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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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情义无价

    sat mar 21 11:56:27 cst 2015

    塞外的白天亮的早。鸡刚打二边鸣,打铁的老李头就开始“叮叮咚咚”干活了,接着就是磨豆腐的“赖头三”,编木樨的张阿大和做面食的陈四。红红的太阳也随着陈四滋滋的热油声与第一个油条一起出锅了,无际的荒原披上一层红色的外装,煞是好看。

    风也随着太阳来了,卷起的沙粒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吴清坚揉了揉低沉的眼,从床上起来,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时,店小二过来送洗脸水,吴清坚让店小二放到一旁,他又坐在床上开始打功。“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打功更能有利于血液循环。吴清坚试着运气通透全身,可是内力到了丹田左侧时就受阻,他感觉体内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把整个身体分为左右两部分。吴清坚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法通过。最后,他放弃了。打功结束,吴清坚试着运动了自己的左臂,感觉左臂越来越笨拙了。铁手说四十九天若不能找到解毒办法,他的左半身体就废了,照现在的形式,用不了四十九天,五毒软骨散的毒就不遍及全身。

    再过几日神仙也救不了自己。自己在世的日子所剩时日不多了,但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并且每一件事都是十分棘手。照自己目前的功力,不要说做事了,自保都成问题。想到自保,吴清坚就不由想起前些日子诸葛嘉仁对他的侮辱。不能再一成不变了,他要采取更为积极更为果断的措施去迎接未来地战争,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梦想的路上。

    街道上好多人神色紧张地朝一个方向跑。吴清坚顺手拉住一个青年,青年哭着哀求吴清坚放开他。吴清坚没有理会青年的要求,他问青年这么多人为什么跑?青年用手指着前方,惊恐地说﹕“那面好多…人在打…打…架,还…拿着…武器。”

    虽然青年说话磕磕绊绊,吴清坚还是大体明白青年的意思,他放开青年,青年又开始奋力地逃命,吴清坚则逆着人流向城外走去。

    小刀冷静地站着,他已经被人包围住了,并且这些人都是名符其实的武林高手。“青衣书生”诸葛嘉仁和赵大也在这里。诸葛嘉仁得意地说﹕“我真可怜你,到死还护着那个淫贼。”

    他又向一尼姑抱拳说﹕“师太,应该动手了。”

    绝性师太把长剑拔出,指着小刀说﹕“我是看在你父亲仇庄主的面子上才对你一味忍让,但贫尼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小刀睁开眼看着“绝性”嘲笑道﹕“确切地说你是看在我父亲六六三十六路追风刀的面子上才忍我到现在。”

    “哼,小子休狂。追风刀虽然厉害,但也未必胜过华山剑法,更不用说峨眉剑法。”华山掌门岳天说。

    “峨眉剑法我是不敢说胜,但是你们华山剑法却不过尔尔。”小刀说。

    “我说岳大侠,不用与他多讲,淫贼逆子人人得而诛之,咱们还是把他拿下,即便现在不杀他,也好送她到‘追风山庄’,好好地羞辱一番自命清高的仇万山。”一个病夫摸样的人说。

    小刀鄙视了说话者一眼道﹕“我当是谁放屁,原来是唐门的下流之徒。”

    “呵呵…不错,在下唐门‘无影手’唐超有理了。”

    他边说边对着小刀抱拳。就在别人认为他是在与小刀打招呼时,三支夺命针分上中下三路攻击小刀,小刀见暗器打来也不惊慌,他哼了声以一招“千变万化”把三颗夺命针全部没收。

    “无耻之徒,还你暗器。”

    小刀说着运力把暗器返给唐超,唐超看小刀甩暗器的手法平平,他故意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是以,他身形未动,单手去接三颗夺命针。哪知小刀还他暗器只是虚招,就在唐超托大接暗器时,小刀的人和刀同时到了唐朝跟前。“绝性”师太发觉不好,大叱道﹕“仇公子手下留情。”

