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花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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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四影同饮(上)

    fri mar 27 00:19:45 cst 2015

    (上)

    木屋烛光已亮,古剑云大呼大叫跑回木屋,何果和曾合都对面而坐,没吭一声。古剑云回到屋里,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气,见他二人,惊呼道:“爹爹。。。。。。有。。。。。。有鬼。。。。。。”

    何果、曾合并未理会他,倒是十分严肃。古剑云见他二人都未动,又叫道:“真。。。。。。真的。。。。。。有。。。。。。有鬼。。。。。。刚刚。。。。。。刚刚。。。。。。”何果见他喘的厉害,打住道:“云儿,你且歇会,就算有鬼,怕也没用。”古剑云还是惊魂未定,毕竟亲眼见到血淋淋的一幕,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多么悲惨。他寻了张凳子坐定,哆嗦着身子,眼珠直愣愣看着何、曾二人。

    这秋季刚至,天气还是炎热,花园花草中夜虫翁鸣,这会花园血腥臭味四处弥漫,飘入木屋,忽而一阵风呼呼的吹过,古剑云便吓得坐立不安,歪头转向的四处张望,时而看看何、曾二人,哆嗦身子,要坐不坐要起不敢起。良久,曾合才悠悠道在:“刚刚欲夺兰花之人,其中有个便是之前虎啸山余党,那些日子还在我那酒肆吃了几日闷酒,原来一直是等待机会寻仇!老鬼,这事,你怎么个看法?”在一边沉思的何果听罢,回过神来,冷冷道:“那厮,当初不该放啦他,这会真个麻烦,恐是以后也对你不利!”曾合听罢哈哈大笑:“老朽身经百战,早已看透生死,这把老骨头活到现在,我还觉得还长啦点呢!问题是那贼人能说动江陵府的青龙帮主亲自前来,这回没弄死他,下回肯定还会千方百计的联合谁来不定!我说老鬼,罢了吧,把那什么该死的兰婷香给这小鬼服食,让他出去闯荡,你我二人安享晚年得了!你我厮杀一生,不觉得累么?”何果听罢骂道:“此事不许再提及,纵是我这把老骨头千刀万剐,也得保护兰花,此乃恩人心血,岂可有私心!”曾合见他如此严肃,改口道:“好好好,不提不提!只是你这老鬼也得想点办法,我俩都不知什么时候就归西,而花苑夫妇不知何时能归还,留下这小鬼,如何是好!”在一旁的古剑云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也隐约听得二人谈话,问道:“曾叔叔,您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以前都没见过您?而这次花苑阁大难之时,曾叔叔却来相助,还和我爹爹关系非同一般?”曾合听罢,倒是严肃起来:“你曾叔叔我和你爹爹曾经都沙场出身,有幸一起厮杀!今大宋天下已定,老夫这把老骨头,也该安享下晚年吧。后知你爹爹在这花苑隐居,便来这附近诛虎镇买下那来回酒肆,安度晚年,且与你爹爹相互有个照应。不然,你以为曾叔叔是神仙不成,对你如此了解?”古剑云听罢一拍头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酒肆小二哥对我挤眉弄眼的告知我这伙青龙帮的要对我花苑阁不利,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果起身来回踱步,心思沉重,忽地叫道:“云儿,你且盘腿坐下,运功打坐,切记心无杂念!”古剑云不解问道:“爹爹,孩儿。。。。。。孩儿还想着刚刚的事情,这会是要干甚?”

    何果有些发急和发怒道:“叫你坐便坐,问那么多干甚?”古剑云见他发怒,哦的一声便坐下,开始运功,突然觉得全身不由自主的抽搐,吓得要起来,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硬是起不来,想要大叫,却也叫不出来,只觉得一股真气极速从背后传来,游走身子各个穴位,五脏六腑似乎被火燃着,剧痛无比,似乎身子也都要爆裂开来,而隐隐听见一旁的曾合惊呼:“老鬼,你。。。。。。你这是要干甚?”而后又听见何果呼呼喘气的声音:“死鬼,快。。。。。。快些帮忙。。。。。。”之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旭日,古剑云自木床一跃而起,精神抖擞,感觉身子轻松很多,而且感觉有劲多了,心情甚是愉悦,便冲出木屋,连翻几个筋斗,又围着花草跑动几圈,发觉气不喘腿不酸的,心道是昨日奋战,休息一个晚上,今日精神也不觉奇怪。古剑云心情极好,便对天长啸,那声音飘向远方,在丛林回旋,这会倒是一惊,心想:“以前要是大叫,似乎没有这般洪亮,今个是怎么了?”而又发觉身子轻了很多,忍不住望空一跃,居然跃起一丈多高,吓得不敢相信自己,心里乱想,不曾记得掉下来,没站住脚,跌个狗吃屎!

    古剑云又惊又奇,心里有点怕,想道:“今个是怎么啦,怎么感觉好像不是我自己模样一般?”突然又想到昨夜晕倒前一刻,当时全身抽搐,似乎有什么东西吸住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身,又隐隐想起何果叫曾合帮忙之类的话,暗叫:“不好!莫非昨夜被冤鬼缠身,现已冤死,不然这会怎会这样呢?”心里一急便大喊:“爹爹。。。。。。爹爹。。。。。。”而除了丛林的回音,哪里见何果踪影!

