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夜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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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来人,送瀚哥儿回去。”

王译信起身往外走,王端瀚绝望之下飞扑过去死死抱住王译信的大腿,“……我不敢叫您父亲。可您真得我亲爹呐,儿子纵使有错,您就眼看着儿子被人践踏?眼看着儿子娶粗俗的女子为妻?眼看着儿子穷困潦倒?您不是狠心的人啊。您说过会给儿子最好的一切,您的一切会交给我继承。我不敢求太多,也不敢同淳哥儿比,您就不能稍稍的怜悯我一点?”

“您把我生出来,却又不管我,为何当初要生我?为何不再我初睁时,把我掐死?也省得我受尽……苦楚。”

“您不该是心狠的人。”

“你错了。”王译信摸了摸王端瀚的后脑,自嘲的叹息,“世上最狠心的父亲就是我!最偏心的父亲也是我!瀚哥儿。如果有上辈子,我会疼你宠你,这辈子我没办法……对你没有办法。”

“来人,送他回去。”

王译信的力气比王端瀚大得多,很容易拉开他,极速离开。

王端瀚伏地嚎啕大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侯府的下人好半脱半拽得把王端瀚送出府门,王译信听到回禀后,缓缓的说道:“以后不要让他再登门,也不必同我说他的消息。”

“是,侯爷。”

“慢。”

王译信抬手。目色复杂,“还是让人跟着他罢。”

“侯爷?”

“我怕他被谁利用了。”王译信道:“我同阿泽太过耀眼,树敌太多。难免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要不奴才将瀚少爷送去庄子上?”

这才是解决隐患的最好办法,在王译信的庄子上,王端瀚不缺吃穿,反而会过得比眼下好。

王译信经过多年的经营,家底颇丰,王端瀚今日得穿着便是侯府的下人都看不上眼儿,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果真贫苦。

“不让他参加乡试,他会疯的。”王译信叹道。“让人盯着,有异常速速回禀我。”

“遵命。”

晚膳时。王译信虽然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但偶尔的晃神。发愣让人看着揪心,王芷瑶不知王端瀚来过,“爹是想娘了吧。”

“……”

王译信尴尬过后,感激的向顾天泽一笑,不是阿泽帮他瞒着,瑶儿一准会多想,好不容亲近的父女关系,他不想因王端瀚再被破坏了:“当我是你和阿泽新婚燕尔?”

王芷瑶羞红了脸,“我不信娘回京,您还能保持一本正经。”

“我想得是朝廷上的事儿。”王译信解释:“一会我同阿泽去书房,瑶儿,你先回屋歇息,外面的事情本就不用你操心。”

“您可不能累到三少。”

“就你心疼他?!”

王译信让人扶着王芷瑶离开,转头说道,“阿泽……”

顾天泽放下茶盏,扬起漆黑深沉的眸子,“您的挣扎,我想我能明白几分,这也是您的性子,若您真是铁石心肠,小七同您也没今日。我也是即将做父亲的人了,血脉延续的触动……很美妙,也很不可思议。”

王译信拍了拍顾天泽肩头,苦笑道:“你现在自是感觉美妙,等生下来,养大了,你就明白,做个好父亲很难的,阿泽,我也不知道现在做得是不是对的,左右我不能再后悔,就这样罢。”

顾天泽勾起嘴角,看来他的计划要改一改了,不能再让王端瀚总是在京城出现……王家祖上不是琅邪王氏?

祖籍可不在京城燕京,把王家送回老家,可比顾家送去云贵简单许多。

ps粉红双倍最后一天,求粉红票。王译信是本文最复杂的人物,他是真想做个好爹,又因为性格上的弱点,人性上的缺陷,他总显得很渣。不过夜一直认为他不是真正的渣爹,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重生了。夜保证本月必然会完本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笑话

乌衣巷在当年的建康,按照今日国朝的地理位置来说,在江南南京。

顾天泽笑意更浓上几分,江南乡试被北六省更择取率更低,王家年轻一代不努力绝无高中的可能。不过江南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王家迁移回去,起码不会过得太贫苦。

比顾家准备去的云贵更适合居住。

“阿泽……”

“嗯。”

顾天泽眨着无辜的眸子,“岳父又事?”

王译信反倒弄得不大好意思,“你方才想什么?”唇边的笑容好让人心冷,他才不由得问了一句。

“军中的事儿。”

“宁远侯?”

