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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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紫玉之泪

    sun apr 19 13:00:00 cst 2015

    据说,近三十年江湖中轻功最厉害的要数步无痕了。“步无痕”这个名字便是江湖朋友对他的褒奖。“轻烟漫步,踏雪无痕”。曾有人见过步无痕跑死过一只猎豹。不要怀疑猎豹是否受伤或是奄奄一息,当然更不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因外说这件事的人是“天机算”。天机算不是武林人士,但武林众人没有一个敢对他不敬。天机算是铁手的先辈,朝廷中人,一生预知过二百三十一件事情,也破了二百三十一件惊天大案。但是,在他经手的第二百三十二件案子时,失手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洪武十年,皇宫中丢失了一颗珍珠,据说那颗珍珠是扶桑使者孝敬马皇后的。马皇后不是那种喜欢金银珠宝的人,但她独对这颗珍珠喜爱有加。一天晚上,马皇后临睡前把珍珠交给侍寝太监。侍寝太监刚把珍珠放到洪武帝特意为马皇后这颗珍珠制作的保险箱里,马皇后一时心血来潮,又要把玩一下那颗珍珠。侍寝太监赶快去取,可是珍珠已经不见了。一时间,珍珠失踪的事情惊动整个皇宫。洪武帝连夜下了三道圣旨要把珍珠找回。天机算就找回珍珠的主要负责人。

    得到皇帝的圣旨,天机算不敢耽搁,他先是寻问了当时值夜的侍卫,有个侍卫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从内宫飞出。由于那身影的速度太快,不像是人影。更为重要是那时刚下过雪,那侍卫并未在雪上看到脚步印。他想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天机算却不这么认为。能做到踏雪无痕的人只有步无痕了。

    天机算找到步无痕时步无痕正和一头猎豹对峙。后来,猎豹开始奔跑,步无痕在猎豹后面紧跟。半个时辰,步无痕回来了,肩上扛着那头猎豹。天机算站出来问步无痕有没有进皇宫偷珍珠?步无痕说他对珍珠不敢兴趣。天机算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后来,那颗珍珠又回到了马皇后那里,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说这么多只是要说明一件事情,泪痕是步无痕的徒弟。虽然步无痕只教了她三天,这也就足够了。至于步无痕为什么会教泪痕,以后我会告诉你们。

    既然泪痕是步无痕的传人,那个蒙面人就不是泪痕的对手,至少在轻功方面。蒙面人也知道在跑下去也没用。索性停了下来。泪痕面对着他站着。

    把面具摘下来。”泪痕面无表情地说。

    “哼,小丫头,口气不小。”蒙面人道。

    “把面具摘下来,我不想说第三遍。”泪痕说。

    “我不摘你又能怎样?”蒙面人问。

    “不摘面具也可以,只要你把紫玉丹拿出来。”吴清坚说着走了过来。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蒙面人恨恨地说。

    “你来做什么?”泪痕问。

    “我要做什么用得着告诉你吗?”吴清坚反问。

    “哼,你做什么我是管不着,但是我警告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泪痕道。

    “当然。但是如果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掺和在一起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吴清坚道。

    “你们两个说完没有,我要走了。”蒙面人说。

    泪痕看着蒙面人,不屑地说﹕“你跑得过我吗?”

    “我没说要和你赛跑。”蒙面人说。

    “哦,那你要怎么离开?”泪痕问。

    “我可以把你解决掉再走。”蒙面人说。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泪痕讽刺道。

    “小丫头,口齿挺厉害,等下我希望你的武功也和你的口齿一样。”蒙面人道。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泪痕说。

