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甲孤
医务室，易游水再一次从沉睡中醒来。
这一次没有上次跳楼的不适感，他上午明明睡了一觉很清醒，可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被滚烫的身体给折服。
他想他可能得了一种病，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叫嗜睡的病，现在他觉得他有昏厥的毛病。
天色很暗，医务室没人。
那些医务人员已经下班了，易游水还是第一次进入医务室，以前都是在教室光明正大的睡觉，现在觉得不过瘾，躺在病床上似乎更能睡个好觉。
医生们才不会为了一个身体健康喜欢睡觉的人陪他到黄昏，说实话，易游水在这个年级里算是比较出名的。
可能低年级的没有感觉出来，当初分到九班，他被那个近五十岁的班主任教育过很多次，在教室，在走廊，在办公室，在其他学生们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很多人可能对易游水这个面孔熟悉，但却没能记住他的名字。
当然，不仅学生们八卦，老师们也很八卦，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让一个差生有了点知名度。
这种知名度，理所当然是负面知名度，很多人对这个男孩没有好感，每次易游水走在教学楼下，走在学生们聚集的地方，甚至放学的时候，他们都会疏远他，因为他们知道易游水是个学习很差很差，不知悔改，死不悔改，屡教不改，执迷不悟，无论如何也无法听从管教的一个人。
那么这个原因是如何造成的呢？
因为他的家庭。
他从一开始进入学校的时候就说我爸爸没了，我妈也不管我，我只有一个小姨，我和小姨生活在一起。
这种甚至连单亲家庭都不是的直观感受让班级里的很多学生直接导致了一个差印象，这种差印象随着易游水学习的叛逆和上课睡觉的习惯上升到某个临界点。
易游水也不是一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活泼的男孩，所以易游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学校的时候上课，睡觉，吃饭，放学，回家，有时候去个商店早早结账，生怕陌生人跟他或他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易游水很惆怅，很无奈，人嘛，总希望自己有点朋友，不需要有多至交，只能够多说句话就可以，但这不是非常矛盾吗？
易游水有时候就想，如果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会打破他这种孤独的时光吗？
应该不会，他好几次得出这种结论，何况小姨是工作在这个城市，他还是个学生，无能的学生，一个人绝对会过不下去。
…………
易游水是个很喜欢幻想的人，脑袋虽然不灵光却总能记住一些昔日过往，特别是在情绪惆怅的时候非常敏感。
“又是一天。”易游水刚想走下床，医务室门外，一个黑色的影子早就站在那里。
“有人？”易游水轻声问，“医生？”
男人似乎哼了一声，他缓缓关上医务室门，咔擦一声，门好像锁上了。
“嗯？”
易游水感觉不妙，他心脏突然跳的很快，那次在医院里那个老人所诉说的事情在他脑子里盘桓。
在医务室里碰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会是什么展开。
“醒了？”男人的话冷冰冰，也不顾易游水想说什么，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香烟，默默点燃，深吸一口，雾气缭绕。
易游水深咽口水，闻了闻空气中的烟草味。
“红河，挺贵的一个牌子，你抽不抽？”
易游水不懂，他摇头，看起来这个男人不像是来害自己的。
“你死的时候我就在你眼前，所以说是我亲眼看着你死的。”男人说，“当时你被摔得不成人形，血流了一地，原本以为你不会复活，没想到被那个老头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甲孤，替死机构的人员，关于替死机构，我想那个人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我是一个喜欢开门见山的人，我们机构想要请你加入，你的回答是。”
又来了一个。
老人不行又派个中年人来说服？
换任何年龄段的都没有区别，易游水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拒绝是毫无疑问的，他还在上学，小姨还在等着他回家，替死者——这简直太可怕了，杀戮的世界？
还没活够呢，十八岁真没活够，不想卷入这个虚幻的可能不存在的世界。
“你已经成为目标，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正常的世界，不出三天，你就会有麻烦。”甲孤说，“加入替死机构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会保护你，让你在替死机构慢慢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替死者。”
“我不信你们这所谓的替死机构。”易游水说，“我怀疑你们是个传销组织，觉得我好骗就来骗我，那个老人还欺骗我签合同让我成为牺牲品，都知道我学习不好，不会来事，但我不傻，将来会让我丧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你们走吧，迷信别人去，我已经够惨的了，能不能让我过得好一点？”
“你不信？”甲孤眯起眼睛。
“天很晚了，都放学了，我得回家了。”易游水这么说，但是他却突然很怕走下床，他怕这个男人突然扑上来然后用一种恐吓的目光看着他逼他就范。
这样可能就不好了，易游水真的会被吓怕最后妥协。
甲孤没有扑上去，也没有露出很凶狠的目光。
他掐断香烟，锃亮的皮鞋狠狠地踩烂它，接着从胸前掏出一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房间昏暗，暗光仍可反射。
易游水很惊恐，连胁迫也不胁迫一下不答应直接就灭口了吗？
然后甲孤就把那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整个溢在他那整洁的白衬衫上，不出几秒钟，甲孤躺在医务室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喘着粗气。
临死前瞪着眼睛对易游水说：“如果你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甲孤死了。
在易游水没有准备，或者说易游水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甲孤就上演了这么一出自杀。
易游水惊吓的叫出声。
幽暗房间，静谧的场景，血液满溢，只有霜白的墙壁上钟表滴答滴答的转动。