    话未落音,“绝性”一招“紫竹入云”攻向小刀。小刀感到背后的剑气,他放弃唐超,内力轻提,向前滑去三丈,“绝性”见唐超以脱离安全,也就不再追赶小刀。小刀转过身看着“绝性”说﹕“好剑法,师太这招‘紫竹入云’果然已达‘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之境。在下听说峨眉剑法讲究刚柔并继,动静结合。今日一见令在下大开眼界。”

    “仇公子也知本门剑法?贫尼有谢了。不错,本门剑法以轻灵多变为主,手如三春杨柳,步如风摆荷叶,出手似闪电,发力如雷霆,静如处女,动若脱兔,便是本门剑术只心得。”

    “ 绝性掌门,咱们不是和他讨论剑术。”诸葛嘉仁提醒说。

    “绝性”身后的一峨眉弟子愤怒地说﹕“掌门,要为我师父报仇。”

    “绝性”师太把剑提起,指着小刀说﹕“仇公子,今日贫尼就用峨眉剑法会会江湖绝技‘追风刀’。”

    小刀做了个无奈的姿势说﹕“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会‘追风刀’。不过你要和我决斗我还是会满足你。”

    “哼,老夫最恨狡诈之徒,‘追风山庄’的公子不会‘追风刀’?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岳天叱责道。

    “我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骗你们。虽然我不会‘追风刀’,但我依然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小刀挑衅道。

    “闲话休说,仇公子动手吧。”“绝性”道。

    “我有个坏习惯,与人交战从不先出手,还是师太先出手吧。”小刀说。

    “呵呵…如果我先出手,贫尼就没法在江湖上露面了。”“绝性”说。

    “这就麻烦了,既然你不肯先出手,我也不肯先出手,那我们就在这里呆着,谁先饿死谁就算输了。”小刀无谓地道。

    “既然师太顾及颜面不肯出手,就只好有我们小字辈为武林除害了。”诸葛嘉仁说。

    “喂,你说的‘我们’包括我吗?”“昆仑左剑”司徒雷问。

    “当然包括你我了。”“昆仑右剑”司徒登说。

    “他又没说我的名字你怎么就知道包括我?”司徒雷说。

    “虽然他没有说你的名字,但是他用‘我们’当然就包括你还有我了。”司徒登说。

    “你意思是说只要在现场的人都包括了?”司徒雷问。

    “不是我的意思,事实就是这样。”司徒登说。

    “照你说‘我们’也包括小刀了,小刀会和小刀打架吗?”司徒雷问。

    “当然不会了。”司徒登说。

    “那既然.我们’不包括小刀,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包括我和你?”司徒雷说。

    “我当然知道,他说我们时心里就想到了我和你,当然就包括我和你了。”司徒登说。

    “你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你怎么就知道他说‘我们’时就包括我和你。”司徒雷说。

