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八）
但是平稳的日子不可能持续太久，大雪封山的时节食物本就匮乏，加上最近几天的雪灾，原本仍在山里勉强啃草根度日的野兽跑到多加尔城附近，它们的到来不可避免也将那些掠食魔物一并带来，因为这个原因，商路被彻底中断，多加尔城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一支商队或者船队进入。
不过就算遭到极端天气的影响，商品的价格也只是略微上扬，虽然在过去这是商人大发横财的好机会，但此刻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但千恒觉得最近几天有点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直到最近多加尔城附近的魔物越来越多，寻找不到食物的魔物已经开始袭击人类开始，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之后的几天，陆续有好几起人被空中的怪鸟叼走的袭击发生，人们的神经不得不开始紧绷起来。
在雪灾之后的两个星期，千恒是从酒馆服务生那里听到多加尔城已经实行禁止普通民众出行这个禁令，一种不详的预感开始笼罩在城镇上空。
人类在那些魔物眼里变成可口的过冬粮食，许多原本相互敌视的不同魔物放下仇恨开始对多加尔城进行包围。
在它们眼中，捕猎人类的危险性相对较低，更为关键的是，多加尔城里的人类数量有将近百万，眷养的温驯魔物数量也十分可观，它们此刻就像是海洋里所有掠食者遇到沙丁鱼群（注1）一般，放下仇恨展开协同作战。（注1:海鸟、海豚、海豹、鲨鱼多种掠食动物遇到沙丁鱼群就会放弃之间上下层捕食关系，转而共同围剿最底层沙丁鱼群。）
“你要去哪儿？”
因为关系变得更加亲密，艾薇儿看到千恒换上一身适合行动的衣服拿起武器后，忍不住出声询问。千恒抬头看着艾薇儿，虽然不想让她担心，但还是觉得不应该对她进行隐瞒。
“魔灾要来了，我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魔灾是这个世界给予人类的惩罚，一旦失守就会导致整座城镇人类沦为魔物口粮，任何拥有战斗技能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必须无条件进行抵御，艾薇儿自然不会说出不许去的话语。
“我也要去，不许拒绝，城墙上有绝对安全的观察室。”
“好吧，到时候记得别到处乱跑。”
艾薇儿提出要求就直接堵住千恒拒绝的道路，千恒没办法只能答应。两人在楼下行李里取出滑雪的雪橇，穿戴整齐后离开酒馆。
这时候道路上有很多人都往四面八方的城墙赶去，除了战斗人员外，那些平民也会跟着爬上城头，躲在开有射击口的射击室里进行抵御。
因为这是全民参与的抵御行为，就算是娇生惯养的商人也会拿出物资对所有人进行武装和支持。
千恒爬上城头看向城墙之外，此刻一片黑压压的魔物形成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喂，太夸张了吧？平直外出狩猎的时候半天都看不到一只，这些玩意从哪里冒出来？”
“我也很想知道，但它们从来都不告诉我。”
发出这个疑问的是一个将头发编成无数小辫子，顶着绿色眼罩，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而回应他的是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青年，他此刻抱着武器翘着腿，坐在城墙上用来投掷重型炸弹的凹型槽凹槽里。
“哥哥，这里一定有会说话的兽王存在吧，我们可以抓住逼问它！”
四人小队里唯一的女性用清脆的声音说着，然后引起更热烈的讨论。
千恒和艾薇儿因为他们的讨论从远处收回目光，然后双方的目光发生接触。其中那个年纪比艾薇儿小上许多，大约才进入思春期的懵懂少女向千恒发出邀请。
“等下帮我抓兽王吧，我哥哥他们太不靠谱了。”
在千恒印象里，进入思春期的少女不可能用这种幼稚的语气说话，而且对于陌生人，她表现得也不够严谨。
“你这样说，你哥他们会伤心的。”
千恒如此说着，随后将目光转向坐在凹槽里的青年。他这个时候也看着千恒。
“伤心，伤心～”
少女重复说着伤心两个字，脸上却流露出欢愉的笑。这让回过头的千恒感觉有点怪异，他觉得少女的心智好像出了一点问题，这时候坐在凹槽里的青年站了起来。
“抱歉，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的性格比较天真。”
“天真，天真～”
千恒跟着少女重复说了一次天真，之后明白了具体的原因。少女的心智或许能让她进行简单的加减法，但从此刻的表现上判断，千恒认为她无法理解复杂的乘除法。
