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丫丫的请求
因为出门去学校之前并没有吃过东西，所以秦措回到酒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找些吃的。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谢三秋一起猎魂，无论多么凶恶的厉鬼都没吓到过他，长这么大他也只怕一件事，那就是饿肚子。
好在对吃，他向来不怎么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一碗清汤挂面，撒上一些葱花，这就是秦措的晚饭。这么些年，他都是这么对付过来的。
哦，对了，偶尔会加个鸡蛋。
丫丫看着秦措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却做出一碗卖相并不怎么好的清汤面，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坐在秦措对面，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吃面，唉声叹气地道：“大哥哥，我来这里几个月了，每天晚上就看到你吃面吃面吃面，你难道就不能做点别的吃吗？”
吃得正香的秦措闻言一愣，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顿了一会儿，说道：“我只会做这个。”
小丫头盯着秦措看了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老气横秋地道：“还好丫丫现在是鬼了，我要是还活着，跟大哥哥你生活在一起，每天吃面吃面吃面肯定都吃吐了！大哥哥，我要是还活着，一定带你去见我妈妈，她一定会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说到“妈妈”这两个字时，小丫头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她将下巴搁在餐桌上，抬眼撅着小嘴看着秦措吃面，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但秦措仿佛完全没觉察到，只是埋头专心对付自己的晚餐。那碗看上去与“色香味”一个字都不沾边的面条，他却吃得香极了，连最后剩下的面汤他都喝得一点不剩。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见秦措好像完全没将她的异常情绪放在眼里，丫丫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她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撅着嘴瞪着秦措，明亮的双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气。
“大骗子！”
过了好半天，丫丫才气鼓鼓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秦措强忍着笑，有心想要逗一逗这小丫头，故意装作像是没听清一样，侧耳前倾凑到丫丫跟前，问道：“你说什么？”
丫丫终于忍不住，对着秦措凑到她嘴边的耳朵吼了一句：“我说大哥哥是个大骗子！”
秦措脸上的笑意终于掩饰不住，看着正用手背抹着眼泪低声抽泣的丫丫，轻声道：“放心，大哥哥答应你的事，从来都不会忘，等过了今晚，明天大哥哥就带你，回家！”
脸上的泪还没擦干，丫丫又立刻破涕为笑，那表情就像刚下了一场太阳雨。秦措想伸手替丫丫擦掉眼泪，却见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丫丫的小脸滑下，落在空气中，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丫丫其实早求过他，但之前他既没拒绝，也未同意，而几天前终究还是架不住小丫头的软磨硬泡，忍不住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谢三秋告诉过他，守夜人送鬼猎鬼，但不度鬼，到了这里的鬼魂，无论有什么样的心愿未了，也不管他们如何恳求，你最好都不要帮他们做任何事。秦措当时问为什么，谢三秋说，度鬼那是和尚道士的事，你仔细想想签的契约，有哪一条叫你慈悲为怀了？再说，你把人家和尚道士的事也做了，那他们靠什么吃饭去，喝西北风啊？
秦措记着这些话，但又总觉得这是谢三秋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在刚开始做守夜人的时候，他面对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鬼魂，听各种各样的故事，会动容，也会有恻隐之心，艰难地度过第一晚之后，他立刻找到谢三秋，对他说，你看错人了，我做不了守夜人。而当时，谢三秋只是笑着对他说了一句，现在明白了吧，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
那时候秦措才隐隐明白，做守夜人，就不能有太多的感情。那一次谢三秋对他说，是人就贪生，哪怕是寿终正寝，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心愿未了，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人枉死横死，如果每一只鬼有心愿你都要替他们去完成，那你得忙到什么时候？
