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田园:农家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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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争锋相对

    一大早,地上湿漉漉的,看痕迹昨天晚上下过雨,今天轮到刘氏做饭,赵瑾给她娘打下手,“娘,我去菜园瞧瞧,看看有没有青菜,一会儿就回来。”刘氏点头应下,不忘提醒她,“四丫,才下过雨,菜园里的地烂的很,你小心点别摔了。”“嗯,我知道啦。”赵瑾冲她挥挥手,走了。

    下过雨的地泥泞不堪,鞋子沾满了泥,越拔越沉,赵瑾还是麻利的摘完青菜就撤了。回去在一旁的小水沟里面冲洗了一下鞋子的泥土,她看到水流因为下雨变得浑浊,里面有些细小的鱼在欢快的游来游去。“鱼!”她脑中一闪,“虾”现在河边肯定冲上了许多鱼虾,等会吃完饭去看看。

    她想起刘氏还等着她的菜,于是赶紧回去,刚走回院子,还是闻到了地瓜传来的香味飘来,闻着挺香的但是吃多也是会腻的。刘氏在她踏入厨房时已经起锅了,装了满满的一大盆。赵瑾把洗干净的青菜中间切一刀,准备了片姜蒜备用,等锅烧热时滴了几滴猪油,小火煸香姜末等炒出香味后大火倒入青菜迅速翻炒,加入少许盐调味,翻炒几分钟后出锅,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有食欲。刘氏觉得她女儿在厨艺上很有天赋,明明没进过多少次但是炒出来的不比她差。

    摆菜上桌,一家人都吃的很欢快,赵老四在饭桌上提出吃过早饭后就去镇上找活干,老赵头也没异议,上次已经说过了只是强调了一下去看看老五。五叔在家是个特别的存在,他年仅十二就中了童生,在镇上曾经引起过轰动,夏氏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然而少年得志的运气没有持续,考了多次扔未中,经由此事性情大变,一改早先的秉性。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成长成了不得志的青年,整个人显得阴暗。

    吃过饭后,赵老四去了镇上,其他人干活的干活,偷懒的偷懒,赵瑾还是背起她的篮筐往外走,准备去河边看看。

    “姐,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柱子眼尖,拉起赵瑾的手,“走吧,咱们一起去。”赵瑾也不反对,两人沿着大道往青河走去。初夏天气还是有点微热,不过待在河边,却也十分的凉爽。赵瑾看了一下河水,下过雨涨了起来,她严令柱子不准下河去深处,这时候的河沙堆积,人陷进去就容易陷入漩涡出不来了。看起来现在的水势不汹,最浅的地方也只是刚好过脚踝,但是整个水面看不清深浅,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赵瑾卷起裤脚,先蹚水下河,河水的水位刚好到达腿肚的位置,不深也不浅,她还是按照上次的方法把水一遍遍的往篮筐里赶,柱子也在一旁把河边的野草围堵,两人齐力之下收货颇多,满满的一篮筐鱼虾,虽然个头不大,一尺寸左右。两人喜洋洋的提着家去。

    到了家门口发现家里聚集了一群人,他俩挤开人群往里面走去发现她爹出了事,被人打的遍体鳞伤,整张脸看不清模样了,细听周围人碎语好像是赵五在镇上里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赵老四为了护着弟弟,被人打伤,还好村子里的人多最后把人抬回来了,反观赵五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毫无内疚之色。

    赵瑾姐弟看到他们爹神志不清的躺在炕上,她娘跪在一旁掉眼泪,赵瑾来到她娘身旁问到:“娘,爹怎么这样了,叫大夫了吗?”刘氏哭的泣不成声的答道:“你三叔去了。”赵瑾问赵五:“五叔,我爹怎么了?”赵五一脸淡漠的看着她:“你爹被人打了。”赵瑾火冒三丈看到这样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被打了,“原因呢?”,赵五一脸荒唐的表情看着她:“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在质问我吗?”夏氏也在一旁帮腔,“你五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是什么态度?”赵瑾一阵无语,受伤的不是她儿子,他大哥吗?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如此冷漠,良心被狗吃了吗?她看着其他几房人都是一脸旁观,还不如村子里的邻居好歹知道搭把手,还是二丫有点善意,她打了一盘热水好让刘氏给赵老四擦洗一下。

    大夫终于从镇上请过来了,把过脉摸摸胡子说道:“外伤看起来严重,好在五脏内附没受到过多的重击,他原先底子好,能拉回一条命但是日后手脚会受一些影响但只要慢慢将养就好。”于是开了一张方子,留下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将大夫送走后,夏氏当场拉了脸。她五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在脑后挽了个纂。容长脸,眼皮有些下塌,脸一拉就成了三角眼,看起来格外不容人。不用想都知道夏氏在想什么,赵老四受了伤,养多久还不知道,但是一个闲人丧失了劳动力跟死人有啥区别。

    等不到张氏开口说啥不用赵氏,张氏就说上了:“娘,这下老四受了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我们其他几房也要养着他吗?四房可是一个劳动力都没有了,这好像不太公平。”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赵老大拉了一把。

    “行了,少说两句,老四又不是自己惹的事,人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他还是我兄弟呢,你心怎么这么黑?。”

    “我少说什么少说,我又没说什么,我这样心黑吗?本来家里就穷,如今家里还要养个废人,其他人不要吃饭吗?我只是有话直说,谁知道他们几家心里怎么想的……”

    “你还说……”

    赵老大看她停不住话,闹开了以后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看他,赶紧拉拉扯扯就出去了。二婶安慰了一下刘氏,然后对赵瑾笑了一下,才对婆婆道:“娘,咱们也走吧,让老四好好休息。”

    夏氏看了炕上的赵老四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光从她这架势就看得出,她气得不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赵家在村子里算是穷人家,虽然劳动力多但是吃饭的人更多,都是半大的小孩,从镇上请一次大夫回来,少说也得一两百个大钱,以赵家如今的家底能折腾上几次?以前赵瑾生病赵老四出的大头,基本上是自己解决,但是现在呢他自己都不行了,谁给钱,尤其方才大夫的把脉之言,以后要贴大量的钱去养还恢复不到原先的样子,她能高兴才出了怪。她也不想想这是因为谁受的伤还不是她的宝贝儿子。

    在夏氏看来,一切都是小儿子重要,四房就是为了供小儿子出人头地的,现在不行了自然要考量一下以后。

    夏氏和罗氏走后,屋里就只剩了三叔赵老三和三婶周氏。这两口子惯是不多话的,也没有多留,赵瑾想着方才三叔忙进忙出也辛苦了,撑着笑将两人送了出去。

    等扭头回来,就见刘氏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坐在她爹旁看着她爹流眼泪,越流越凶,柱子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两眼求助似的投向她,他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很难过,但是当下从鬼门关爬出来已是万幸,应该考虑的是以后。以夏氏的性格,肯定会闹出点事。

    她不愿多想,来到炕边,握紧她娘的手:“娘,你别多想,爹会好的,大夫不是也说了好好养着,千万别再胡思乱想。还有我跟柱子呢。”

    刘氏看了她一眼,嘴里有些发干,嗓子也发紧:“四丫……”赵瑾也明白,他爹娘少年夫妻一路走来,赵老四一直是她的顶梁柱,她的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天也会塌。

    刘氏到底是心思沉重,又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晚饭喝了些稀粥给她爹擦洗下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