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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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sun jan 25 07:00:00 cst 2015

    第十一章 左忠贤遣子寄书,右灵霜心慈赠药

    且说无痕自那夜恒山之役后,五脏俱损,内力耗尽,幸有空谷在身旁照料,休息半月有余,才逐告复元,只那钟声震荡之力,却不见好。不想那魔音反噬之力如此之巨,只把无痕恨的牙根直痒,却又无计可施。

    一日,空谷见无痕运功疗伤,一口鲜血又行喷出,不免忧行于色,门主之伤犹如附骨之蛆,久之不去,终不是办法。空谷上前道,“门主,为今之计,我们只好回京再做打算,门主之伤久未痊愈,听说那左都督府有一位小七姑娘,颇为神通,不如让她看看,再说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回去向左都督通禀此事,为以后打算了。”

    那无痕一听,无可奈何,银牙一咬,“可恨那三千小儿坏我大事,日后我必让他比我痛苦百倍,方称吾愿。空谷,你快去准备车马,我们马上返京,以免左都督悬望。”空谷应声自去。这一去,不免又一番车马劳顿。

    在那左府之内,左忠贤一见无痕之伤,大惊,“想那恒山上何人有如此之能,能重创无痕坊主?”无痕啍的一声,“我这伤乃是恒山一个小尼姑误打误撞破了我的魔音大法,此去恒山本以为那丫头插翅难逃,哪知半路杀出一个莫三千,救了她去,不过她已中了我的血灵之蛊,除非有那龙涎肓,不然那丫头定亡。只是那龙涎肓天地之珍,如何能够轻易寻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左忠贤一听龙涎肓之名,大叫不好,“这龙灵肓正在我师妹处,他们不知此东西还罢,万一知道,必定也知出处,我师妹武功高绝,他们用强我倒不担心,只怕他们苦苦相求,我那师妹方外之人,耳软心善,定会被他们匡了去,今日离恒山之伇已快一月,不知还能不能赶上。”急唤下人,传左文与小七相见。

    不一时那文公子携小七来到大厅,见礼已过,左忠贤已然修书一封,递于文公子道,“文儿,这里有一封我给你师姑的书信与她住处的地图。你见到你师姑代我向她问好,叫你师姑勿必照我信中之言行事。”

    左文接过书信,心中疑惑,问道,“义父,我还有个师姑怎没听你老人家提过?”左忠贤笑道,“你那师姑乃方外清静之人,不喜俗世,自幼习得一身妙术,恐怕在我之上,你义父我却不行,俗事缠心,难以解脱,这才下山人世。”

    左文一听点头称是,左忠贤转头又对小七说,“七姑娘,这座上乃是无痕坊主,运功伤及内腑,你可看看,有何良策。”小七看了一眼无痕道,“无妨,坊主内力精深,受自身之力,五脏俱移,可自去我丹房八卦图中早晚行功,阴阳调和,一月可愈。只是文公子此行,我想同去,不知督都意下如何?”

    左忠贤闻言一笑,“去吧,有你在,我自放心一些。”那左文这些日与小七相处,见小七仙姿绰绰,早已心魂俱醉,每曰食不甘味,脑里只有小七身影,如今见能与心仪之人江湖同行,不免大喜过望,谢过义父,稍做整理,与小七催马一路南下。

    这初夏时分,中午太阳已是狠辣异常。 一路之上,文公子对小七那是鞍前马后,细加照料,生怕这小七苦累,每日辰时方才赶路,到午时又自休息,酉时太阳西沉,又在赶路,天黑休息,一天赶路不过二三个时辰。这千里之遥,不知何日能到。

    小七看在眼里,初时不便明言,再过得几日终于忍不住,出声相询道,“文公子,如此赶路何时能到?事情紧急,你当不能如此照料于我,若因我而致事迟,我心不安,你心意我岂不知,只是我道心已坚,情爱一事,作云烟一缕,难放心上,还望公子知之。”

    左文一听,不以为意,“七姑娘所言甚是,明曰起,我们加紧赶路,只是我心慕你,望你莫要阻拦,我不求鸳鸯白首,只求时时追随左右。能天天见到姑娘就好。”小七听闻,大叹一声,心中似有甚事,勒僵策马疾驰而去,文公子一见,驾的一声,挥鞭拍马,跟了上去。

