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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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回 随音初试耀阳环,魔王顿悟

    thu sep 19 21:00:00 cst 2013

    第九十六回 随音初试耀阳环,魔王顿悟参神功 (下)

    且说布衣枭自虚境逃离,便一直若有所思。在那入定之时,他的境界修为实则已然跃上新的台阶。但他于似懂非懂之间,似悟非悟之时,能力却丝毫未曾精进。自灵山以来,多有战事,以他布衣枭的经年修为,却率尝败绩。无为教中诸人,玉镜玉瓶与灵武是末学后进,时常力有不逮,还算情有可原。但与铁树仙,戏鬼子相较之下,自己却大感不如。便是火无炎与金鑫宗论实力也在自己之上。即便是玉镜,假借新得之法宝,气势战力也似隐隐盖过自己,叫布衣枭如何不感到失落、焦躁。

    布衣枭乃是年久的魔王,曾在魔界纵横一时,也曾一方为尊。如今不仅不能独当一面,还需时时受人看护,以其心之不羁,意之骄傲,实乃煎熬。

    今日偶然入定,坠入虚境,虽是凶险,却犹如开启了一扇尘封之大门。他以七噬为名,乃是幼时所展现的异能。可惜在九一玄门入魔后,修习无尚魔法,其所谓噬日月,噬鬼神,噬惊雷,噬云雾,噬风雨,噬人兽,噬情欲之能,却无一展现,实乃名不副实也。

    那噬之奥义,他在那不明不安间似有顿悟,却又仿佛失之交臂,故而引得他闷闷不乐。

    布衣枭独自飞至北山,在那飞瀑边坐下,看那银河飞落九天,风拂浪洒,水滴飞溅面庞,清爽乐在,怡然自得,让人霎那间豁然开朗,壮志豪情陡升。布衣枭心众暗道:“上仙啊上仙,我随你斗灵祖,出灵山,战如来;你在魔界里助我,在虚境中救我,若真是我的主公,何不助我修为更上层楼。”

    正自胡思乱想,真吾在身后言道:“你在此,可曾悟道?”

    布衣枭闻声,喜道:“上仙,多谢你在虚境中救我。”

    真吾道:“贫道见你陷入迷幻不能自拔,不过以一丝神魂潜入你的魂海,从旁指点。全赖你自己的修为高深,灵智不灭,才能在危急中脱险而出。”真吾话虽轻松,但以神魂潜入他人神魂所成的虚境,实则也是凶险异常,若非真吾对道之领悟逾深,也绝难办到。

    布衣枭突然回身跪倒在地,恳切言道:“上仙,小王蒙你多次相救,死心塌地追随你,今日又蒙上仙搭救,小王实在无以为报。”

    真吾见他今日情真意切,全然没有往日的矜持,知他此刻正是心怀衰弱之时,也正是他要突破飞进之时。当下言道:“我以神识观你入定后的自在天地,你似有无穷的奥义蕴藏心中,可惜你这许多年来都是空守宝山,却不知运用。”

    布衣枭闻言,回道:“正是如此,小王名为七噬,乃是幼时显现吞噬万物之潜力,无奈自入九一玄门后,魔功精进却总能诱发这潜能,否则小王必不在魔祖之下。”

    真吾道:“可惜贫道修为尚不能通透天地万物,不能助你释放全数异能。但我于你入定中,曾放眼观瞧,你那异能之奥妙已在突破的关键,贫道或能为你诱发几分,但个中凶险无比,你可愿与贫道共闯这凶险否?”

    布衣枭闻言,竟拜伏在地,对真吾道:“上仙,自你在魔祖宫仗义救我,我便已暗中立誓,永世追随。即便天地崩坏,寰宇重修,我对上仙的忠心亦不更改。如今为我修为,上仙甘冒如此奇险,我又有何不敢。”

    真吾知他诚信以待,心中感怀,笑道:“不必如此,你已入了我无为教,便是贫道弟子,自此水火共济,患难相持,绝不相负。你起来罢,随我入密室。”

    一道玄光从天顶渗入,金华辉腾,耀目难视。在那幽暗的星河中似撕裂了一片沉幕。布衣枭的神魂遁身其中,随星起辰落而动,自他得道成魔以来,入定无数回,只得此次方窥见入定后自在世界的全貌,神魂仿若置身事外,居高临下一览全貌。真吾的神魂也遁身其中,悬浮天际提着布衣枭的神魂,在这虚无的世界中随意游荡。

    似这般以神魂遁入他人识海之举,实则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可形神俱灭。若不是布衣枭自己将识海打开,外人万难进入。这识海,便是生灵意识所在的境地,是神魂中最隐秘的部分,时常在神魂中,又时常浮现出来,幻化在神魂之前。一旦入定,那识海便形成自在世界,神魂便浸染其中,犹如畅游其间一般,故称作海。

    凡人的意识虽在脑海之中,但一旦入梦,人便似沉入其中,亦是这个道理。

    那识海并非全然受神魂所控,稍有念头便可对神魂形成巨大伤害,故在入定时最忌外扰。若是如布衣枭之前那般突然形成虚境,则更加危险。那虚境乃是自在世界里更深的境地,一旦入内,便似自我吞噬一般,使神魂湮灭无踪。

    真吾小心翼翼带着布衣枭的迷魂游历其中,却有好几次险些陷身囹圄,二人齐心协力,终究平安无事达到了那奥义之处。

    真吾道:“你看这奥义,其中关窍实则你已然明了,但还未彻底领悟,故不知如何施为。”

    布衣枭道:“正是,前次入定时,我本是看得明白,其中真谛我俱通晓,醒来后却总也记不起来,总在似是而非之间。”

    真吾道:“此事正需你的悟性,贫道观瞧几次实则明白了其中的紧要之处,但此事自可意会不能言传,你需自己好生琢磨。”

    布衣枭道:“若上仙明白,何妨教我?”

    真吾道:“此奥义乃深藏你心,一旦你悟了,这力量便是决堤的江水,奔涌而出,于你大有裨益,教是教不来的。我虽懂了,却无此奥义之力可用,也只空有其表罢了。”

    布衣枭道:“既如此,我再看看。”意念动间,星河日月又如从前一般,随心而动。良久,布衣枭仍在明与不明见徘徊。

    真吾见他的神魂时而双眉紧蹙,时而欢喜舒展,知他正在紧要关头。有心助他,见他每每见到星河闪动,由有而无时,便疑惑心焦,便出言提醒道:“莫过于执着在有与无之界限,那无、有之间天然而成,诸事不过是一念之间,有或者为无,无或者为有。”好比日出,日落,人看时,却永远不知究竟何时就现,何时便无。

    布衣枭被这提醒,醍醐灌顶,通明豁然,霎那间将所见所学融会贯通,境界与力量交汇灌注,浑然天成。

    真吾道:“速速退出识海,迟则有变。”急切间将布衣枭的神魂带起,那识海忽然卷起滔天巨浪,但为时已晚,布衣枭双目一睁,那识海复归神魂不见。而此刻心中那奥义便犹如自来便在此处一般,不曾离开,不曾出现。

    真吾也睁开神目。再看时,布衣枭眼中的戾气消减大半,神态淡然超凡,一动一静间,似有还无,顾盼自若。

    真吾喜道:“如今你修为精进,以往那些魔功不用也罢。”

    布衣枭喜极而泣,跪伏在地:“老师在上,弟子谢过了。”

    不知布衣枭神功究竟如何,且看他佛道之战中大显身手,现身扬名。

    欲知后事怎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