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智闯望江楼
thu oct 15 21:01:11 cst 2015
许州城在饮马河南边，是河阴郡的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而在许州城中心、地价最为昂贵的商业街上，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圆形木楼，楼高五层，占地一亩，据说当年许州参建此楼的工匠在修缮楼顶时看见北边有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因而得名为望江楼。
但这望江楼却并非因酒菜而出名，它是一座非常特殊的青楼。望江楼的名声来自于楼里五位貌若天仙的姑娘。许州城的文人雅士都知道望江楼的规矩，五位姑娘分居五楼，前四楼分别擅长画、书、棋、琴，唯有通过前四楼的考验，才能有幸和第五楼的那一位倾城共度良宵。
可是至今为止，仍未有人登上第五楼，大部分食客都被拦在了一楼，少数风流才子闯过了二三楼，可惜始终过不了第四楼。这些人有缘见到了前三位姑娘的相貌，事后几乎穷尽赞美之词，可想而知这第五楼会是怎样天生丽质的才女。河阴郡的达官贵人甚至远道而来一掷千金，只求见这位五姑娘一面，却求之不得。望江楼的主人和那五姑娘一样神秘莫测，想必也是非富即贵或者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气魄，定下一个无人敢破的规矩。
这日，望江楼外的青石街道上，十余匹骏马疾驰而来，行人和沿街的商贩匆忙避让，一时场面十分混乱。这十几匹马飞奔到望江楼外，突然被勒住缰绳，它们非常不情愿地停下，马蹄跺得青石街都在震动。
这时，为首的一匹棕色骏马上下来一位约莫十八 九岁的少年，身穿顶级青蚕丝绸，脚踏一双雪白的长靴，头束碧玉簪，腰间别着一把精美的短剑，剑柄系着一枚圆润、雅致的鱼形玉佩，手持一把纸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少年来头不小，因为鱼形玉佩可是河阴侯贾家的家族标志。
少年身后的十几个男子清一色劲装打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同时又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应该也都是练家子。少年打头，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望江楼。
一楼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不必说，能到望江楼消遣的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大多是有钱有势之人，此时进来一个公子哥，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一来这少年有些面生，二来他身后恭恭敬敬地跟着那么些手下，刚进门就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这少年是贾家的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许州城来了？”说话的是青石街乔记当铺的乔掌柜，他是望江楼的常客。
“连乔老板都不认识，我们怎么会知道？既然来了望江楼，还能做什么，除非他缺个东西。”饭桌对面的一个油光满面的秃头男调侃道，众人哈哈一笑。
那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并不顾周围的喧闹声，径直向厅内走去。
少年身后一个高瘦的男子大声喊道：“贵客到了，还不出来迎接？”
只听见楼梯方向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转眼就冒出来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笑呵呵地说道：
“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从外地过来的吧？我跟您说，您绝对是来对了，我们望江楼做的就是回头客的生意，您这次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下次、下下次，我们都不收您一两银子……您说，是要吃山珍海味呢，还是要点个姑娘弹弹琴、唱唱曲儿？”
高瘦男子摆摆手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贾少爷一样都不稀罕。”
那妇女惊讶道：“哎呦，那你们家贾公子来这儿是――”
那位少年抬起扇子打断她的话：“我来找五姑娘。”