    “亮出你的兵器吧。”蒙面人说。

    泪痕缓缓地举起“夺命枪”。只见枪尖稍稍一抖,“夺命枪”便朝向蒙面人的左肩胛奔去。从刚才奔跑时两人内力的较量,泪痕便知道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是以她这一枪聚集了她九成的功力。莫怪她没有尽全力,因为从出道到现在她还从未使出过十成功力。即便面对“天怒二怪”时她也只是使出了八成功力。此枪一出便急如闪电,快似流行。不只是泪痕认为蒙面人会束手就擒,便是在一旁观战的吴清坚也认为蒙面人躲不过这一枪。

    难道蒙面人真的如此不堪一击?不,在电光火石之间,奇迹出现了。泪痕这枪本打算刺蒙面人的肩胛骨,结果枪刺中了蒙面人身旁的一棵树。看着深入树身的抢,又看看在一旁完好无损的蒙面人,泪痕糊涂了。不只是泪痕,吴清坚也糊涂了。因为他未看到蒙面人有丝毫还击,或是丝毫动作。明明刺向蒙面人的枪却偏了,难道此人会妖术?

    突然,泪痕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星转斗移。”泪痕说。

    “不错,是‘星转斗移’。”蒙面人说,“你很聪明,不过有些晚了。”

    “一点也不晚。”泪痕道。

    “是吗?你想到破解的方法了?”蒙面人问。

    “我既然认出你的武功,我就能破解。”泪痕说。

    “哦,你说说如何破解?”蒙面人问。

    “我现在还没有想起来。”泪痕说,“不过我会很快想出。”

    “哈哈…”蒙面人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自信的人。”

    “等一下你就知道我的自信是有理由的。”泪痕说。

    “理由?什么理由?”蒙面人问。

    “是武功都有破绽,你的武功也有。”泪痕道。

    希望在你死之前能找到。”蒙面人讥笑道。

    “我会的。”泪痕说。

    “‘星转斗移’也不过尔尔。”诸葛嘉仁边说边从大树的后面走出来。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诸葛嘉仁身上。对于别人的注意,确切地说对于泪痕的注意,诸葛嘉仁很感兴趣,他用手捋了捋鬓边的头发,继续说﹕“‘星转斗移’是‘孤独老人’于三十年前独创的内力心法。‘孤独老人’是个奇怪的人。这从他所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一生都在孤独中,有人说他有智慧,在穷究天理变化,有人说他是傻子。当然,无论是那种人都没有真正的理解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后来,也可以说是一刹那间,他领悟到如何才能掌握住自己的意志,推己及人,他很快就找到了一种用眼神控制他人意志的方法。但他没有使用过,因为他孤独,不与人来往,就没有仇人。再后来,他把这种方法传给了他的一个干儿子。”

    泪痕打断诸葛嘉仁说﹕“我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历史。”

    诸葛嘉仁抱歉地笑了笑说﹕“‘星转斗移’的原理是化无形为有形,依力引力。破解它的办法就是扰乱对方的思维,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出击目标。”

    “好了,你不用说了。”泪痕说,“虽然你告诉我破解‘星转斗移’的方法,但是我不会感谢你。”

    诸葛嘉仁依然笑着说﹕“能为姑娘效劳那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又哪敢奢望姑娘的报答。”

    “是吗?难道你心里就真的没有要我报答的意思?”泪痕问。

    诸葛嘉仁挠挠头皮,尴尬地笑了笑,说﹕“在姑娘面前在下不敢说假话,是的,在下心里有个小小的希望。”

    “什么希望?说出来。”泪痕说。

    “希望能多看到姑娘甜甜的笑容。”诸葛嘉仁说。

    呵呵…泪痕灿烂地笑着说﹕“你这人油腔滑调很讨女人喜欢。”

    诸葛嘉仁听泪痕夸他,也笑了。就在诸葛嘉仁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时,泪痕突然脸色一阴,冷冷地说﹕“我这人最讨厌油腔滑调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所以你以后还是离我远一点,保不齐那次我心情不好把你杀了,你可不要怪我没告诉你。”

    诸葛嘉仁一脸认真地说﹕“姑娘的话在下记住了。”

