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作自受！
勉强塞满了肚子，把桌面勉强整理了一下，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着呆。手里没有了手机不免觉得心里有些空虚，只能这样百般聊赖地哼着歌。
啊嘞？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
“啊呀糟糕，小丁都去上学了那我怎么办？”
从沙发上跳下，我一拍脑袋，赶紧匆忙地整理好衣服。背上书包，里面的那份来自自己昨晚“辛勤劳动”的企划书给了我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穿好鞋推开门，阳光照在身上却又不觉得刺眼，也不觉得温暖。毕竟还只是二月份，冬末春初，那令我瑟瑟发抖的寒冷刺的脸生疼。
“糟了，又迷路了。出了这个铁门后就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走了。”
没办法了，凭着那种异样的直觉，我只好沿着昨天过来的路往回走，即使我知道那条路的尽头只是一条高速路而已。
“真的是，为什么闲着没事要自己在深山老林里盖一栋房子啊，在城区里买个小别墅还不是美滋滋？”
我埋怨着，一边搓着手一边加快步伐。
扒开枝叶，踏上那条坑坑洼洼的草地，我的视野远处又出现了那条熟悉的高速路，在阳光下，路面上的沥青闪着黑光。
“诶？不对，那是...”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一辆艳红色闪着白光的跑车正停在高速路的边上。
我走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那关得死死又不透明的玻璃，勾起手指敲了一敲。一阵车门解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马达发动的低鸣。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接我，这么负责任的老师吗？”
我闲聊着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不等他提醒便自觉绑好安全带后迅速地将书包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嘛，多没劲啊。今天天气这么冷，我才不会冒着感冒的风险开敞篷在马路上撒野。”
他无奈地用闪着银光的墨镜撇了我一眼，随后踩下油门。
哈，你居然能清楚地认识自己的行为叫做撒野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问着摆弄方向盘的他：
“为什么你作为我的老师，还要来接我上学啊？”
“啊？怎么回事啊希伦突然问这种问题。”
他伸长右手狠狠地搭在了我的肩上，顺便把我的身子往他那里粗暴地拉了拉。
“本来你爸爸拜托我时，我是不打算接受的。但是，谁让我们关系好呢？哪有师生关系好到我们这样子亲密的啊，是吧？所以没得办法我就只好放弃晚起的机会来接你了。”
他的嘴角露着笑意。但是我却愈发觉得那股微笑有些牵强，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怎么样，企划书完成了吗？”
见我没有接话，他主动问起了企划书的事情。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之后点了点头，还装作自鸣得意地拍了拍书包。
“这么有干劲嘛，很好很好，有前途。”
他把搭在我肩上的手放开，伸到口袋里用两指捏了根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娴熟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打火机。
“喂喂，你就这么喜欢抽烟吗？能不能考虑一下学生啊，我可是很讨厌二手烟的。”
我赶紧捂住鼻子，把脸转向一边。
“你那车窗开一点吧。今天又要保持一整天不能吸烟的状态，只好现在来过把瘾了。没有焦油和尼古丁的世界就是地狱啊。”
他深吸了一口烟后，仿佛将肚子里的烦恼和难过全都吐了出来，结果在我这里全变成了刺鼻呛人的味道。
“啊...这样子还不如开敞篷来得舒服。”
我捂着鼻子，难过地抱怨着。
下了高速，他把车窗全部摇下，把最后一丝烟屁股扔了出去。我也慌忙地把窗户开到最大，把鼻子探出去猛吸着有些寒冷却清新的空气。
“在这里先停了，你先走，我四处逛一会找个车位先。”
“学校里没有停车场吗？”
我一边整理着书包打开安全带，一边问着。
“这个点停车场早就没位置啦，你能不能有点觉悟啊？”
“诶？”
我有些惊讶地想回过头看清导航上的时间，不料居然被他不耐烦地一巴掌推下了车。差点摔了一个踉跄的我只能气鼓鼓地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车子狠狠地跺了跺脚：
“该死的家伙，又这样子对我。”
回过神来，这里还真是一片熟悉的样子啊，感觉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朝前走了一会，那个熟悉的十字街口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向右拐弯，我熟练地走在街上，四处打量着周围和昨天一模一样却又不乏充满着新鲜的景色。
径直走到学院门前，扫描指纹，一声轻响后铁门应声而开。
“呼...好紧张啊。要是露馅了可就完蛋了，一定要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我掂量了下背在后头的书包，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大门走去。身后的铁门传来关上的“哐当”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开启的声音。
