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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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见好就收

    fri jun 10 15:27:17 cst 2016

    花豹一愣,这话很多年没听到了,虽然自己的势力不大,但即便是南津三巨头的老大,也不会如此直白的骂他,这个身上穿着“在床上等你”的土鳖,让花豹哥忍不住笑了。

    随即想到,这个小屁孩用的正是欺心的法门,想让老子一怒之下,露出破绽,当即释然。

    花豹染成淡金色的发丝,在风中摇曳,他的步子很大,两大步,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一个反手,腰间的三棱刮刀不知不觉到了手上,水银一般,刺向少年。

    这个动作用了多年,没交过手的都吃过亏。

    安睿第一次打架,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但经验明显不足,一个后撤步,三棱刮刀刺破上衣,胸部刺了一个小洞。

    花豹继续跟进,三棱刮刀挽起炫目刀花,安睿节节后退,脚趾非常敏感的察觉地上有粒石子,脚尖陡然一踢,石子击中腕部。

    花豹以为是什么暗器,待发现是枚石子,安睿已趁机侧步斜靠,右肩一个摔膀,靠在花豹胸口,这力道,根本不像一个少年发出的。

    安睿一个熊撞,接着错身移位,避开花豹的顶膝!

    看起来是两人暂时打个平手,其实还是安睿占据上风,他是赤手空拳,又是第一次恶战,花豹下手,根本不顾人的死活,专挑要害部位下手。

    安睿还是有点紧张,一紧张,手脚就有些麻木走形,动作做不到位,速度也大打折扣,这要是和高手对决,早已死了几遍。

    要松!

    要柔!

    安睿脚底板贴着地面滑步,控制着攻防距离,手上没有兵器,无法格挡,吃亏不少。

    安睿开始静下心,花豹将近一米八五的个子,脖颈上露出一只龙爪,少年开始动起脑筋,不如攻击他的下三路。

    花豹的三棱刮刀很有章法,刺,戳,挑,一旦被刺到要害,伤口呈三角形,很难愈合,流血也能让人变成肉干。

    不过,眼前的这个少年滑不留手,泥鳅一般,让豹哥很着急,手下的兄弟各负其责,一时间没注意,也未有赶过来护驾,这个少年明显是个雏,二十几个人,还就特么的单挑,脑子有水嘛。

    得赶紧把他灭了!

    花豹刚想加快节奏,安睿一个低鞭腿抽在胫骨上,生痛!

    接着少年的右臂鞭子一般,摔向自己的面部,想封眼!

    花豹的注意力被引向头部防御,一个架挡!

    手臂动作很快,倏然不见!

    这是虚招,只有力道虚松,才能快速变招。

    安睿身子一团,猴子一般,双掌噼啪,摔在花豹裆部!

    裤裆绽裂!

    紧要处传来酸牙的鸡卵爆裂声,肉肠折断!

    花豹疼得蹦跳!

    再也支撑不住,双腿用力夹住,想努力挽回些什么,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花豹闭眼前,看到小燕子的尖叫,小弟们呼呼围过来的残影,天空忽然开始黯淡……

    安睿让两个兄弟把花豹扶起来,跟围拢过来的六七个汉子道:

    “花豹已经废了,人我也可以还给你们,你们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只有跟我们,你们考虑一下,明天我过来听你们回话。”

    刚子他们开始鼓掌,簇拥着老大打道回府。

    这一战,安睿在小弟们心中留下绝对震撼的一笔!

    下手利索狠辣,做事果敢,尤其刚子那几个,刚开始是打算拿他当招牌的,想不到,果然是个狠人,不愧是飞哥的兄弟。

    一个帮派的前途,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老大的能力!

    屠夫,注定要辉煌!

    安睿结账的时候,掏出自己取款机上提出来的一万块钱,这小子喜欢捉摸人,喜欢研究人性,知道所有向往黑道的小弟,都希望老大能打能冲,还大方,这顿开张酒,怎么也得给小弟留个好印象。

    老板的年纪五十六七岁,手腕上拴着一个计算器,似乎对数字特别敏感,嘴唇上两撇胡须,让人很容易想到漫画书里的账房先生,身形偏瘦,不像开饭店的。

    “老叔,把账解一下,我们这一闹腾,对您生意有影响,就算我们包下来吧,多收点。”

    老板说道:

    “多收就没必要了,以后还指望你多照顾我的生意,现在很少有道上混的还这么讲究了,都是吃饱喝足记个账,给个本钱都是好的。”

    “那不叫道上混,那才是人渣呢,放心,以后有我们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

    老板手指飞快的按了按计算器,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像是花蕾层层绽放,安睿便知道这老板很不一般,能把日常一件小事,练到如此精熟,也算是行业翘楚。

    “三桌菜是二千四,酒水连白的加啤的,一千七百三十二,总共四千一百三十二,零头抹了,四千一百三十。”

    安睿一听抹零,掏出四千,听到后来,笑了笑,掏出一百三十二,说道:

    “老叔,两块的面子不够我搭人情的,还是别免了。”

    “那就承小老弟的情,算我欠你的,对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人物,于庆忠,我们都喊他小诸葛,做大事,没有智囊团肯定不行。”

    安睿对上了岁数的人有一种特别情怀,总觉得这些人经历了时间的洗礼,被岁月打磨的,都是人精,海曲城有句土话,听人劝,吃饱饭。

    安睿忙问:

    “这位于叔干啥的?怎么联系?”

    “做了半辈子律师,无意中得罪了一位实权人物,郁郁不得志,每日里就在淮水边上钓鱼,要是你把他请到手,绝对值这两块钱。”

    安睿正打算找位明白人,定定帮规章程之类的,赶紧招呼了刚子,让小弟们先玩着,他俩打的去寻于庆忠。

    淮水,是一条瘦不拉叽的小河,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把一块毡布平铺了,躺在上面打鼾,脚趾上,拴着十根钓线,睡觉钓鱼两不误,这习惯天长日久,操练的精熟,但觉脚趾有风吹草动,伸手一撂,绝对是鱼上钩。

    身边还安置了一个折叠酒精炉,饿了馋了,将猎物炉灶里收拾停当,小日子规划的不错。

    这样的人,往往是有大烦恼的人物,若是真的甘于平淡,谁有闲心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无非是学那些古代人物,胸腔子一肚子学问,没遇到识货的,寄情山水罢了。

    两个小年轻还好,来了大半个时辰,没看出不耐烦,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自己钓鱼。

    于庆忠自己倒有点不耐烦了,他已接到酒馆老板的电话,也算故意装腔作势,但也不能太装,就像当年诸葛亮,要是刘备顾了两次茅庐,不耐烦了,去你狗日的,那也只能在茅庐睡一辈子,到死也没人知道他是卧龙还是卧虫。

    见好就收,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