他无法摒弃感情，但可以隐藏，久而久之，他却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没了这东西——直到，他遇见丫丫。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为这个小丫头破了太多例。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以往只有二丫头一个人出现的梦里这次出现了很多人，有丫丫，有那只叫余佩瑶的女鬼，甚至还有那个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儿萧暮雨。
第二天去鬼市的时候，他选在了谢三秋收摊之后，走进店铺后面那个小院子的时候，谢三秋正忙着做早饭——和秦措一样，煮面。
事实上秦措唯一会的煮面还是谢三秋教的，在他的记忆里，两人在一起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一大一小相对而坐，然后埋头吭哧吭哧地吃面。
见秦措走了进来，谢三秋立刻没好气地道：“怎么，上次过来借魂力，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不会是赶着这时候专门来蹭早饭的吧？”
秦措笑道：“你这面煮了十几年都是一个味儿，我早就吃腻了。正事，交大那个八卦大阵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三秋闻言一愣，锅里的水烧开了都顾不上将面条丢进去，转身看着秦措，难得一脸严肃地道：“怎么，那学校你去过了？”
秦措点点头，道：“去过了，好大的手笔！”
谢三秋“嗯”了一声，道：“那座八卦大阵，我当守夜人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所以这事我知道倒是知道，但也不多。下面确实有东西，我没见过，想必是很厉害的，不过你放心，有那大阵在，百年之内出不了事。至于一百年后，不用说我，连你只怕都去了地府又转世投胎了，我没跟你说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与你我无关的事，就不用瞎操心了！”
说着他摆摆手，转身抓起一把白面就要往锅里扔。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秦措一咧嘴，笑道，“还有件事，我想带那小丫头回家看看。”
谢三秋悬在铁锅上方的手又停住，滚烫的水蒸气让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那把挂面便在一阵细碎的“啪啪”响声之后断落在那锅开水之中。他拿起旁边的锅盖砰一声盖在铁锅上，扭头看着秦措道：“我早说过让你把那小东西送走，怎么，你这是在问我意见呢，还是直接通知我啊？”
秦措却不回答谢三秋的质问，只是走上前去，抓起一把挂面想再往锅里仍，他一边伸手去揭锅盖，一边道：“别着急把锅盖盖上啊，你就下那么一点怎么够两个人吃？”
谢三秋却将锅盖紧紧按住，别过头哼了一声，道：“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前跟你说的那点话恐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现在我倒真觉得自己当年看走眼了，秦措，你确实不适合当守夜人。”
秦措愣了一愣，然后将手里的那把面轻轻放回到原处，叹了口气道：“我第一眼看到那小丫头的时候，差点真以为是二丫头回来找我了，谢老头儿，这话我跟你说过没？”
谢三秋浑身一僵，按着锅盖的手也慢慢放下。
秦措继续道：“按理说，她上一辈子活着的时候那么苦，早该投胎来这一世享福了，可我等了这么久，怎么就见不着她呢？是不是因为那时候我没保护好她，她生我气了，所以就算已经投胎了也要躲着我？”
他突然拍了拍谢三秋的肩，堆着一脸的笑，说道：“谢老头，你说，二丫头是不是怪我了？”
谢三秋不敢去看秦措脸上的笑，他掀开锅盖，往煮得白泡上涌的锅里加了半碗冷水，有些不耐烦地道：“酒吧现在是你的，契约也是跟你签的，你要做什么何必还要来问我？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烦老子，赶紧滚！”
秦措看着谢三秋，终究没问出那个已经很多年没向他问过的问题了，以往谢三秋总会回答他快了，却不知道这么多年后他会给秦措什么样的答案。
他不问，是因为他知道不管答案是什么其实都没任何意义了，更何况，不作答，本来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刚迈出脚步时被谢三秋叫住。
“回来，吃过早饭再走。”
他回头，便看见谢三秋又抓起一把面扔进锅里。
等面熟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相对而坐，吃下第一口，秦措便忍不住笑了——这味道，果然十几年都没变过。
别看秦措只会煮面，但在他自己看来，就煮面这一项上，相比谢三秋，他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于是他笑着问道：“谢老头，这面你煮了十几年，次次都是一个味道，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做法，或者干脆做点别的让我尝尝？”
谢三秋刚拿起筷子，一听这话，立刻双眼一瞪，将筷子拍在桌上，道：“怎么，嫌老子做的不好吃？那你别吃了，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但秦措只问了这一句话便埋头吃面不再说话，谢三秋瞪了他半天，也只能无奈端起碗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却见秦措突然放下筷子，而碗里，早已一滴汤都不剩了。
秦措放下碗，盯着细嚼慢咽地谢三秋看了很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出那一句话：“谢老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除了煮面，别的你什么都不会做？”