不过想来也确实好笑，每个学生进个学院都要开一次门再关一次门，这简直太滑稽了吧？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弄一个保安在这里守着吗？
在脑海里吐槽着这galgame中奇怪的设定时，情不自禁地便回想起了小丁。话说回来，还不知道小丁在哪里上学呢，小学吗？那个才刚刚到我一半身高的傲娇世界级小萝莉怎么想也不会比小学生还成熟吧？应该现在正在某个小学里做着早操呢。
正想着呢，一只手突然轻悄悄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措不及防。我身体猛地一惊，随后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来露出生硬的笑容。
眼前，一个带着四四方方的黑框眼镜的少年，正咧着嘴用自己瘦小而精干的手捏着我的肩骨。
“噢疼疼疼，别捏。”
肩胛骨被捏的嘎达地响，我急忙一甩胳膊把他的手甩开后揉着肩膀。这都是些什么上古时代的打招呼方式啊...现在早就不流行捏肩膀了好吗，拜托能别再折磨我了吗！
不等我开口问话，他反倒扶了一下眼镜，认真地朝着我鼓起掌来。
“诶？”
我有些纳闷，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和我差不多高的男生，一个字：瘦。瘦的令人感到难过，瘦的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可是细细地观察，却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居然意外地十分结实，只是这丑陋的校服无法体现出来而已。目光划过他精干的瓜子脸，聚焦在他胸前的校徽上——安子浩。
透着这厚入放大镜的眼镜片，我似乎无法看透他的眼神，他也在自娱自乐地鼓了一会掌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哟，这下你可要出名了呢小希。”
伸出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微笑中有着一丝钦佩。
“啊，什么出名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装傻了小希，最烦你这个看似谦虚的态度。这次高三的毕业游戏考核老师可是选了你作为策划呢，好好干呀。”
我有点愣神，高三毕业游戏考核？这是个什么玩意？学生的义务不是读书吗，和游戏有什么关系？
又是不等我发问，他便把眼神转向前方，略带憧憬地自言自语起来：
“想当年好不容易考进樱落职业技术学院，就是为了追寻做游戏这条道路。一个劲地编程编程，写论文写程序写文本。可是无奈这学院里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画师、配音师、编程者，几乎样样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一个能够带领全队的人。三年了，我不知道多少次给萧风老师递上自己呕心沥血的企划，他没有一次认同过，没想到到最后关头也同样选择了你的企划，真是让我心痛呢。唯一一个让我可以争取的位置，也被人夺走了的感觉，还真是糟糕。”
我就这样被他搭着肩，像听一个喝醉的人在抒发内心情感一样。原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培养制作游戏的人才而存在的吗？怪不得与别的学校完全不同，没有课程表、没有各科的老师、没有生硬的作息规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轻松自如，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但是，接下来的一瞬间，他突如其来地朝我转过头。这一次转头，我俨然看清了他酒瓶盖厚的眼镜片底，那闪烁着一丝怨恨和锋锐的眼神——虽然仅仅持续了一秒，那眼神里的光就缥缈而散，但我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冷汗，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所以说，希伦，你还真是运气好呢。”
是错觉吗？他似乎把“运气”这两个字，用难以发觉的重音读了出来，随后便撇过头去，松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后自顾自地顺着楼梯走上。
我一个人放慢了步伐，走在了他的后面，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的背影。
刚才那个眼神...是错觉吗？不，或许我来自三次元，所以我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他眼神里的那道光..好可怕，这是什么剧情啊，嫉妒？仇恨？
装作波澜不惊的表情，我还是这样故作轻松地走进教室，直到这时我才发觉他原来就坐在我的前桌。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进入了工作状态，“啪啪啪”地敲击着笔记本的键盘，我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也并没有理会我。
才刚一坐下，心里的波澜还未平息，身旁正编写着ui的栀香一把抓住我的校服袖子，一脸期盼地问我：
“呐，企划书，写好了吗！”
我有些走神地将目光瞥向一旁，虚情假意地笑着敷衍道：
“啊哈哈...放心，昨天晚上我可是很晚才睡的，这次的企划绝对可以完美无缺地通过审核。”
“是吗，那太好了呢！我就知道你肯定最靠谱了呢！”