    泪痕把脸转向蒙面人,诸葛嘉仁自找个没趣,他看到吴清坚站在泪痕身边,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酸意。

    “吴兄,世界真小,咱们又见面了。”诸葛嘉仁说。

    “不能说世界小,只是我运气太不好了。”吴清坚说。

    “吴兄这话就不好了。再怎么咱们也算故人了。故人相见哪有拒人千里之外。”诸葛嘉仁说。

    “故人?呵呵…你不怕我把你杀了。”吴清坚道。

    “吴兄不会。”诸葛嘉仁说。

    “是吗?我似乎找不到不杀你的理由。”吴清坚说。

    “你我都是文明之人。文明人又怎么能在女人面前舞刀弄枪。况且还是在这样一位漂亮的女人面前。当然,吴兄不承认自己是文明人我也管不了。不过我是不会在漂亮女人面前动武。如果吴兄感觉杀死一个不还手的人心里很舒服,我无话可说。”诸葛嘉仁说。

    “我会让你说不出的。”吴清坚恨恨地说。

    诸葛嘉仁阴阴地笑了笑,把目光转向别处。那一边,泪痕已开始向蒙面人进攻了。在当今的武林中,泪痕算是顶尖的高手了。说她是高手,不只是指她的武功,还有她的心机。刚才诸葛嘉仁的一番话已让泪痕想出对付蒙面人的办法。泪痕提枪刺向蒙面人,只能说泪痕刺向蒙面人,因为泪痕这招没有确定的目标说是刺蒙面人的肩部或是腿部。

    我们都有这样的经验,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当我们的生活失去确切的目标时结果却能达到一个更大目标。武道也同于生活。没有目标就是为了达到目标。

    蒙面人也深知这个道理。如今他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对方要攻击他身体的全部要害,那他就把全部要害都暴露给对方,让对方无法下手。这就像走路。当我们迷路时,如果前方只有一条路,我们会毫无顾忌地走过去。相反,如果前方有四五条路,我们就很难做出选择。瞻前顾后毕竟是人类的天性,在有多种选择的情况下,我们习惯性会做出最优的选择。这需要时间,蒙面人就是利用泪痕犹豫不决的空当拿出“峨嵋刺”攻向泪痕的小腹。泪痕看到蒙面人出击了,但是她没有料到蒙面人会反击的如此决断。也幸亏泪痕武功高强,慌乱中,泪痕躲过蒙面人的峨嵋刺。蒙面人人一刺不中,心里不禁暗暗惊慌。因为还从未有人能躲过他这招“索命阎罗”。看来对方的武功远远超出自己的判断,蒙面人想,在斗下去自己占不到便宜的,况且旁边还有两个敌友不辨的高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打定主意,蒙面人趁泪痕心神未定之际全力后撤。一旁的诸葛嘉仁看得分明。等蒙面人把全部精力放在逃跑上时,他悄悄拔出佩剑,从蒙面人身后,急速刺去。蒙面人没料到身后有人袭击,吴清坚也未想到诸葛嘉仁会做出暗算他人的事情。等所有人明白诸葛嘉仁的意图时,他的剑已经刺穿蒙面人的后背。

    蒙面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吴清坚心底一颤,因为他从蒙面人的呐喊声中听出对方的身份。不待蒙面人身子倒地,吴清坚赶到蒙面人身前,抱起蒙面人全力朝远方奔去。

    泪痕看着诸葛嘉仁鄙视地说﹕“你偷袭他?”

