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骤然生变
fri feb 13 18:53:36 cst 2015
韩约、仇士良、鱼弘志三人并排策马而行，直往左金吾衙门而去，身后跟着甲胄鲜明神策军士和锦衣华服的大小宦官。
到了金吾左仗院门前，三人下马。韩约进门，不料鱼弘志猛地拉住他。韩约大惊，心跳不止。
鱼弘志笑眯眯地望着韩约，一言不发。
韩约紫面浓须，俨然一副猛将模样。但在这白面无须的宦官鱼弘志的直视下，竟然神色不大自然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鱼公公，你有何吩咐？”
鱼弘志笑道：“在下岂敢，只是觉得今天事情有些蹊跷。”
仇士良已经率领神策军士和一帮宦官进入了金吾左仗院，韩约急忙摆脱鱼弘志，向仇士良方向赶去。
仇士良听见韩约呼吸急促，诧异地回头看着他，只见韩约面色苍白，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仇士良忙问：“韩将军可好，是不是身体不适？”
韩约说：“没有，没有。我们还是赶快去后院看看天降的甘露吧。“
仇士良生来多疑，见韩约如此反常，不由大为疑惑。这时鱼弘志过来，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仇士良读出了鱼弘志的所有担心和疑虑，多少年来，仇士良和鱼弘志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他们已经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
一阵风来，金吾左仗院正堂的帷幕被风撩起。仇士良和鱼弘志看见一排人的脚，一排穿着黑布黄铜扣靴子的脚！
甲士！左金吾卫甲士！
仇士良和鱼弘志顿时明白了，这些甲士就是为他们准备的，皇帝要对他们下手，皇帝要取他们的性命！
鱼弘志大叫：”撤！“自己先向外冲去。
韩约这时唰地一声，拔出佩剑道：”动手！“
四下甲士集出。帷帐后的、房顶上的、院墙外的，到处都是左金吾卫的甲士。鱼弘志、仇士良，还有一同来的神策军士和宦官们，被团团围住。
一时刀光剑影，血肉翻飞。最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宦官们。左金吾卫甲士如同虎入羊群，追杀者四处逃散的宦官。
神策军士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他们快速收缩成环状防御阵型，将仇士良和鱼弘志保卫起来。
韩约挥剑大喊：“不要理会别人，全力诛杀阉竖头目！”
左金吾卫军士一齐向神策军士扑去。虽然神策军骁勇，但也抵挡不住左金吾卫的人多势众。仇士良和鱼弘志顿时陷入困顿之中。
仇士良大喊：“去前门，冲出去！”
神策军领命，保持环状防御阵型，向前门方向冲去。
门外，一群弓箭手持弓搭箭，严阵以待。神策军士顿时踟蹰不敢前。
韩约下令：“放箭！“
刹那间，箭镞如雨，纷纷而下。正面的神策军士无有遮蔽，全都中箭倒下。仇士良拉着尖利的哭腔叫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让开！“鱼弘志大喝一声，从神策军士的护卫中飞掠而起，直向大门扑去。
一排利箭迎空而来，向飞空而起的鱼弘志疾射而去，眼看鱼弘志就要被这些利箭射成刺猬，但他突然身体回环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避开了利箭疾射的攻击。待到弓箭手发现攻击不成时，鱼弘志已经稳稳地落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弓箭手大惊，仓皇夺路而逃。鱼弘志抬手挥掌，卷起一股阴冷邪魅的掌风，掌风过处，弓箭手如同秋日寒风中的落叶，在空中卷起、翻转、落下，待到落地之时，原本矫健的他们，全都面色黑紫，口鼻流血，在地上颤抖、抽搐。
韩约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宦官竟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现在大门洞开，眼看神策军士就要冲出门去。宦官执掌神策军几十年，宫中禁卫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若是走脱了仇士良和鱼弘志，非但皇上和李训、舒元舆等人苦心谋划的诛杀宦官的计划将功败垂成，而且所有的性命也将不保，长安城里将会血雨腥风，成为人间地狱。
