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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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thu jan 29 10:00:00 cst 2015

    第十五章 十八载唏嘘前梦,复仇女再练蛊虫

    龙画儿见两人误会已深,不可化解,心中也是苦闷,径自走到窗前,瞧那步非烟的身影已远,渐至雾中不见,“白衣兄,唯今之计却又何如才好?”画儿转过头来对白衣幽幽说道。白衣紧闭双目,深思一会,忽然跪倒在地,“公主,吾师妹心志甚坚,此去定与我结成怨仇,非我所愿也,我愿此生追寻公主左右,离开此地,只望师妹不见我,日子一久,能逐渐平定心中之痛。他日父仇得报,不枉这三尺男儿之身。”

    画儿一听大惊,“白衣兄如何知我身份?你父何人,又是为谁所害?”白衣道,“公主晕迷之时,我与公主整理包袱时,无意见到虎符玉坠,才得知身份。我父原是龙渊阁大学士白从文,因先皇帝驾崩,阻拦左忠贤干政惨遭杀害,幸得我从小随师妹父亲习武,未在京城才免遭一劫。”

    画儿听的白衣原是忠良之后,双手扶起白衣,柔声说道,“原来白兄竟有此遭遇,今日我二人就离开此地吧,我跌下山崖,一同尚有几位伙伴可能还在寻我,我们先去我坠崖之处看看,若他们先行去了,我们再回渝州。”二人简单收拾一下,竟往当初画儿坠崖之处而来,大伙此刻都在山崖下寻找,这大路上哪见人影,因此错过了。

    画儿一见人迹全无,说道,“可能这些日寻我不见,先回渝州了,我们也去吧。”白衣依言,两人转头往渝州而去。

    却说那左忠贤把持朝政已久,羽翼已成,在朝中可谓是呼风唤雨,顺者昌,逆者亡。虽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称帝之心日甚,大明朝风雨飘摇。

    一日府中人来报,有一女子来见,左忠贤一听,大笑,“吾师妹事必成矣!”忙迎出门来,双手搭于右灵双的肩上细看,“师妹,愚兄想你好苦啊,一别十八载,今朝重逢,昔年山上学艺的情景,却如昨日,只是韶光弹指,师兄我已迟迟暮矣,师妹却是容光不减啊。”说罢哈哈大笑,喜悦之情言于表。

    右灵双也怔怔看了一会当年的师兄,见左忠贤虽年才四十有余,头上却白多黑少,额间皱纹已深,想是每日操劳所致,只是面目依稀还似当年,不觉心中一伤,说道,“师妹我久居深山,不近俗世,难晓人间岁月,变化甚少,只师兄你诸多操劳,一时间老了许多,我见之不忍,这次下山望能与师兄解忧。”说罢施了一礼,左忠贤连忙扶住,“有师妹在,愚兄无忧矣。走,我们进府中细说。”

    二人挽手来于府中,左忠贤听说龙画儿一死,双目一亮,说道,“此人一死,我心中大石当可落下了,师妹可先下去休息,晚上师兄与你接风,待我大事办妥,再邀师妹赏这京中诸景。”右灵双知其师兄事忙,也不打扰,自和下人去了。

    一晃数日,右灵双在府中甚觉无聊,见府后有一花园,景致古朴,典雅,不禁喜欢。信步园中观花赏景,只觉心扉大开,见有两楼立于园后,近前一看,一曰倦书楼,一曰丹房。这倦书楼自是书房,只是这丹房让右灵双来了兴趣,心中思量,“师兄从不喜岐黄之术,为何要在此处建一丹房?”

    右灵双心奇,推门一看,只见中间地上画了好大一个太极图,图上立一丹炉,烟火全无,想是许久未曾练丹。炉背后有一方小桌,桌上只有一黄卷与笔墨,别无它物。

    右灵双随手翻阅,却是一本手抄的抱朴子,字迹娟秀,想是女子之物,上面写满了长生之术。右灵双观得良久,眉间一皱,心想,“此人于我虽属同根,却不同枝,她一心专研此经,心无旁物,只怕太过执于之术,继而成魔。”于是提笔在卷尾写了一句,“此书若得长生果,郭洪尸解又为何?”写罢飘然出门。

    又进倦书楼里,一眼就看见了墙上的画。那右灵双见是师兄所绘,自已背立于河边,低头沉思,由于不见容貌,只觉此画意境深远,遂想起幼时兄妹二人深情厚谊,泪下脸颊。痴看了一会,不禁伸手轻触那画中曾经的自已。

    忽然纸一微陷,墙似有不平,右灵双撩开那画,见有一暗格,心道,“师兄家中怎么处处皆奇,刚那丹房已让我惊讶,这里却又是甚?”想罢,伸手取出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帝王之物。右灵双一见,轻叹一声,“师兄一生喜好权利,如今位及人臣,却又觊觎大宝,他只有我一个师妹,自小时就诸多照顾于我,待我如亲人一般,如今我学艺有成,若不助他又能助谁?师兄想要这江山,我就帮他得了这个江山罢。”

    想念至此,又把这些东西又从新收拾好,复又放入暗格之内。出的门来。遥见府中管家飞跑而至,口中叫道,“右姑娘,你原来在这,让我好找,我家老爷让你过去一趟,似有大事。”右灵双心中一凛,急随管家来于中厅,见左忠贤坐立不安,忧行于色,叫道,“师兄何事?”