她面带笑靥，朝我歪着头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笑容，我的脸随之“唰”地变得通红，连忙尬笑着将头微微撇开。
呼...这下搞砸了。说实话，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让这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企划书通过审核，只是凭借着自己心中的那种，传说中的“男主的直觉”一类的第六感引导着自己罢了。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南无阿弥陀佛。”
“希伦，带上你的企划书出来吧。”
老师已经站在了门口，打着哈欠挥着手招呼着我过去。
“快去快去。”
还不等我回应，一旁的栀香已经急切地用双手轻轻地推着我的手臂，催促着我。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做出了竖起大拇指的样子，我抬起头，坐在我右边的男生带着一脸冷峻高傲的模样，但是他的嘴角还是不由地微微翘起，还朝着我点了点头。
心虚的我赶紧掏出企划书抱在怀里，站起身。余光扫过面前的整个教室，果然，不仅栀香和身旁的少年，靠窗那边的几位同学也同样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加油！希伦！”
一阵成熟却又充满韵味的女声从教室后方响起，我回过头，那个一直以来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默默无闻地啃着面包敲击键盘的女孩在此刻也站了起来，伸出手鼓起掌。
啊笨蛋！别这样起哄啊，千万不要...我面带焦躁，却又不敢说出话来，只好一手拿着企划书，一手摁着胸口。
“加油啊希伦！”
“希伦，加油。”
“希伦！本大爷看好你！”
“小希伦你是最棒的！”
络绎不绝的鼓励声从四周响起，我感到一阵奇妙的自我安慰般的欣慰，可是脸上动荡的腮红却压制不住我内心的虚弱。
这份过于沉重的期待，有时候还真的是会变成负担一般的存在呢。
一声不吭地，我只是走向教室前门，回头，朝着教室里的所有人微微鞠上一躬。
“噢！希伦必胜！高三七班无敌！”
靠窗的那个男生也站了起来，带头喊出了不知何时定下的口号。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双手高呼着。身旁靠在门口的老师也用微笑着的侧脸看着我，可是面对这一切，我却感到了那种想要自杀的无地自容。
当然，唯一没有站起来的，就是那个在上楼时，向我“倾诉”了自己悲哀历史的眼镜男——安子浩。他依旧表面平静地敲着键盘，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感到肩上一阵太过于沉重，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重量，我走出了教室，企划书在手心里握得发慌。
这时，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久违的两个熟悉的带色而半透明的方框。
我用已经开始颤抖的嘴唇，轻声读出了两个选项：
“a：将企划书交给老师。”
“b：坦白过错，进入——bad end。”
(本章完)
啊嘞？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
“啊呀糟糕，小丁都去上学了那我怎么办？”
从沙发上跳下，我一拍脑袋，赶紧匆忙地整理好衣服。背上书包，里面的那份来自自己昨晚“辛勤劳动”的企划书给了我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穿好鞋推开门，阳光照在身上却又不觉得刺眼，也不觉得温暖。毕竟还只是二月份，冬末春初，那令我瑟瑟发抖的寒冷刺的脸生疼。
“糟了，又迷路了。出了这个铁门后就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走了。”
没办法了，凭着那种异样的直觉，我只好沿着昨天过来的路往回走，即使我知道那条路的尽头只是一条高速路而已。
“真的是，为什么闲着没事要自己在深山老林里盖一栋房子啊，在城区里买个小别墅还不是美滋滋？”
我埋怨着，一边搓着手一边加快步伐。
扒开枝叶，踏上那条坑坑洼洼的草地，我的视野远处又出现了那条熟悉的高速路，在阳光下，路面上的沥青闪着黑光。
“诶？不对，那是...”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一辆艳红色闪着白光的跑车正停在高速路的边上。
我走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那关得死死又不透明的玻璃，勾起手指敲了一敲。一阵车门解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马达发动的低鸣。
“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接我，这么负责任的老师吗？”
我闲聊着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不等他提醒便自觉绑好安全带后迅速地将书包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嘛，多没劲啊。今天天气这么冷，我才不会冒着感冒的风险开敞篷在马路上撒野。”
他无奈地用闪着银光的墨镜撇了我一眼，随后踩下油门。
哈，你居然能清楚地认识自己的行为叫做撒野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问着摆弄方向盘的他：
“为什么你作为我的老师，还要来接我上学啊？”
“啊？怎么回事啊希伦突然问这种问题。”
他伸长右手狠狠地搭在了我的肩上，顺便把我的身子往他那里粗暴地拉了拉。