大厅里的客人听他这嚣张的口气，说得好像五姑娘是他想见就见的一样，皆冷笑不已，但又顾忌这位贾少爷身后的十几个帮手，在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我说，年轻人，你也太不懂事了，既然知道望江楼有位五姑娘，难道没听说这里的规矩？”邻近饭桌上一位喝得微醺的商人说道，他是做买卖的，觉得有钱说话就有分量，并不在乎江湖里的那一套做派。
少年冷哼一声：“知道又怎样？”
“怎样？我就告诉你，至今还没有人敢坏这规矩。”
高瘦男子作势就要拔剑，少年微微抬手阻止，暗道：“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那妇女脸上堆着笑容：“贾少爷，钱老板说得没错，不是我们故意刁难您，谁乐意跟钱过不去呢，对不对？只是这规矩是定死的，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但是不瞒您说，凡是想坏这规矩的人，现在可都在城西头乱坟岗喝茶呢。”
少年面无表情，盯着她说道：“好，我今天就破例规矩一次。大姑娘身在何处？”
那妇女笑了笑，指着大厅北壁上挂着的那副巨画说道：“这便是大姑娘的近作，贾公子可要仔细揣摩，将所思所想写下，如若能打动她，便可一睹芳容，再去会会那二姑娘。”
她说完便吩咐青楼的伙计备好笔墨纸砚，众人都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富家少年如何动作，更有好赌之人下起注来，赌他能否通过这一楼的考验。
少年面不改色，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那幅画。那是一幅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山水画，青色的山峰，汩汩而流的溪水，溪边有一片梅花林。普通人眼里，至多以为那是一个梅园仙境，也参不透画中的含义。可是这个少年并非常人，他是贾家一族中最优秀的子弟，自幼习武，对一些武林秘籍，即使没有目睹也有耳闻，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这片梅花林不同寻常。
每株梅花的位置是那样诡异，完全不像习武之人所熟悉的梅花桩那样有规律可循。恍惚间，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那梅林之中，四周梅花飞舞，片片暗藏杀机。他身形闪动，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躲避梅枝和梅花的攻击，但是那些梅枝的出击角度十分刁钻，梅花的速度也出奇地快，让他疲于躲避，几乎无还手之力。
不对！好一个精妙的障眼法，差点被人戏弄，少年忽然间醒悟过来。一根梅枝刺向他的胸口，他不仅没有侧身躲避，反而是闭起双眼一动不动。刹那间，梅林烟消云散，少年仍然站在望江楼内毫发无伤。回想起刚才的困局，他心悸不已，要是自己一时冲动在幻境里斗起狠来，怕是要走火入魔。
如此看来，这个望江楼果然有猫腻。这少年名叫贾俊杰，他父亲贾明辰正是河阴郡郡王，是崔国国君崔柏的亲信。而他虽然是贾明辰的侧室所生，但天资聪颖，深得父亲的欢心，此次来许州调查望江楼的底细，也是父亲对他的考验。如果处理得当，自己在族内的地位必将大大提升，这样才有机会和那几个大哥争夺郡王的继承权。
贾俊杰不禁得意地一笑，在姑苏郡特产的广陵纸上潇洒地写下“雕虫小技”四个大字。众人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这少年木头似的盯着画看了半天，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在纸上写了这四个毫不相干的字，一时面面相觑。
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拿起这张纸，送进大厅北边的侧房，片刻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极为普通的旧画笔。
那个丫头递过画笔，说道：“贾公子，大姑娘在等你，这是见二姑娘的信物。”
众人大失所望，想不到这少年真有些本事，居然没有在一楼败下阵来。那些赌这少年定会颜面扫地的人此时最为郁闷，输些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这个小白脸轻轻松松就闯过这第一关，而他们却看不懂那幅画。
然而令所有人吃惊的是，贾俊杰并没有迈向大姑娘的房间，反而是直接朝二楼走去。这一下青楼里都闹腾开了，好一个狂妄的少年！看来他是非五姑娘不见了！
一群人跟着他爬上二楼，来到二姑娘的房门口。
中年妇女说道：“诸位客官请止步。贾公子，您请。”
众目睽睽之下，贾俊杰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二姑娘的房间非常朴素，没有一件装饰品，除了正中间一面红木绣字的屏风。屏风上绣的也不是诗词铭联之类，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字拼凑在一起。
