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旅程
thu feb 12 23:51:46 cst 2015
六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峰、秦岚、夏芸都望着熊倜。他们已把熊倜的决定，作为自己的决定了。
可是决定真的不好决定。
熊倜蹙着眉头，思考着从见到圣手神偷后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光景，竟连连生变。从圣手神偷到风铁刀，对熊倜来说都是怪异的。
熊倜凝视着风铁刀，这个在这世上自己所谓的“唯一的”亲人，他其实根本不了解。
他只听说过风铁刀当年恶名昭彰，如何凶狠残杀武林正派人士，却从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风铁刀是“暗河”的幕后主脑，“暗河”就如同三十多年前的风铁刀一样，是武林的一大祸害。
可风铁刀偏偏是他熊倜的外公。他最爱的母亲的亲生父亲。
他的母亲风素素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女子，竟然这样的一个凶残的父亲。也正因为如此，他父母的结合才会遭到武林人士的反对，硬是要拆散他们。
风铁刀也在望着熊倜，自己的外孙，他的眼神不再犀利，而是竟带着些许温柔。
熊倜忽然感觉到，如今的风铁刀，不过只是个性格怪异的垂暮老人。原以为晚年凄凉，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个外孙在世，那份激动、那份欣喜、那份期待都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展露出来。
可风铁刀即便是疯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的手依然扼着圣手神偷的咽喉，但已经有些松开。圣手神偷淡然地望着熊倜，毫不在意自己身处险境。
熊倜知道，夏芸绝对不会放弃她师傅的，而秦峰也不会丢下夏芸的。秦岚也不会放下自己好不容易认回的哥哥，而自己更不会放下这几位朋友。
熊倜思忖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静道：“你既然已经老了，何必还搅这些浑水呢？”
风铁刀道：“有些路，一旦选择走下去，便无法回头了。”
熊倜道：“可那些是有违天理的。”
风铁刀道：“天理？什么是天理？”他“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管你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谁赢了谁就是天理。”
熊倜道：“可你已经老了，你能等到成功么？”
风铁刀道：“我是已经老了，可你不还年轻么？”
他扼着圣手神偷的咽喉的手紧了下，圣手神偷脸色变得痛苦异常。夏芸忍不住惊叫道：“你快放了我师傅！”
风铁刀冷冷道：“熊倜！今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念在你是素素的儿子。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外公，但你希望我杀死圣手神偷后再把你身边的人一一杀掉么？”
秦岚忍不住叫了声：“风伯伯——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会这样残忍？”
风铁刀道：“残忍？若是残忍，你们早已死了。我现在还不算仁慈吗？净跟你们啰嗦！”
风铁刀手又进了一份，圣手神偷憋得脸顿时红了。
一个淡淡的中年女声忽然闯了进来：“风铁刀，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不知何时，茉莉夫人走出了屋子。她淡淡地望着风铁刀，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风铁刀道：“夫人明鉴，我并没杀人。”
他松开了手，顺便解开了圣手神偷的哑穴。
茉莉夫人道：“还有，你不许伤害岚儿。”
风铁刀道：“放心，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茉莉夫人瞪了一下风铁刀，转身又回屋子里。
圣手神偷道：“风铁刀，想不到你居然会害怕茉莉夫人。”
风铁刀没有在意圣手神偷语气里的讥讽之意，“哼！你不要小看她。她虽然总在医治人，并不代表她不会伤人。”
圣手神偷道：“看你们闹了这么久，原来你挟持我是想求这几个孩子帮你做事？”
风铁刀道：“若是二三十年前，我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圣手神偷道：“可是你老了。我也不中用了。”
风铁刀道：“但是你还有徒弟，我还有外孙。”
这两人忽然像老友般交谈，仿佛刚才的挟持只是一个幻觉。
圣手神偷道：“可是你挟持了我这么久，还没劝动你的外孙。”
风铁刀冷冷道：“那我只好继续委屈你了！”
眼看风铁刀要再次扼住圣手神偷的咽喉，熊倜忽然叫了一声：“外公。”
风铁刀脸上浮现出笑容，道：“你肯叫我了么？”
熊倜闭上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对风铁刀道：“你本来就是我外公。”
