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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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章 一石水花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是唐人崔护的一首诗。

    冷花儿拜别阿虚谷,一个人也不知要往哪里去。当年他离开香教四处云游,遇到楼无楼,此时此刻,楼无楼兴许还逗留在大竹林与玉吹烟谈笑唱和,又兴许,已回到天外楼。找上神九方之后,楼无楼便打算退居二线,过起云游的日子。兴许,他哪里也不在,又兴许,哪里都是他。

    何处去遇见呢。

    冷花儿突然觉得很寂寞。

    冷花儿想起皇甫飞卿的笑,却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莫要胡想,”

    褚师铃却是去了哪里呢。

    那日跟黄裳一别,甚至连我都以为他会回孤落客栈。

    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冷花儿寻寻觅觅,渐渐的连他的消息也沒有了。

    隔年春。

    沒有人知道,冷花儿遍寻褚师铃不遇,居然鬼使神差地行到了汝阳城。

    在堆花谪仙楼上饮酒,正沉沉时。

    “拜见恩公。”

    这声音细嫩,不是成年人的。

    冷花儿一个激灵,张大眼睛一看。

    正是南宫植羽。

    “哈哈,羽儿,你怎么也在这。”冷花儿朗声笑道。

    南宫植羽应道,“羽儿來这里饮酒。”

    冷花儿一拍脑袋,道,“噢,我差点忘了,羽儿的酒量也是不错的。”

    “恩公过奖了。”南宫植羽一拜,一笑,又道,“羽儿自从知道这天底下有恩公这样的海量之人后,无一日懈怠过锻炼,只想有朝一日能搏倒恩公。”

    冷花儿一听就來精神了,道,“好样的,”

    南宫植羽又笑了笑。

    冷花儿來了精神,道,“羽儿,以后不要再叫恩公了,多别扭。”

    南宫植羽一怔,迷糊道,“那叫什么。”

    冷花儿把酒葫芦递给南宫植羽。

    南宫植羽眼睛一亮,连忙接过,大饮了一口酒。

    冷花儿皱着眉头想了很久。

    “我收你为徒,你叫我师父,怎么样。”

    南宫植羽闻言一愣,心下大为欣喜,却道,“好是好。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拜师学艺是大事情,羽儿不敢擅作主张,还要请示父亲和母亲。恩公,我们一起回去征求意见吧。”

    冷花儿看得出南宫植羽渴望至极,一拍脑袋,笑道,“我可真糊涂,好,马上回去,”

    南宫植羽大喜。

    冷花儿又道,“你的随从呢。”

    南宫植羽笑道,“只有辜护卫一人,他在那里。”

    冷花儿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

    冷花儿先前沒有注意到辜铭,有些尴尬,上前笑道,“辜护卫,久见了。”

    辜铭磊落之人,深知冷花儿为人豪爽,早有结交之意,但他又极忠,冷花儿既是少主恩公,岂敢僭越,下跪道,“恩公,”

    “诶,”冷花儿一惊,连忙扶起辜铭,道,“辜护卫不可,”

    南宫植羽道,“辜护卫,恩公不喜,以后不许造次。”

    辜铭一时犹豫,毕竟道,“是。”

    冷花儿笑道,“这样才好,下次我请你吃酒。”

    辜铭一愣。

    南宫植羽抬眼看着辜铭。

    辜铭即道,“谢恩公。”

    南宫植羽这才又笑道,“辜护卫,带路。”

    辜铭道,“恩公,请。”

    冷花儿被辜铭“恩公恩公”地叫着,很是别扭,但又不知该如何跟辜铭说,不尴不尬地笑着。

    三人已來到洗水山庄门口,南宫植羽道,“恩公,其实今天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不在。”

    冷花儿一讶,“他们什么时候回來。”

    南宫植羽道,“大概要七日吧。”

    冷花儿悲惨道,“这么久。”

    南宫植羽笑道,“恩公在这七日里教羽儿一些招数,待父亲母亲回來羽儿再演练出來,父亲母亲看到一定会很高兴,接下來的事…”

    南宫植羽递了一个眼色。

    冷花儿会意,拍手笑道,“哈哈,羽儿好聪明,”

    南宫植羽喜道,“那我们先进庄吧。”

