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借你的温暖
陈风清看着陈天灵脸上温和的笑容，略微诧异了一下，不自觉伸出了手，想要去摸一摸陈天灵的头。陈天灵笑得弯弯的眼睛余光瞥到一个模糊的东西逐渐靠自己，吓了一跳，赶忙睁开眼睛。
陈风清看见天灵脸上惊诧的表情，手停留在半空，干笑两声，收回手去，在自己屁股上拍了两下，“我去护士准备拔针。”说完，转身快速走开了，刚才那只手不自然的伸展开，又握成拳，又伸展开，如此反复。
陈天灵的视线呆呆地跟随这陈风清，最终停留在楼道的拐角。
晚上9点多，走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很多，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快步走过。
目光僵在那里，陈天灵不停地回想着刚刚父亲尴尬的微笑，和不自然的手。他刚才是想抚摸我的头吗？自己经常在武馆那里看到的，当别的小朋友动作被教练表扬的时候，放学后，在一旁等待接孩子回家的爸爸或妈妈总会那样抚摸孩子的头。就像是那样吗？但是别人爸爸或妈妈的眼神却是令人温暖的，脸上堆满笑的褶子的。
好奇怪。无论是动画片还是电视剧，或者是现实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真的好奇怪！
越是奇怪，便越是禁不住一遍遍回想，以至于多年后，再次搜寻关于父亲的记忆，最先想起来的竟是尴尬的笑容和不自然的手。后悔当时自己没有主动凑上前去，明明自己也曾得到过近在咫尺的温柔的，可惜自己没有珍惜！
那时的记忆一遍遍回忆修改之后早已似是而非，只留下感动自己的温柔和后悔。
难道该责备的不是他吗？明明是大人的错的。
不明白，现在不明白现在，未来不明白过去。人生总是充满了迷茫。
陈天灵呆呆的望着走廊里爸爸刚才消失的地方，长时间没有眨眼睛，心里面升腾起遥远的期待，爸爸回来后应该会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吧，是的，一定会的。不能眨眼睛，不是担心会错过父亲，而是觉得眨眼是一种罪过，自己要不停的努力，才能得到短暂的温柔。
眨眼便是不努力了，神灵后悔生气的，自己会配不上的。
眼睛干涩，越来越疼，陈天灵努力长大眼睛，但是越是努力睁眼，越是难受，表情也逐渐狰狞。
“小朋友，瞪眼对眼睛不好哦~”
旁边传来护士姐姐温暖担忧的声音，陈天灵扭过头，仰脸看见护士姐姐微笑的脸，是的，就是这个笑，就是这个笑，自己看到的别人妈妈脸上的温柔的笑容。
原来有人这样对着自己笑，是一件这么温暖的感觉啊。
陈天灵也微笑起来，眼睛一弯，眼泪便顺着流了下来，没有停歇。
“是吧，”护士姐姐开心地咯咯笑起来，“没关系的，流泪之后就好了，眼睛就舒服了。”
听着护士姐姐的笑，陈天灵大声争辩道，“我没有哭，我才没有哭！”
过道里面有人朝这边看过来，看了一眼后，又移开视线，继续做原来的事情。
“我知道哦，你没有哭，你是男子汉，只是在流泪，”陈天灵刚想出声争辩，护士姐姐赶紧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陈天灵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逐渐委顿下去。
“流泪不是哭哦~”护士姐姐继续微笑着说道。
陈天灵又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护士姐姐看着他的脸，温柔而又坚定地说道：“真的，不骗你哦~”
原来不是嘲笑，不是嘲笑。陈天灵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好好坐好，不要跪在椅子上，那样膝盖会难受的。”
听完护士姐姐的话，陈天灵感觉膝盖很疼。刚才跪在椅子上，一直望着那个走廊那么久，有些难受，自己却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难受。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总搞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却总是能够说出来呢？
陈天灵一直很诧异。
眼泪不停地流！护士姐姐一直在旁边微笑着安慰自己，给自己小腿捏了捏，腿麻的感觉消退了许多。
陈天灵专心地看着护士姐姐，听从她的吩咐，像个笨拙的木偶。