    一路晓行夜宿,文公子见离师姑之处尚有一日之程,微觉稍宽。时近中午,两人口渴难耐,遥望前面悬崖之下有一人家,大喜过望,打马上前,欲讨口水喝。只听小庐里传出一阵男子读书之声,“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亦。”文公子听后一笑,不想此处竟有一书生,放声高喊道,“有朋远到而来口中生渴,望寻口水喝,庐中书生何不开门相迎?”言毕之听门扉一响,门开一俊朗书生立于门前,只见他剑眉星目,五官端庄,脸型削瘦,一身白衣相衬,隐有出尘之感,文公子如此人物,也不免心中一叹,好个相貌。

    那书生迎出门来,抱拳道,“学生白衣,今日闲读论语,不想那孔夫子真乃圣人也,学生刚读到此句,竟真引的朋友远来,不甚之喜,两位请进用茶。”文公子与小七谢过,进的屋来,只见屋内甚是清雅,一应物件,均青竹所制,墙上字画俱佳,书桌之上满是锦绣文章,旁有宝剑一口,看来这白衣并非常人。

    白衣待二人坐定,“我观二位亦非俗人,但请宽座,我去叫烟妹前来煮酒烹茶,你我今日尽欢。”说罢出门而去,小七笑道,“这人一股书生气,却是盛情,你我只是讨口水喝,他却偏要与你我把酒言欢,呵呵呵。”文公子见小七打趣,似心情大好,忙道,“可能是这谷中寂寞,难觅知己之人,所以一见你我,犹如故交罢了。”小七与左文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闻一女子声音传来,“白衣哥哥,我父亲传下的这套剑法,最后一招,我怎么都练不好,你能一剑刺中九条小鱼,我却只能刺中七条。”白衣道,“烟妹,那只是时间问题,不要太过贪功。”那女子好似不甘,“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就练成了,父亲临终前好似留有速成之法,不如我照那个练罢。”白衣一听,大急道,“千万不可,师父临终前说过,那法虽能速成,但练之会心性大变,继而执于心中邪念,成为心魔,师妹切不可贪功,冒如此之险。”

    只听一阵吱吱笑声,那女子似开心而笑,道,“放心吧,我不会练,有白衣哥哥保护我,练不练成也无关系,走吧,见你两位客人去。”说罢,已至门前,“吱”的一声,两人推门而入。

    只见一女子随白衣而入,那女子好似小家碧玉一般,一身绿衫,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座上二人,样子煞是可爱。那女子万福道,“小女子布非烟见过二位,二位是白衣哥哥贵客,还请稍待,我这就整治酒菜。”说罢,转身到厨下忙碌不提,几人一夜尽欢。

    次日二人作别白衣师兄妹,于马上闲谈,小七道,“这二人青梅竹马,却是一对,愿他们能无忧到老。”文公子道,“我二人也能像他们一样,有朝一日隐于江湖那该多好。”说完竟自沉默起来。

    又行至傍晚,终到桃源洞畔,左文取出地图观看,见地方已至,下得马来,内力运至丹田,大声喝出,“左忠贤义子左文奉义父之命,前来拜见师姑。”说罢与小七仰头望去。

    只见那峭壁之上忽飘落一道身影,似流云,似飞絮,如鹅毛一般,回雪流风,两人不觉一呆,这世上竟有如此轻功,不借外力,径直飞下,身子似无重量一般。那女子面色清冷,一头青丝盘于脑后,做成一道髻,摸约三十左右年纪,虽在三界之中,却非人间颜色,那女子来至二人跟前,“师兄近来可有甚事,昨日几人刚走,今日又来你二人。”

    左文一听,暗道不好,急问道,“师姑,那几人是何人?”那女子略一思索,“二女五男,一女子肩上有伤,竟被蛊虫所伤,来此求取龙涎肓,她自称我师兄之徒,我观她深精我门中之武艺,自是不假,师兄之徒我又岂能袖手,已治好她身上之伤,自去了。”

    那左文一听,懊悔不已,叫道,“师姑,你受骗了,那女子正是义父大敌,她原是义父之徒不假,但现在却背义父而去。因为此人,义父他老人家寝食难安,这女子身中此毒,义父怕她前来向师姑骗取灵药,故派我前来,不想晚了一步。”说罢,取出书信,递于右灵双。

    右灵双取过一看,双目一寒,冷冷说道,“不想这几人令师兄如此为难,我本方外之人,不愿多做杀孽,只这几人欺我太甚,我这就前去取那女子之命,再进京见师兄,你二人随后赶来。”说罢,复又飞身入洞,取了一柄吴钩,向西北追龙画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