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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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wed jan 28 07:00:00 cst 2015

    第十四章 青梅竹马昨日事,痴心一片付他人

    三千闻言沉默半晌,开口道,“公主之事,我始终放心不下,不如这样,荆无爱他们几个先赶回渝州,若公主无事,必去渝州,我与你只在这四处转转,再得半月若还无消息,我们再在渝州汇合,从长计议如何。”众人无议,狂浪,荆无爱与莫寒自坐车而去,留下吟风两人仍寻于这山间。

    再说这文公子与小七那日并未走远,而在暗处观察他们动静。见李执迷身遭大厄,那文公子更是惊惧,脑中翻来覆去想着李执迷那几句话,若以后龙画儿果真皇袍加身,那义父当何去何从,自已又是怎么下场?想着,想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遂狠下心来,非要见龙画儿真死方自安心。

    这半月来,三千一行,四处寻找,那文公子与小七自藏于暗处,坐收渔利。直到见三千杀虎,似在泄恨,又见荆无爱等人离去。似已放弃寻找。小七悄声说道,“如此看来那公主已入虎腹,我们回去向都督禀报吧。”那文公子迟疑未定,但终觉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点头答应。

    两人上得山来于林中牵出藏好的马匹,骑马北上,不知不觉,竟又来到当初见白衣的路边,小七止住快马,转头对左文说道“也不知他师兄妹如何了,不如我们去看看?”文公子定眼一瞧,远处青烟直冒,大笑,“七姑娘快看那冒烟之处可是白衣住处,想定在生火做饭,你我闲来无事,不如再去尝尝那布姑娘的手艺如何?”小七闻言,掩嘴而笑,左文见她并不反驳,驾的一声,拍马而去,小七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到得跟前,却哪里是什么做饭,只见那房舍已遭大火,青竹年久干燥,哪能遇着半点火星,加之山风助其火势,火苗已窜至屋顶。小七两人大惊,走到近前,欲去扑火,却哪里能近,三丈之外就觉一股热浪袭来,火苗燎的面目生疼。小七担心不已,“白衣公子莫要在里面才好,不然难逃出生天矣。”

    左文游目望去,见那布非烟就在旁边,手执火把,一脸漠然,神色甚是奇怪。并没多想,跑上前去问道,“布姑娘,此处怎生失火了?白衣兄呢?”布非烟盯着眼前大火己然痴了,并未察觉有人近前,直到左文出声相询,方自惊醒过来,只见她好似得了离魂之症一般,目光涣散,一脸痴迷“白衣?白师兄?他去哪了?他死了,自从救得那位姑娘回来之后,我白师兄就已经死了,如今他们天涯相伴,郎情妾意,恐再也不回来了,还要这房子做甚,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说罢把手中火把投入火中,竟自去了。

    这一番话只把左文与小七惊的目瞪口呆,觉这世事太过无常,昨日还是情深似海,今朝一见却似仇敌一般,可见这情之一字害人非浅。小七望着布非烟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只怕这位姑娘一去,再难回头,这白衣以后恐难如意,爱之深,恨之切,由爱生恨,总太多无奈。”说罢仰天长叹,虽花红柳绿的景致,却难掩心中落寞。

    文公子仔细琢磨,忽想起一事,惊道,“此地离公主坠崖之处并不甚远,莫非白衣所救之人是公主?”小七一听也觉得大有可能,“看来公主并未死,你我势单,难以成事,我们马上回渝州,飞鸽传书报于大都督,请大都督速派人马,把他们尽歼于渝州城以除大患。”说罢两人上马扬尘而去。

    你道这布非烟为何这样。原来自白衣救下龙画儿后,在其晕睡之际,于包中翻出一颗玉坠,半面虎符,这虎符可不是寻常之物,为朝中将军之令符,出之能调一省之兵。白衣见她小小年纪竟有此物傍身,不免另眼相看,又取过玉坠把玩,定晴一瞧,面容失色,只见这玉坠乃上等和田白玉所镂,上面所刻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这些倒还罢了,只这坠上还阴刻了两行小字,乃是,洪武帝胄,千秋万代。由此看来这坠应该历代大明天子相传之物,如今在一女子身上,这女子也必是天子直系。难道?这白衣生父乃是大学士白从文,他自然也是见多识厂,只这两样东西就已猜出此女乃是失踪的三公主。

    白衣又惊有喜,又有忧愁,惊喜自己得遇三公主,杀父之仇有望,忧却是自已已然喜欢上了面前的人儿,可这人儿竟是这般身世,自已又如何能够?想到这不免烦恼,正在这时,只听嘤的一声,那画儿已幽幽醒来,白衣急上前问道,“姑娘,你醒了么,感觉如何?”那画儿只是受了右灵双的掌力,在空中受了惊吓而至晕迷,如今醒来,尚还迷糊,见一个俊俏人儿立于床边,面色焦急,自已却是不识,茫然问道,“我这是死了么?此处是哪?”

    白衣微微一笑,“此处并非阴曹,姑娘也还没死,是在下救你回来的。”龙画儿得已眼前之人竟是自已救命恩人,挣扎欲起身相谢,只觉上腹巨痛,叫出声来,显是受那右灵双一掌,伤还未全好。白衣忙扶画儿睡下,“姑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先自休息吧。”说罢扯上被子把龙画儿盖好,反身出门。

    如此五六日已过,龙画儿托白衣细心照料,上腹掌力之伤已渐复元,连日相处下来两人从互不相识,竟变的无话不谈,再说那画儿从未与男子单独相处过,见白衣对自已无微不至,谈吐不凡,加之面目清秀。乃世间不多的才俊,已然心生爱意,芳心暗系,只自已不觉罢了。

    那日两人正在房中谈笑,不想那布非烟脚伤已好,来寻白衣,见屋外没人,径往屋内而来,忽一阵笑声传来,细听之下却是一女子。布非烟觉得好奇,偷步进入里屋悄望,只见白衣坐于床头,正与一女子说笑,两人脉脉含情,双眼带电。

    那布非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见了好不气恼,一脚踹开房门,望着尚自惊诧的画儿道,“你是谁?怎生来于此处?”那画儿不知如何作答望向白衣,白衣怕步非烟伤脚伤未愈,忙过来相扶“师妹,你误会了,这位姑娘是我在采药途中遇到的,当时重伤晕迷,这才背她来此处疗伤的。”

    布非烟那里肯听,见白衣过来相扶,狠狠地把他的手甩开。冷冷说道,“若是治伤,为何你两人这般含情,你当我瞎了看不见么?白衣哥哥,我对你的心如何?难道这些年来,你当真不知?还是你如今痴迷于她,早已忘了?”白衣闻言,面有歉色,“师妹,你我从小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妹妹,从未想过男女之情,你一直用心对我,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每次想向你讲明,但一见你,总怕你会伤心,这话才到口中,又吞肚里。不想拖至现在,实我之罪也,还望师妹宽恕与我。”

    说罢躬身一礼,那布非烟一听,心中凉透,万般柔情一朝成空,只觉天地不仁,人间无情,见白衣躬身致歉,忙闪到一边,不接此礼,双眼直盯着二人,良久才从牙缝中迸出几字,愿你二人得偿所愿。说罢,一擦眼角情泪,径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