    “我当然知道,不信你就问问他。”司徒登说。

    “喂,那个叫诸葛…诸葛什么的人你说‘我们’时心里想我了吗?”司徒雷说。

    “还有我。”司徒登说。

    “很抱歉,我刚才说时没有想到二位,不过我心里想着是那些有正义之感的名门之士。”诸葛嘉仁说。

    “你听听,他没有想到我和你。”司徒雷看着司徒登说。

    “他是没有想到我和你,但是他说他想到了名门之士。我们出身名门自然是名门之士了。”司徒登说。

    “你就怎么知道你和我是名门之士?”司徒雷说。

    “师父说我昆仑是名门正派,咱们当然就是名门之士了。”司徒登说。

    “我怎么不记得师父说过昆仑是名门正派? ”司徒雷说。

    “你真的不记得了?”司徒登说。

    “不记得了。”司徒雷说。

    “那好,我回去告诉师傅。”司徒登说。

    或许是司徒雷太怕他师傅了,他极不情愿地说﹕“好了,好了,就算师傅说过,但是他们两个算不算名门之士。”司徒雷指着身边的“雌雄双煞”。

    “他们应该也是。”司徒登说。

    “你自己不确定怎么就说他们也是。”司徒雷说。

    “我怎么不确定了?”司徒登问。

    “你说应该也是,那依你的意思他们也应该不是。”司徒雷说。

    我说应该表示我谦虚,并不能说我不确定。”司徒登说。

    “你又凭什么确定?”司徒雷说。

    “他们是嵩山的弟子,嵩山是名门正派,他们也是名门正派了。”司徒登说。

    “你又凭什么说嵩山是名门正派?”司徒雷说。

    “上次嵩山的白老头和咱们师傅下棋,你不记得了?”司徒登问。

    “我当然记得。”司徒雷不服气地说。并且为了证明他的记忆力好,他又说﹕“我还记得那天我拉屎忘记拿纸了。但是我记得白老头和师傅下棋和嵩山是名门正派又有什么关系?”

    “咱们是名门正派吗?”司徒登问。

    “当然是了。”司徒雷说。

    “咱们师傅也是名门之辈了,和咱师傅交往的人当然也是名门之辈了。”司徒登说。

    “和咱师傅交往的人就一定是名门之辈吗?”司徒雷问。

    “当然了。”司徒登说。

    “上次‘阴阳人’也和咱师傅交往,他也是名门之辈吗?”司徒雷问。

    “我是说和师傅下棋的人,他是和师傅打架。”司徒登说。

    “好,就算你说嵩山是名门正派,但是他们已经离开点苍了,并且他们的绰号‘雌雄双煞’,煞自然就不是好人了。”司徒雷仍然不肯服输。

    “谁说叫煞就不是好人,明天我也该名字叫司徒煞。”司徒登说,“你能说我也是坏人吗?”

    “你是故意改的。”司徒雷说。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叫的那?”司徒登说。

    “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知道。”司徒雷说。

    “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可以问问他们。”司徒登说。

    诸葛嘉仁再也忍受不了这两个活宝在这里罗里啰嗦了。怒斥道﹕“好了,‘昆仑二怪’,你们来是杀人了还是说话了?”

    “当然是杀人了。”司徒雷说。

    “你说错了,是杀坏人。”司徒登补充道。

    “我当然知道杀坏人了,我就是不说出来。”司徒雷说。

    “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司徒登说。

    “我为什么要别人知道?”司徒雷说。

    “说话就是要别人知道的。”司徒登说。

    “谁规定的,我说话就是要自己知道。”司徒雷说。

    “让自己知道不是说话。”司徒登说。

    “那是什么?”司徒雷说。

    “是自言自语。”司徒登说。

    “自言…”

    诸葛嘉仁知道若让这两个活宝说下去又会没完没了。他大叫﹕“无耻之徒,纳命来。”

    话未落音,一招“金燕横空”剑尖指向小刀,“雌雄双煞”也与诸葛嘉仁同时出招。“昆仑双怪”更是不甘落后,接着又是两名丐帮弟子加入战团。小刀虽然以一敌七,但场面上丝毫不落下风。七人虽然并肩作战,但个人的态度却不相同。“昆仑二怪”是拼力迎敌,“雌雄双煞”边作战边观看其他人的态度,丐帮的两个弟子苦于武功较小刀悬殊太多,他们是尽力保命,诸葛嘉仁则是在外围周旋,发现好的时机就偷袭一下,没有机会就躲在他人后面。摸清个人的态度后,小刀更狠诸葛嘉仁这种狡诈之徒,他用五成的功力挡开他人的攻击后又用五成的功力袭击诸葛嘉仁,诸葛嘉仁没有料到小刀会执意攻击自己。慌乱中,他抓住司徒登朝小刀推去,小刀并未想伤及“昆仑二怪”,但由于事发突然,小刀在极力闪让中他的刀还是刺中了司徒登。“绝性”师太见有人受伤,她也不再顾及自己掌门的颜面,长剑一横,加入战团。其他人等见“绝性”出剑后都自动退出。