风铁刀道：“那你愿意去皇宫？”
熊倜道：“不就是偷样东西么？只是我可不是圣手神偷。”
风铁刀道：“我相信夏芸姑娘可以办得到。”
秦峰不可置信地开口了：“木头，你真要帮助他么？你可知道——”
熊倜打断道：“我外公说的并没什么错。”
风铁刀对秦峰道：“少庄主，你已经长大了，也该为你爹做些事情。”
秦峰正想说自己与王儒毫无关系，却收到了熊倜的一个冷眼，便没有说话。
熊倜道：“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外公对我们真的有信心么？”
风铁刀道：“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我相信你们四个人合作，一定能拿到。”
夏芸道：“好！反正我也想去闯闯皇宫大内，但是我们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师傅！”
风铁刀道：“放了你师傅你们还会帮我做事么？”
他笑了笑，又道：“放心吧，夏姑娘，我会把你师傅送到九道山庄。在那里，你师傅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只不过你和少庄主，恐怕不能陪他了。”
秦峰道：“你觉得我爹会让我去皇宫么？”
风铁刀冷笑了一下，道：“少庄主，你别把王儒看得太高了。在这件事上，他做不了主！”
他转向熊倜，道：“当然，我需要时间。中秋之前，你们必须拿着那样东西来九道山庄换人。否则，我担保中秋之后圣手神偷将变成一具尸体。”
…………
初秋。
现在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是秋意已起。
熊倜望着夜空，思绪飞到了去年的那个血腥之夜……
满地的尸体，血流遍地。
倒在自己怀中、身上插满了暗器的逍遥子。那苍白的面容，带着微笑，身体却渐渐变冷……
秋天就是个伤感的季节。这一年的秋天，熊倜真希望自己可以不用过。
“熊倜，你在想什么呢？”秦岚走到熊倜身旁，柔声问道。
熊倜淡淡道：“我师傅。”
快一年了。熊倜依然时常想起逍遥子。
秦峰和夏芸也走了过来。
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这么大了，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多愁善感。”
熊倜道：“师傅说我不是合格的杀手，因为我做不到无情。其实他也不是无情之人，否则，怎么让我如此想念。”
“我记得你说过你师傅是逍遥子，他不是‘暗河’的杀手么？”
“他‘死’过一回，从此之后他就不属于‘暗河’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就像风铁刀，他就算做了许多坏事，杀了不少好人。但是他也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否则，我怎么还会活下？他又怎么会救岚？”
“那你是真的决定帮他么？”
熊倜望了一眼秦峰，道：“你觉得我那时候能有其他选择么？”
秦峰怔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会有其他想法。”
熊倜道：“我确实有其他想法。”他眼睛望着远方某处，幽幽道：“看来韩叔说中了，九道山庄与‘暗河’真的想起事。”
“没想到风铁刀会以芸儿的师傅来要挟你。”
“他是想要挟芸妹的。但他也知道靠芸妹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他赌我跟你会帮助她。至于岚，既然知道她和我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放过。”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么？”
“不知道。”
熊倜摇摇头，又道：“不过风铁刀既然对我们有信心，或许现在的皇宫比当初没有那么难闯。”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去？”
夏芸插嘴道：“很简单。像我们这样的贼，敏锐度和警惕性都很高，而且对于藏宝之处比较敏感。换做其他人，虽然他们的武功很高，但未必有我们这种专业的敏感。”
熊倜道：“也许有的高手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但是他们的武功一定很高，要是那样东西落在他们手上，只怕更麻烦。所以，他们只能找圣手神偷，毕竟论武功，神偷不是他们的对手，容易控制。”
秦峰明白了，但又不解地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城？这不是往京城的路啊。”
夏芸道：“你一来到这里，就变得多愁善感，是因为这里与你师傅的死有关么……”
熊倜脸色又沉了下去，没有说话。
爽朗的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又是秋天。去年的这个时候，逍遥子还在熊倜的身边，笑话他多愁善感。
那时熊倜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城，听完逍遥子说了一个凄美的故事，随后熊倜去县衙把县令给杀了。