    眼下古剑云更急,慌忙冲进木屋,看见木床有人在躺着,急忙过去一看,正是何果。古剑云纳闷了,因为每天都是何果先起身,这会都还在床上没起来,心想八成是昨夜冤鬼所为,越想越怕,不由得轻轻推了推躺在木床的何果,声音颤颤:“爹爹。。。。。。爹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躺在木床的何果翻过身子,古剑云见得他:眼神无光彩,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发紫。心里一个大惊大声叫道:“爹爹怎么啦?是否恶鬼来了,待孩儿去杀了他!”何果只是无力的对他摇摇手臂,会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声音微弱沙哑:“云儿。。。。。。”咳了半天才喘过气来,“云儿。。。。。。莫慌,帮爹爹倒碗水来。”

    古剑云定住浮躁的心思,倒了一碗水,扶起身子虚弱的何果喂他喝完,眼泪都要出来,抽泣问道:“爹爹。。。。。。爹爹昨夜还是身子这般硬朗,今日是怎么了?爹爹。。。。。。您是怎么啦?”

    木门打开,一束阳光照进屋来,进来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正是曾合,古剑云见他,急忙问道:“曾叔叔,我爹爹。。。。。。我爹爹这是怎么啦?”曾合放下篮子,会意他不要那么大声说话,扶何果坐正,对古剑云道:“云儿,你且把那篮子拿来,里面有些鸡汤,喂你爹爹喝啦。”

    古剑云倒是又急又惊,不敢多说什么,便盛满意大碗,一勺一勺的喂何果。待何果喝完,曾合扶他躺下,叹道:“我说老鬼,你这是为何啊?你真个想早点向那阎王爷去报到不成!”在一旁的古剑云心浮气躁跺脚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曾合坐在何果床边,道:“云儿,我且问你,你是否觉得现在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古剑云也纳闷,起身跳了几下道:“的确如此,孩儿也觉得奇怪,怎的一觉起来,感觉精神百般好!”

    曾合道:“这便是啦,你爹爹总是疑神疑鬼的,怕哪天就起不来啦,便硬要把内功传与你!他这老鬼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固然是好,但万一有个不小心,他这把老骨头便一命呜呼!这练习内功,须得徐徐渐进,欲要速进便是输传内力。”又对何果责道,“但你这老鬼也不想想,你传给云儿,云儿不加调息,怎么能运用自如呢?”

    何果无力的摇摇手臂,悠悠道:“这得看他的造化。老夫哪天不在啦,这一身内力归于黄土也是浪费,还不如赌一把。你这老不死的,也不同情我,还来教训我!”曾合见他如此虚弱,道:“如何敢教训你这老鬼!要想看好这花苑阁,唯恐非你这老鬼不可!你倒说说,云儿就算能运用你这身内力,他可有你‘蝙耳灵’?这小崽子睡的似个死猪一般,敌人来了都不知怎么个死法!”何果挣扎着坐起来,对曾合道:“这话不错!改日买条土狗养着,这样有人来犯,自然知晓!”

    在一旁的古剑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噗通一声跪下,哭泣道:“爹爹。。。。。。爹爹怎么可以这样,要是爹爹有个三长两短的,叫孩儿如何是好!”何果见得,大怒骂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许是气急,身子又虚弱,连咳数声。古剑云慌忙起身帮他捶背缓气,抽泣道:“爹爹莫要生气,孩儿。。。。。。孩儿不哭便是!”

    曾合寻张凳子坐好,对古剑云道:“这个你可放心,这老鬼还死不了,只是输传内力,需要耗尽体力,这会精疲力尽的,休息个三两日便无大碍!”

    何果缓和气息,道:“对极!爹爹才传给你三成内力,休息数日,再传于你!”古剑云听罢大惊:“爹爹还要传给孩儿?孩儿打死不要!孩儿要爹爹好好的。”何果见他如此,倒是不顾自己身体心疼他起来,语气深长道:“云儿,爹爹总的找个接替我的人吧,而你要练习这内功,没有几十年是达不到爹爹现在这等厉害,要速成,必须输传法!云儿,你也不须太过自责,不管怎样,你得答应爹爹,要和爹爹一起,好生看管花园!”

    古剑云听罢,连连点头:“孩儿自当和爹爹一般,好好看管花园!”何果大喜道:“如此甚好!”

