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果这就是喜欢
对很多女生来说，说悄悄话的最佳时机，大概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的时候。
两人一上午陪秦措走了很久，回学校后浑身累得快散架的梁婧午饭都不想吃，趴在床上就嚷着要睡会儿午觉。今天的阳光并不算烈，但走了这么久两人也出了不少汗，向来爱干净的萧暮雨自然看不下去梁婧如此邋遢，自己洗完澡之后便逼着她也去洗澡。谁知让水一淋，半个小时前还叫着“累死了”的梁婧顿时满血复活，睡意全无，钻到萧暮雨床上缠着她说话，萧暮雨抗议无果，也只能挪了挪身体，给梁婧让出点位置。
“你不嫌热啊？”
“这不有风扇的嘛，哎呀你再往里面去点，姐姐我没你想的那么苗条！”
萧暮雨苦笑，风扇那点微弱的风聊胜于无，好在她们这栋宿舍楼建在背阴处，再加上通风效果良好，哪怕盛夏，房间里面也没那么热。
说要和自己聊天，但梁婧躺下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片刻，萧暮雨突然问道：“梁婧，你是不是不喜欢秦措？”
梁婧道：“没有啊，其实我对他还挺好奇的，去之前已经想好了好多问题想问他，守夜人，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呢！可谁让你那么早就把姐姐叫起来啊，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我本来就有气，看到他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我就更来气了。其实我跟你说啊，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梁婧，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他？”
这句话一下让梁婧岔开话题的计划落空，硬生生让她将还没说完的话咽回肚里，张着嘴愣了半天，她索性直接承认道：“是，我是觉得你喜欢上他了，我就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又被别人给骗了。就说那个丁毅，你就是因为没听我的才会被那个王八蛋给骗了，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就让你给踹了。之前我还只是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后来那个女鬼余佩瑶的事不就证实了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还有那个叫秦措的小道士，没错，他是救过你，可你也不能这么单纯地就陷进去吧，英雄救美的桥段，这也太俗了吧！小雨，你和他一共才见过几次啊，你了解他吗？还守夜人呢，他说什么你就信吗，就今天他那样子，神神叨叨的，还送鬼呢，我看他自己就像只鬼！”
她越说越急，冷不丁就蹦出了“小道士”这个萧暮雨极不喜欢的称呼，但萧暮雨这次却出奇的没有跟她计较。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梁婧，很久之后才扑哧一声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笑过之后，她却又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梁婧，我很少跟你说我上大学之前的事吧？”萧暮雨翻了下身，平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顶。
梁婧趁机将脑袋向靠近萧暮雨的方向拱了拱，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你说，我听着呢！”
萧暮雨道：“我呢，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父母都是特别传统的人，从小就对我要求特别严格。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学到高中，除了每个星期正常的上学上课时间外，放假的时候也几乎都被家里安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补习，那时候所有认识的我的人，对我的印象大概都是一个只会学习的女书呆子。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能考上这所学校，也多亏了那个时候的努力。”
说着，萧暮雨扭头看了梁婧一眼，而梁婧则“嗯”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仍在听着。
“在上大学之前，别说谈恋爱了，我连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都没有。”萧暮雨抿嘴笑了笑，接着道，“小时候倒还好，等到了初中高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总会对这些事情有些特别的憧憬和幻想。那时候我爸妈特别害怕我早恋，整天在我耳边像念紧箍咒一样把这件事形容的如同洪水猛兽，我稍微和男孩子走得近一点，他们就紧张得不得了，那时候我总会忍不住偷偷地想，要是我真的早恋了，我爸妈一定会疯掉的，呵呵……”
“可谁让我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听话的好孩子呢，他们不让我做的事，我就一定不会做。那时候在我爸妈的影响下，我自己也将早恋视作洪水猛兽，可是……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这个书呆子，有一天也会收到别人的情书。那是个字写得很好看的男生，没有署名，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梁婧，你知道吗，那天我根本没心思听课，整整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男生都会想会不会是他，下一秒又赶紧否定，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他。那个男生在信里跟我说，最喜欢偷偷看着我认真看书的样子，就因为这句话，那一整天，我都在窃喜和惶恐中度过。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梁婧，你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开朗，一定收到过很多男生的情书吧？”