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故地重游，熊倜真的很希望回到过去。
“师傅……”
六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峰、秦岚、夏芸都望着熊倜。他们已把熊倜的决定，作为自己的决定了。
可是决定真的不好决定。
熊倜蹙着眉头，思考着从见到圣手神偷后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光景，竟连连生变。从圣手神偷到风铁刀，对熊倜来说都是怪异的。
熊倜凝视着风铁刀，这个在这世上自己所谓的“唯一的”亲人，他其实根本不了解。
他只听说过风铁刀当年恶名昭彰，如何凶狠残杀武林正派人士，却从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风铁刀是“暗河”的幕后主脑，“暗河”就如同三十多年前的风铁刀一样，是武林的一大祸害。
可风铁刀偏偏是他熊倜的外公。他最爱的母亲的亲生父亲。
他的母亲风素素是那么善良温柔的女子，竟然这样的一个凶残的父亲。也正因为如此，他父母的结合才会遭到武林人士的反对，硬是要拆散他们。
风铁刀也在望着熊倜，自己的外孙，他的眼神不再犀利，而是竟带着些许温柔。
熊倜忽然感觉到，如今的风铁刀，不过只是个性格怪异的垂暮老人。原以为晚年凄凉，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个外孙在世，那份激动、那份欣喜、那份期待都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展露出来。
可风铁刀即便是疯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的手依然扼着圣手神偷的咽喉，但已经有些松开。圣手神偷淡然地望着熊倜，毫不在意自己身处险境。
熊倜知道，夏芸绝对不会放弃她师傅的，而秦峰也不会丢下夏芸的。秦岚也不会放下自己好不容易认回的哥哥，而自己更不会放下这几位朋友。
熊倜思忖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静道：“你既然已经老了，何必还搅这些浑水呢？”
风铁刀道：“有些路，一旦选择走下去，便无法回头了。”
熊倜道：“可那些是有违天理的。”
风铁刀道：“天理？什么是天理？”他“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管你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谁赢了谁就是天理。”
熊倜道：“可你已经老了，你能等到成功么？”
风铁刀道：“我是已经老了，可你不还年轻么？”
他扼着圣手神偷的咽喉的手紧了下，圣手神偷脸色变得痛苦异常。夏芸忍不住惊叫道：“你快放了我师傅！”
风铁刀冷冷道：“熊倜！今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念在你是素素的儿子。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外公，但你希望我杀死圣手神偷后再把你身边的人一一杀掉么？”
秦岚忍不住叫了声：“风伯伯——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会这样残忍？”
风铁刀道：“残忍？若是残忍，你们早已死了。我现在还不算仁慈吗？净跟你们啰嗦！”
风铁刀手又进了一份，圣手神偷憋得脸顿时红了。
一个淡淡的中年女声忽然闯了进来：“风铁刀，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不知何时，茉莉夫人走出了屋子。她淡淡地望着风铁刀，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要在我这里杀人。”
风铁刀道：“夫人明鉴，我并没杀人。”
他松开了手，顺便解开了圣手神偷的哑穴。
茉莉夫人道：“还有，你不许伤害岚儿。”
风铁刀道：“放心，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茉莉夫人瞪了一下风铁刀，转身又回屋子里。
圣手神偷道：“风铁刀，想不到你居然会害怕茉莉夫人。”
风铁刀没有在意圣手神偷语气里的讥讽之意，“哼！你不要小看她。她虽然总在医治人，并不代表她不会伤人。”
圣手神偷道：“看你们闹了这么久，原来你挟持我是想求这几个孩子帮你做事？”
风铁刀道：“若是二三十年前，我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圣手神偷道：“可是你老了。我也不中用了。”
风铁刀道：“但是你还有徒弟，我还有外孙。”
这两人忽然像老友般交谈，仿佛刚才的挟持只是一个幻觉。
圣手神偷道：“可是你挟持了我这么久，还没劝动你的外孙。”
风铁刀冷冷道：“那我只好继续委屈你了！”
眼看风铁刀要再次扼住圣手神偷的咽喉，熊倜忽然叫了一声：“外公。”
风铁刀脸上浮现出笑容，道：“你肯叫我了么？”
熊倜闭上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对风铁刀道：“你本来就是我外公。”
风铁刀道：“那你愿意去皇宫？”
熊倜道：“不就是偷样东西么？只是我可不是圣手神偷。”