此时屋外虽然天色渐明，但时间尚早，依旧静无人声。而在屋内，随着秦措话音落下，紧接着就听到“噗”的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在对吃，他向来不怎么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一碗清汤挂面，撒上一些葱花，这就是秦措的晚饭。这么些年，他都是这么对付过来的。
哦，对了，偶尔会加个鸡蛋。
丫丫看着秦措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却做出一碗卖相并不怎么好的清汤面，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坐在秦措对面，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吃面，唉声叹气地道：“大哥哥，我来这里几个月了，每天晚上就看到你吃面吃面吃面，你难道就不能做点别的吃吗？”
吃得正香的秦措闻言一愣，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顿了一会儿，说道：“我只会做这个。”
小丫头盯着秦措看了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老气横秋地道：“还好丫丫现在是鬼了，我要是还活着，跟大哥哥你生活在一起，每天吃面吃面吃面肯定都吃吐了！大哥哥，我要是还活着，一定带你去见我妈妈，她一定会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说到“妈妈”这两个字时，小丫头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她将下巴搁在餐桌上，抬眼撅着小嘴看着秦措吃面，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但秦措仿佛完全没觉察到，只是埋头专心对付自己的晚餐。那碗看上去与“色香味”一个字都不沾边的面条，他却吃得香极了，连最后剩下的面汤他都喝得一点不剩。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见秦措好像完全没将她的异常情绪放在眼里，丫丫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她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撅着嘴瞪着秦措，明亮的双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气。
“大骗子！”
过了好半天，丫丫才气鼓鼓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秦措强忍着笑，有心想要逗一逗这小丫头，故意装作像是没听清一样，侧耳前倾凑到丫丫跟前，问道：“你说什么？”
丫丫终于忍不住，对着秦措凑到她嘴边的耳朵吼了一句：“我说大哥哥是个大骗子！”
秦措脸上的笑意终于掩饰不住，看着正用手背抹着眼泪低声抽泣的丫丫，轻声道：“放心，大哥哥答应你的事，从来都不会忘，等过了今晚，明天大哥哥就带你，回家！”
脸上的泪还没擦干，丫丫又立刻破涕为笑，那表情就像刚下了一场太阳雨。秦措想伸手替丫丫擦掉眼泪，却见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丫丫的小脸滑下，落在空气中，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丫丫其实早求过他，但之前他既没拒绝，也未同意，而几天前终究还是架不住小丫头的软磨硬泡，忍不住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谢三秋告诉过他，守夜人送鬼猎鬼，但不度鬼，到了这里的鬼魂，无论有什么样的心愿未了，也不管他们如何恳求，你最好都不要帮他们做任何事。秦措当时问为什么，谢三秋说，度鬼那是和尚道士的事，你仔细想想签的契约，有哪一条叫你慈悲为怀了？再说，你把人家和尚道士的事也做了，那他们靠什么吃饭去，喝西北风啊？
秦措记着这些话，但又总觉得这是谢三秋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在刚开始做守夜人的时候，他面对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鬼魂，听各种各样的故事，会动容，也会有恻隐之心，艰难地度过第一晚之后，他立刻找到谢三秋，对他说，你看错人了，我做不了守夜人。而当时，谢三秋只是笑着对他说了一句，现在明白了吧，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
那时候秦措才隐隐明白，做守夜人，就不能有太多的感情。那一次谢三秋对他说，是人就贪生，哪怕是寿终正寝，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心愿未了，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人枉死横死，如果每一只鬼有心愿你都要替他们去完成，那你得忙到什么时候？
他无法摒弃感情，但可以隐藏，久而久之，他却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没了这东西——直到，他遇见丫丫。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为这个小丫头破了太多例。
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以往只有二丫头一个人出现的梦里这次出现了很多人，有丫丫，有那只叫余佩瑶的女鬼，甚至还有那个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儿萧暮雨。