    三招过后,“绝性”师太知道小刀是个十足的对手,她收起自己最初的一丝情敌之心,全力应战。“玉女抽身”,“黄莺穿柳”,“移花接木”,“拂花掠影”。只见“绝性”师太剑光点点,而她犹如娇燕盘旋与小刀周围,小刀虽被剑影包围但唯有丝毫慌乱,他站稳脚跟,沉着防守,并等待时机,予以还击。

    三十招过后,“绝性”师太有些心急。她一个正派掌门竟与一个武林后生交手三十招还未分出胜负,即便自己最后获胜也会被武林同道们取笑。学武之人最忌心急,心急则意乱,意乱后就会选择一些冒险的举动。“绝性”师太正准备冒险出击,虽然她并没有发现小刀的破绽,但是她隐约嗅到小刀招数的软肋。这个软肋也只是相对小刀其他的部位而言,对于“绝性”来说是不是软肋她还不敢确定,但是她已经不想确定了,如果三十五招还没有拿下小刀,她只有认输了,免得以后同道们说她不顾身价与小辈们死缠烂打。注意打定,“绝性”一招“越女追魂”刺向小刀的右臂,小刀在师太准备出招时已经算定师太已经放手一搏了,是以他先师太一步刺向师太的腹部,师太剑到半途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如果自己这一剑刺下去,小刀只是右臂受些伤害,而自己却有性命之忧,若自己就此罢手,虽不能避免小刀的刀,但至少也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高傲的“绝性”没有选择后者,即便是自己有生命危险也要让对方受伤。

    就在小刀的刀触到师太的身体时,三枚“索命针”照小刀上中下三路打来,小刀在惊讶中并未慌乱,他把刀柄外别,挡开上路暗器,同时足下使了“浮花略影”的轻功躲避了下路的暗器,只是他再也没有能力躲避中路的暗器了,“索命针”像蜜蜂的刺样扎入他的体内。“绝性”师太发觉小刀中暗器时她的剑也已接触到了小刀的肩膀,虽然师太尽力收回招数,但剑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肩膀。师太如落叶轻盈地落地,小刀则重重摔在地上,受伤的肩膀和腹部还流着血。虽然小刀没有出声,但从他惨淡的脸色可以看出伤势不轻,至少一时片刻不能使用武功。

    师太转过头,怒视着“无影手”唐超说﹕“你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暗算他?”

    “无影手”唐超无谓地道﹕“我看师太快要不行了便出手帮一把,那知道好心没好报。”

    “放肆。”师太后面的一尼姑娇斥,“不许说我师傅。”

    岳天站出来圆场道﹕“师太也不要太和后辈们计较,虽然他的手段有些不妥,但是他的意图还是好的,像这种无耻之徒就应人人得而诛之。再者,暗器就是讲究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左剑司徒雷见小刀受伤,他放下自己的兄弟司徒登,拾起地上的剑哇哇地向小刀刺去。师太眼疾手快,她一个“心动行移”抢在司徒雷之前用两个手指夹住司徒雷的剑尖。司徒雷那是“绝性”的对手,他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使自己的剑脱离师太的控制。司徒雷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师太好不讲理,他杀了我兄弟你为什么还拦着我。”

    师太打了个佛语说﹕“伤害你兄弟的并不是他。”

    “不是他?你别骗人了,我明明看着是他刺死我兄弟的。”司徒雷说。

    “有时眼睛会骗人的。”师太说话时故意用眼飘了下诸葛嘉仁,诸葛嘉仁自知心虚,他没敢和师太对视,而是把目光转向别方。师太也没有想要惹起新的仇恨,她又转过脸对司徒雷接着说﹕“况且,你兄弟也没有死。”

    师太走到司徒登跟前,她俯下身检查了司徒登的伤势后,运指如飞,眨眼间便点住了司徒登伤势周围的穴道。师太又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递给司徒雷。

    “把这个给你兄弟喂下去,半个小时就能醒过来。”

    司徒雷拿着药丸看了看说﹕“这药会不会死人?”