    且说包云腾一行人,大多负伤,相互携扶归还江陵,路途雇车买马,行了十余日才回到江陵。包云腾一百余人竟然不是何果对手,心中又惊又气。须知此次行事失败,武林中肯定传的沸沸扬扬,心里气不过,当下邀请白虎堂、朱雀派、玄武门三位掌门前来商议。

    青龙帮,别苑内阁。

    阁内站满大刀手,两列排开靠至墙边,而在大刀手前方摆着十几张酒座,此时歌舞欢饮,那些饮酒之人,个个大醉,唯独有个女的冷艳旁观,并未饮酒。这女的约莫二十左右,一身女劲装,长发红绳绑着,青龙摆尾,脸蛋白里透红但却冷艳不娇羞,手指纤长但却按着一把长柄剑,体态风韵苗条,一眼望去,便是一个冷艳绝世美人!这美人看着这花天酒地半天,倒是心中不欢喜,对着那首座的秃头青龙帮帮主包云腾冷哼一声道:“包掌门,此次约我几人,不止吃酒看歌舞吧,若是只为喝酒欢聚,小女子便先行告辞!”说罢欲要起身离开。

    这座上个个都瞧着她,眼神不再迷茫,而是似怒非怒的瞧着她,心道这包云腾亲自设宴邀请畅饮,怎能如此不给情面,也为眼前这位大美女捏一把汗,怕要这包云腾大发雷霆。包云腾并未生气,而是借着酒劲,左手持酒瓶,右手欲要抓住眼前的大美女,似要站起来,却醉的不行一屁股坐回原地,望着她,一脸**,嘿嘿笑道:“我说小娘子,今日洒家好心邀请尔等白虎堂、朱雀派、玄武门各位掌门畅饮欢乐,又无他意,怎的不给洒家这个情面?”说罢便挣着起身,跌跌撞撞的来到这美女面前,眼神色迷迷的盯着她道:“小娘子,来陪洒家畅饮如何?”

    这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虎堂掌门苗玉翠,见得包云腾一副**模样,当下便怒了,左手按剑,右手一挥,把包云腾手中的酒瓶打出去,骂道:“别老不休的小娘子小娘子叫,也不瞧瞧你这德性!我白虎堂素来和你青龙帮无瓜葛!今日包掌门请酒,小女子谢过,若无他事,小女子先行告辞!”抬腿便走,众人瞧得,都为这苗玉翠捏一把汗!眼前的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样对待包云腾!而包云腾并未生气,倒是拦住苗玉翠,呵呵笑道:“苗掌门勿要生气,洒家是有事邀请各位掌门商议,请坐再商议!”苗玉翠才冷哼了一声回到座位。包云腾也跌跌撞撞的回到座位,持酒猛喝几口才道:“想必各位掌门也知道洒家行事花苑阁一事了吧!”说完座下一片议论。包云腾又清清嗓子道:“各位,包某不才,连个老头子都斗不过,惭愧啊惭愧!”

    这时座下一人道:“早有耳闻,花苑夫妇武功深不可测,如今包掌门怎个干上这趟浑水!”这人是一劲装大汉,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盘消瘦,身板却健壮。这大汉是朱雀派掌门,姓武名明。武明这一说完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人也道:“不错不错,那花苑夫妇,几年前便无人敢惹,如今且听闻多了个守花老者,武功不下那花苑夫妇!包掌门,那兰婷香固然是好东西,但也得看取得取不得啊!”这书生约莫三十左右年纪,手持一把铁扇,玉面小眼,一缕细胡,微微一笑便露出洁白牙齿,这书生,便是玄武门掌门,姓曹名顾。

    包云腾听他二人说来,也大怒把手中酒瓶摔在地上,愤愤道:“那老骨头许是吃了那兰婷香,不然武功内力不会如此高深!洒家率众前去,死伤过半,此仇不报,何以为人!”这一边的苗玉翠冷哼一声道:“若是包掌门不贪恋那兰婷香,也不会死伤这众多兄弟,这不是自讨苦吃么?还赖别人不是!”包云腾听她一说,怒瞪她一眼,又对众人道:“兰婷香乃世间少有圣果,对你我都大有用处!今包某不才,单凭一己之力难胜那老匹夫,诚邀各位掌门一起夺那兰婷香可否?事成之后,你我各一份,到时你我武功大进,扬我门派声威!”

    包云腾这一说,座下又是议论纷纷,而白虎、朱雀、玄武三位掌门,脸上各有形色。包云腾又道:“若得三位掌门一起协助,那兰婷香定能夺来你我共享,咱四人联手,还怕那老匹夫不成?”

    朱雀掌门明武沉思半响,作揖对包云腾道:“包掌门,那守花老者,真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么?如若如此,就算我等联合能夺得兰婷香,待到花苑夫妇回来之时,不找你我寻仇?”包云腾听罢哈哈大笑:“武掌门所言极是!但武掌门却不知那花苑夫妇武功为甚这般厉害,还不是服用那兰婷香,内功大进缘故。若是你我也服用那兰婷香,到时候咱四人联手,还怕他夫妇二人不成?”

    台下纷纷响应,玄武门曹顾举杯道:“包掌门,此番联盟,曹某无异议,若得兰婷香,我等众人享用,恐到时候,这天下武林,唯恐便是你我天下啦!”说罢哈哈大笑。包云腾也举杯道:“此番前去你我共同进退,来饮此杯!”众人也纷纷举杯,唯独苗玉翠还在犹豫不决,被一旁的曹顾用手推了推才举杯同饮。

    金万里、刘路二人得知江陵四派欲要联手去夺兰婷香,刘路自然大喜,而金万里这些时日却神色怪异,突地消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