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花的朋友们从她和小强亲近后下课便不再围着她闲聊了，她当然是没注意到的。她觉得自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里面只有小强一个，外面的世界她看得见，却无需刻意去亲近。这天正和小强聊的开心，朋友过来找她，说班主任找她，朋友的表情有点欲言又止，小花觉得疑惑，赶紧去班主任的办公室。小花打过报告到班主任跟前，她还没开口询问，班主任先开口了“最近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班主任对她一直很照顾，从她转学过来开始，所以一直对她很有好感。“没有王老师，都挺好的”，小花很有礼貌，王老师微微点头，“老师知道你不喜欢社交，但是同学关系还是要搞起来的，多跟同学接触接触，总是一个人多无聊。”“老师，我……”小花刚想对老师说她现在和江小强关系好，怕班主任误会便作罢了。“老师我知道了……”小花乖顺地点头，老师让她赶紧去上课。
回到座位上，小花对小强说老师让她好好跟同学交朋友的事，小强摸着她的发，轻轻说“你不是还有我嘛！”，小花还是会脸红，但是已经习惯他的存在，红着脸也要直视他的眼，却感觉快要沦陷。
小花没想到早晨老师找她谈完话，下午又被父母叫进书房谈话，以为是不许她和江小强走得近。父亲问她学习近况，兜兜转转的意思也是让她跟同学好好相处，她觉得纳闷，却只能把疑惑放在心上。母亲对她的态度也难得地亲和，很少看父母站在相同的立场上，可能对她的问题，总是一致的，不论方式如何，总是爱她的。江小花今天也难得听话没跟母亲顶嘴，只说知道了。
小花回到卧室给江小强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他们是不想让我和你走得近吗？”
“别说傻话，谁都分不开我们！”
她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江小强还未说过如此霸道的话，她觉得甜蜜。嘴上还在嗔怪“说胡话，谁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江小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是变了个人。江小花只顾着甜蜜，什么都没过脑。两人又是一阵你来我往地对话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小花早读的时候江小强还没来，她不停朝着教室门张望，看书也是心不在焉地，突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封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她觉得疑惑，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她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开上面写着“神经病，恶心死了，离我们远一点！！！”，小花看着触目的几个字，觉得心惊胆战，手都在抖，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事，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连江小强来了都没发现。他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拉着她的手焦急地询问。过了好久江小花才平静下来。她看到旁边的江小强眼泪就掉下来了，“有人恶作剧……这个……这封信……你看……”，江小强接过信纸，扫了一眼，攥紧拳头，眼里都是愤怒，“你别怕，这件事我来解决！”江小花看着他的表情，想起小时候那个被搬砖拍过的男孩有点后怕，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说“没事，恶作剧而已，你陪着我，没人敢对我怎样的。嗯？”她真怕江小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近老师父母都跟她谈过话，要跟同学好好相处。
江小强很快换了表情，抱着她安慰。
平静下来之后她想了想最近有没有惹到哪个同学，四中不是重点中学，不学无术的学生还是不少的。她自问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只能当这封信是一个恶作剧。所幸江小强每天都陪着她。江小强明媚，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被动偶尔的退缩都能被他发现，给他无限安全感。她拉着他的手，已经无限自然。有时甚至靠在他的肩上撒娇，他不跟其他同学交流。眼里只有她，如果不是第二封信的出现，她大概真的觉得自己走运，遇到如此契合的男生陪她度过暗淡时光。
第二封信隔了一周，出现在她的书里，即使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还是被吓得不轻，旁边的小强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拿过她手里的信，和上次的内容一模一样，江小强攥着的拳头揉皱了信，江小花只剩下发抖这一种反应，六月艳阳天无端让她冒出了一身冷汗，连江小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现。她浑浑噩噩上完下午的课，班主任不时传过来关切的眼神。她却只是看她，眼里都是空洞。下午放学江小强不在，她觉得害怕。他答应过会一直陪她的，她坐在座位上等他，天色慢慢变暗，学校开始变得寂静，父母电话不断催过来，她才拿起书包准备一个人回家。
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黄昏的云挂在天边像一团一团橙红的火焰。那光印在她的脸上，身上，没有丝毫温度。突然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江小花急急去找声音的源头，在教学楼下黑乎乎一团，她看不清，走近一看差点昏厥，一个人躺在那里。长的发隐没在红色的血液里，看不清脸，她突然放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教学楼前站着江小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她只看到他嘴角嘲讽的笑。恐怖从脚底下窜出来，打开每一个毛孔，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江小强杀人了。她跪在地上还在喊叫，直到发不出声。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报警声，人声，叫喊声，窃窃私语声，江小强已经不见了，她突然昏厥过去。耳边的声音虚虚实实，她像掉进声音的漩涡里，“你是我的……”她听见江小强的声音沉沉地敲击她的心脏，一下一下，鼓声雷雷。
醒来的时候，江小花觉得头皮发麻，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还像在声音的漩涡里，周遭的说话声像是被轮胎碾压过，墩重有力。“病人服过药已经镇定下来，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出院接受审问。”
“病人……审问……”这些词在她的脑海里像调皮的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不停地转，让她捉不住意义，这一刻她只想睡觉。意识越来越沉……
再次醒来也没有感觉清醒，她用力抬起眼皮，看到父母的脸，都是泪，眼里是化不开的绝望，她想出声问一问。却发不出声音。
“小花醒了……”父亲的声音，带着惊喜，又跑出去听见他在楼道里大声喊医生。母亲没有了往日的戾气，看着它，只是哭，她觉得父母不要她了，没由来地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滚烫的液体划过，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悲伤的举动，无声流泪。很快又有医生过来，抬起她的眼皮检查，又问她问题，她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又粗又哑。