“那封情书，我自己偷偷藏了起来，没给任何人看，”没等梁婧回答，萧暮雨又接着道，“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闭眼，我脑中总会出现一个身影——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可就是看不见他的脸。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对我笑，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梁婧，说出来你大概会笑话我，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等我上了大学，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梁婧伸出手，在身旁好友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萧暮雨将梁婧的手握住，握得很紧，转头冲侧身看着自己的梁婧展颜一笑。
“后来，我就考上了这所大学，再后来，我就遇上了去车站迎接新生的丁毅。”萧暮雨接着说道，“我其实真的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就是特别想知道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对我笑的时候，我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你知道吗，我所有关于爱情的认知几乎都来自书上的描写，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关于爱情的描述，我一样也没有体会到。我不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他，也不会一分开就立刻期盼着下次见面，甚至于每本爱情小说里都会写到的一见到对方就会脸红心跳的感觉，我也从没有体会到过。那时候我真的会想，原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憧憬的爱情吗，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后来我就和他分手了，”萧暮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真的特别难过，所以去喝了很多酒。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我难过的是我失去他了，可等我清醒过来我才知道，我真正难过的，是我失去了我的爱情，尽管，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
她突然侧过身，认真地看着梁婧道：“梁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秦措了。一开始我就是单纯地想谢谢他救了我，可越和他接触，我就对他越好奇，我想了解他，想见他，以至于每天都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明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总忍不住想给他发信息，见到他的时候，我会开心，又会很紧张，就好像心跳真的变快了，脸上也会发烫，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听见他说他早就没家了之后，我突然特别特别心疼，不管和谁说话，他总是习惯带着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苦！梁婧，你问过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她笑着说道，“那就是吧！”
两人一上午陪秦措走了很久，回学校后浑身累得快散架的梁婧午饭都不想吃，趴在床上就嚷着要睡会儿午觉。今天的阳光并不算烈，但走了这么久两人也出了不少汗，向来爱干净的萧暮雨自然看不下去梁婧如此邋遢，自己洗完澡之后便逼着她也去洗澡。谁知让水一淋，半个小时前还叫着“累死了”的梁婧顿时满血复活，睡意全无，钻到萧暮雨床上缠着她说话，萧暮雨抗议无果，也只能挪了挪身体，给梁婧让出点位置。
“你不嫌热啊？”
“这不有风扇的嘛，哎呀你再往里面去点，姐姐我没你想的那么苗条！”
萧暮雨苦笑，风扇那点微弱的风聊胜于无，好在她们这栋宿舍楼建在背阴处，再加上通风效果良好，哪怕盛夏，房间里面也没那么热。
说要和自己聊天，但梁婧躺下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片刻，萧暮雨突然问道：“梁婧，你是不是不喜欢秦措？”
梁婧道：“没有啊，其实我对他还挺好奇的，去之前已经想好了好多问题想问他，守夜人，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呢！可谁让你那么早就把姐姐叫起来啊，一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我本来就有气，看到他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我就更来气了。其实我跟你说啊，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之后，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梁婧，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他？”
这句话一下让梁婧岔开话题的计划落空，硬生生让她将还没说完的话咽回肚里，张着嘴愣了半天，她索性直接承认道：“是，我是觉得你喜欢上他了，我就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又被别人给骗了。就说那个丁毅，你就是因为没听我的才会被那个王八蛋给骗了，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就让你给踹了。之前我还只是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后来那个女鬼余佩瑶的事不就证实了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还有那个叫秦措的小道士，没错，他是救过你，可你也不能这么单纯地就陷进去吧，英雄救美的桥段，这也太俗了吧！小雨，你和他一共才见过几次啊，你了解他吗？还守夜人呢，他说什么你就信吗，就今天他那样子，神神叨叨的，还送鬼呢，我看他自己就像只鬼！”
她越说越急，冷不丁就蹦出了“小道士”这个萧暮雨极不喜欢的称呼，但萧暮雨这次却出奇的没有跟她计较。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梁婧，很久之后才扑哧一声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笑过之后，她却又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梁婧，我很少跟你说我上大学之前的事吧？”萧暮雨翻了下身，平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顶。