贾俊杰笑道：“望江楼也不过如此。”
他说完立即以笔为剑，就在这屏风前舞起一套华丽的剑法来，将那屏风上每个字中蕴含的剑招一一破解，如行云流水。这正是贾家祖传的缥缈剑法，虽说他还没有完全领悟，但是拿来见招拆招却绰绰有余。
舞罢，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掌声，接着就听见一女子如天籁般的嗓音：“公子好剑法，看来贾家后继有人。不知公子可愿与小女子小酌一杯？”
贾俊杰冷冷地说道：“二姑娘可有信物？”
只听嗤笑一声，那女子说道：“大姐信口雌黄，公子不要见怪，你若非要什么信物，就拿着那支笔上去好了。”
贾俊杰也不言语，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门外众人都惊讶不已，看来这少年果非等闲之辈，杯盏之间就通过了二楼的测试。
三楼住着的是擅长围棋的三姑娘，贾俊杰原以为这三姑娘多半用棋子作为暗器，或者是落子位置里暗藏玄机，不料她竟然真的对弈起来。
这位三姑娘思路极为敏捷，往往他刚下一黑子，一个侍女跑进三姑娘的内屋禀告，眨眼间便又掀帘出来，将白子落定。三姑娘的棋艺也有些捉摸不透，虽然尽是些常见的定式，但是贾俊杰不敢掉以轻心，他始终觉得三姑娘是在故意引他上钩。
贾俊杰步步为营，每落一子都要思虑良久，唯恐着了对方的道。即使谨慎到这样的地步，在两个时辰的鏖战中仍旧险些落败，内衫几乎汗湿。他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自己在棋艺上有些天赋，今天恐怕要铩羽而归了。
那侍女说：“公子，我家小姐愿赌服输，能否请公子进屋一叙？”
“多谢小姐美意，改日再叙吧。”贾俊杰依旧是不为所动。
望江楼的客人的耐心也是格外地好，硬生生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不料这少年过关斩将，接连通过前三楼，忍不住暗暗赞叹。
只见那少年兀然脚下发力，蹬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一个反向的鲤鱼打挺，衣袂飘飘轻轻落在四楼。
“好轻功！”楼下一阵称誉声。
贾俊杰毕竟年轻，棋盘上长时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过于耗费心神，因此情不自禁地露了一手轻功，发泄一下郁气。
就在他有些自满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琴声。那琴声之特别，几乎无法描绘，唯有听者才能知其大概。一时间，楼内的所有客人都被这独特的琴声吸引住了，整座望江楼鸦雀无声。
许州城在饮马河南边，是河阴郡的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而在许州城中心、地价最为昂贵的商业街上，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圆形木楼，楼高五层，占地一亩，据说当年许州参建此楼的工匠在修缮楼顶时看见北边有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因而得名为望江楼。
但这望江楼却并非因酒菜而出名，它是一座非常特殊的青楼。望江楼的名声来自于楼里五位貌若天仙的姑娘。许州城的文人雅士都知道望江楼的规矩，五位姑娘分居五楼，前四楼分别擅长画、书、棋、琴，唯有通过前四楼的考验，才能有幸和第五楼的那一位倾城共度良宵。
可是至今为止，仍未有人登上第五楼，大部分食客都被拦在了一楼，少数风流才子闯过了二三楼，可惜始终过不了第四楼。这些人有缘见到了前三位姑娘的相貌，事后几乎穷尽赞美之词，可想而知这第五楼会是怎样天生丽质的才女。河阴郡的达官贵人甚至远道而来一掷千金，只求见这位五姑娘一面，却求之不得。望江楼的主人和那五姑娘一样神秘莫测，想必也是非富即贵或者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气魄，定下一个无人敢破的规矩。
这日，望江楼外的青石街道上，十余匹骏马疾驰而来，行人和沿街的商贩匆忙避让，一时场面十分混乱。这十几匹马飞奔到望江楼外，突然被勒住缰绳，它们非常不情愿地停下，马蹄跺得青石街都在震动。
这时，为首的一匹棕色骏马上下来一位约莫十八 九岁的少年，身穿顶级青蚕丝绸，脚踏一双雪白的长靴，头束碧玉簪，腰间别着一把精美的短剑，剑柄系着一枚圆润、雅致的鱼形玉佩，手持一把纸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少年来头不小，因为鱼形玉佩可是河阴侯贾家的家族标志。
少年身后的十几个男子清一色劲装打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同时又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应该也都是练家子。少年打头，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望江楼。