第二天去鬼市的时候，他选在了谢三秋收摊之后，走进店铺后面那个小院子的时候，谢三秋正忙着做早饭——和秦措一样，煮面。
事实上秦措唯一会的煮面还是谢三秋教的，在他的记忆里，两人在一起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一大一小相对而坐，然后埋头吭哧吭哧地吃面。
见秦措走了进来，谢三秋立刻没好气地道：“怎么，上次过来借魂力，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不会是赶着这时候专门来蹭早饭的吧？”
秦措笑道：“你这面煮了十几年都是一个味儿，我早就吃腻了。正事，交大那个八卦大阵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三秋闻言一愣，锅里的水烧开了都顾不上将面条丢进去，转身看着秦措，难得一脸严肃地道：“怎么，那学校你去过了？”
秦措点点头，道：“去过了，好大的手笔！”
谢三秋“嗯”了一声，道：“那座八卦大阵，我当守夜人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所以这事我知道倒是知道，但也不多。下面确实有东西，我没见过，想必是很厉害的，不过你放心，有那大阵在，百年之内出不了事。至于一百年后，不用说我，连你只怕都去了地府又转世投胎了，我没跟你说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与你我无关的事，就不用瞎操心了！”
说着他摆摆手，转身抓起一把白面就要往锅里扔。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秦措一咧嘴，笑道，“还有件事，我想带那小丫头回家看看。”
谢三秋悬在铁锅上方的手又停住，滚烫的水蒸气让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那把挂面便在一阵细碎的“啪啪”响声之后断落在那锅开水之中。他拿起旁边的锅盖砰一声盖在铁锅上，扭头看着秦措道：“我早说过让你把那小东西送走，怎么，你这是在问我意见呢，还是直接通知我啊？”
秦措却不回答谢三秋的质问，只是走上前去，抓起一把挂面想再往锅里仍，他一边伸手去揭锅盖，一边道：“别着急把锅盖盖上啊，你就下那么一点怎么够两个人吃？”
谢三秋却将锅盖紧紧按住，别过头哼了一声，道：“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前跟你说的那点话恐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现在我倒真觉得自己当年看走眼了，秦措，你确实不适合当守夜人。”
秦措愣了一愣，然后将手里的那把面轻轻放回到原处，叹了口气道：“我第一眼看到那小丫头的时候，差点真以为是二丫头回来找我了，谢老头儿，这话我跟你说过没？”
谢三秋浑身一僵，按着锅盖的手也慢慢放下。
秦措继续道：“按理说，她上一辈子活着的时候那么苦，早该投胎来这一世享福了，可我等了这么久，怎么就见不着她呢？是不是因为那时候我没保护好她，她生我气了，所以就算已经投胎了也要躲着我？”
他突然拍了拍谢三秋的肩，堆着一脸的笑，说道：“谢老头，你说，二丫头是不是怪我了？”
谢三秋不敢去看秦措脸上的笑，他掀开锅盖，往煮得白泡上涌的锅里加了半碗冷水，有些不耐烦地道：“酒吧现在是你的，契约也是跟你签的，你要做什么何必还要来问我？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烦老子，赶紧滚！”
秦措看着谢三秋，终究没问出那个已经很多年没向他问过的问题了，以往谢三秋总会回答他快了，却不知道这么多年后他会给秦措什么样的答案。
他不问，是因为他知道不管答案是什么其实都没任何意义了，更何况，不作答，本来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刚迈出脚步时被谢三秋叫住。
“回来，吃过早饭再走。”
他回头，便看见谢三秋又抓起一把面扔进锅里。
等面熟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相对而坐，吃下第一口，秦措便忍不住笑了——这味道，果然十几年都没变过。
别看秦措只会煮面，但在他自己看来，就煮面这一项上，相比谢三秋，他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于是他笑着问道：“谢老头，这面你煮了十几年，次次都是一个味道，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做法，或者干脆做点别的让我尝尝？”
谢三秋刚拿起筷子，一听这话，立刻双眼一瞪，将筷子拍在桌上，道：“怎么，嫌老子做的不好吃？那你别吃了，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但秦措只问了这一句话便埋头吃面不再说话，谢三秋瞪了他半天，也只能无奈端起碗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却见秦措突然放下筷子，而碗里，早已一滴汤都不剩了。
秦措放下碗，盯着细嚼慢咽地谢三秋看了很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出那一句话：“谢老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除了煮面，别的你什么都不会做？”
此时屋外虽然天色渐明，但时间尚早，依旧静无人声。而在屋内，随着秦措话音落下，紧接着就听到“噗”的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