这样想着，千恒给予对方一个善意的谎言说道：
“只是学习速度比较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承你吉言。”
千恒说完带着艾薇儿转身走向他处。
这时候，不需要使用火器就可以拥有战力的环法师纷纷站上城头，往下一层的中空城墙内部，许多人拿起枪械，而更下一层是可以丢出炸弹的战斗区域，整个多加尔城因为魔灾的到来已经进入最紧急的作战状态。
人类因为外在的威胁而暂时放弃彼此之间的矛盾，共同抵制入侵。
事实上，魔灾是相对的，在一些实力强大的要塞它们被称为上天的恩赐，每一次魔灾入侵都代表一笔庞大的财富涌入人类社会，为那座要塞的扩展发展提供强劲的动力。
千恒的目力极佳，他看到一头小山一样的巨型陆龟，从它将进两百米的身高来看，只有五十米高的城墙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
“最麻烦的东西出现了。”
在巨型陆龟旁边，千恒发行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小鱼人部队。这让他感觉到有点头疼。
小鱼人虽然智慧普遍不高，但它们毕竟是拥有社会行为的集体，会眷养巨型陆龟这种生物增强自身实力，它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会有一支被驯化的魔物大军就在附近。
“去躲起来，待会我不能顾及到你。”
艾薇儿点点头，留下一句“你小心点”就转身前往避难的地方。千恒目送艾薇儿离开城头，而后跳到城墙上，将刀当成拐杖杵在身前，一种一往无前的感觉油然而生。
能在这时候有胆量站在城头上的，都是一群见识过世面的人，他们并不想那些初啼的菜鸟，而是开始选择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进行战斗。
这时候没有人敢过高的高估自己，一旦陷入包围，那能够活下来的希望会变得极其渺茫。
魔物大军开始躁动不安的在地上来回打转，这时候守备官终于下达第一个命令，他派遣出实力最强的队伍进行袭扰，如果在雪原上让那些魔物冲锋起来，那越过五十米高的城墙对于许多存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千恒没有加入袭扰的队伍，他只是一直盯着那支不为所动的小鱼人部队。
同样盯上那群小鱼人的人有不少，之前和千恒有过一面之缘的四人小队出现在相同的位置上。而最巧的是，和千恒提到过龙女的青年也出现在城头上。
“哟，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只是必然的碰面，并不算是有缘。”
尽管对方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但千恒还是决定远离对方，他们之间的性格截然相反，根本没办法融洽的走在一起。
事实上，两个十分擅长交际的人走到一起，结果往往是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夺走了别人对自己的目光，而后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也是，不过这一次如果没有人阻拦那支鱼人部队，这座城镇想要完好无损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还是合作吃下那支小鱼人组成的部队吧？”
“好，不过你可别拖我的后腿。”
千恒说完主动往下一跃，在弧形设计的城墙上几次轻微调整身姿，而后跳到一棵大树，紧接着向灵敏的松鼠一样，在树木之间跳跃向目标逼近。
身后跟着的华服贵族也不甘落后的紧随而至，两个人都采用最高效的方式向巨型陆龟所在的地方逼近。
那些体型庞大的魔物行动大多都不够敏捷，它们主要的作用是让小鱼人可以畅通无阻轻松跨越城墙的台阶。
战争在短兵相接的一瞬间爆发，千恒的目的是将这些能够让城墙失去效用的巨型生物失去最基本的行动力。然而，等千恒抵达最近的目的地时，看到的是被层层盔甲保护的目标。
“小鱼人什么时候有冶炼金属这种智慧了？”
看到已经换上皮甲到小鱼人，以及被钢铁武装的巨型陆龟，站在一棵树上的千恒忽然觉得这支小鱼人部队有点不一样。随后而至的贵族青年听到千恒的疑惑，解释道：
“最近几百年，小鱼人大脑容量已经扩容了三倍，学会冶炼金属没什么好奇怪。”
“几百年，这绝对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吧。”
“有人说小鱼人掌握了一个可以让生命发生变化的秘境，他们在那里得到进化的动力。”