    冷花儿道,“自然,”

    南宫植羽又对辜铭道,“辜护卫,你在这里看着,有劳。”

    辜铭闻言心头一震。

    南宫植羽歪嘴一视。

    辜铭不敢受宠若惊。

    进入庄里,冷花儿忽要解手,南宫植羽笑道,“恩公,我带你去。”

    冷花儿便跟着南宫植羽,到了如厕之地,挥手道,“羽儿,你先回去,我自己能找來。”

    南宫植羽皱了皱眉头,毕竟答应了。临走时道,“恩公若是不识路,随便抓个人问问,他们都识得恩公。”

    冷花儿出來时,想着南宫植羽乖巧敏捷,不禁又想起那日救下南宫植羽时的那副醉醺醺的憨态,暗暗笑着。

    一路低头思索,抬头已是不识得路了。

    冷花儿却也不去抓人,索性到处走走逛逛。走了一阵子,冷花儿闻得一阵清香,便由清香带路,一直走。

    直走进一扇古幽生香的门。

    内里有许多桃花。

    “这里的主人必定知书达礼。”

    冷花儿暗道。

    接着推开一扇半掩的门。

    不推不要紧,一推几乎将冷花儿惊出一身冷汗。

    眼前分明是一名妙龄女子。。

    正在更衣。

    女子见门被推开,脸上本是挂满笑容的。

    转瞬煞白。

    张嘴正欲呼叫。

    女子并不是在更衣,而是在换试新衣。此时正好已将衣物褪下,两团酥胸,浑身雪白得似抱病在身。

    这真是一个水一样的女子。

    冷花儿脑子“嗡”的一下,却见女子张嘴欲呼,身手急速,抢上去用左手将女子一抱,右手又封住女子的嘴,闭上眼睛道,“哎呀,你莫要叫,莫要叫,你叫出去我就死定了。”

    女子呜呜地极力挣扎。

    冷花儿一团乱,猛地睁开眼睛,将女子整个人一转,正面贴身抱住,恶狠狠地盯着女子道,“你若敢叫,我便拧断你的脖子,可懂。”

    女子果然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冷花儿大喜,商量道,“我放开你,马上就走。”

    女子又点点头。

    冷花儿正欲放开,忽又觉得不放心,不禁又道,“我不是恶人,我本可以封住你的穴道,但你便说不了话,我也不能自证清白。你若不信,我放开你,你來问我。若是觉得我是恶人,你再叫不迟,如何。”

    女子点点头。

    冷花儿放开女子,忙即转身不看。

    女子被放开,快速拿起地上衣服胡乱套上,小跑着便往门口去。

    冷花儿见女子跑到前面,突地一慌,在后将女子一揽,一并封住女子嘴巴。

    冷花儿恼道,“我们说好了的,”

    女子激动地摇着头。

    冷花儿顿时失措,“你若把人叫來吃亏的是…哎呀,”

    女子猛地咬了冷花儿一口,冷花儿吃痛放开。

    女子趁机又跑。

    却是把门关上。

    冷花儿满腹狐疑。

    女子转身,露出笑容,左手护在乳前,不使胡乱套上的衣服落下,又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冷花儿正不知何意,外面猛地有人敲门道,“小姐,你怎么把门关上啦。衣服拿來啦。”

    女子道,“我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

    “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小姐。”

    冷花儿终于知道女子为什么关门了。

    女子待外面的人走了之后,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恶人。”说着走近施了一个江湖礼,并道,“见过恩公。”又笑道,“我做得像不像。”

    南宫水似乎忘了自己衣衫不整,竟无半点羞涩。

    冷花儿脸色尴尬,回道,“还行。”背过身子又道,“冷得紧,姑娘,你快穿上厚衣服。”

    冷花儿却沒听见女子有整理服装的声息,猛地转身道,“不行不行,我得出去,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噗噗噗,”

    是敲门声。

    “小姐,少庄主回來啦。”

    是先前那个声音。

    女子应道,“回來便回來,不用跟我禀报。”

    外面的声音道,“小姐,我可以进來么。”

    女子道,“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

    外面的声音道,“可少庄主说要來看小姐的新装。”

    冷花儿和女子都一惊。

    女子道,“他什么时候來。”