一楼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不必说，能到望江楼消遣的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大多是有钱有势之人，此时进来一个公子哥，也是常有的事。不过一来这少年有些面生，二来他身后恭恭敬敬地跟着那么些手下，刚进门就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这少年是贾家的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许州城来了？”说话的是青石街乔记当铺的乔掌柜，他是望江楼的常客。
“连乔老板都不认识，我们怎么会知道？既然来了望江楼，还能做什么，除非他缺个东西。”饭桌对面的一个油光满面的秃头男调侃道，众人哈哈一笑。
那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并不顾周围的喧闹声，径直向厅内走去。
少年身后一个高瘦的男子大声喊道：“贵客到了，还不出来迎接？”
只听见楼梯方向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转眼就冒出来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笑呵呵地说道：
“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从外地过来的吧？我跟您说，您绝对是来对了，我们望江楼做的就是回头客的生意，您这次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下次、下下次，我们都不收您一两银子……您说，是要吃山珍海味呢，还是要点个姑娘弹弹琴、唱唱曲儿？”
高瘦男子摆摆手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贾少爷一样都不稀罕。”
那妇女惊讶道：“哎呦，那你们家贾公子来这儿是――”
那位少年抬起扇子打断她的话：“我来找五姑娘。”
大厅里的客人听他这嚣张的口气，说得好像五姑娘是他想见就见的一样，皆冷笑不已，但又顾忌这位贾少爷身后的十几个帮手，在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我说，年轻人，你也太不懂事了，既然知道望江楼有位五姑娘，难道没听说这里的规矩？”邻近饭桌上一位喝得微醺的商人说道，他是做买卖的，觉得有钱说话就有分量，并不在乎江湖里的那一套做派。
少年冷哼一声：“知道又怎样？”
“怎样？我就告诉你，至今还没有人敢坏这规矩。”
高瘦男子作势就要拔剑，少年微微抬手阻止，暗道：“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那妇女脸上堆着笑容：“贾少爷，钱老板说得没错，不是我们故意刁难您，谁乐意跟钱过不去呢，对不对？只是这规矩是定死的，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但是不瞒您说，凡是想坏这规矩的人，现在可都在城西头乱坟岗喝茶呢。”
少年面无表情，盯着她说道：“好，我今天就破例规矩一次。大姑娘身在何处？”
那妇女笑了笑，指着大厅北壁上挂着的那副巨画说道：“这便是大姑娘的近作，贾公子可要仔细揣摩，将所思所想写下，如若能打动她，便可一睹芳容，再去会会那二姑娘。”
她说完便吩咐青楼的伙计备好笔墨纸砚，众人都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富家少年如何动作，更有好赌之人下起注来，赌他能否通过这一楼的考验。
少年面不改色，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那幅画。那是一幅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山水画，青色的山峰，汩汩而流的溪水，溪边有一片梅花林。普通人眼里，至多以为那是一个梅园仙境，也参不透画中的含义。可是这个少年并非常人，他是贾家一族中最优秀的子弟，自幼习武，对一些武林秘籍，即使没有目睹也有耳闻，他第一眼就发现了这片梅花林不同寻常。
每株梅花的位置是那样诡异，完全不像习武之人所熟悉的梅花桩那样有规律可循。恍惚间，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那梅林之中，四周梅花飞舞，片片暗藏杀机。他身形闪动，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躲避梅枝和梅花的攻击，但是那些梅枝的出击角度十分刁钻，梅花的速度也出奇地快，让他疲于躲避，几乎无还手之力。
不对！好一个精妙的障眼法，差点被人戏弄，少年忽然间醒悟过来。一根梅枝刺向他的胸口，他不仅没有侧身躲避，反而是闭起双眼一动不动。刹那间，梅林烟消云散，少年仍然站在望江楼内毫发无伤。回想起刚才的困局，他心悸不已，要是自己一时冲动在幻境里斗起狠来，怕是要走火入魔。