护士姐姐给他捏完小腿后，站起来，弯腰笑着看着陈天灵，“真乖！”顺势刮了下他的鼻尖。
“嗯，药也滴完了，我帮你把针拔了，有点疼，要忍住哦~”
陈天灵看见她修长而又白净的双手，灵巧熟练地撕下胶带，快速地拔下针头，又马上按住，一气呵成，动作连贯优美。
“好坚强，都没有再哭……”
陈天灵刚要抗议，护士姐姐赶紧改口道，“流泪，都没有再流泪呢，好坚强。你叫什么名字？”
“陈天灵，我是陈天灵！”陈天灵认真地回答道。
“原来是陈天灵啊，好厉害！”
“你认识我？”陈天灵惊喜地问道。
“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护士姐姐略微有些诧异，旋即微笑着说道。
不认识的吗？那为什么说“原来是陈天灵啊”，不是只有之前认识或听说过的人，才会这么说话的吗？陈天灵略微有些失望。“你……”
“静怡，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病人！”有个穿白大褂的阿姨朝着这边喊。
“哎，就来！”护士姐姐转身回道，又转过身对陈天灵说道：“要乖哦！”揉了揉陈天灵的头发。然后，转身跑开了。
静怡，原来是叫静怡吗？很好听的名字呢。陈天灵暗暗想着。
陈天灵想跪在椅子上，看看爸爸怎么还不回来，针都已经拔了，但是想起刚才护士姐姐“要乖哦”的话，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回头看看视野尽头的走廊。
“36。”陈天灵数个数，再次扭过头，看见爸爸从走廊中走了出来。
陈天灵高兴地笑了，仍旧坐在椅子上，转着头。又看见一大群人从走廊里走出来，刚才的小女孩背对着自己，趴在妈妈的肩上。
陈天灵站了起来，目光追随者小女孩从自己旁边经过，又走开了。
终于能看见小女孩的正脸，却发现她的脸埋在妈妈肩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灯光下，脸上又条亮线。
不知道她奶奶怎么样了。
“怎么了？”陈风清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望着那群人。
“人为什么会死呢？”陈天灵问道，像是在问自己。
陈风清眼神一滞，平静地说道：“是人都会死。”
陈天灵没有再问下去。之前紧张的期待消失地没有痕迹。
“走吧。”
陈风清转过身去，陈天灵跟在陈风清身后，离开了。
陈风清看见天灵脸上惊诧的表情，手停留在半空，干笑两声，收回手去，在自己屁股上拍了两下，“我去护士准备拔针。”说完，转身快速走开了，刚才那只手不自然的伸展开，又握成拳，又伸展开，如此反复。
陈天灵的视线呆呆地跟随这陈风清，最终停留在楼道的拐角。
晚上9点多，走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很多，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快步走过。
目光僵在那里，陈天灵不停地回想着刚刚父亲尴尬的微笑，和不自然的手。他刚才是想抚摸我的头吗？自己经常在武馆那里看到的，当别的小朋友动作被教练表扬的时候，放学后，在一旁等待接孩子回家的爸爸或妈妈总会那样抚摸孩子的头。就像是那样吗？但是别人爸爸或妈妈的眼神却是令人温暖的，脸上堆满笑的褶子的。
好奇怪。无论是动画片还是电视剧，或者是现实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真的好奇怪！
越是奇怪，便越是禁不住一遍遍回想，以至于多年后，再次搜寻关于父亲的记忆，最先想起来的竟是尴尬的笑容和不自然的手。后悔当时自己没有主动凑上前去，明明自己也曾得到过近在咫尺的温柔的，可惜自己没有珍惜！
那时的记忆一遍遍回忆修改之后早已似是而非，只留下感动自己的温柔和后悔。
难道该责备的不是他吗？明明是大人的错的。
不明白，现在不明白现在，未来不明白过去。人生总是充满了迷茫。
陈天灵呆呆的望着走廊里爸爸刚才消失的地方，长时间没有眨眼睛，心里面升腾起遥远的期待，爸爸回来后应该会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吧，是的，一定会的。不能眨眼睛，不是担心会错过父亲，而是觉得眨眼是一种罪过，自己要不停的努力，才能得到短暂的温柔。
眨眼便是不努力了，神灵后悔生气的，自己会配不上的。
眼睛干涩，越来越疼，陈天灵努力长大眼睛，但是越是努力睁眼，越是难受，表情也逐渐狰狞。
“小朋友，瞪眼对眼睛不好哦~”