千恒听到青年这样说，看向小鱼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过去的小鱼人还能看到鱼类的样子，但此刻处在他眼前的小鱼人头部就和身体严重失衡，大得有点离奇。
而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树下的小鱼人发现千恒他们的存在，在发出嘈杂的汩汩唧唧喳喳声的同时也向他们射出无数弩箭。
不过就算遭到极端天气的影响，商品的价格也只是略微上扬，虽然在过去这是商人大发横财的好机会，但此刻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但千恒觉得最近几天有点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直到最近多加尔城附近的魔物越来越多，寻找不到食物的魔物已经开始袭击人类开始，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之后的几天，陆续有好几起人被空中的怪鸟叼走的袭击发生，人们的神经不得不开始紧绷起来。
在雪灾之后的两个星期，千恒是从酒馆服务生那里听到多加尔城已经实行禁止普通民众出行这个禁令，一种不详的预感开始笼罩在城镇上空。
人类在那些魔物眼里变成可口的过冬粮食，许多原本相互敌视的不同魔物放下仇恨开始对多加尔城进行包围。
在它们眼中，捕猎人类的危险性相对较低，更为关键的是，多加尔城里的人类数量有将近百万，眷养的温驯魔物数量也十分可观，它们此刻就像是海洋里所有掠食者遇到沙丁鱼群（注1）一般，放下仇恨展开协同作战。（注1:海鸟、海豚、海豹、鲨鱼多种掠食动物遇到沙丁鱼群就会放弃之间上下层捕食关系，转而共同围剿最底层沙丁鱼群。）
“你要去哪儿？”
因为关系变得更加亲密，艾薇儿看到千恒换上一身适合行动的衣服拿起武器后，忍不住出声询问。千恒抬头看着艾薇儿，虽然不想让她担心，但还是觉得不应该对她进行隐瞒。
“魔灾要来了，我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魔灾是这个世界给予人类的惩罚，一旦失守就会导致整座城镇人类沦为魔物口粮，任何拥有战斗技能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必须无条件进行抵御，艾薇儿自然不会说出不许去的话语。
“我也要去，不许拒绝，城墙上有绝对安全的观察室。”
“好吧，到时候记得别到处乱跑。”
艾薇儿提出要求就直接堵住千恒拒绝的道路，千恒没办法只能答应。两人在楼下行李里取出滑雪的雪橇，穿戴整齐后离开酒馆。
这时候道路上有很多人都往四面八方的城墙赶去，除了战斗人员外，那些平民也会跟着爬上城头，躲在开有射击口的射击室里进行抵御。
因为这是全民参与的抵御行为，就算是娇生惯养的商人也会拿出物资对所有人进行武装和支持。
千恒爬上城头看向城墙之外，此刻一片黑压压的魔物形成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喂，太夸张了吧？平直外出狩猎的时候半天都看不到一只，这些玩意从哪里冒出来？”
“我也很想知道，但它们从来都不告诉我。”
发出这个疑问的是一个将头发编成无数小辫子，顶着绿色眼罩，皮肤有些黝黑的青年。而回应他的是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青年，他此刻抱着武器翘着腿，坐在城墙上用来投掷重型炸弹的凹型槽凹槽里。
“哥哥，这里一定有会说话的兽王存在吧，我们可以抓住逼问它！”
四人小队里唯一的女性用清脆的声音说着，然后引起更热烈的讨论。
千恒和艾薇儿因为他们的讨论从远处收回目光，然后双方的目光发生接触。其中那个年纪比艾薇儿小上许多，大约才进入思春期的懵懂少女向千恒发出邀请。
“等下帮我抓兽王吧，我哥哥他们太不靠谱了。”
在千恒印象里，进入思春期的少女不可能用这种幼稚的语气说话，而且对于陌生人，她表现得也不够严谨。
“你这样说，你哥他们会伤心的。”
千恒如此说着，随后将目光转向坐在凹槽里的青年。他这个时候也看着千恒。
“伤心，伤心～”
少女重复说着伤心两个字，脸上却流露出欢愉的笑。这让回过头的千恒感觉有点怪异，他觉得少女的心智好像出了一点问题，这时候坐在凹槽里的青年站了起来。
“抱歉，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的性格比较天真。”
“天真，天真～”
千恒跟着少女重复说了一次天真，之后明白了具体的原因。少女的心智或许能让她进行简单的加减法，但从此刻的表现上判断，千恒认为她无法理解复杂的乘除法。
这样想着，千恒给予对方一个善意的谎言说道：
