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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结拜

    fri may 20 13:37:22 cst 2016

    结拜仪式非常简单。无非是学着电影上的黑帮烂仔,插上几炷香,在一只汤盘里倒满酒,然后逐个割破食指,歃血为盟。他们表情坚定,态度虔诚。也象征性的磕了八个响头。然后依次饮掉汤盘中的血酒。

    做完这些后,就算礼成了。他们之间酒量最好的刘靖,也已经醉到八成了。老大的名衔当然是刘靖自己的,他又现场做了编制,名次是按入会先后顺序排列的。这样算来,夏蜜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七妹”。

    完事后,他们又各自倒上满满一杯酒。口齿不清的喊着:“为义气干杯,为他们永久不朽的兄弟情干杯。”并相约贯彻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江湖理念。

    转眼间功夫,刘靖已经躺在墙角说胡话。自从张美丽那个女人出现后,他完整的家就破裂了。韩湘语说的不错,他家一罐煤气的确能烧上三年。而他的妈妈,也从此改嫁了那一百三十六张麻将。在家庭背景的光环下,没有人了解他内心的凄凉。所以,他一直有股找不到出处的恨。其实,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一番,然后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但他目前生活的局势不允许,他是混混的头目,不能有任何软弱的真情流露。在这狼吃羊的社会,软弱就注定让人欺负。他必须把自己伪装的坚强、暴虐、让人望而生畏,做别人既羡慕又妒恨的‘靖哥’。也只有这样,他那没有父母保护的心灵才不会受伤。

    韩湘语正口齿不清的说着胡话,没有人能确切听清她嚷些什么。只隐约知道她喊着什么狐狸精,老不正经,勾引什么之类的言辞。

    晏小翼倚着墙根迷糊的正香,听到韩湘语口齿不清的嚷嚷后,又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即迷糊又陌生的世界。他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喝醉了?哦!还没有,因为我还认识他们。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韩湘语、刘靖、刘华东、张成恩,还有成飞和谢明矿。没醉,我没喝醉。”

    念叨完这些,他似乎突然间想起什么。仰头看到喝醉的韩湘语,又在心里告诉自己:“韩湘语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家。或者,带她远走高飞。”于是,他强打精神,想扶着椅子站起来。身子立到一半,他又倒下了。尽管理性一只催促自己说:“韩湘语她醉了,你要站起来送她回家,带她远走高飞。”但是,那冰凉的地板砖太舒服了,他又想就这样美美的睡上一觉,哪怕是千年,万年,甚至就此死去,他也不愿意离开这冰凉的地板。强烈的意志力终究还是不能战胜酒精,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摔倒的凳子起了连锁反应,‘吱吱蹦蹦’的叫个不停,还撞倒了他凳子。一阵噼噼啪啪的刺耳声传到楼下。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

    晏小翼感觉自己才刚闭眼,肩膀就被人踢了一脚。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隐约还认得出是夏蜜的老爸。也许是临近秋天的夜晚很凉,他模模糊糊看到那个高大的人影正穿着西装。借着酒后的狂躁,他在心里骂一句:“奶奶的,老子最恨穿西装的人了。”无论他怎么用力,但始终没有骂出声。酒精烧的他口干舌燥,血液像是快要流干了一样。冰凉的地板再一次模糊他的眼睛,他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时候,老板娘带着厨房的一位伙计也上来了。看到包厢里一片狼藉,几人喝的东倒西歪。她咬牙切齿的跺着脚骂到:“一群不知死活的脏东西。”

    夏品超用胳膊肘桶一把老板娘,示意她看韩湘语。也示意她不该那么大声的吆喝。

    “没一个省心的东西!”老板娘依旧骂着,并从晏小翼身上跨过去,摇醒自己的女儿说:“夏蜜,夏蜜,快醒醒,跟你爸一起把小语送回去。”

    夏蜜揉揉眼睛说:“我头疼的很,连路都走不好,怎么送她,她自己不会回去呀?”

    “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万一哭了吐了的,有你跟着方便些。快点起来,让你爸开车送你们。”老板娘拍着女儿的肩膀催促道。

    夏蜜带着朦胧睡眼看向父亲时,他正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韩湘语,嘴巴一张一翕的咽着**的口水,正值青春期的她马上看出端倪。但她只轻轻喊了一声:“爸,你看啥呢?”

