过每次都找不到,没办法,那就打,最严重的一次许大还记得清清楚楚,足足拿板凳和扁担打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董二萍昏迷了,这个赌鬼才骂骂咧咧的自己到床上睡觉去了。

    当派出所的警察到家中说这个父亲因为醉酒斗殴把人打残了,被关进了大牢,这娘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下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要不是怕别人说闲话,娘仨都想放鞭炮庆祝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许大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的问自己,现在他面临的无非是两个选择,走和留。

    走,怎么走?不认识路,身无分文,走了之后这个家还怎么办?

    留,怎么留?家中全靠娘来支撑?她从那里挣钱呢?

    越想月多,越想心里越烦,焦灼的心里完全没有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是时候来做个选择了,无论前面的路怎样崎岖坎坷,终归是自己选的。

    许大狠一下心,借着月光离开了茅草屋,向自己家中走去。。。。。。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身,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就在阮清感到无法呼吸,被众恶鬼掐住脖子撕咬身体的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道号,似咒语,众恶鬼听见这个声音,鬼叫着向周围散去,几秒不到消失的干干净净,阮清感到自己能动了,可是已经没有力气鞥支撑他向身后看看,整个人好似绷紧的弓弦因为太紧而被崩断了,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如果他现在清醒的话,就能看见那有什么房子和灯火,全是荒草杂生的坟包,大大小小的鼓起在这篇这片荒山上,借着月光都看不见坟包的尽头,可想而知,这里买了多少冤魂。

    “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这娃就危险了。”一声雄浑的男声在这个突然寂静的坟山里响起,给这种荒凉的环境添了一丝暖意。

    一个手持一面八卦镜,穿着灰色外套,大约在三四十岁左右,有着农村男人黝黑皮肤的汉子看着眼前昏过去的阮清,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把阮清扶起来,一把就背了起来,健步向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第二天早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到阮清的眼睛上面,阮清懒洋洋睁开双眼,昨晚的那个噩梦好真实,种种画面想起来还令人感到后怕。

    不对,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等阮清看到自己完全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难道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梦,是真的?

    可是现在究竟在那里?如果昨天晚上的情形是真的,那么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好像是听见一声道号,也可以说是咒语,难道自己被一个道士救了?这里也不像是道观啊?

    阮清掀起被子,穿上放在床上的外套,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打开房门,走出了房外。

    “小伙子,你家是哪里的?”昨天晚上那个农村汉子正在劈材,看见阮清打开房门的声音就向阮清憨厚一笑,问了起来。

    “我家是住在龙头镇北守村。”阮清回道。

    “要半天的功夫呢!你先去喝点稀饭,等会我把你送到你们镇上,到时候你自己回家吧!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大叔再次问了起来。

    不得不说,农村里的大多数的汉子都比较淳朴,终一生可能都是在泥巴田内耕种,他们没有那么多心思,在他们的思维中,只有这个事情能还是不做两个情况。

    “我叫阮清,大叔,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救了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阮清昨晚着实被吓的不轻,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他虽然不理解,不清楚,但从这位大叔昨天晚上那声咒语上看来,这位大叔应该比他清楚的多,随即阮清没等这位大叔回答,又问道:“大叔,你是道士吗?”

    这位大叔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心想到这个孩子不简单啊,以前有人在小片山被吓到,尿裤子都是小事情,有的第二天醒过来还疯疯癫癫的,好一点的神情也木讷的很,根本不会问这么多问题。

    当然,这位大叔可能不知道,其实阮清最近跟这些脏东西接触的多了,习惯了,虽然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比普通人要好一点。

    “我不是道士,我和村里的几个人是守小片山的,每天晚上几个人都要轮流巡逻的,昨天晚上刚好轮到我。。。。。。”

    又是守陵人!阮清脑海中闪过昨天晚上那个“守陵大爷”的身影,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过仔细一折磨,这位大叔应该不是骗他的,救了他而且这还在大白天,这位大叔活生生的,开朗的很,一点都不像所见的鬼物那样,阴森森的。

    这位大叔见阮清退后一步,不明原因,他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位“守陵人”,所以只能尴尬的继续说道:“我看见你被那些东西缠到了,就顺手赶走了,还好我及时,不然时间长了,你可就真的要被它们弄走了。”

    “昨天晚上哪些东西应该是在办鬼婚,你应该是误打误撞破了它们的好事,下次可要小心了,大晚上不要往这种地方乱跑,好多胆大的人都吃亏了。”这位大叔以为阮清是好奇,晚上才回去小片山的,或者是和别人打赌,基本上晚上去哪里的大部分都是这个情况。

    “不是的,我是被一个鬼带过去的。”阮清解释道。

    “难怪了,鬼打墙么!小伙子,你火气低!以后得多锻炼,多做点好事!”

    人有三盏灯,双肩和头顶各有一盏,当人血气旺盛的时候,灯火就旺,万邪莫侵,如果人在走背运,或者生病,体质不好的时候,血气就弱,灯火就很微弱,这个时候就容易被鬼缠,大叔说的火气也是指这个,以往也有人遭到鬼打墙被引到小片山乱打转。

    “我也不是道士,我就是个种田的,村里安排我们去巡逻的,一个月给点钱,还请了一个道长给我们一人一面八卦镜,教了我们一句咒语,说见到不干净东西的时候就让我们拿着八卦镜念咒语就好了。”大叔说道。

    “大叔,这是那里?”阮清继续问道。

    “这是大片山村,对了,我姓赵,叫广才,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赵大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