“岳父不必担心,宁远铁骑不大听话,我还压得住。”顾天泽自信的一笑:“没事,皇上既然给宁远侯留下最后的机会,我自是听陛下的命令。”

看看宁远侯怎么把最后的富贵折腾没了。

“小心为上,西宁公也是为军中好,并非有意保着老将让阿泽为难。况且他入宫也是我和瑶儿同意的,阿泽……我们并非只想着外人,你比谁都要紧,无论是名声,还是功绩,不容任何人非议。”

“我是小孩子分不出好赖?!”顾天泽俊脸上露出恼意,“岳父这话让人伤心,于公于私,外祖父做得无错,他为小七同我操心,好处都给了我们,我若是怪外祖父,还是人子?”

顾天泽起身就往外走,王译信一把拽住他胳膊,声音拉得很长,“阿泽……”

“我没把岳父和外祖父当作外人,也请你们莫要把小婿当作心胸狭窄,不知好歹的外人。便是外祖父打我手板,我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被父辈打手板,教导为人的道理。一直是顾天泽求而不得的。

乾元帝太宠他,他也在皇帝面前太谨慎。从没犯过过错,所以从小到大父辈没人打过他,自然定国公也没全心为他着想,为他安排前程,更别提保护他了。

“也许,我父亲有过,可惜他同我的想法差太远。他给我的保护,教训。我理解不了,也无法遵从。”

顾天泽看着王译信道:“您不擅长兵事,不懂兵书,我同你说兵书战法,你是一点都听不懂,甚至在您心底未必能看得上我麾下的大头兵,按照陛下所言,你不懂将心。但你对我的维护,费心为我安排的心意,我……很感激。天算说过。我在这两年有死劫,不晓得他是不是同岳父说过,你总是在为我忙着。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王译信本不求顾天泽感激,然今日女婿说出这番话来,他心底亦有感动,畅快,对一个人,可以不求感谢,但若那人把一切当作理直气壮的正常事,也让人伤心不是?

“我不否认瑶儿是主因,可是我也不希望见国朝的将军死于算计。”

顾天泽死得在悲壮。再轰轰烈烈,再有功劳。他也……死于力战而亡,乱箭穿心。尸身都无法补全,这也是乾元帝愤怒到极致的原因,哪个长辈舍得见到自己的孩子落得这种下场?

就算乾元帝用赤足真金为他补上身躯,为他制造铠甲,也让乾元帝心情好些,所以乾元帝只能杀人泄愤。

他不高兴,那么国朝的人就都别笑了。

算计?!顾天泽面上装做很听话的样子,心底却很不以为然,在国朝谁能算计到他?

岳父还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不知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以及默默的安排,这些事……他也不打算说给王译信听,不是怕岳父走漏风声,不相信岳父,而是岳父本就不耐烦党争,清高的习性没怎么变。

人心险恶,心性复杂和朝政的暗流,还是少同岳父说得好。

“三少爷……”

阿四在门口低声道:“国公府有消息。”

顾天泽回头问道:“又弄出什么事?”

“是……说是太夫人准备给二老爷娶冥妻。”

“什么?!”

顾天泽很少理会定国公府的消息,一是信任王译信的作为,二是知道得多了,更伤心,何必为不相干的人伤心,三就是他也晓得岳父不怎么地道的暗算定国公。

他管不也不是,不管仿佛也不好,权当作不知道,不过问,装傻装得彻底。

但是,今日给早逝的二伯父娶冥妻?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王译信尴尬的咳嗽两声,小声道:“是亲家母,看来亲家母身边有高人指点,阿泽……既是冥妻,也算是明媒正娶,你为顾家子,又在京城,不妨护着瑶儿去看看。你若不在的话,我是死活不能让瑶儿去国公府的。”

“哪家的闺秀?”

“国子监祭酒之女,太夫人让人给三少爷送信,请你务必去一趟,三少奶奶也要去,这是国公夫人说过的。”

还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这……这哪是做妾的?

“司徒夫人该如何?”

“听说老夫人已经顾不得司徒夫人了,府里最近没少有稀奇事发生,老夫人做梦都梦见二老爷来哭,寻了好几个和尚,道士都说二老爷在地下过得不好,缺人陪伴,受人欺凌,老夫人只能选择结冥亲。”

阿四把听来的消息说出来,“国公爷倒是拼死反对,可是老夫人一意孤行,国公爷不能不遵母命,只能暂时委屈司徒夫人。”

“暂时委屈?”顾天泽唇边自然而然的多了一抹嘲讽,暂时委屈经常是自己父亲说得话,这话被父亲用在很多人身上。

他还记得自己在宫里被欺负了,见不到皇上,姑姑也不愿意为自己出头得罪当时圣宠极高的高贵妃,好不容偷偷的跑到进宫的父亲面前……他的父亲见自己身上的伤口,很心疼,但却搂着他说,暂时委屈你一些。

他傻过,天真过。以为亲生父亲说得是暂时是一日,两日,谁知他忍了大半年还依然被人欺负……他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