    “喂,你这莽汉胡说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方才发言的那个尼姑又来维护师傅了。

    “你说这是什么药?”司徒雷不放心地问。

    “这是我们峨眉的至宝‘还魂丹’,我们这药一次才能练成三个,并且每次炼药要用一年的时间,我掌门能把这药给你兄弟,是你兄弟命大,只要你兄弟不断气这药就能让他复活。”小尼姑说。司徒雷又看了看药丸,感觉小尼姑不像说谎,他普通跪在地上给师太磕头,师太忙扶起他来,司徒雷抱起司徒登,把药丸喂下去。

    就在人们关注司徒雷和司徒登时,诸葛嘉仁悄悄地跑到唐超身边,他把嘴附在唐超的耳朵上说﹕“你如果想活命就最好趁此把小刀杀了。”

    唐超不解地看着诸葛嘉仁,诸葛嘉仁阴险地笑了笑低声说﹕“温柔小刀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他曾经用十五天的时间杀死他的妻子,如果你不想被他用十五天的时间杀死,你最好现在就把他杀死。”

    唐超明白了诸葛嘉仁的意思,他望向小刀,小刀正愤怒地看着他,唐超心里一寒,感觉诸葛嘉仁所说不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把手伸向衣袖里的暗器囊,在司徒雷为司徒登喂药时他又向小刀发了三枚“索命针”,这三枚暗器可是个个致命,唐超发出暗器后就没有看小刀,他相信小刀一定躲不过这三枚暗器,因为他打出暗器的手法是唐门至绝“无影神针”,从他出道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躲的过,更何况是一个受伤的人。

    只是,他这次错了。暗器在途中就被人用石子打落,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丘陵掠过,几经起落就到了小刀身旁,他弯身扛起小刀便往前奔。诸葛嘉仁眼疾,他大呼﹕“吴清坚,他就是吴清坚,不要让他跑了。”

    不错,他就是吴清坚。从小刀与“绝性”师太决斗时他就在丘陵后面注视着场上的形式,虽然他离的远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他看到诸葛嘉仁也在场就知道没有好事,果然,小刀受伤了,吴清坚准备寻个时机把小刀救出时,唐超要暗中杀人了,吴清坚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他就冒险把小刀救走。

    吴清坚扛着小刀在前面拼命地跑,不远处“绝性”一行人奋力地追。由于吴清坚身受“五毒软骨散”,不能使用内力,所以几里路后他的步伐越来越慢,肩上的小刀也越来越沉重。而身后的追兵也看到吴清坚后劲不足,所以他们更有精神追来。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小刀在吴清坚背上说﹕“把我放下来,你自己走吧,一个人受罪总比两个人受罪好些。并且…”

    吴清坚没等小刀说完他就啪啪打了小刀两巴掌,小刀苦笑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追兵越来越近了,诸葛嘉仁一马当先,吴清坚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诸葛嘉仁在后面的呼吸。诸葛嘉仁在后面阴阴地笑道﹕“猫捉老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不知你们这两个绝望的老鼠感觉怎么样。”

    诸葛嘉仁边说边伸手拉小刀。就在此刻,吴清坚看到不远处有个洞穴,他没有多做考虑就背着小刀进了洞穴。诸葛嘉仁看到洞穴内一片黑暗,在情形不明显的状况下,他是不会贸然行动,所以他没有跟着进去。

    洞穴并不大,有一米多高,两米多长,进去十多米处就到头了,然后就是右面有个通道,再前进两三米就完全到头了。原来这是一个不通洞。吴清坚把小刀放在地上,自己靠着墙壁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们为什么杀你?”吴清坚问。

    “不为什么。”小刀说。

    “不为什么又是为什么?”吴清坚问。

    “就是他们看我不顺眼。”小刀说。

    好久,吴清坚才说话﹕“我很后悔,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竟然不和我说实话。”

