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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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雪漫天高 铁蹄踏踏风云乱

    tue oct 04 21:33:28 cst 2016

    沈通尧这一猜全然因果颠倒,但他这一声厉喝惊到了秦望天,只见他拔剑而出,朝着沈通尧当胸便是一剑。

    柳悦清远远避开,正苦思如何让秦望天重归平静,眼看他剑出鞘,脑中闪过那日凶险情状,顿时大叫道:“接不得,快闪。”沈通尧听得分明,胸口处更是传来撕裂般疼痛,便知这一剑另有玄妙,匆忙间一个倒地翻滚避了开去,才起身站定,便听身后发出一阵惨呼,不由回头看去,但见十数个金兵肉躯蓦然间四分五裂,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金兵见此异状,都是吓得往后连连退开,花拾更是大叫道:“是无形剑气,世上真有人练成无形剑气了?”一旁宁无城并不答话,神色阴沉之极。

    秦望天一招夺去多人性命,脸上掠过兴奋之色,注视着那一片血色,突然大叫道:“血,血,我杀,我要杀人。”突然扑身入到金兵阵中,青锋闪过,便有数人厉声惨叫,死得面目全非,但听凄厉声响彻天空,秦望天数剑斩过,十数人已身首异处。

    完颜飞龙南征北战,见过无数大阵仗,此刻眼看秦望天随手一挥,就夺去不少兵将性命,实不明白这是什么妖术,他心头大惊:“传闻宋朝民间奇人异能诸多,却也不想会有这般了得,此人本事若被大宋皇帝得知,而令麾下所有将士习得,那本朝便有覆亡之灾,实不能让此人活于世上。”他也不细想,当即令旗一挥,大声喝道:“给我杀了这妖人,不许后退,违者当诛九族。”

    眼看秦望天凶猛难挡,金兵皆都心胆俱寒,却因将令高悬,不得不硬着头皮层层推进,如潮涌般围起秦望天,秦望天却不为所动,他只一剑刺出,便有数人分尸而亡,转眼间,红字楼前草坪之处已成杀戮地狱。

    虽说宋金两国是死敌,汉族异邦更是水火不容,此时见到金兵死得惨烈,众人无不色变,柳悦清大现不忍之色,来到秦初月身侧问道:“若让令弟住手,只能让他去到紫藤树下?”秦初月颔首说道:“往日只此一法能控制他的心神,只是他这时杀心已起,这紫藤树或也……无功无效了。”柳悦清皱眉说道:“人不可不救,且让小侄勉力一试。”当即大喝一声:“住手。”提剑向秦望天掠去。

    秦初月体内“沧海内劲”四下冲撞,脏腑剧痛如绞,这一句话他说得镇定如常,却已费尽他全身力道,柳悦清才扑身而出,秦初月脚下一软,俯身大口喷血,脸色更是痛得狰狞扭曲。

    这时秦望天已杀了百余人,全身各处鲜血染色,原本俊秀温和的脸庞渐露煞气,已不似方才那般古井无波,这时一个金兵从其身后扑上,长刀往其后颈砍下,秦望天转身剑出,其招平淡无奇,那金兵却是全身一震,突然僵直不动,胸口一支血箭射出,纷纷洒落之后,秦望天剑尖才刺入其心口,穿心而过。柳悦清心念一动:“秦望天或是用这招杀害了风云十八少先人,这无形剑气防不胜防,换做是我,恐也难以脱身。”这一仗自己实有性命之忧,去无法再见更多人惨死,当即怒喝一声:“休要再杀人了。”人随身至,“飞星破清晓”如流星划过半空,直刺秦望天的右肩,但听叮地一声,剑尖中处是秦望天的剑背。

    柳悦清手腕一阵发麻,秦望天却是波澜不惊,右臂一动,利剑便作横扫之势,柳悦清匆忙往后疾退,他无法接住对方的无形剑气,只得暂避其锋,但秦望天出剑更快,眼看柳悦清将被无形剑气卷入,旁侧一道人影扑在柳悦清身上,两人翻滚倒地,一声轰然作响,无形剑气正中地面,碎石污泥四下飞扬,现出一个巨坑。

