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火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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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门山尹木悟凡尘

    thu may 07 13:10:32 cst 2015

    天连山脉地处封疆北部,高脉如云、巍峨起伏三千里。

    东南起于月海,西北断至沼泽,山脉两头各似一条龙尾,逐双尾而来,在那双龙戏珠之处立有一山,名曰:“天门山”。

    封疆大地民间流传,此山之上住有一“仙”。

    近千年来却从未有人寻得此“仙”,由此,传说便成了“传说中的传说”。

    我已经在这天门山上跟随师傅学艺十七载,更未有幸得见那位传说中的“仙”。

    我是“尹木”在师兄弟中排行“老三”,五年前,因为一次破坏师门公共植物事件受到师傅重罚。

    那次事件之后,师傅再也没有传授过我任何武技,唯一布置给我的功课就是每天天一亮,就得到这破山顶上看月亮奶奶和太阳公公羞羞答答地交接公差,大口呼吸身体周围忽南、忽北、忽东、忽西、忽自头顶或者脚下传来的小乱风。

    这种切身的体验,被师傅美其语曰:“徒儿,以后你就端坐这封疆大地日月交辉的峰巅;感触蕴藏无比奥意的自然结点,自己领悟人间自然吧!”。

    从那以后,我就这样吊儿郎当,在这儿混了五年。

    虽然并未领悟师傅讲到的“融入自然”之境,但已觉得自己小有收获,最近感觉我这眼神、听觉什么的灵光了不少。就在昨天晚上,我屋里陪了我几年的老鼠窝终于被我端了,窝里的一家九口已经惨遭灭门之灾!

    想起爹带我来到天门山的时候,我还是个下看瀑布挂前川的屁娃娃,如今已经二十三岁,独自感慨时光如梭!

    此时,今日功课已毕,该是我回屋洗漱一下,去拜见师傅的时候了。

    按照惯例,我还要请教师傅几个有关于“悟”的问题。说明白点就是平时多跟师傅套套近乎,希望他老人家法外开恩,早点结束对我的这种“惩罚”,教给我点实际的东西,比如什么透视眼、隐身、隔墙取物之类的好东西。

    “三师兄、三师兄。”刚打了盆凉水,正准备抹抹我这张干瘪的脸,却听见有人大呼小叫。

    我顺声侧眼看去,正是我那五师弟“豆瓣”。

    我对他大声喊到:“大早上的你鬼叫个球,搞得跟师傅挂了一样,赶着来报丧啊?”

    誒,不对啊!这小王八蛋不会又中奖了吧?

    看着脸盆中还有些干瘪的小脸,想起我以前的“飒爽英姿”,顿时气上心头。

    前天的事情历历在目。

    前天,豆瓣偷摸告诉我说,他跟四弟下山的时候,在个破山洞得到个“宝贝”,那宝贝,是个碗口大小的椭圆石头,白天遇到阳光就冒黑烟,晚上放在黑暗之处通体透红。

    在我非常强烈的“要求”之下,他俩才同意让我一看,不过还非得等到师傅休息后,才能让我瞧。害得我忍着心里的好奇,整个白天都没心思去抓鸟、逮兔子。一直憋屈到了晚上,又在我威逼之下,这倆龟蛋才貌似极不情愿地把我带到他们屋里。

    好家伙,这俩货看见那“石头蛋子”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正在洗澡的仙女,嘴角的哈喇子足有半尺长。

    老四从床底拿出了一只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黑麻布袜子,那味道恶中带臭、臭中有咸,到今天还让我意犹未尽,现在想想袜头原色,应该是白的才对。

    老四把袜子递给豆瓣,豆瓣先扭头大吸一口空气,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拿袜筒就往石头蛋子上套,我自个儿在一边瞪大两只眼睛呆呆地看。

    “等下、等下”,心中觉得有点蹊跷,“你俩这是在玩我呢吧?不是说晚上通体透红么,怎么现在还是个石头样?”

    这么多年这俩货的秉性我非常了解,看此情景和豆瓣说的不大相符,心中疑惑,“难道非把这臭袜子套上,才能显出通体透红吗?”