    穿西装的男人一惊,慌乱的眼神不知该何处安放。匆匆看一眼女儿后,又把目光偷偷瞄向自己的老婆。所幸,她并没有看出自己慌乱的神情有什么不妥。于是他有点结巴的说:“楼……楼梯太窄了,我把她背下去吧!”

    夏蜜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上具体原因。只当是父亲老不正经,也在偷偷窥涎韩湘语的美色。这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也不是什么损坏人伦道德的大事。但夏蜜就凭空升起了一股嫉妒,也因此更加憎恨自己的表妹。

    “香芹!”夏品超跨过去,示意老婆把她的娘家侄女抱到自己背上。老板娘又让自己的女儿帮忙,夏品超蹲下身,轻轻松松的就把韩湘语背了起来。他一直避开女儿的目光,开始是用胳膊交叉托着韩湘语的臀部,下了楼梯,他就直接用双手抓住韩湘语那青春富有弹性的大腿。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小女生从巷子里探出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在老板娘和厨房伙计的帮衬下,穿西装的男人把背上的少女轻轻放进车里,然后钻进驾驶室开着离开了。

    这个小女生认出了韩湘语,她料定等待的那个人就在里面。她害怕被人认出来,就又偷偷的躲进巷子里。此时,她看到一双男人的眼睛,正站在几十米外的背光处仔细的打量着这里。

    老板娘在饭店门前的台阶上左右环视一圈,又带着厨房的伙计走上楼梯。

    一进包厢她就吼道:“夏蜜,帮我把这些脏东西清理出去,我要关门了。”

    夏蜜还在思考着父亲那奇怪的眼神,听到母亲这一声怒吼,她不耐烦的说:“我头痛的很,连楼梯都走不稳。我爸跟小语是不是走了?”

    “走啦!你把那家伙叫起来,让他帮我。”老板娘指着刘华东继续吼道。

    “噢!”尽管夏蜜答应着,但依然没摆脱那复杂的思考。

    刘华东睁开眼,像梦游一般说:“没人啦!蛋糕还没吃呢!怎么就没人了呢?”

    “起来!起来啦!”老板娘气急败坏的吼道:“十一点啦!我该关门了,想睡回家睡去!”老板娘气急败坏的吼道。

    “噢!”刘华东站起来就往包厢外面走。

    “等一下!”老板娘踢着晏小翼的大腿说:“帮我把这个脏东西弄出去。还有刘靖,他们三个,都帮我把他们弄出去。”

    在她气急败坏踢晏小翼大腿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因控制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伴随着胃液的酒精喷发出来,正溅在老板娘漂亮的高跟鞋上。

    “你们直接把他给我拖出去……”老板娘再一次指着晏小翼吼叫。

    “好!好!好!”刘华东嘴里答应着,一遍去拖晏小翼一边说:“他们都好办,外面有车,我一会开车把他们送回去。”

    刘华东摇摇晃晃的把晏小翼拖出门口,因为地板砖比较光滑,所以,他操作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但到楼梯口之后,他犯难了。

    老板娘已经没耐心了,他指着刘华东吼道:“直接往下滚呀。”

    “摔死了谁负责?”刘华东带着一脸无辜,慢吞吞的说。

    “你不会一层一层往下拖呀!”

    “噢!”刘华东果然照她说的,一层一层的往下拖。直拖到楼下大厅,他才又犯难得冲楼上说:“学校宿舍早关门了,我把他放哪里呀?”

    楼上又传来老板娘尖锐的吼叫:“拖远点,别放我门口,要被车碾死了,我还怎么做生意,法律责任谁负。拖前面巷子里,起码不会被车碾死。”

    听到老板娘如此罪恶的指挥,刘华东慈悲心大起。这时候他才想起结拜的事情,噢!他们已经是异姓兄弟,发誓要福祸相依的。于是他不在采取地拖式,而是把他的胳膊扛在肩上,支起他如烂泥般的身体,一点一点努力的走进对面的巷子。把他轻轻放下后,让他尽可能的靠墙坐着。他的头像失去了主心骨,刘华东刚松手就往一侧耸拉着。刘华东回望两眼,似乎有些不忍,但他顾不了那么了,他还要回到楼上去背自己的堂哥刘靖。

    带着内心谴责的不安,刘华东又回到包厢里。这时候除刘靖之外,其他的三人都醒了。刘华东松口气,四个人齐心协力的把刘靖扶下楼去。而此刻,他们才像真正的异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