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报复与代价
伏泰动员他的关系去了。这边也没有闲着，首先是要将此事告知骆真。在这里官府的力量虽不可靠，但还是用得上的。不过办这件事情，最好的人选是李元芳。
“必须将四门牢牢地控制起来。”骆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确实，一帮人再带了五个不会武功的女人，要出城的话除了飞就只有走门了。
“索性都关了，让他们想走也走不了。”祁栗莆恶狠狠的道。然而这提议却遭到了骆真与李元芳的双重否决：“不可！”
骆真想的是影响，接连出了几件大事，城中原本就人心浮动，若是贸然将城门一关，后果不堪设想。而李元芳更多的是为几个女子的安全考虑。鬼一那帮人，现在是正宗的亡命徒，他们现在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城门不能关，看来是必须要加紧对进出城门的人员以及车队的盘查了。”祁栗莆喃喃地道。
这确实是目前的状况下唯一可行的办法，然而真要做却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眼下城中人手不够，又要维持城中秩序，又要加强城门防守，时间久了，难免捉襟见肘。
“末将的麾下，已无可调之兵了。”祁栗莆苦笑着道。
骆真沉吟了一下，提议道：“将这里的卫队调出去一部分如何？”
“不可！”骆真的提议遭到了一致的反对。在这里的卫队本就不多，就是都抽出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危险的是万一有人趁虚而入那可就是一招差成满盘输了。
究竟该怎么办呢？
而这时，祁栗莆的儿子班奈特却忽然有了主意。他说：“不如我们明里加强三门的守卫，却将一门放松，就这样设下钓饵，诱使他们前来。”
祁栗莆此时正想的脑袋痛，闻言瞪了儿子一眼：“你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这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敢把敌人当傻子，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小命断送掉。”
被老子劈头盖脸一顿训，班奈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老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而此时李元芳却道：“少将军此办法，却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
所有人都一愣，班奈特的计策是有很大漏洞的，这怎么居然就可行了。难道李元芳另有妙计，能瞒天过海？
“戏法人人会变，只是巧妙不同。”李元芳道。他脸上带笑。显然已是胸有成竹了。面对骆真他们满是好奇的目光，李元芳道：“那无相鬼王还真是厉害，身处险境却依然能做成这等大事……”
说到这里，李元芳心中忽然一动。此时他想到了一个情况，虽然听着很荒谬。然而细细想来——无相鬼王的落网似乎是他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因为这不但松懈了对方的警惕，更使城中防卫的重点转移了过来。毕竟受了伤的老虎也是老虎，关的不严还是会伤人的。
然而这未免也太冒险了。毕竟龙困浅滩，虎落平原，一不小心，送掉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个，李元芳立刻就做了决定：“我要见无相鬼王。”
“这时候？”祁栗莆微微一愣，骆真眉头紧皱：“他是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情的。”
李元芳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想要他告诉我什么，而是有一些猜测，需要从他那里得到证实。”
无相鬼王正好吃了饭在休息。面对一大群人一拥而入，他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
“你们终于来了。”无相鬼王淡淡的笑着。
李元芳紧盯着无相鬼王：“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是你会来找我。”无相鬼王专注的看着李元芳。此时在他的眼里，除了李元芳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你会来的。我在这里一直盼着你来呐。”
李元芳重重地哼了一声：“外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却是很清楚了。”无相鬼王淡然一笑。一副多谢你前来告知的样子。虽然身份是阶下囚，但无相鬼王的表现可是相当的张狂。
班奈特到底年轻，被无相鬼王这么一激，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到这时候还敢如此张狂，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么。”
无相鬼王转过脸来看了班奈特一眼：“连杀死一个身负重伤且毫无反抗能力之人尚需要鼓足勇气，还真是了不起啊。”
“你——”班奈特涨红了脸。他心中又羞又恼，偏偏又无法反驳。
就在此时，李元芳开口了，他冷冷地道：“你只管嘲弄别人，怎么没想到自己。哼，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无相鬼王瞪着李元芳，眼中凶光闪现，他厉声喝道：“你在说什么？”
李元芳缓慢但却是很清楚的说道：“我说你不是无相鬼王。”
这句话一出，包括骆真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色变。然而那所谓的无相鬼王却向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是无相鬼王，难道你才是？”
李元芳平静的看着“无相鬼王”，带他笑得差不多了，方才道：“你不是无相鬼王，你是鬼一。”
此言一出，“无相鬼王”的狂笑一下子停住了，他瞪着李元芳，厉声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的“无相鬼王”，与刚刚相比大不相同。他面容扭曲，两眼发红，看上去狰狞到了极点。不过这样子要吓住李元芳却是不可能的。他淡淡地道：“你不是无相鬼王，你是鬼一。所以现在在你身上是小腹无伤，但肩膀和胸口却分别有枪伤以及刀伤。这就是我说你是鬼一的铁证。如果你不服的话，咱们可以验一验。”