旁边传来护士姐姐温暖担忧的声音，陈天灵扭过头，仰脸看见护士姐姐微笑的脸，是的，就是这个笑，就是这个笑，自己看到的别人妈妈脸上的温柔的笑容。
原来有人这样对着自己笑，是一件这么温暖的感觉啊。
陈天灵也微笑起来，眼睛一弯，眼泪便顺着流了下来，没有停歇。
“是吧，”护士姐姐开心地咯咯笑起来，“没关系的，流泪之后就好了，眼睛就舒服了。”
听着护士姐姐的笑，陈天灵大声争辩道，“我没有哭，我才没有哭！”
过道里面有人朝这边看过来，看了一眼后，又移开视线，继续做原来的事情。
“我知道哦，你没有哭，你是男子汉，只是在流泪，”陈天灵刚想出声争辩，护士姐姐赶紧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陈天灵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逐渐委顿下去。
“流泪不是哭哦~”护士姐姐继续微笑着说道。
陈天灵又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护士姐姐看着他的脸，温柔而又坚定地说道：“真的，不骗你哦~”
原来不是嘲笑，不是嘲笑。陈天灵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好好坐好，不要跪在椅子上，那样膝盖会难受的。”
听完护士姐姐的话，陈天灵感觉膝盖很疼。刚才跪在椅子上，一直望着那个走廊那么久，有些难受，自己却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难受。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总搞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却总是能够说出来呢？
陈天灵一直很诧异。
眼泪不停地流！护士姐姐一直在旁边微笑着安慰自己，给自己小腿捏了捏，腿麻的感觉消退了许多。
陈天灵专心地看着护士姐姐，听从她的吩咐，像个笨拙的木偶。
护士姐姐给他捏完小腿后，站起来，弯腰笑着看着陈天灵，“真乖！”顺势刮了下他的鼻尖。
“嗯，药也滴完了，我帮你把针拔了，有点疼，要忍住哦~”
陈天灵看见她修长而又白净的双手，灵巧熟练地撕下胶带，快速地拔下针头，又马上按住，一气呵成，动作连贯优美。
“好坚强，都没有再哭……”
陈天灵刚要抗议，护士姐姐赶紧改口道，“流泪，都没有再流泪呢，好坚强。你叫什么名字？”
“陈天灵，我是陈天灵！”陈天灵认真地回答道。
“原来是陈天灵啊，好厉害！”
“你认识我？”陈天灵惊喜地问道。
“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护士姐姐略微有些诧异，旋即微笑着说道。
不认识的吗？那为什么说“原来是陈天灵啊”，不是只有之前认识或听说过的人，才会这么说话的吗？陈天灵略微有些失望。“你……”
“静怡，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病人！”有个穿白大褂的阿姨朝着这边喊。
“哎，就来！”护士姐姐转身回道，又转过身对陈天灵说道：“要乖哦！”揉了揉陈天灵的头发。然后，转身跑开了。
静怡，原来是叫静怡吗？很好听的名字呢。陈天灵暗暗想着。
陈天灵想跪在椅子上，看看爸爸怎么还不回来，针都已经拔了，但是想起刚才护士姐姐“要乖哦”的话，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回头看看视野尽头的走廊。
“36。”陈天灵数个数，再次扭过头，看见爸爸从走廊中走了出来。
陈天灵高兴地笑了，仍旧坐在椅子上，转着头。又看见一大群人从走廊里走出来，刚才的小女孩背对着自己，趴在妈妈的肩上。
陈天灵站了起来，目光追随者小女孩从自己旁边经过，又走开了。
终于能看见小女孩的正脸，却发现她的脸埋在妈妈肩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灯光下，脸上又条亮线。
不知道她奶奶怎么样了。
“怎么了？”陈风清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望着那群人。
“人为什么会死呢？”陈天灵问道，像是在问自己。
陈风清眼神一滞，平静地说道：“是人都会死。”
陈天灵没有再问下去。之前紧张的期待消失地没有痕迹。
“走吧。”
陈风清转过身去，陈天灵跟在陈风清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