韩约顾不得许多，提剑直向鱼弘志冲去，怎奈神策军士死命抵挡，让他不能靠近鱼弘志半步。韩约急忙大喊：”快关门，不要放走阉竖头目！“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鱼弘志守在大门前，左金吾卫不能近身。神策军士簇拥着仇士良冲出金吾左仗院。
鱼弘志扶着仇士良上马后，回头命令一个神策军士道：快去通知刘泰伦、魏仲卿二位将军，让他们集结军士去含元殿诛杀反贼！“说完，鱼弘志和仇士良带领神策军士朝含元殿狂奔而去。韩约急忙指挥左金吾卫追杀而去。
文宗皇帝和大臣们焦急地等待着，不料，仇士良和鱼弘志率领神策军士奔入含元殿，文宗皇帝顿时知道事情不妙。
仇士良大喊道：”左金吾卫谋反，快护驾回宫！“
侍守在皇上身边的郗志荣一看便知事情紧急，一把拉起文宗皇帝，放在乘舆软轿之上，指挥身边宦官抬起就走。
这时，韩约已经赶到大殿门口，他厉声喝道：”圣上有旨，诛杀宦官阉竖！“
左金吾卫直扑而去，诛杀宦官，争抢皇上乘舆。仇士良和鱼弘志指挥神策军士死命反抗，双方舍命搏杀，顷刻间血流成河。
文宗皇帝挣扎着要从乘舆中爬出，郗志荣急忙点住他身上几处穴道，堂堂大唐天子，现在只能如木胎泥塑一般，眼睁睁看着殿上的厮杀，而不能有一丝作为。
事发突然，殿上文武百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全都瑟缩一团，躲在一边不敢妄自参合。他们心里明白，这是皇上谋划的一场诛杀宦官的事件，但眼下看来，皇上似乎已经被宦官控制，事情结果尚难料定，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颖王挺身而起，身后一个人突然死死抱住他不松手。颖王回头一看，原来抱住他不放的人是尚书左丞杨嗣复。杨嗣复悄声对颖王说：”殿下持重，万不可轻动！“
颖王怒道：”陛下被劫，危在旦夕，你要我如何持重？“
杨嗣复依旧紧紧抱住颖王不松手，道：”没有谁敢公然弑君，陛下自当无恙。但殿下若此时而起，必将万劫不复，望殿下三思！“
杨嗣复静静地看着颖王李瀍，李瀍也静静地回望着他。许久，颖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朝杨嗣复点了点头。杨嗣复松开颖王，颖王默默地退回到那群瑟缩的大臣之中。
韩约、仇士良、鱼弘志三人并排策马而行，直往左金吾衙门而去，身后跟着甲胄鲜明神策军士和锦衣华服的大小宦官。
到了金吾左仗院门前，三人下马。韩约进门，不料鱼弘志猛地拉住他。韩约大惊，心跳不止。
鱼弘志笑眯眯地望着韩约，一言不发。
韩约紫面浓须，俨然一副猛将模样。但在这白面无须的宦官鱼弘志的直视下，竟然神色不大自然起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鱼公公，你有何吩咐？”
鱼弘志笑道：“在下岂敢，只是觉得今天事情有些蹊跷。”
仇士良已经率领神策军士和一帮宦官进入了金吾左仗院，韩约急忙摆脱鱼弘志，向仇士良方向赶去。
仇士良听见韩约呼吸急促，诧异地回头看着他，只见韩约面色苍白，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仇士良忙问：“韩将军可好，是不是身体不适？”
韩约说：“没有，没有。我们还是赶快去后院看看天降的甘露吧。“
仇士良生来多疑，见韩约如此反常，不由大为疑惑。这时鱼弘志过来，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仇士良读出了鱼弘志的所有担心和疑虑，多少年来，仇士良和鱼弘志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他们已经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
一阵风来，金吾左仗院正堂的帷幕被风撩起。仇士良和鱼弘志看见一排人的脚，一排穿着黑布黄铜扣靴子的脚！
甲士！左金吾卫甲士！
仇士良和鱼弘志顿时明白了，这些甲士就是为他们准备的，皇帝要对他们下手，皇帝要取他们的性命！
鱼弘志大叫：”撤！“自己先向外冲去。
韩约这时唰地一声，拔出佩剑道：”动手！“
四下甲士集出。帷帐后的、房顶上的、院墙外的，到处都是左金吾卫的甲士。鱼弘志、仇士良，还有一同来的神策军士和宦官们，被团团围住。
一时刀光剑影，血肉翻飞。最先遭殃的就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宦官们。左金吾卫甲士如同虎入羊群，追杀者四处逃散的宦官。