最后一句话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均是大变。而想明白之后，就是骆真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难怪这厮一直以来都不肯让人为他换药。原来他竟然是个西贝货。一旦让人看到身上的伤，立时就会被拆穿。祁栗莆也恼了，他冷冷地道：“依我看还是扒光他的衣服验一下伤更好不然不能叫他心服。”
“不用了，我承认。我就是鬼一。”那鬼一也并未蠢到了十分。在别人出手前便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所有人都瞪着鬼一。那样子，几乎恨不能把鬼一给撕了。然而鬼一却是怡然不惧。事实上，不用冒充无相鬼王之后，鬼一反而轻松了许多。他看着李元芳，淡淡的笑道：“我知道我这无相鬼王是做不了多久的，但没有想到会暴露得这么快。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李元芳长叹了一声。从抓住无相鬼王起他就觉得事情似乎很不对劲。虽说是有伏泰提供消息，但凭此一下子就将正主儿逮到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然而怀疑终归是怀疑，直到刚才李元芳想到了“无相鬼王”的被擒很可能是整个计划中的一环时，才终于恍然大悟——他抓住的无相鬼王应该是假的。
“不错的推理，你可真是聪明啊。”鬼一咬住嘴唇不停的冷笑。显然，要他的命容易，但要他低头却是不可能的。
李元芳看着鬼一，他的眼神中没有憎恶，却有淡淡的怜悯。而这偏偏是让鬼一更难受，他冷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想说我被人利用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在鬼骑中，下一级就是上一级的工具。能活着是运气，活一天是一天，反正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等死么。”
这些话，鬼一说得非常自然，显然这都是他的心里话。不过别人可不这么想了。班奈特愤愤地道：“这家伙既然说了愿意替他主子去死，那咱们何不就遂了他的心愿。”
“多嘴。”祁栗莆喝道。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斥责之意，显然是心中所想与儿子也差不多。
李元芳摇了摇头，他忽然要求道：“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有这个必要？”骆真眉毛皱了起来。
“有。”李元芳道。
于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李元芳与鬼一两个人。
“你要和我说什么？”鬼一冷冷的问。他想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却完全掩饰不住紧张。
李元芳又是一声长叹：“这些年，你不容易，你父亲也不容易，你们父子都不容易。”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是谁了。”鬼一涩声道。
李元芳缓缓点头。那天他原本快要抓到鬼一了，然而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人给追丢了。虽然李元芳当时没有想通，不过回过神之后就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是老力掩护了鬼一，并错误的引导了李元芳，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出了这个被追到穷途末路的年轻人，那是他的儿子。
“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李元芳问。
“我可以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名字什么的都忘了。而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是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也没多大的意义。”说这话时，鬼一表现的很平静。而李元芳却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不知为何，此时鬼一对李元芳的敌意忽然间少了许多。见李元芳做出这样的表情，他淡然一笑，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不怕死的，因为我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我完全不会武功。然而现在却有这样的身手，这不会没代价的。”
所谓的代价，显然是透支了未来的生命。而做这件事的人，无疑是无相鬼王。想到此，李元芳忍不住叹了口气，仇恨的力量，真的这么强吗？
鬼一明白李元芳在想什么，他冷冷地道：“那是我的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畜生……那畜生不仅玷污了她，还把她凌虐得遍体鳞伤。我……”
这件事李元芳也知道。若换了另一种情形，恐怕第一个取乐与博项上人头的就是他。然而现在……
鬼一看着李元芳，目光闪烁，他忽然来了一句：“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不用太过担心，你的那个女人虽然是被鬼王劫走了，但她却还是安全的。”
“什么？”李元芳一愣。
“凡事有得必有失，无相鬼王能有这么大本事，他也是付出了代价的。”鬼一的声音中透出明显的恶意。
无相鬼王，这个人的真面目李元芳从未见过。然而无论是他化身的穆提丹还是冯毅，总是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这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无相鬼王，无形无相的同时也没了自我，难道这就是鬼一所说的代价？想到这里时，另一个人的影子浮了上来，就是娜卡娅。
这个女人所为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