    “三哥,你过来近点瞧,等等看下就知道了,猴急什么啊?”老四不屑地瞄了我一眼,一边伸手招呼我走近,一边说到。

    “好,当我没问,继续、你们继续。”

    我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这俩货的身后,闭嘴、捂住鼻子,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石头”上。

    此时,豆瓣总算把袜头套到了那个石头上,弓起身子向后退来。

    我心想,难道奇迹即将发生?···

    “三哥,你再贴上去点,我保证你比我们得到它的时候还开心。”

    豆瓣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拉了下我的胳膊,指着刚才他站的位置示意我站过去。

    我随声捏紧鼻子再屏住呼吸,强忍着“仙气”走到了近前。

    只见那个袜头开始这一块儿,那一个疙瘩地鼓动起来,转眼已经胀大了一倍多。

    心中道了一声不妙,连忙就往一边躲,“嘭”一声,石头蛋子爆了。

    可怜我的这张脸,几乎贴到了那破石头上,随即一股腥腻的恶臭,灌进了我的口、眼、鼻。

    这俩“好师弟”害得我整整吐了半个时辰才缓过气来,我又把脸又洗了七八遍,眼睛才勉强能够看清东西。

    看不清还好,这一看镜子,差点把我气抽过去!

    镜子中,我的脸皮这一道红的,那一道绿的,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肉嘟嘟的小脸现在就剩一张褶皱的单皮贴在骨头上。

    回到眼前想想,我毁容当场之时,那俩孙子早跑八丈开外了。

    昨天,我挺着气鼓的大肚,从早上开找老四和豆瓣,将近中午,才让我从后山的池塘里把老四揪出来。

    我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先来一顿爆打,之后又是严刑逼供,直到老四哭爹喊娘的时候,我才把事情搞清楚。

    哎,好奇心真能害死人!

    原来前些天,师傅让他们两个下山去采几种常见的药材,这几种药材在断谷附近的老树林里到处都是。

    这俩货跟我差不多,天性活泼,东逛西逛不干正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子深处,碰巧又遇到一场大雨。

    俩货便躲进一个山洞,到了山洞还不老实,老四撒泡尿都要躲到豆瓣看不见的地方,一泡尿浇到了那颗该死的鸟“石头”。

    当时这石头,正如他们所说,“停于暗处,会通体显现出殷红的光润;在有阳光照射的时候,却能向外散发将近两尺的黑气,手触时,能将人的阳刚之气反驳于外而内**气。”

    俩货出于好奇,就用随身的药袋装了回来。

    到了师门,老四人五人六的去让师傅鉴别这石头蛋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豆瓣就跑到我这里一顿显摆。

    师傅告诉老四,这是一种蛇的蛋,此蛇通体黑鳞、红眼、红尾,名作“盲蜥”喜食林中腐物,盲蜥卵就是他们拿回来的那种很坚硬的石头状物体。

    盲蜥十年只产一卵,蛇蛋脱离母体后,便被弃于自然界精气旺盛之地,依靠吸**气,自行卵化。

    师傅还说,如果把它放在阳光处,如果黑气能冒出二尺左右,便说明幼蛇一天之内便将出壳,这个阶段的盲蜥卵不会再显现那种“黑红”景象。

    此物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怕“阳”。

    如果在它自行卵化期间碰到的阳性真气,能够强大到让它自身无力抵抗的程度,蛇卵就会化脓自爆,力求与敌人同归于尽。

    于是,他们就想到了“我”,纯阳之体“尹木”。

    俩货一顿阴谋之后,就顺着豆瓣的显摆,上演了这出害死人的好戏。

    我不得不承认,这出戏的开篇确实很烂,但我保证这出戏的结尾让我很“爽”!那就是我跟老四的对手戏。

    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逮着老四时的那阵爽快发泄。

    老四身材瘦小,却得师傅传授一门硬功,练得一身铜头铁骨,绝对是个上好的“人肉大沙包”。

    我一手抓着老四的左脚将他提离地面,让他的身子侧对着我,抬起右手就像他的“小屁股”招呼过去,一阵怒火迸发,朝着他的屁股就喊:“你就不怕毒死我么?”