“只是学习速度比较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承你吉言。”
千恒说完带着艾薇儿转身走向他处。
这时候，不需要使用火器就可以拥有战力的环法师纷纷站上城头，往下一层的中空城墙内部，许多人拿起枪械，而更下一层是可以丢出炸弹的战斗区域，整个多加尔城因为魔灾的到来已经进入最紧急的作战状态。
人类因为外在的威胁而暂时放弃彼此之间的矛盾，共同抵制入侵。
事实上，魔灾是相对的，在一些实力强大的要塞它们被称为上天的恩赐，每一次魔灾入侵都代表一笔庞大的财富涌入人类社会，为那座要塞的扩展发展提供强劲的动力。
千恒的目力极佳，他看到一头小山一样的巨型陆龟，从它将进两百米的身高来看，只有五十米高的城墙实在是没有什么作用。
“最麻烦的东西出现了。”
在巨型陆龟旁边，千恒发行大陆上最臭名昭著的小鱼人部队。这让他感觉到有点头疼。
小鱼人虽然智慧普遍不高，但它们毕竟是拥有社会行为的集体，会眷养巨型陆龟这种生物增强自身实力，它们的出现往往代表着会有一支被驯化的魔物大军就在附近。
“去躲起来，待会我不能顾及到你。”
艾薇儿点点头，留下一句“你小心点”就转身前往避难的地方。千恒目送艾薇儿离开城头，而后跳到城墙上，将刀当成拐杖杵在身前，一种一往无前的感觉油然而生。
能在这时候有胆量站在城头上的，都是一群见识过世面的人，他们并不想那些初啼的菜鸟，而是开始选择自己应该处在什么位置进行战斗。
这时候没有人敢过高的高估自己，一旦陷入包围，那能够活下来的希望会变得极其渺茫。
魔物大军开始躁动不安的在地上来回打转，这时候守备官终于下达第一个命令，他派遣出实力最强的队伍进行袭扰，如果在雪原上让那些魔物冲锋起来，那越过五十米高的城墙对于许多存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千恒没有加入袭扰的队伍，他只是一直盯着那支不为所动的小鱼人部队。
同样盯上那群小鱼人的人有不少，之前和千恒有过一面之缘的四人小队出现在相同的位置上。而最巧的是，和千恒提到过龙女的青年也出现在城头上。
“哟，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只是必然的碰面，并不算是有缘。”
尽管对方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但千恒还是决定远离对方，他们之间的性格截然相反，根本没办法融洽的走在一起。
事实上，两个十分擅长交际的人走到一起，结果往往是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夺走了别人对自己的目光，而后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也是，不过这一次如果没有人阻拦那支鱼人部队，这座城镇想要完好无损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还是合作吃下那支小鱼人组成的部队吧？”
“好，不过你可别拖我的后腿。”
千恒说完主动往下一跃，在弧形设计的城墙上几次轻微调整身姿，而后跳到一棵大树，紧接着向灵敏的松鼠一样，在树木之间跳跃向目标逼近。
身后跟着的华服贵族也不甘落后的紧随而至，两个人都采用最高效的方式向巨型陆龟所在的地方逼近。
那些体型庞大的魔物行动大多都不够敏捷，它们主要的作用是让小鱼人可以畅通无阻轻松跨越城墙的台阶。
战争在短兵相接的一瞬间爆发，千恒的目的是将这些能够让城墙失去效用的巨型生物失去最基本的行动力。然而，等千恒抵达最近的目的地时，看到的是被层层盔甲保护的目标。
“小鱼人什么时候有冶炼金属这种智慧了？”
看到已经换上皮甲到小鱼人，以及被钢铁武装的巨型陆龟，站在一棵树上的千恒忽然觉得这支小鱼人部队有点不一样。随后而至的贵族青年听到千恒的疑惑，解释道：
“最近几百年，小鱼人大脑容量已经扩容了三倍，学会冶炼金属没什么好奇怪。”
“几百年，这绝对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吧。”
“有人说小鱼人掌握了一个可以让生命发生变化的秘境，他们在那里得到进化的动力。”
千恒听到青年这样说，看向小鱼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过去的小鱼人还能看到鱼类的样子，但此刻处在他眼前的小鱼人头部就和身体严重失衡，大得有点离奇。
而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树下的小鱼人发现千恒他们的存在，在发出嘈杂的汩汩唧唧喳喳声的同时也向他们射出无数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