    “你真想知道?”小刀问。

    “你不说我不会勉强你。”吴清坚说。

    “他们说你是淫贼,我听到了,就和他们去理论,他们认为我和你是一伙的,就要求我告诉你们你的行踪,我说我不知道,即便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就这样,我们就打起来了。”小刀很平静地说,就像是说吃饭睡觉一样。

    吴清坚突然握住小刀的手,心情有些激动,小刀能感觉到。

    “谢谢你。”吴清坚说。

    “没有必要谢我。”小刀说,“如果他们侮辱我是淫贼你会怎么做?”

    “和你一样。”吴清坚说。

    后面的人很快跟了过来,诸葛嘉仁告诉他们吴清坚和小刀就在洞穴里,他们分散开团团将洞口围住。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青梅问。

    “洞穴太黑,如果我们贸然进去,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很容易吃亏。”岳天说。

    “要不先派个人进去试探一下。”赵大说。

    “也好,只是谁去合适?”岳天问。

    赵大看了看身后的十多名丐帮弟子,他指了其中一个赖头说﹕“你进去看一下。”

    赖头慌乱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回答好,赵大很不乐意。“还愣着做什么,丢丐帮的人啊?你进去如果能活着出来给你个长老的位置。”赵大恶狠狠地说,

    赖头不只是被赵大吓到或是被长老的位置诱惑了,他慢慢地向洞内走去。

    “慢!”唐超阻止道,“我先试一下。”

    他推开赖头,一招“天女散花”数十个“索命针”射入洞中,随即,他有附在洞口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他冲着赖头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赖头对着唐超笑了笑,算是对他的感激。

    外面人的说话声吴清坚全都听到。当他听到赖头要进洞时,他从拐角处探过头,透过洞口的光,吴清坚确然看到有个人摸索着向洞内走。他用手摸了摸身旁的地面,找到一个“索命针”。吴清坚一扬手,“索命针”打到赖头的腿上,赖头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洞穴。

    里面人没有注意,外面人也不敢贸然进洞,一时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清坚的眼睛已经慢慢地习惯黑暗了,透过微弱的光,吴清坚看到小刀惨白的脸和流血的伤口。吴清坚在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把小刀受伤的肩膀绑起来,但是腹部的“索命针”还没有取出,如果“索命针”在体内呆的时间过久会造成肉块腐烂,但是现在没有麻醉药品,硬是拔出会很痛。

    小刀看出了吴清坚的担忧。他笑了笑说﹕“这点痛我还是受的了,拔出来吧。”

    吴清坚扒开小刀的衣服,然后用剑挑开烂肉,直至露出“索命针”的尾巴,吴清坚掐着针尾试了试,没有丝毫动静,吴清坚暗想坏了,“索命针”头一定是带钩了,如果强行拔出会连带好一块肉,那种疼痛非人所能忍受。小刀问吴清坚为什么不拔了。吴清坚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担忧,小刀没有说什么,他把一个拳头放在自己嘴里,冲着吴清坚点头,吴清坚明白他的意思,吴清坚一狠心,伸手掐住针尾拔了出来,小刀身体一抖,随后慢慢瘫软了。小刀把拳头从嘴里拿出,已被咬的血肉模糊。吴清坚颤抖地拿起那个流血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胸口上。

    吴清坚是那种十分矜持的人,虽然他心里非常认可小刀这个朋友,但他嘴上却不说片言友谊的话。他认为花言巧语是小人的作风,真正的男人是靠行动而不是话语。朋友受罪他也难过,他不会把这种难过挂在嘴边上,说是无济于事,他已经从心里做好了随时为朋友舍弃生命的打算。小刀当然也明白吴清坚的心思,他也知道吴清坚这执拗的人当他不想和你交朋友时他不会正视你一眼,但一旦他认定你这个朋友后他就不再正视自己的生命了。两个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就在寂静的黑暗里阅读者彼此的伟大的友谊和崇高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