    救下柳悦清的是龙瑶嫣,两人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匆忙跳身而起,龙瑶嫣娇呼道:“好险,差一些就来不及了。”柳悦清惊魂稍定,皱眉说道:“嫣姊姊你离得远点,令尊无形剑气实不可挡,不可近他身前。”龙瑶嫣忧色大现,说道:“那你……”柳悦清摸了摸她的秀发,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大叫道:“吴兄,不可造次。”提剑腾身而起,再度欺近秦望天。

    原来秦望天强横难惹,金兵见到自己同胞在他手下死无全尸,虽是有令在身,却也心胆俱裂,战意大消,都是缓缓往后退开,秦家庄群雄身上压力顿轻,眼看柳悦清差点丧命,身受其恩的吴惊云岂不忿怒?这时撇开一众杂兵,竟是出剑砍向秦望天,柳悦清见状,岂能不惊。

    却见秦望天凌空一掌拍出,吴惊云大叫一声,向后反弹而出,如若沈通尧被击退般,而其回身举剑,轻轻松松架住柳悦清全力一击,两人四目相会,秦望天突然霁颜微笑,柳悦清一怔之余,心道:“难道他神智恢复了?”便往后翻身跳开,却不料秦望天嘴角笑意突敛,一剑对着正落地柳悦清刺出,无形剑气席卷而过,柳悦清失声叫道:“糟糕。”他人在半空,躲无可躲,无形剑气自己实化解不了,眼看心上人危在旦夕,龙瑶嫣大叫一声“爹爹”,凄厉之声窜破云霄。

    千钧之际,一人风卷而过,强行切到柳悦清身前,但见银光一闪,柳悦清在此人身后,厉劲卷过,甚感裂肌之痛,他定睛看去,挡在身前的是沈通尧,斜刀指着秦望天,纹丝不动,众人都没想到竟会是他救了柳悦清,柳悦清更是百感交集,脱口叫道:“沈通尧你……”

    沈通尧回过头,此时他脸上数道剑痕清晰可见,幸未伤及要害,衣衫褴褛更是状如乞丐,他大笑一声,说道:“承你小子一言救命之情,老夫岂有不还之理?”柳悦清怒笑道:“沈通尧,你竟也良心发现?难得难得。”沈通尧傲然笑道:“我要斗一斗‘沧海’学成之人,你这小子给我滚远点。”他已看出秦望天和秦初月的“沧海”内功全然一脉相承,但秦望天功力却高出太多,自己虽非此人对手,但强敌就在眼前,他见猎心喜,怎能错过?

    脸上赤色一闪而过,沈通尧冷冷打量着秦望天,柳悦清皱眉说道:“沈通尧,你不是他的对手,可要自寻死路?”沈通尧大笑道:“我这个老魔头死了,岂不是遂了你们正道人士之愿?”

    秦望天这一剑收势,却不再进,侧过头呆呆望着龙瑶嫣,一时宛若痴状,秦初月嘶声叫道:“三弟,她是你的女儿,你可记得?”

    他一叫唤,众人才记得秦大庄主许久未进战圈,纷纷转头看去,只听一声娇呼骤起,一道娇小人影扑向秦初月,翠绿色的衣衫闪过,是曲重秀奔至,她扶着摇摇欲坠的秦初月,焦急说道:“大庄主,你怎受了这么重的伤呀?”

    秦初月脸色惨白,口鼻鲜血尚未拭去,一张脸宛如厉鬼,他盯着曲重秀,见她衣衫上血迹斑斑,鬓发散乱,忍不住笑道:“让你一个姑娘家当先杀敌,我这个大庄主实是有愧于心啊。”

    曲重秀苦笑道:“这些女真人都是亡命之徒,我杀了好几十人,实是斗志大减,不想再杀人了。”

    秦初月笑道:“那秀姑娘你就留在这里护着我,我实有些不便,需暂疗内伤。”

    曲重秀一点头,幽幽说道:“是三庄主打伤了大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