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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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启程

    火神诀的灵气入体,程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支起身子发现公主在火堆的对面打坐吐纳,随着她的胸膛起伏,一股淡淡的紫色烟气从身体里排了出来。

    “紫虚源炁不愧是浩土第一疯子想出的东西,它一脉单传,霸道无匹,一生只能修习这一种功法。灵脊的节数不断上升,它的威力也成倍的增长,代价是会影响人的心智,变得疯疯癫癫。”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听别人说起,紫云峰的主人与他人比试,在要快赢了的时候爆体而亡。”程晨活动了一下关节,起身准备去找一点吃的。

    他不似公主可以几天几夜不沾油盐,白天的事情耗费了程晨太多的体力,他急需肉类补充营养。

    趁着公主打坐的时间,程晨到附近的山林中捉了只野鸡,徒手拧断它的脖子,拔了它的皮,撕开胸腹拉出内脏,然后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闻到香味的公主悠悠醒转,看到程晨用树枝串了一只大野鸡在火上反复炙烤。

    鸡头无力地垂在一旁,程晨不停翻转鸡身,那没有固定的鸡头便四处甩动。

    “咳咳。”公主干咳两声说道,“你干嘛不把鸡头也串在树枝上,这么一摆一摆得瞧着好别扭!”

    程晨停下手里的活,说:“有什么区别吗?”

    这么一问,真把公主问倒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诡异:“好像,没区别……”

    “那不就得了。”程晨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有几分同龄人不具有的沧桑。

    公主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但又不太肯定,她面上一热,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晨。”

    “你说什么?”

    “我叫程晨啊!”少年把鸡拿离火堆,撕了一块肉入嘴,呼着热气道。

    公主道:“你是那个,那个斗武大会的第二名!”

    狂傲不羁,白衣胜雪,一式绝剑败走大会,却收获了无数的赞誉,说他定是新一代的翘楚,不世出的天才。

    那时的公主跟着师父见到了这场比试,两个少年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搏得第一的场景。

    现在,在她面前的人与那时简直判若两人,瞧程晨弱不禁风的身体,消瘦变样的脸庞,很难与之前那个程晨联系到一起。

    “也许是我认错了。”公主心里的喜烟消云散,眼眸低垂,看向燃烧的火堆。

    自己一年前还是万人敬仰的公主,到了现在,却成了每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苦命人。

    “那些士兵为了来找我,送了命真不值当。明明知道已经没可能了,他们还是心甘情愿地想要找到我追随我。”

    公主烦闷,不自觉地向程晨诉说心事:“我的国家没了,只好流亡,回到龙霄派去准备在那度过余生了。”

    程晨尝了两块肉感觉苦涩无比,便把它丢到一边的草里。

    满天的繁星,犹如离人的眼泪忽闪忽闪,两个苦闷之人相顾无言,在这火堆旁坐到了天明。

    “我决定教你心法了。”念无道说,“你近来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得要好,神识的稳定程度不错,可以更进一步了。”

    “我没有灵脊,怎么能通灵海?”

    “世间的心法不外乎吸收天地灵气,由四肢百骸传入灵海,然后用灵气制造阶梯通向神识。所以阶段越高,神识与灵海的连接便越紧密,能发挥出的能力自然就增加了。”念无道说道,“但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从上往下,先修心再修身。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空有躯壳而没有灵气,我要修炼至九阶才有可能使用灵气。”

    “所以你要借助外力,十样东西一样都少不得。我研究了那么久,可你是第一个实践我这套理论的人。他们把你的灵脊抽得一干二净,这是要费大功夫的。”

    被废功之人身体里多少会残余的碎片,唯独程晨,被开膛破肚,让人扣得一干二净。

    “先练体巩固基础,其后吐纳巩固神识,你才有可能接纳我们需要找的第一样东西。”

    程晨熄灭面前的余烬,心想:“我们去哪找那第一样东西?”

    “坠龙渊!”念无道笑了笑,“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和公主走到现在的原因!”

    公主活动了下筋骨,收回长剑:“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程晨话音刚落,便遭到了念无道的斥责:“你是白痴吗?我叫你跟她同行,你却要走了?!那坠龙渊如此危险,你要一个人去无疑是送死。”

    “那我该怎么办?”

    程晨呆立在原地,公主疑惑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

    “那我走了。”

    “我跟你一块走。”

    闻言,公主轻笑着说:“我处境目前那么危险,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程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理由让公主可以带上他一块走。

    公主抱着剑道:“我走了。”她转身离开,脚步越来越快。

    山间的日出带来了暖意,几片薄云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

    “笨蛋啊,快点追上去,厚着脸皮跟着她!”

    “我做不到,我不是你!”

    “那么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别催了,别催了!”

    程晨心一急,不知何时才能碰上那么好的机会,再加上念无道不断地催促,情急之下大叫道:“我喜欢你,请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树叶簌簌地落,停在了公主的肩头。她才束紧的长发下一片雪白,程晨看着她的后脑勺,后悔刚才的话不应该说出来。

    念无道啧啧称奇:“厉害,厉害。我第一次见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话。”

    “你是白痴吧?”公主转身,俏脸微红,愠怒道,“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

    程晨笑道:“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过了这座山就是龙……我们走吧!”