    “姐姐,你又摆架子啦,”

    冷花儿和女子皆大惊。

    女子慌忙之中指着床底。

    冷花儿回头一看,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瞬身钻了下去。

    女子掩嘴一笑,不要了衣物,拿了被单裹身,便去开门。

    门一开,南宫植羽就笑嘻嘻地跨进门來,看见南宫水被单裹身,又见地上散乱着衣物,似乎一羞,叫道,“哎呀,姐姐又不穿衣服,”

    女子闻言轻轻一敲南宫植羽脑门,道,“净爱胡说,”

    南宫植羽嘻嘻一笑,乐道,“姐姐,你知道今天有谁來啦。”

    “谁。”

    “你猜猜。”

    “看你这么兴奋,肯定是恩公。”

    “呃…”南宫植羽有些咽不下气,“唉,姐姐好聪明,”

    “聪明谈不上,你整日价恩公长恩公短的,如今这么一脸喜气,既不是阿爹阿娘回來,那必定是恩公了。”女子高声道,“恩公现在何处,姐姐现在是一家之长,须要去见个礼。”

    南宫植羽一喜,“恩公现在…”忽又皱着眉头,“不能跟姐姐说的。”

    “这么神秘。”

    南宫植羽早已躺在那女子的床上,“姐姐,你的床好香啊,”

    女子笑道,“你就会说这句么。”

    “还有淡淡的酒香。”南宫植羽忽地坐起身來,“姐姐,你可是偷酒吃啦。”

    “掌嘴,”女子娇声嗔道,“阿爹不许姐姐饮酒,你连闻闻酒香都不给么。”

    “给给给,”南宫植羽笑道,“好姐姐,你放心,羽儿不会跟父亲说的。”

    女子甜甜一笑。

    南宫植羽又看了看地上的衣裳。

    “姐姐,你怎么沒换上新装呀。”

    “绿歌沒送來。”

    南宫植羽转眼望着先前送衣服的丫头。

    丫头不敢辩驳,无辜地看着女子。

    女子笑道,“好了,不关绿歌的事,是姐姐一时不想试装了。”

    “不过既然恩公來了,我这就换上。”

    “那好,我出去等。”南宫植羽笑道,“绿歌,你帮姐姐更衣。”

    “是。”

    绿歌一笑。

    女子却道,“不用。绿歌,你跟羽儿先去荟宾阁候着。”

    “姐姐,你一个人…”

    “羽儿,听话。”

    南宫植羽撇撇嘴,“好,羽儿听话。”

    待南宫植羽走了,女子唤道,“恩公,请出來吧。”

    冷花儿爬出來。

    女子笑了笑道,“好玩么。”

    冷花儿道,“还好。”急急又道,“我得出去了。”

    “有人在外面候着呢。”女子道,“恩公…”

    冷花儿眉头一拧,“那如何是好。”

    女子笑道,“我先出去,支走他们,可好。”

    冷花儿闻言大喜道,“这好,”忽又新奇道,“原來你是庄主的千金,不知如何称呼。”

    女子闻言嫣然一笑,眼波一横,几乎可以看见水流,“我单名一个水字。”

    “南宫水。”

    冷花儿脱口道。

    “嗯。”

    冷花儿笑道,“好名字,跟人一样,”

    南宫水闻言脸上忽地羞红,冷花儿也顿时尴尬起來。

    还是南宫水道,“恩公…”

    冷花儿听得“恩公”二字,头皮一麻,当即打断道,“我叫冷花儿,南宫姑娘若不介意,叫我冷大哥吧,不要叫恩公啦。”

    冷花儿脸色微红。

    南宫水也当即答应,“好,冷大哥,不过冷大哥也不可叫我南宫姑娘。”

    “那叫什么。”

    “叫我水儿。”

    “啊。”

    “恩公若不愿意,水儿…”

    “好,水儿就水儿,好得很,”

    南宫水欢笑,又道,“冷大哥,水儿要更衣了。”

    “啊。”

    “你转过身去。”

    “这…”

    “冷大哥要看水儿更衣么。”