    “我也是为姑娘着想。”诸葛嘉仁厚颜无耻地说。

    ’难道我要你暗算他了?”泪痕反问。

    “当然没有,姑娘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屑于暗算的伎俩。只是姑娘也知道方才如果他要离开,你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诸葛嘉仁说。

    “现在你又能找到他们?”泪痕问。

    “姑娘不用担心。我保证他们跑不远。”诸葛嘉仁说。

    “你怎么知道?”泪痕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是我拖着一个快要死的人是跑不远,所以,吴清坚也跑不远。”诸葛嘉仁说。

    诸葛嘉仁说的不错,至少可以说诸葛嘉仁对自己刚才的暗算还很有把握。吴清坚感觉背上的蒙面人越来越沉。他心里暗道﹕“不好,蒙面人快要不支了。因为人只有快要死时才会很沉。死沉死沉也就是这个意思。”

    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找一个可以隐藏地方,吴清坚寻思。

    还好,前面不远处有座破庙。说是破庙一点也不假。三间支离破碎的土房,门檐也以脱落,庙门口处布满了蜘蛛网,门槛也被老鼠咬烂了。里面,土砌的台子坍塌了,一个不知何时用过的香炉背面朝上安静的躺在地上。土台上方是个大肚弥勒佛。佛身上彩釉脱落了,露出本质土黄色。倒是佛像两旁的对联还算完整。左边:开口常笑天下可笑之人。右边:大肚能容天下世间难容之事。

    佛像右边有一片空地。铺着麦秆。像是有人曾经在这里住过。吴清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把蒙面人放在麦秆上。蒙面人忍着痛面无表情地问﹕“你是救我还是?”

    “如果要算计你,我就不会带你到这里了。”吴清坚说。

    “为什么要求我?”蒙面人问。

    “因为你救过我。”吴清坚说。

    “你知道我是谁?”蒙面人问。

    “刚才从你叫声中听出的。”吴清坚说。

    蒙面人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他把纱巾从脸上结下,露出那张被海风侵蚀的面容。他就是阿蒂的父亲,也就是那个渔夫。

    “为什么要救我?”渔夫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吴清坚说。

    “你说我会相信吗?”渔夫反问。

    “我没有要求你必须相信我。”吴清坚说。渔夫惊讶地看着吴清坚,吴清坚接着说︰“他们应该快要赶到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我把他们引开你就可以离开了。”

    吴清坚站起来,拿起长剑就要离开。渔夫看着破落的门窗说﹕“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吴清坚问。

    我是说你没有必要冒险,我早晚都要死的,渔夫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清坚问。

    ’刚才我中的那剑上面有毒,现在毒已经攻心了,乐观估计我还能坚持半个小时。”渔夫说。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吴清坚问。

    “不用了。”渔夫说。片刻,渔夫又问﹕“你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戒备吗?”吴清坚问。

    “以前不,只是那件事情后我就不相信任何认了。”渔夫说。

    “既然你对我救你的理由不满意,我再告诉你一个,我要知道紫玉丹里面的秘密。”吴清坚说。

    “你似乎没有知道的理由。”渔夫说。

    “为了紫玉丹,我差点丢掉了性命,这个理由充分吗?”吴清坚问。

    ’你只是差点,如果你知道它的秘密,你必定要丢掉性命。”渔夫说。

    “即便丢掉性命我也要知道。”吴清坚说。

    “没有回旋的余地?”渔夫问。

    “没有。”吴清坚说。

    渔夫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拿出“紫玉丹”交给吴清坚,说﹕“用你的内力,向左转三圈,然后向右转三圈。”

    吴清坚照做了。之后,他把“紫玉丹”放在地上。随后,奇迹出现了。“紫玉丹”慢慢变小,最后竟变成了一滴泪,微风吹过,消失于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吴清坚不解地问。

    “它本就是大海的一滴泪,最后也应该变成一滴泪。”渔夫说。

    “那里面的字条…”

    “当然也变成了一滴泪。”

    “你骗我。”吴清坚愤怒了。

    “我是为你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好。”渔夫说。

    吴清坚把头转向别处,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阵沉默。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吴清坚站起来说﹕“他们来了,我出去应付一下。有机会你就逃吧。”

    看到吴清坚走出来,诸葛嘉仁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跑不远。”

    吴清坚问﹕“我为什么要跑?”