风铁刀道：“我相信夏芸姑娘可以办得到。”
秦峰不可置信地开口了：“木头，你真要帮助他么？你可知道——”
熊倜打断道：“我外公说的并没什么错。”
风铁刀对秦峰道：“少庄主，你已经长大了，也该为你爹做些事情。”
秦峰正想说自己与王儒毫无关系，却收到了熊倜的一个冷眼，便没有说话。
熊倜道：“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外公对我们真的有信心么？”
风铁刀道：“我对你们非常有信心，我相信你们四个人合作，一定能拿到。”
夏芸道：“好！反正我也想去闯闯皇宫大内，但是我们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师傅！”
风铁刀道：“放了你师傅你们还会帮我做事么？”
他笑了笑，又道：“放心吧，夏姑娘，我会把你师傅送到九道山庄。在那里，你师傅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只不过你和少庄主，恐怕不能陪他了。”
秦峰道：“你觉得我爹会让我去皇宫么？”
风铁刀冷笑了一下，道：“少庄主，你别把王儒看得太高了。在这件事上，他做不了主！”
他转向熊倜，道：“当然，我需要时间。中秋之前，你们必须拿着那样东西来九道山庄换人。否则，我担保中秋之后圣手神偷将变成一具尸体。”
…………
初秋。
现在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是秋意已起。
熊倜望着夜空，思绪飞到了去年的那个血腥之夜……
满地的尸体，血流遍地。
倒在自己怀中、身上插满了暗器的逍遥子。那苍白的面容，带着微笑，身体却渐渐变冷……
秋天就是个伤感的季节。这一年的秋天，熊倜真希望自己可以不用过。
“熊倜，你在想什么呢？”秦岚走到熊倜身旁，柔声问道。
熊倜淡淡道：“我师傅。”
快一年了。熊倜依然时常想起逍遥子。
秦峰和夏芸也走了过来。
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这么大了，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多愁善感。”
熊倜道：“师傅说我不是合格的杀手，因为我做不到无情。其实他也不是无情之人，否则，怎么让我如此想念。”
“我记得你说过你师傅是逍遥子，他不是‘暗河’的杀手么？”
“他‘死’过一回，从此之后他就不属于‘暗河’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就像风铁刀，他就算做了许多坏事，杀了不少好人。但是他也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否则，我怎么还会活下？他又怎么会救岚？”
“那你是真的决定帮他么？”
熊倜望了一眼秦峰，道：“你觉得我那时候能有其他选择么？”
秦峰怔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会有其他想法。”
熊倜道：“我确实有其他想法。”他眼睛望着远方某处，幽幽道：“看来韩叔说中了，九道山庄与‘暗河’真的想起事。”
“没想到风铁刀会以芸儿的师傅来要挟你。”
“他是想要挟芸妹的。但他也知道靠芸妹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的。他赌我跟你会帮助她。至于岚，既然知道她和我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放过。”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么？”
“不知道。”
熊倜摇摇头，又道：“不过风铁刀既然对我们有信心，或许现在的皇宫比当初没有那么难闯。”
“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去？”
夏芸插嘴道：“很简单。像我们这样的贼，敏锐度和警惕性都很高，而且对于藏宝之处比较敏感。换做其他人，虽然他们的武功很高，但未必有我们这种专业的敏感。”
熊倜道：“也许有的高手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但是他们的武功一定很高，要是那样东西落在他们手上，只怕更麻烦。所以，他们只能找圣手神偷，毕竟论武功，神偷不是他们的对手，容易控制。”
秦峰明白了，但又不解地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城？这不是往京城的路啊。”
夏芸道：“你一来到这里，就变得多愁善感，是因为这里与你师傅的死有关么……”
熊倜脸色又沉了下去，没有说话。
爽朗的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又是秋天。去年的这个时候，逍遥子还在熊倜的身边，笑话他多愁善感。
那时熊倜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城，听完逍遥子说了一个凄美的故事，随后熊倜去县衙把县令给杀了。
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故地重游，熊倜真的很希望回到过去。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