神策军士人数不多，但训练有素，他们快速收缩成环状防御阵型，将仇士良和鱼弘志保卫起来。
韩约挥剑大喊：“不要理会别人，全力诛杀阉竖头目！”
左金吾卫军士一齐向神策军士扑去。虽然神策军骁勇，但也抵挡不住左金吾卫的人多势众。仇士良和鱼弘志顿时陷入困顿之中。
仇士良大喊：“去前门，冲出去！”
神策军领命，保持环状防御阵型，向前门方向冲去。
门外，一群弓箭手持弓搭箭，严阵以待。神策军士顿时踟蹰不敢前。
韩约下令：“放箭！“
刹那间，箭镞如雨，纷纷而下。正面的神策军士无有遮蔽，全都中箭倒下。仇士良拉着尖利的哭腔叫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让开！“鱼弘志大喝一声，从神策军士的护卫中飞掠而起，直向大门扑去。
一排利箭迎空而来，向飞空而起的鱼弘志疾射而去，眼看鱼弘志就要被这些利箭射成刺猬，但他突然身体回环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避开了利箭疾射的攻击。待到弓箭手发现攻击不成时，鱼弘志已经稳稳地落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弓箭手大惊，仓皇夺路而逃。鱼弘志抬手挥掌，卷起一股阴冷邪魅的掌风，掌风过处，弓箭手如同秋日寒风中的落叶，在空中卷起、翻转、落下，待到落地之时，原本矫健的他们，全都面色黑紫，口鼻流血，在地上颤抖、抽搐。
韩约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宦官竟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现在大门洞开，眼看神策军士就要冲出门去。宦官执掌神策军几十年，宫中禁卫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若是走脱了仇士良和鱼弘志，非但皇上和李训、舒元舆等人苦心谋划的诛杀宦官的计划将功败垂成，而且所有的性命也将不保，长安城里将会血雨腥风，成为人间地狱。
韩约顾不得许多，提剑直向鱼弘志冲去，怎奈神策军士死命抵挡，让他不能靠近鱼弘志半步。韩约急忙大喊：”快关门，不要放走阉竖头目！“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鱼弘志守在大门前，左金吾卫不能近身。神策军士簇拥着仇士良冲出金吾左仗院。
鱼弘志扶着仇士良上马后，回头命令一个神策军士道：快去通知刘泰伦、魏仲卿二位将军，让他们集结军士去含元殿诛杀反贼！“说完，鱼弘志和仇士良带领神策军士朝含元殿狂奔而去。韩约急忙指挥左金吾卫追杀而去。
文宗皇帝和大臣们焦急地等待着，不料，仇士良和鱼弘志率领神策军士奔入含元殿，文宗皇帝顿时知道事情不妙。
仇士良大喊道：”左金吾卫谋反，快护驾回宫！“
侍守在皇上身边的郗志荣一看便知事情紧急，一把拉起文宗皇帝，放在乘舆软轿之上，指挥身边宦官抬起就走。
这时，韩约已经赶到大殿门口，他厉声喝道：”圣上有旨，诛杀宦官阉竖！“
左金吾卫直扑而去，诛杀宦官，争抢皇上乘舆。仇士良和鱼弘志指挥神策军士死命反抗，双方舍命搏杀，顷刻间血流成河。
文宗皇帝挣扎着要从乘舆中爬出，郗志荣急忙点住他身上几处穴道，堂堂大唐天子，现在只能如木胎泥塑一般，眼睁睁看着殿上的厮杀，而不能有一丝作为。
事发突然，殿上文武百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全都瑟缩一团，躲在一边不敢妄自参合。他们心里明白，这是皇上谋划的一场诛杀宦官的事件，但眼下看来，皇上似乎已经被宦官控制，事情结果尚难料定，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颖王挺身而起，身后一个人突然死死抱住他不松手。颖王回头一看，原来抱住他不放的人是尚书左丞杨嗣复。杨嗣复悄声对颖王说：”殿下持重，万不可轻动！“
颖王怒道：”陛下被劫，危在旦夕，你要我如何持重？“
杨嗣复依旧紧紧抱住颖王不松手，道：”没有谁敢公然弑君，陛下自当无恙。但殿下若此时而起，必将万劫不复，望殿下三思！“
杨嗣复静静地看着颖王李瀍，李瀍也静静地回望着他。许久，颖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朝杨嗣复点了点头。杨嗣复松开颖王，颖王默默地退回到那群瑟缩的大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