    泪痕愤怒地问﹕“蒙面人在那里?”

    “里面。”吴清坚指了指身后的破庙说。

    “我说过我不希望你管我的事情。”泪痕说。

    “我也说过,如果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搅在一起我就没有办法了。”吴清坚说。

    “你是不把他交出来了?”泪痕说。

    “除非你把我杀了。”吴清坚说。

    “姑娘,不用给他多啰嗦,就他自己,咱们还怕他耍什么花招?”诸葛嘉仁说。

    泪痕白了诸葛嘉仁一眼说﹕“我的事情不要你多嘴,小心我先把你杀了。”

    诸葛嘉仁用手捂了捂嘴,自讨无趣,很尴尬地撤到泪痕身后。泪痕看着吴清坚说﹕“不要逼我动手。”

    “如果你要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吴清坚说。

    “拔剑吧。”泪痕说。

    吴清坚拔出佩剑,泪痕举起“绝命枪”。只听她娇“责”一声,挺枪朝吴清坚长剑刺来。吴清坚看得分明,知道她这招根本没有杀伤力。是以,吴清坚也没有用险。他平平地刺出一剑,枪剑相碰,发出一声清响,两人各自后撤一步。

    待吴清坚站稳。泪痕又要举枪刺来。吴清坚大喊一声﹕“慢。”

    泪痕停住手说﹕“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吴清坚指了指地上的玉佩说﹕“你的东西掉了。”

    泪痕弯腰捡起玉佩,系在腰间。又要举枪刺来。这时,渔夫扶着门槛出现在屋外。他对着泪痕大喊﹕“住手,我在这里。”

    众人把目光转移到蒙面人身上,只见蒙面人靠着墙壁,艰难地站着.吴清坚要赶过去扶他。蒙面人摇摇左手,然后用手指着泪痕说﹕“你跟我进来。”

    蒙面人的决定不仅让吴清坚惊讶,泪痕也很纳闷。她不知道蒙面人要耍什么手段。但是就蒙面人说话的语气泪痕不喜欢。

    “你是请我还是命令我?”泪痕问。

    “你不是要见我吗?”蒙面人反问。

    “我是要见你。”泪痕说,“不过我不想就这样进去。更不喜欢让你命令我进去。因为我进去的让人信服,至少让我身边的这个人。”

    听了泪痕的话,蒙面人软了下来,言语间也更是尊敬。“算我请你了。”

    蒙面人返身进了破庙。泪痕随后跟进去。当她经过吴清坚身旁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神情与叱咤江湖的“冷艳仙子”极为不符。吴清坚知道泪痕是在嘲笑他,但他又没有办法还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泪痕进庙。

    吴清坚转向诸葛嘉仁说﹕“解药那?”

    “我没有。”诸葛嘉仁说。

    “你下的毒你会没有?”吴清坚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你不是三岁小孩,所以我没有骗你。那把剑不是我的。”诸葛嘉仁说。

    “那是谁的?”吴清坚问。诸葛嘉仁把剑扔过去,吴清坚看到剑把上有个“天”字。

    “这是什么意思?”吴清坚问。

    “这把剑是天不管的。”诸葛嘉仁说。

    “他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吴清坚问。

    “我两打赌,他输了,没钱给我就把剑抵押给我了。”诸葛嘉仁说。

    吴清坚看诸葛嘉仁不像说谎,或许诸葛嘉仁没有说谎,再说,渔夫所中的毒已经攻心了,即便拿回解药也无用了。

    “换个话题,咱们的恩怨也该了解了。”吴清坚说。

    “恩怨?当然,咱们之间是有恩怨,但是我不想再今天与你动武。”诸葛嘉仁说。

    “是吗?你的讲究还不少。”吴清坚讽刺说。

    “随便你怎么说。”

    “你以为你不出手我就不杀你?”

