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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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雪漫天高 铁蹄踏踏风云乱

    tue oct 04 21:29:58 cst 2016

    秦初月受创,柳悦清疾步冲上,剑挑沈通尧胸口,口中说道:“秦伯伯,不可再运用‘沧海心法’。”秦初月震退沈通尧,却非自身内功胜过,而是强运“沧海内力”,这几日柳悦清人在秦家庄,亦是过目了这本“沧海心经”,撰此书者白底黑字写明若无一甲子之上内力,不可修炼“沧海”武学,否则不但自身受创,更甚者或成废人,秦初月虽在武林中几无敌手,却也未到一甲子内力之境, “沧海心经”更是初习不久,此刻虽看似一掌占得上风,沧海内力震动五脏六腑,自身受创却更深重,柳悦清见状岂不惊心,手中剑招迭出,趁沈通尧惊怒未定,欲将他圈进自己剑势,令他脱身不得。

    沈通尧大笑一声,说道:“柳悦清,你这一身修为比琅琊山内精进许多,令老夫刮目相看,但老夫‘修罗心经’功德圆满,你一人应战,却还逊了一筹,你爹爹呢?你们父子联手,老夫才能提起兴趣。”他口中说话,身子如同鬼魅,左窜右跳,嗖地斜飞而出,顿时脱出柳悦清剑圈,柳悦清正自一惊,一个掌印已至面前,但见沈通尧脸色煞白,掌过声留,自“朱雀”换至“白虎”,快得令人无暇思索,柳悦清心头骇异,当即大喝道:“就接你这一掌。”以“雷鸣震泽”应对,都是刚猛绝伦的招式。

    宁无城随着金兵缓缓前行,此时才至三座小楼处,柳悦清和沈通尧正硬拼一手,沈通尧如鹞鹰般往后飞去,落地后更是连退数步,柳悦清落脚处是片草地,严冬时刻已被冻得坚硬如铁,但沈通尧强劲所致,其脚踝竟没入地面,深达数寸。

    却听秦初月怒喝一声:“给我退。”刀光闪起,他已拔出短刀,出手便是“小雨初现”,柳悦清跳出土坑,胸口一阵烦躁,不禁又惊又佩,若非郁秋痕传他内力,这“白虎心法”他委实化解不了。这时见到秦初月用上兵刃,出手便是“秋雨三式”,正要叫好,突然脸色大变,顾不得体内气血翻涌,也是提剑冲上。

    原来沈通尧这一退,竟是到了紫藤数下,秦望天咫尺相隔,若将他惊扰,那就大事不妙,柳悦清明白其中利害,不顾体内气血翻腾,快如飞驰猎豹窜至沈通尧身后,剑化“芙蓉解千愁”,相助秦初月前后夹攻,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实胜过七八庸手合力,沈通尧这才收起淡然之色,疾运“朱雀心法”,仿似轻风穿过刀光剑影,快得眨眼难辨,只听秦初月冷声喝道:“休想走。”眨眼见也是人影不见,只听一声脆响,两道人影乍分,秦初月落地后,右腿一软,竟是直跪到地,呕出一口鲜血,抬头望去,嘴角现出一丝峻笑,沈通尧满脸怒容,望着自己左手,手背处鲜血淋漓,一道刀伤深可见骨。

    秦初月冷冷说道:“秦某‘逍遥步’天下第一,你这老儿和我比试轻功,岂非班门弄斧?”

    沈通尧眉毛根根竖起,大怒说道:“秦家庄武学就只一门轻功尚可称道,也敢在老夫面前嚣张?”他脸色由红转黑,柔柔拍出一掌,虽不见异样,柳悦清却知厉害,挥剑迎上,说道:“秦伯伯,是玄武心法,不可小觑。”

    宁无城一皱眉头,沉吟说道:“对手是秦初月和柳悦清,沈通尧恐也难讨好,还得我助他一把。”此时秦家庄群雄被金兵和月落乌啼一帮截下,尚自应付不暇,宁无城对完颜飞龙说道:“完颜将军,这座庄园太过惹眼,还是毁去为妙。”完颜飞龙四下一看,笑道:“宁帮主不喜此处,本将军明白了。”当下一挥手,其身后携带火弩的士兵会意,此时纷纷扬弓搭箭,于箭簇挂上易燃物,点火而起,竟是往三座小楼处射去,宁无城更是从完颜飞龙手上借过硬弓,引弓而开,于箭上贯注真力,手指一松,铁矢呼啸掠过,竟是直射端坐于紫藤树下的秦望天。