如此看来，这个望江楼果然有猫腻。这少年名叫贾俊杰，他父亲贾明辰正是河阴郡郡王，是崔国国君崔柏的亲信。而他虽然是贾明辰的侧室所生，但天资聪颖，深得父亲的欢心，此次来许州调查望江楼的底细，也是父亲对他的考验。如果处理得当，自己在族内的地位必将大大提升，这样才有机会和那几个大哥争夺郡王的继承权。
贾俊杰不禁得意地一笑，在姑苏郡特产的广陵纸上潇洒地写下“雕虫小技”四个大字。众人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这少年木头似的盯着画看了半天，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在纸上写了这四个毫不相干的字，一时面面相觑。
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拿起这张纸，送进大厅北边的侧房，片刻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极为普通的旧画笔。
那个丫头递过画笔，说道：“贾公子，大姑娘在等你，这是见二姑娘的信物。”
众人大失所望，想不到这少年真有些本事，居然没有在一楼败下阵来。那些赌这少年定会颜面扫地的人此时最为郁闷，输些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这个小白脸轻轻松松就闯过这第一关，而他们却看不懂那幅画。
然而令所有人吃惊的是，贾俊杰并没有迈向大姑娘的房间，反而是直接朝二楼走去。这一下青楼里都闹腾开了，好一个狂妄的少年！看来他是非五姑娘不见了！
一群人跟着他爬上二楼，来到二姑娘的房门口。
中年妇女说道：“诸位客官请止步。贾公子，您请。”
众目睽睽之下，贾俊杰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二姑娘的房间非常朴素，没有一件装饰品，除了正中间一面红木绣字的屏风。屏风上绣的也不是诗词铭联之类，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字拼凑在一起。
贾俊杰笑道：“望江楼也不过如此。”
他说完立即以笔为剑，就在这屏风前舞起一套华丽的剑法来，将那屏风上每个字中蕴含的剑招一一破解，如行云流水。这正是贾家祖传的缥缈剑法，虽说他还没有完全领悟，但是拿来见招拆招却绰绰有余。
舞罢，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掌声，接着就听见一女子如天籁般的嗓音：“公子好剑法，看来贾家后继有人。不知公子可愿与小女子小酌一杯？”
贾俊杰冷冷地说道：“二姑娘可有信物？”
只听嗤笑一声，那女子说道：“大姐信口雌黄，公子不要见怪，你若非要什么信物，就拿着那支笔上去好了。”
贾俊杰也不言语，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门外众人都惊讶不已，看来这少年果非等闲之辈，杯盏之间就通过了二楼的测试。
三楼住着的是擅长围棋的三姑娘，贾俊杰原以为这三姑娘多半用棋子作为暗器，或者是落子位置里暗藏玄机，不料她竟然真的对弈起来。
这位三姑娘思路极为敏捷，往往他刚下一黑子，一个侍女跑进三姑娘的内屋禀告，眨眼间便又掀帘出来，将白子落定。三姑娘的棋艺也有些捉摸不透，虽然尽是些常见的定式，但是贾俊杰不敢掉以轻心，他始终觉得三姑娘是在故意引他上钩。
贾俊杰步步为营，每落一子都要思虑良久，唯恐着了对方的道。即使谨慎到这样的地步，在两个时辰的鏖战中仍旧险些落败，内衫几乎汗湿。他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自己在棋艺上有些天赋，今天恐怕要铩羽而归了。
那侍女说：“公子，我家小姐愿赌服输，能否请公子进屋一叙？”
“多谢小姐美意，改日再叙吧。”贾俊杰依旧是不为所动。
望江楼的客人的耐心也是格外地好，硬生生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不料这少年过关斩将，接连通过前三楼，忍不住暗暗赞叹。
只见那少年兀然脚下发力，蹬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一个反向的鲤鱼打挺，衣袂飘飘轻轻落在四楼。
“好轻功！”楼下一阵称誉声。
贾俊杰毕竟年轻，棋盘上长时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过于耗费心神，因此情不自禁地露了一手轻功，发泄一下郁气。
就在他有些自满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琴声。那琴声之特别，几乎无法描绘，唯有听者才能知其大概。一时间，楼内的所有客人都被这独特的琴声吸引住了，整座望江楼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