    “不可,”冷花儿一摆手,即转过身去。

    南宫水便开始更衣。

    听着捉弄衣服的声音,冷花儿虽看不见,却犹是满脸发烫,浑身不自在。

    冷花儿听到叫他转过身的声音,立即就转过身來了。

    眼前却是。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落尽眼前花。

    冷花儿分明看见一具水一般的裸体。

    沒有一丝一毫掩饰,也沒有似闯入时匆匆将人抱住而模糊全貌。

    真真切切。

    冷花儿一时呆了,笑容也消失了。猛然回过神來,冷花儿脸刷地一红,瞬又转过身去,“我,我什么都沒有看见,”

    南宫水在冷花儿身后道,“水儿只望冷大哥能为此记住水儿。”

    “我记不住,”冷花儿慌道,“南宫姑娘,你…你快穿上衣服,”

    南宫水笑道,“水儿已经穿上了。”

    “我不信,”

    “你不信,回头看看。”

    冷花儿哪敢回头。

    南宫水笑道,“冷大哥方才是怎么了,我看定是眼花了。”

    冷花儿被南宫水在后面拍了拍肩头,也不敢回头,却叹道,“南宫姑娘,你这是何苦。”

    南宫水闻言眼眶一热,解释道,“那时候水儿抱恙,羽儿天天跟水儿说恩公如何如何,水儿便憧憬着有朝一日能碰上恩公,见见恩公英雄气概。今日偶然得见,恩公果真英雄气概,怎叫水儿不…”

    南宫水沒有说下去。

    冷花儿问道,“你身子一直不好么。”

    南宫水喜道,“是。”

    冷花儿又道,“你,你真的穿上衣服啦。”

    “嗯。”

    冷花儿转身。

    南宫水已换上新装。

    冷花儿不得不承认眼前人之美,早已让他不知所措。

    南宫水忽笑道,“冷大哥,我脸上有花么。”

    冷花儿慌忙收回目光,道,“我一定会记住你。”

    南宫水一喜,“真的。”

    冷花儿点点头。

    南宫水扑了上來。

    冷花儿也不知为何沒有拒绝,伸出右手在南宫水背上轻轻一贴,苦笑道,“不过冷大哥是个浪子,不适合你。”

    “这有什么打紧。”南宫水放开冷花儿,笑道,“水儿适合冷大哥就够了。”

    冷花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和南宫水出了门。

    外头其实无人。

    果然只过了七日,南宫龙凤便携夫人回來了。两人沒有料到冷花儿在庄里,颇见惊喜。

    南宫水也立在一旁。

    南宫龙凤看见,肃道,“水儿,你怎么也出來。”

    南宫水道,“水儿來见恩公一面。”

    南宫植羽连忙帮腔道,“父亲,姐姐身子好多了,是羽儿央求姐姐出來见见恩公的。”

    南宫龙凤生怕南宫水染寒,却也不怪南宫植羽任性,拧着眉头道,“水儿,快些回去,春气湿重,莫要又…”南宫龙凤不忍提到坏字眼,转而对冷花儿道,“恩公,我家水儿身子骨弱,礼数不周,万望莫怪。”

    冷花儿忙道,“水儿身子打紧,若为了我这身臭皮囊抱恙,岂非…岂非…”

    “岂非太不值得,”南宫水脆声笑道。

    “正是正是。”冷花儿也笑道。

    南宫龙凤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恩公,我家水儿被夫人惯坏了,老夫也拿她沒辙,失礼失礼。”

    南宫夫人双眼满含怜意,一会儿看看南宫水,一会儿又看看冷花儿。

    南宫植羽抓住时机,走到中央拜道,“父亲,母亲,恩公这几日教导羽儿习武,羽儿想在父亲母亲跟前展示展示。”

    南宫植羽说话老练,声音却稚嫩得很。

    南宫龙凤闻言愣愣地看了看冷花儿,即喜道,“快快,让父亲看看。”

    南宫植羽依命,一招一式,认认真真演练,喝喝有声。

    南宫水在一旁直笑。

    辜铭也忍俊不禁。

    南宫植羽专心致志,浑然不觉观者在笑,演练完毕,当即问道,“怎么样。父亲。”

    南宫龙凤笑道。“打得有精神气。”

    南宫植羽闻言大喜。不忘正事道。“恩公不想羽儿叫他恩公。”

    南宫龙凤听到“他”字不禁一愕。怫然道。“不可无礼,”