    左忠贤一见右灵双,面色稍齐,说道,“师妹,我那义子来信说那龙画儿被人所救,并未身死,叫我派人前去渝州,歼灭龙画儿一干人等。我苦于朝中事忙,分身乏术,只好叫师妹去一趟,去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那无痕到来再一起行动,师妹神功无敌,已为对方所知,但只怕对方有善谋之辈,用计害之。那无痕现已去黔地,另练神功,我即修书一封,让她功成即去渝州与你会合。”说罢向门外叫道,“月统领?”

    一青年男子进来抱拳行礼,只见他高高瘦瘦,目光阴冷,相貌却是极好。左忠贤把信递过,嘱咐道,“无痕在那苗岒深山之中,你到思南府分坛去见空谷,把信给他就是了。再随后去渝州以助左文。”那人双手接过书信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道此人是谁,正是莫寒同门师兄月影,自从师父死后,他就代替了他师父的位置,这几年更是得左忠贤赏识,一路高升,现已为左府中极少的心腹之一,东厂任统领一职。

    这月影是个极为忠心之人,见事情紧急,出门即骑马急奔而去,到得驿站,又再换马急奔,吃睡都在马上,当真是披星戴月,只十日就已进入黔地。

    黔地位于中华西南边陲,自古都是土苗混居,民风剽悍,巫术横行。土族人也还罢了,只这苗人有一秘技,就是蛊术,这无痕就是把蛊术练到极致之人。恐当今之世无出其右。

    月影从未来过。只觉此地处处不同,街上之人衣着怪异,言语难懂,与中原大不相同, 不禁莞尔,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中原人问明道路。纵骑来到思南城外,见旁边有一个茶寮,里面有三两个客人正在里面喝茶聊天,此正值盛夏,南方暑气正盛,月影一路奔波,早已口渴难耐,下马走进茶寮寻一座坐下。叫来一大碗茶一干而进。口觉舌口生津,疲意顿减。

    正欲起行,只听旁桌一人说道,“唐兄,莫寒来信说他们已至渝州,不想龙画儿却未身死,比他们还要先到,当真是吉人自有天佑,我们却跟踪幻音坊的人不想竟来到这里,此处离我兄长那已是不远,我也好多年未见他了,我们随道去看看他好么?”

    另一人笑道,“原来三千兄上面还有一兄长,却没听说过,既是你兄长,我们自应拜访才是。”那人又开口道,“我兄长莫谨风住在安顺场,从小不喜武艺,不好权力,却独钟钱财,当初我见他之时,已是屋藏百万之巨,这些年下来不知又挣了多少。”说罢哈哈大笑。

    这言者无心,那月影听得,却是大惊,偷眼望去,只见两男子都甚年轻,锦衣玉袍,面容不凡,心中暗自琢磨,“一个叫莫三千,不就是我们的大对头莫愁门门主吗?另一个姓唐,该是唐门中人了,我得快去报于无痕,早做准备。”想罢,结了帐上马匆匆入城。

    寻至分坛见到空谷递上书信说道,“我在城外见到莫愁门门主与唐门中人,恐对我们不利,请坊主早做准备。”那空谷一听,也是一惊,说道,“月统领路上辛苦,请自下去休息,我这就去请示主人。”说罢接过书信转身打开后门。

    这后门却是一暗道,空谷一低头钻了进去,待得出来,已在城外一处荒山,他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运起轻功,消失在众山之中。半晌来至无痕洞外。无痕正在洞中练蛊,见到空谷不招自来,微觉诧异,“你来做甚?”空谷上前行礼,见无痕盘腿于地,地上有一小盒也不知何物。说道,“都督有书信前来,我见月统领行色匆匆,似有急事。”说罢呈上书信。

    无痕接过一看,说道,“知道了,待我神物一成就即下山。你让月统领在渝州候我。”空谷又道,“月统领在城外见着莫三千与唐门中人了,似为我们而来,主人准备怎么办?”无痕一听莫三千,一股无名之火冒起,阴笑道,“这小子来的好,我不寻他,他倒送上门来了,我正在为他准备一个礼物呢。”说罢恨恨不已。

    那空谷却听的云里雾里,一脸茫然。无痕见空谷模样,招了招手,笑道,“过来你看。”说罢掀开面前小盒,只见盒分两色,一红一白,红的像是朱砂,白的像骨头磨成的粉,分铺两边,朱砂之上躺一小虫全身透白,骨粉上也有一虫,全身却是通红。两虫交尾而生,头尾俱细,独腹处稍大,似在沉睡。那无痕说道,“此物名唤鸳鸯蛊,又叫阴阳蛊,阴阳互生,缺一不可,红虫阳蛊喜阴用至阴之物人骨为食,白虫阴蛊喜阳用至阳之物朱砂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