    宁无城老奸巨猾,眼光毒辣,早已看出树下端坐一人,此间打斗正酣,闹出偌大动静,此人竟是处变不惊,安如磐石,镇定之态异于寻常,若非死人,那定然也是同道高人,他这一箭射出,正为一探此人虚实。

    秦初月再运“沧海”内力,以强击空,竟是破了沈通尧“玄武”虚无之劲,陡闻破空声响传来,转头看去,便见箭矢呼啸而过,他大怒道:“好奸贼,这等诡计,给我破。”正要纵身截箭,不料他才跨出一步,突然闷哼一声,竟是跪倒在地,口鼻大出鲜血,双手紧紧握拳,显得异常痛楚。

    柳悦清哎呦一声,不及细想,一招“千山叠暮雪”阻挡沈通尧,但他分身乏术,那枝箭去势极快,眼看箭尖已至秦望天太阳穴旁,如同枯木的秦望天右手一抬,食中两指轻轻一合,已将箭簇稳稳捏住。

    宁无城心头大震,这一箭他全力而为,当世能接下者决计不出十人,眼前这个中年人却信手拈来,毫不费力,那功力岂非已臻通玄?这世上还有如此高人?

    他骇然失色,须发皆张,却见秦望天看了一眼手中铁箭,轻轻置于雪地中,握住身旁剑鞘,缓缓起身。秦初月脸色惨变,大叫道:“不可,三弟你……”话未说完,秦望天已是动身发难,但见他冲入战圈,一掌竟朝秦初月打去。

    秦初月如见厉鬼,从地上一跃而起,以逍遥步急急闪避,宁无城等见堂堂秦家庄庄主仓皇而逃,都是大奇,只有柳悦清深知其中关键,也不禁暗暗叫苦:“秦望天被惊动了,这场大战更将难以收场。”

    沈通尧正打得兴起,此时突现他人相扰,勃然大怒,以玄武之力逼退柳悦清,回身喝道:“何方小子,敢扫老夫余兴?”沉势换劲,聚“白虎”之力于掌心,取秦望天后背要穴,秦望天转身迎上,也不见他作势,翻掌便打在沈通尧肉掌上,但听沈通尧大叫一声,如撞铁壁,往后翻滚出去,在雪地上留下一长线的痕迹,于数丈之外才至尽势。

    宁无城“呀”地一声,更是动容,一旁苦战的吴惊云等人也都震惊不已,只是兵凶战危,无人能分心收手,花拾清啸一声,掠至宁无城马前,说道:“帮主,有此人在场,秦家庄或难取得。”宁无城微微点头,却见秦望天一掌震退沈通尧后,突又一个虎纵朝柳悦清扑去,更是错愕,皱眉说道:“莫非此人是个疯子?那他怎会……”下意识往他端坐之地张望,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柳悦清怎敢直面其锋,也是展开轻功满场游走,秦望天追不上柳悦清,突然停步站定,沈通尧已从背后再度欺近,他一招惨败,甚觉脸上无光,却也大为震骇,这世上竟有这等高手,却是自己始料未及。他见猎心喜,大喝道:“好生了得的功夫,老夫和你过几招。”以“朱雀心法”悄无声息扑上,陡转“玄武”内力,朝秦望天头顶一掌印下,方才他用了八分力道,这一掌更是全力出手,内功运至巅峰,须发皆张,脸上大现狰狞。

    秦望天毫不动容,侧身抬臂,用小臂接下这一掌,沈通尧掌劲到处,如石沉大海,毫无效用,这才大吃一惊,秦望天双眉微微一动,似乎有了些微神情,木然扫过沈通尧,突然一掌打出,沈通尧怒吼一声,忙不迭斜身跳开,便听轰然一声作响,秦初月一掌凌空击中一株紫藤树,树身顿现一个窟窿,随即咯吱之声连绵不绝,这颗老树颤颤巍巍折断倒地,发出轰然巨响。

    沈通尧瞳孔一缩,喝道:“你是什么人?”他吃惊于此人武功,更见他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眼光掠过秦望天的双目,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为了武学而故意神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