易游水竟然有股既视感，他好像在哪里看过。
随后，甲孤像个僵尸一样猛然跃起。
…………
这一次没有上次跳楼的不适感，他上午明明睡了一觉很清醒，可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却还是被滚烫的身体给折服。
他想他可能得了一种病，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叫嗜睡的病，现在他觉得他有昏厥的毛病。
天色很暗，医务室没人。
那些医务人员已经下班了，易游水还是第一次进入医务室，以前都是在教室光明正大的睡觉，现在觉得不过瘾，躺在病床上似乎更能睡个好觉。
医生们才不会为了一个身体健康喜欢睡觉的人陪他到黄昏，说实话，易游水在这个年级里算是比较出名的。
可能低年级的没有感觉出来，当初分到九班，他被那个近五十岁的班主任教育过很多次，在教室，在走廊，在办公室，在其他学生们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很多人可能对易游水这个面孔熟悉，但却没能记住他的名字。
当然，不仅学生们八卦，老师们也很八卦，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让一个差生有了点知名度。
这种知名度，理所当然是负面知名度，很多人对这个男孩没有好感，每次易游水走在教学楼下，走在学生们聚集的地方，甚至放学的时候，他们都会疏远他，因为他们知道易游水是个学习很差很差，不知悔改，死不悔改，屡教不改，执迷不悟，无论如何也无法听从管教的一个人。
那么这个原因是如何造成的呢？
因为他的家庭。
他从一开始进入学校的时候就说我爸爸没了，我妈也不管我，我只有一个小姨，我和小姨生活在一起。
这种甚至连单亲家庭都不是的直观感受让班级里的很多学生直接导致了一个差印象，这种差印象随着易游水学习的叛逆和上课睡觉的习惯上升到某个临界点。
易游水也不是一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活泼的男孩，所以易游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学校的时候上课，睡觉，吃饭，放学，回家，有时候去个商店早早结账，生怕陌生人跟他或他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易游水很惆怅，很无奈，人嘛，总希望自己有点朋友，不需要有多至交，只能够多说句话就可以，但这不是非常矛盾吗？
易游水有时候就想，如果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会打破他这种孤独的时光吗？
应该不会，他好几次得出这种结论，何况小姨是工作在这个城市，他还是个学生，无能的学生，一个人绝对会过不下去。
…………
易游水是个很喜欢幻想的人，脑袋虽然不灵光却总能记住一些昔日过往，特别是在情绪惆怅的时候非常敏感。
“又是一天。”易游水刚想走下床，医务室门外，一个黑色的影子早就站在那里。
“有人？”易游水轻声问，“医生？”
男人似乎哼了一声，他缓缓关上医务室门，咔擦一声，门好像锁上了。
“嗯？”
易游水感觉不妙，他心脏突然跳的很快，那次在医院里那个老人所诉说的事情在他脑子里盘桓。
在医务室里碰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会是什么展开。
“醒了？”男人的话冷冰冰，也不顾易游水想说什么，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香烟，默默点燃，深吸一口，雾气缭绕。
易游水深咽口水，闻了闻空气中的烟草味。
“红河，挺贵的一个牌子，你抽不抽？”
易游水不懂，他摇头，看起来这个男人不像是来害自己的。
“你死的时候我就在你眼前，所以说是我亲眼看着你死的。”男人说，“当时你被摔得不成人形，血流了一地，原本以为你不会复活，没想到被那个老头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甲孤，替死机构的人员，关于替死机构，我想那个人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我是一个喜欢开门见山的人，我们机构想要请你加入，你的回答是。”
又来了一个。
老人不行又派个中年人来说服？
换任何年龄段的都没有区别，易游水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拒绝是毫无疑问的，他还在上学，小姨还在等着他回家，替死者——这简直太可怕了，杀戮的世界？
还没活够呢，十八岁真没活够，不想卷入这个虚幻的可能不存在的世界。
“你已经成为目标，不可能重新回到这个正常的世界，不出三天，你就会有麻烦。”甲孤说，“加入替死机构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会保护你，让你在替死机构慢慢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替死者。”
“我不信你们这所谓的替死机构。”易游水说，“我怀疑你们是个传销组织，觉得我好骗就来骗我，那个老人还欺骗我签合同让我成为牺牲品，都知道我学习不好，不会来事，但我不傻，将来会让我丧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你们走吧，迷信别人去，我已经够惨的了，能不能让我过得好一点？”
“你不信？”甲孤眯起眼睛。
“天很晚了，都放学了，我得回家了。”易游水这么说，但是他却突然很怕走下床，他怕这个男人突然扑上来然后用一种恐吓的目光看着他逼他就范。
这样可能就不好了，易游水真的会被吓怕最后妥协。
甲孤没有扑上去，也没有露出很凶狠的目光。
他掐断香烟，锃亮的皮鞋狠狠地踩烂它，接着从胸前掏出一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房间昏暗，暗光仍可反射。
易游水很惊恐，连胁迫也不胁迫一下不答应直接就灭口了吗？
然后甲孤就把那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整个溢在他那整洁的白衬衫上，不出几秒钟，甲孤躺在医务室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喘着粗气。
临死前瞪着眼睛对易游水说：“如果你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甲孤死了。
在易游水没有准备，或者说易游水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甲孤就上演了这么一出自杀。
易游水惊吓的叫出声。
幽暗房间，静谧的场景，血液满溢，只有霜白的墙壁上钟表滴答滴答的转动。
易游水竟然有股既视感，他好像在哪里看过。
随后，甲孤像个僵尸一样猛然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