“本来你爸爸拜托我时，我是不打算接受的。但是，谁让我们关系好呢？哪有师生关系好到我们这样子亲密的啊，是吧？所以没得办法我就只好放弃晚起的机会来接你了。”
他的嘴角露着笑意。但是我却愈发觉得那股微笑有些牵强，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怎么样，企划书完成了吗？”
见我没有接话，他主动问起了企划书的事情。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之后点了点头，还装作自鸣得意地拍了拍书包。
“这么有干劲嘛，很好很好，有前途。”
他把搭在我肩上的手放开，伸到口袋里用两指捏了根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娴熟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打火机。
“喂喂，你就这么喜欢抽烟吗？能不能考虑一下学生啊，我可是很讨厌二手烟的。”
我赶紧捂住鼻子，把脸转向一边。
“你那车窗开一点吧。今天又要保持一整天不能吸烟的状态，只好现在来过把瘾了。没有焦油和尼古丁的世界就是地狱啊。”
他深吸了一口烟后，仿佛将肚子里的烦恼和难过全都吐了出来，结果在我这里全变成了刺鼻呛人的味道。
“啊...这样子还不如开敞篷来得舒服。”
我捂着鼻子，难过地抱怨着。
下了高速，他把车窗全部摇下，把最后一丝烟屁股扔了出去。我也慌忙地把窗户开到最大，把鼻子探出去猛吸着有些寒冷却清新的空气。
“在这里先停了，你先走，我四处逛一会找个车位先。”
“学校里没有停车场吗？”
我一边整理着书包打开安全带，一边问着。
“这个点停车场早就没位置啦，你能不能有点觉悟啊？”
“诶？”
我有些惊讶地想回过头看清导航上的时间，不料居然被他不耐烦地一巴掌推下了车。差点摔了一个踉跄的我只能气鼓鼓地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车子狠狠地跺了跺脚：
“该死的家伙，又这样子对我。”
回过神来，这里还真是一片熟悉的样子啊，感觉似曾相识...
果不其然，朝前走了一会，那个熟悉的十字街口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向右拐弯，我熟练地走在街上，四处打量着周围和昨天一模一样却又不乏充满着新鲜的景色。
径直走到学院门前，扫描指纹，一声轻响后铁门应声而开。
“呼...好紧张啊。要是露馅了可就完蛋了，一定要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我掂量了下背在后头的书包，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大门走去。身后的铁门传来关上的“哐当”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开启的声音。
不过想来也确实好笑，每个学生进个学院都要开一次门再关一次门，这简直太滑稽了吧？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弄一个保安在这里守着吗？
在脑海里吐槽着这galgame中奇怪的设定时，情不自禁地便回想起了小丁。话说回来，还不知道小丁在哪里上学呢，小学吗？那个才刚刚到我一半身高的傲娇世界级小萝莉怎么想也不会比小学生还成熟吧？应该现在正在某个小学里做着早操呢。
正想着呢，一只手突然轻悄悄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措不及防。我身体猛地一惊，随后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来露出生硬的笑容。
眼前，一个带着四四方方的黑框眼镜的少年，正咧着嘴用自己瘦小而精干的手捏着我的肩骨。
“噢疼疼疼，别捏。”
肩胛骨被捏的嘎达地响，我急忙一甩胳膊把他的手甩开后揉着肩膀。这都是些什么上古时代的打招呼方式啊...现在早就不流行捏肩膀了好吗，拜托能别再折磨我了吗！
不等我开口问话，他反倒扶了一下眼镜，认真地朝着我鼓起掌来。
“诶？”
我有些纳闷，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和我差不多高的男生，一个字：瘦。瘦的令人感到难过，瘦的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可是细细地观察，却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居然意外地十分结实，只是这丑陋的校服无法体现出来而已。目光划过他精干的瓜子脸，聚焦在他胸前的校徽上——安子浩。
透着这厚入放大镜的眼镜片，我似乎无法看透他的眼神，他也在自娱自乐地鼓了一会掌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哟，这下你可要出名了呢小希。”
伸出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微笑中有着一丝钦佩。
“啊，什么出名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装傻了小希，最烦你这个看似谦虚的态度。这次高三的毕业游戏考核老师可是选了你作为策划呢，好好干呀。”
我有点愣神，高三毕业游戏考核？这是个什么玩意？学生的义务不是读书吗，和游戏有什么关系？
又是不等我发问，他便把眼神转向前方，略带憧憬地自言自语起来：
“想当年好不容易考进樱落职业技术学院，就是为了追寻做游戏这条道路。一个劲地编程编程，写论文写程序写文本。可是无奈这学院里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画师、配音师、编程者，几乎样样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一个能够带领全队的人。三年了，我不知道多少次给萧风老师递上自己呕心沥血的企划，他没有一次认同过，没想到到最后关头也同样选择了你的企划，真是让我心痛呢。唯一一个让我可以争取的位置，也被人夺走了的感觉，还真是糟糕。”