    老四的屁股上清晰地烙下了我那硕大右手的五指签名,“嚓”,裤衩破了!

    老四嘴硬:“师傅说你“百毒不侵”。”

    “那你们就不怕恶心死我吗?”说完这话,我感觉这小子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干脆改成用脚。

    “噹”,老四的屁股上又多出我那愤怒野牛般的大脚印,外送五个小巧的标点符号,“跐溜”,裤衩掉了!

    这一脚我倾尽全力,老四有点吃不消:“三师兄别打了!”,哭腔都出来了,想似这一脚让他感觉到了点“疼痛”。

    看他双手握住光秃秃的两个小馒头,语气有点怕怕地继续解释到:“我不是先用袜子,向你引导了一下未来发展规划吗?我跟豆瓣早合计好了的,师傅说了,这种蛇因为数量太少,百年难见,那蛋更是个稀罕物。”

    我看这小子真是耐打,正想再来一脚,却听见老四继续说到:“三哥,你就饶了我吧,这么难得的机会能做个实验,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兄弟我待你不薄啊!那毒对你来说也就屁大个事儿,我俩可都是在玩小命呢!”

    嘿,怎么哭起来了?心头一软,松手让他跌到了地上。

    “再说没事两个字试试?睁开你那双瞎眼看看我的脸。”

    不由得扭身看向身边的池塘,透过池塘的水面,我看到当时的面容已经恢复了个八成左右,那口憋屈在胸内的恶气总算小了点。

    我还是不解气,冲着趴在地上捂住屁股的老四继续喊到:“豆瓣呢”?

    老四:“三哥,我真不知道”!老四的脸现在比我的脸还难看,看起来就像一个晒瘪的大苦瓜。

    晒瘪的苦瓜,瓜把儿硬。

    我刚要把老四往池塘边的那颗大槐树上扔,心头一震,马上打消了念头。

    还是算了,虽然老四净找借口,但他所说也不无道理。

    就拿那臭袜子来说,还是很靠谱的,那蛇卵酱的味道现在已经记不大清,但我还能时常地回味到老四那只袜子的“余香”。

    要是把老四扔出去,再把那颗大树撞掉点皮啊、枝啊的,师傅准把我吊这树上半月三十天,下不来,毁坏师门公共植物事件简直不堪回首!

    那棵老槐树是师傅的心肝宝贝儿,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等着啊,没完,要是我找到豆瓣,准保你明白我这心里有多待见你!”

    豆瓣,也就是我眼前的五师弟,简直太绝了,那天让我找了两个时辰,毛都没找见。

    看着眼前的豆瓣,心中暗笑,大早上自个送上门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要上前,却又觉得有些不妥,难道真的有事?

    他能冒这么大风险来找我,老四他俩隔屋儿住着,估计那货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他绝对不会傻到再来这里惹是生非,我还是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豆瓣在离我三丈多远的花墙边上停下,看起来一脸认真,一双大眼盯着脚趾:“三师兄,师傅让我叫你过去一趟,说有急事!”

    难道是个圈套?不行,我得试试,瞬时提气朝豆瓣一个前冲。

    豆瓣在师兄弟里轻功第一,如果他心中有鬼,定可在我近身之前,消失在我的可控范围。

    可是当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纹丝未动。

    “三师兄别闹了!”小王八蛋拉住我的胳膊,摇头尾巴晃,嗲声说到:“前天人家跑到五十里外的破庙里,整整躲了一天一夜,昨天半夜才敢回来的,我就知道三师兄最好了,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这在我跟前就是开天辟地的大招,我最受不了这个。

    “真是师傅让你来找我的?”

    豆瓣拉起我的胳膊,嘟着小嘴:“快走吧,师傅等急了有你好受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老四也去了?”

    “师傅早上亲点他的屁股,应该早过去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心中怕怕,拉起豆瓣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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