    突然,吴清坚拔出剑期身到诸葛嘉仁跟前,诸葛嘉仁还未作出反应,吴清坚的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诸葛嘉仁心里不禁一惊。对于吴清坚的武功他是有所知道。但是他没有想到吴清坚出手会如此之快,以至于自己没有还手的时间。吴清坚看出他的心思,冷冷地说﹕“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要看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把剑架在我脖子上了。”诸葛嘉仁说,“如果是与我公平地决斗,因我不敌而被人用剑架着脖子,我无话可说,但是今天我只能无语了。”

    “你无语我也会杀你。”吴清坚说。

    “我知道,不过我很高兴就这样被你杀死。”诸葛嘉仁说。

    “是吗?我很想听听你这个不怕死的理由。”吴清坚说。

    “我说过在女人面前我是不会动武,所以你今天杀我是在我毫无还击之力的时进行。这件事传出去,江湖人会骂多情剑客是个卑鄙的小人,当然也是个无赖,根本不懂江湖规矩。我的死能换来你一辈子的骂名,我很高兴。”诸葛嘉仁说。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吴清坚说着暗用手劲,剑刃深入到诸葛嘉仁肉里,脖子上流出血。诸葛嘉仁索性闭上眼,似乎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面色还很坦然。其实诸葛嘉仁心里害怕极了。他是把自己性命压在别人的名誉上,如果吴清坚真的不看重他人的看法,明年的今天也就是他诸葛嘉仁的祭日了。但是,话又说回来,当前诸葛嘉仁所选择的方法还是很巧妙,因为除此外真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吴清坚把剑收回。诸葛嘉仁睁开眼得意地说﹕“吴兄不杀我了?”

    “我不杀你其实对于你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如果就这样让你死了那也太对得起起了。我今天留着你的性命是要你有机会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吴清坚说。

    “吴兄不愧为我的朋友,连我的心狠手辣都学会了。不过能不能用上就不好说了。”诸葛嘉仁说。

    “我今天不想见你了。”吴清坚说。

    “吴兄保重,咱们后会有期。”诸葛嘉仁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诸葛嘉仁刚离开,泪痕就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两眼空洞地望着远,没有了刚进去时的霸气,多了莫名的迷茫。从吴清坚身边走过时也像是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看着泪痕远去,吴清坚转身来到庙里。渔夫虚弱地躺在地上,眼光散乱,嘴唇发青,气若游丝。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渔夫见吴清坚来了,挣扎了下,想爬起来,没有成功。吴清坚忙蹲下,以便方便与他说话。

    “求你一件事情。”渔夫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力。”吴清坚说。

    “不要把我的死告诉阿蒂。”渔夫说。

    “我会尽力隐瞒,我也不想要她伤心。”吴清坚说。

    “我是怕她知道我的死因会找那人报仇。”渔夫说。

    “不用阿蒂,我会为你报仇。”吴清坚说。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你找那人报仇。虽然你的武功比那人高,但你没有那人的心机重,你不是他的对手。听我一句,以后少和那人打交道。”渔夫说。

    吴清坚本想说他是不可能与诸葛嘉仁撤清关系了。但,他转念又想到病危中人不可动气,是以他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还有件事…”渔夫说。

    “我知道,可是我只能告诉你我只可以好好照顾阿蒂而不能和她结婚。”吴清坚说。

    “我知道你不会不管阿蒂的,所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渔夫说。

    “还有什么事情?”吴清坚问。

    “江湖太凶险了,她一个女子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我要你能在她危难时刻能帮她一次。”渔夫说。

    “你说的‘她’是泪痕?”吴清坚问。

    “是。”渔夫说。

    “为什么?”吴清坚问。

    “我不能说,以后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你会理解我的苦衷。”渔夫说。

    吴清坚没有说话。渔夫喘气声越来越粗了。临终前,渔夫又告诉他清风道长能告诉他一些与“紫玉丹”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