我就这样被他搭着肩，像听一个喝醉的人在抒发内心情感一样。原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培养制作游戏的人才而存在的吗？怪不得与别的学校完全不同，没有课程表、没有各科的老师、没有生硬的作息规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轻松自如，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但是，接下来的一瞬间，他突如其来地朝我转过头。这一次转头，我俨然看清了他酒瓶盖厚的眼镜片底，那闪烁着一丝怨恨和锋锐的眼神——虽然仅仅持续了一秒，那眼神里的光就缥缈而散，但我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冷汗，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所以说，希伦，你还真是运气好呢。”
是错觉吗？他似乎把“运气”这两个字，用难以发觉的重音读了出来，随后便撇过头去，松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后自顾自地顺着楼梯走上。
我一个人放慢了步伐，走在了他的后面，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的背影。
刚才那个眼神...是错觉吗？不，或许我来自三次元，所以我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他眼神里的那道光..好可怕，这是什么剧情啊，嫉妒？仇恨？
装作波澜不惊的表情，我还是这样故作轻松地走进教室，直到这时我才发觉他原来就坐在我的前桌。此时的他已经开始进入了工作状态，“啪啪啪”地敲击着笔记本的键盘，我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也并没有理会我。
才刚一坐下，心里的波澜还未平息，身旁正编写着ui的栀香一把抓住我的校服袖子，一脸期盼地问我：
“呐，企划书，写好了吗！”
我有些走神地将目光瞥向一旁，虚情假意地笑着敷衍道：
“啊哈哈...放心，昨天晚上我可是很晚才睡的，这次的企划绝对可以完美无缺地通过审核。”
“是吗，那太好了呢！我就知道你肯定最靠谱了呢！”
她面带笑靥，朝我歪着头露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笑容，我的脸随之“唰”地变得通红，连忙尬笑着将头微微撇开。
呼...这下搞砸了。说实话，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让这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企划书通过审核，只是凭借着自己心中的那种，传说中的“男主的直觉”一类的第六感引导着自己罢了。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南无阿弥陀佛。”
“希伦，带上你的企划书出来吧。”
老师已经站在了门口，打着哈欠挥着手招呼着我过去。
“快去快去。”
还不等我回应，一旁的栀香已经急切地用双手轻轻地推着我的手臂，催促着我。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做出了竖起大拇指的样子，我抬起头，坐在我右边的男生带着一脸冷峻高傲的模样，但是他的嘴角还是不由地微微翘起，还朝着我点了点头。
心虚的我赶紧掏出企划书抱在怀里，站起身。余光扫过面前的整个教室，果然，不仅栀香和身旁的少年，靠窗那边的几位同学也同样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加油！希伦！”
一阵成熟却又充满韵味的女声从教室后方响起，我回过头，那个一直以来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默默无闻地啃着面包敲击键盘的女孩在此刻也站了起来，伸出手鼓起掌。
啊笨蛋！别这样起哄啊，千万不要...我面带焦躁，却又不敢说出话来，只好一手拿着企划书，一手摁着胸口。
“加油啊希伦！”
“希伦，加油。”
“希伦！本大爷看好你！”
“小希伦你是最棒的！”
络绎不绝的鼓励声从四周响起，我感到一阵奇妙的自我安慰般的欣慰，可是脸上动荡的腮红却压制不住我内心的虚弱。
这份过于沉重的期待，有时候还真的是会变成负担一般的存在呢。
一声不吭地，我只是走向教室前门，回头，朝着教室里的所有人微微鞠上一躬。
“噢！希伦必胜！高三七班无敌！”
靠窗的那个男生也站了起来，带头喊出了不知何时定下的口号。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双手高呼着。身旁靠在门口的老师也用微笑着的侧脸看着我，可是面对这一切，我却感到了那种想要自杀的无地自容。
当然，唯一没有站起来的，就是那个在上楼时，向我“倾诉”了自己悲哀历史的眼镜男——安子浩。他依旧表面平静地敲着键盘，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感到肩上一阵太过于沉重，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重量，我走出了教室，企划书在手心里握得发慌。
这时，我的视野里，出现了久违的两个熟悉的带色而半透明的方框。
我用已经开始颤抖的嘴唇，轻声读出了两个选项：
“a：将企划书交给老师。”
“b：坦白过错，进入——bad en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