    “我知道,过了这座山就是龙霄派的地界了。”程晨说完,发现公主的脸色不对,他赶忙跟上去问道:“你怎么?”

    “哼。”

    公主扭头就走,程晨不知道为何,只好默不作声一路跟着她。

    念无道只是大笑,并不解释程晨心中的疑惑。

    这条人迹罕至的山路走过的人并不多,路面上杂草丛生,偶有几块干瘪的动物粪便。

    程晨一路上细细揣摩念无道教授给他的心诀,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已经教给你了,你自己去揣摩吧。”

    “什么叫混沌初生,一念开?”程晨听得莫名其妙,然而念无道只是告诉了他字句,却没有解释含义。

    念无道说:“我没有修炼过这门心法,只是把几十年来的感悟揉合在一起,觉得这么练可以。”

    “呼吸吐纳不会把我杀了吧?”

    “不会不会。练不对我会指点你的,我在你神识里看着,能有什么问题?一旦有情况我立马叫醒你不就完了!”

    念无道既然能操控自己的身体爬上岸,那么观察身体情况应该是小事一桩。

    公主走在前面,忽地问道:“灵脊没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猪狗不如。”程晨脱口而出,“当年的债现在一并还了。”

    “是么……”凡事拦住公主去路的花草皆在她的身前燃烧枯萎,“用这种法子来折磨你的人,真可恶。”

    程晨不想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心迹。他按捺住内心的真实想法,淡淡道:“我看开了。”

    是夜他们终于行至龙霄派地界,也是夜岚国的国土,路便在此处断了,从前面过去全是大片的树林,里面时不时传出异兽的嚎叫声。

    程晨面前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响动,念无道刚要说些什么,草丛中便跃出一只银灰色的豹子头也不回地往他们的身后跑去。

    “程晨,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念无道发现不是危险后缓缓开口,“我的神识碎片正在消逝,可能是因为你太过弱小的缘故,身体还不能承载住我这样的精神力。我打算休息几天,看看状态如何。”

    “好的,你可要撑住。”程晨不想自己的新道路还没有开始便就要结束。

    “呵呵,凡事还要靠你自己。请记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级的功法,要冲至九阶,乃至神阶靠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我呢,只是与你有缘做个辅助罢了。”

    说完这句话,程晨感到神识之中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片虚无。

    眨眼的功夫,两人面前的林子里窜出许多的异兽,头顶的天空黑压压地一片,各式各样的鸟类,它们全部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近距离观看的这等异象的二人开始害怕了起来。

    程晨抬头看着天边层层叠叠的云彩,在太阳的映照下变成了一抹血红。

    他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为……”公主脚下踩的路猛地一颤,打断了她的思路,而且这股震颤越发地强烈,几乎把两人掀翻在地。

    地面如同一张白纸,被人上下左右地摆动。

    山轰地一下从两人的脚底裂开,下沉,石头不断地往山下滑落,他们待的地方已经非常危险了。

    公主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程晨的右手,运起灵气准备逃命。

    但她把气准备导入灵脊的时候,体内残留的紫虚源炁猝然发难。

    程晨明显感觉到公主的手一软,紧接着她往后一倒,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反应过来的程晨立马扯住公主的手臂,朝前一提,想要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可这地震挟着劈山填海之能,势要把二人吞没。

    他用力把公主拉进怀里,然后环抱着她,往回去的路逃。

    高强度的训练带来的是迅速的恢复,程晨的底子本就不弱,只是长时间疏于练习,变得虚弱了起来。

    这时候的危险激发了他体内的潜能,脚下如风,不断躲避各种障碍物,朝山下跑去。

    现在危机四伏,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只有靠本能来规避风险。

    地震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对于程晨来说是最难熬的一分钟。

    他不知不觉已经带着公主到了山脚,原本矗立的山峰,抬头看去已不复存在。

    身旁本是河道的位置堆满了碎石,竟有数十米高,程晨顺着干涸的河道往前方走。

    “放我下来。”公主说罢,程晨才缓过神来,把她放到地上。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他感到右肩酸痛,好像是一块石头砸中了这个位置,他忙着逃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所幸公主无恙,刚才的紫虚源炁已被她压制住,“没事,你救了我一命。话说,没有灵脊的你居然能抱着我跑那么远,真不可思议。”

    从前的程晨消沉痛苦,自和念无道相遇后,重燃斗志的他和过去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程晨揉了揉肩膀,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太阳下山后我们根本找不到去龙霄派的路了。”

    “顺着河道走,肯定会走到坠龙渊前的大瀑布。”公主说完,两人动身走了一宿,又转回到出发的地方。

    她惊呼道:“这怎么回事,我们又转回来了?”

    “好像是的,河貌似不管用了。”程晨道,“我们等太阳出来,朝着那边走吧。”

    “也只有如此了。”公主瞧着初升的太阳,深吸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