梁婧趁机将脑袋向靠近萧暮雨的方向拱了拱，口齿不清地嘟囔道：“你说，我听着呢！”
萧暮雨道：“我呢，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父母都是特别传统的人，从小就对我要求特别严格。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学到高中，除了每个星期正常的上学上课时间外，放假的时候也几乎都被家里安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补习，那时候所有认识的我的人，对我的印象大概都是一个只会学习的女书呆子。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能考上这所学校，也多亏了那个时候的努力。”
说着，萧暮雨扭头看了梁婧一眼，而梁婧则“嗯”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仍在听着。
“在上大学之前，别说谈恋爱了，我连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都没有。”萧暮雨抿嘴笑了笑，接着道，“小时候倒还好，等到了初中高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总会对这些事情有些特别的憧憬和幻想。那时候我爸妈特别害怕我早恋，整天在我耳边像念紧箍咒一样把这件事形容的如同洪水猛兽，我稍微和男孩子走得近一点，他们就紧张得不得了，那时候我总会忍不住偷偷地想，要是我真的早恋了，我爸妈一定会疯掉的，呵呵……”
“可谁让我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听话的好孩子呢，他们不让我做的事，我就一定不会做。那时候在我爸妈的影响下，我自己也将早恋视作洪水猛兽，可是……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这个书呆子，有一天也会收到别人的情书。那是个字写得很好看的男生，没有署名，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梁婧，你知道吗，那天我根本没心思听课，整整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男生都会想会不会是他，下一秒又赶紧否定，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他。那个男生在信里跟我说，最喜欢偷偷看着我认真看书的样子，就因为这句话，那一整天，我都在窃喜和惶恐中度过。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梁婧，你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开朗，一定收到过很多男生的情书吧？”
“那封情书，我自己偷偷藏了起来，没给任何人看，”没等梁婧回答，萧暮雨又接着道，“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闭眼，我脑中总会出现一个身影——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可就是看不见他的脸。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对我笑，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梁婧，说出来你大概会笑话我，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等我上了大学，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梁婧伸出手，在身旁好友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萧暮雨将梁婧的手握住，握得很紧，转头冲侧身看着自己的梁婧展颜一笑。
“后来，我就考上了这所大学，再后来，我就遇上了去车站迎接新生的丁毅。”萧暮雨接着说道，“我其实真的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就是特别想知道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对我笑的时候，我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你知道吗，我所有关于爱情的认知几乎都来自书上的描写，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关于爱情的描述，我一样也没有体会到。我不会时时刻刻地想着他，也不会一分开就立刻期盼着下次见面，甚至于每本爱情小说里都会写到的一见到对方就会脸红心跳的感觉，我也从没有体会到过。那时候我真的会想，原来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憧憬的爱情吗，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后来我就和他分手了，”萧暮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真的特别难过，所以去喝了很多酒。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我难过的是我失去他了，可等我清醒过来我才知道，我真正难过的，是我失去了我的爱情，尽管，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
她突然侧过身，认真地看着梁婧道：“梁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秦措了。一开始我就是单纯地想谢谢他救了我，可越和他接触，我就对他越好奇，我想了解他，想见他，以至于每天都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明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总忍不住想给他发信息，见到他的时候，我会开心，又会很紧张，就好像心跳真的变快了，脸上也会发烫，我真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不知道，今天早上听见他说他早就没家了之后，我突然特别特别心疼，不管和谁说话，他总是习惯带着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苦！梁婧，你问过我好几次，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她笑着说道，“那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