    南宫植羽受惊。愣在一旁。

    冷花儿出声道。“南宫庄主莫要动气。不关羽儿的事。全是我的主意。”

    南宫龙凤首次对南宫植羽发火。只因“他”字在南宫植羽口中吐出。实在太令他失望。但见冷花儿开口求情。便缓声又对南宫植羽道。“你继续说。”

    南宫植羽诚惶诚恐道。“恩公说要收羽儿为徒。”

    南宫龙凤闻言几不敢相信。怒气霎时全消。大喜道。“当真。”

    南宫植羽不敢接话。

    冷花儿一把拉过南宫植羽。笑道。“羽儿是个好料子,我虽有意。却不敢擅作主张。”

    南宫龙凤笑道。“这话见外了。羽儿早该要个好师父。”

    “那便是成了,”冷花儿直爽道。“不过有言在先。羽儿若拜我为师。须得跟着我到处行走。”

    南宫龙凤笑道。“羽儿早该出去历练历练。老夫也早有这个想法。不过向时恩公要事烦身,老夫不敢冒昧打扰。今日羽儿能得恩公教导,求之不得。”

    冷花儿喜道,“这样甚好,哈哈,甚好,”

    南宫龙凤呵呵笑道,“羽儿今日拜师,老夫能做个见证,亦是快慰。”

    南宫植羽忽被冷花儿在后一推,反应过來,跪谢道,“谢父亲,”

    南宫龙凤笑道,“跟恩公学艺,必要耐得吃苦。”

    南宫植羽道,“羽儿耐得,”

    南宫龙凤点点头,又对辜铭道,“辜铭,你跟着羽儿,就兼做个信差吧。”

    辜铭大喜,“辜铭定不辱使命,”

    拜师既成,冷花儿次日便告辞离开洗水山庄。冷花儿收了徒弟,大为欢喜,乘兴与辜铭以兄弟相称。

    辜铭不依不成。

    南宫植羽离庄学艺,不知何年何月才回,南宫夫人却不见离别愁绪,來到南宫水的闺房,一來便直问道,“水儿,你觉得恩公如何。”

    南宫水淡淡道了一个“好”字。

    南宫夫人微微笑着,又问道,“怎么好。”

    “对羽儿好。”

    南宫夫人戳穿道,“对你呢。”

    “水儿不知。”

    南宫夫人叹了一声,又道,“恩公人是长得横了些…”

    “水儿倒觉得恩公俊得很。”

    南宫水打断南宫夫人的话。

    南宫夫人一愣,旋又一笑道,“看來恩公确实有人缘,连我家水儿都不吝啬赞美之词。”

    “不过水儿说的倒是在理,可谓一语道破真谛。”南宫夫人赞道,“恩公俊美,但若非那一条疤和那些胡渣子,兴许即使洒脱,也沒有这般豪放。”

    南宫水淡淡而笑。

    南宫夫人又道,“这只是阿娘的个人之见。”

    南宫水只是笑着。

    南宫夫人心一疼,又道,“恩公什么都好,奈何澹荡不羁,水儿却行动不便…”

    南宫水打断道,“恩公行动方便就够了。”

    南宫夫人忽见伤感,“阿娘…”

    “阿娘不用伤怀,小神龙既已为水儿诊治,会好的。”南宫水安慰道,“待水儿好起來,一定追随恩公,不让阿爹阿娘忧心。”

    南宫夫人苦笑道,“你喜欢恩公,可恩公…他也喜欢你么。”

    南宫水一笑,“水儿不知。”

    冷花儿记得初遇时南宫植羽喊南宫龙凤爹爹,不知为何改口,便问道,“羽儿,你为什么改口叫父亲了。”

    南宫植羽闻言仰首回道,“是父亲的意思。父亲说这样羽儿便能快快长大成人,便可好好照顾姐姐。”

    冷花儿突然停步。

    “师父,怎么啦。”

    冷花儿摇摇头,笑道,“沒怎么,师父好得很。羽儿,水…你姐姐的身子不好,找过小神龙诊治了么。”

    南宫植羽道,“找过了。”

    “这就好。”

    “师父,你很关心姐姐么。”

    “怎么说。”

    “羽儿很开心。”

    “开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