“这里是医院吗？”她询问母亲。母亲还在哭，只是看着她摇头，父亲在旁边也是沉默。
“这里是精神病院”说话的是旁边的医生，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到江小花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没法解码的语言。
“精神病院？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学校吗？对了，有同学被江小强杀了。”
“爸爸，江小强杀人了……他怎么样？”她急急地询问父亲。
“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父亲露出牵强的笑。
“养病？我怎么会在精神病院？”却看到父母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医生给她的胳膊上打了一针，她突然觉得困倦，又沉沉睡去。
回到座位上，小花对小强说老师让她好好跟同学交朋友的事，小强摸着她的发，轻轻说“你不是还有我嘛！”，小花还是会脸红，但是已经习惯他的存在，红着脸也要直视他的眼，却感觉快要沦陷。
小花没想到早晨老师找她谈完话，下午又被父母叫进书房谈话，以为是不许她和江小强走得近。父亲问她学习近况，兜兜转转的意思也是让她跟同学好好相处，她觉得纳闷，却只能把疑惑放在心上。母亲对她的态度也难得地亲和，很少看父母站在相同的立场上，可能对她的问题，总是一致的，不论方式如何，总是爱她的。江小花今天也难得听话没跟母亲顶嘴，只说知道了。
小花回到卧室给江小强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他们是不想让我和你走得近吗？”
“别说傻话，谁都分不开我们！”
她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江小强还未说过如此霸道的话，她觉得甜蜜。嘴上还在嗔怪“说胡话，谁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江小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是变了个人。江小花只顾着甜蜜，什么都没过脑。两人又是一阵你来我往地对话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小花早读的时候江小强还没来，她不停朝着教室门张望，看书也是心不在焉地，突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封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她觉得疑惑，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她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开上面写着“神经病，恶心死了，离我们远一点！！！”，小花看着触目的几个字，觉得心惊胆战，手都在抖，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事，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连江小强来了都没发现。他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拉着她的手焦急地询问。过了好久江小花才平静下来。她看到旁边的江小强眼泪就掉下来了，“有人恶作剧……这个……这封信……你看……”，江小强接过信纸，扫了一眼，攥紧拳头，眼里都是愤怒，“你别怕，这件事我来解决！”江小花看着他的表情，想起小时候那个被搬砖拍过的男孩有点后怕，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说“没事，恶作剧而已，你陪着我，没人敢对我怎样的。嗯？”她真怕江小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近老师父母都跟她谈过话，要跟同学好好相处。
江小强很快换了表情，抱着她安慰。
平静下来之后她想了想最近有没有惹到哪个同学，四中不是重点中学，不学无术的学生还是不少的。她自问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只能当这封信是一个恶作剧。所幸江小强每天都陪着她。江小强明媚，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被动偶尔的退缩都能被他发现，给他无限安全感。她拉着他的手，已经无限自然。有时甚至靠在他的肩上撒娇，他不跟其他同学交流。眼里只有她，如果不是第二封信的出现，她大概真的觉得自己走运，遇到如此契合的男生陪她度过暗淡时光。
第二封信隔了一周，出现在她的书里，即使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还是被吓得不轻，旁边的小强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拿过她手里的信，和上次的内容一模一样，江小强攥着的拳头揉皱了信，江小花只剩下发抖这一种反应，六月艳阳天无端让她冒出了一身冷汗，连江小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现。她浑浑噩噩上完下午的课，班主任不时传过来关切的眼神。她却只是看她，眼里都是空洞。下午放学江小强不在，她觉得害怕。他答应过会一直陪她的，她坐在座位上等他，天色慢慢变暗，学校开始变得寂静，父母电话不断催过来，她才拿起书包准备一个人回家。
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黄昏的云挂在天边像一团一团橙红的火焰。那光印在她的脸上，身上，没有丝毫温度。突然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江小花急急去找声音的源头，在教学楼下黑乎乎一团，她看不清，走近一看差点昏厥，一个人躺在那里。长的发隐没在红色的血液里，看不清脸，她突然放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教学楼前站着江小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她只看到他嘴角嘲讽的笑。恐怖从脚底下窜出来，打开每一个毛孔，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江小强杀人了。她跪在地上还在喊叫，直到发不出声。远处传来越来越近的报警声，人声，叫喊声，窃窃私语声，江小强已经不见了，她突然昏厥过去。耳边的声音虚虚实实，她像掉进声音的漩涡里，“你是我的……”她听见江小强的声音沉沉地敲击她的心脏，一下一下，鼓声雷雷。
醒来的时候，江小花觉得头皮发麻，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还像在声音的漩涡里，周遭的说话声像是被轮胎碾压过，墩重有力。“病人服过药已经镇定下来，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出院接受审问。”
“病人……审问……”这些词在她的脑海里像调皮的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不停地转，让她捉不住意义，这一刻她只想睡觉。意识越来越沉……
再次醒来也没有感觉清醒，她用力抬起眼皮，看到父母的脸，都是泪，眼里是化不开的绝望，她想出声问一问。却发不出声音。
“小花醒了……”父亲的声音，带着惊喜，又跑出去听见他在楼道里大声喊医生。母亲没有了往日的戾气，看着它，只是哭，她觉得父母不要她了，没由来地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滚烫的液体划过，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悲伤的举动，无声流泪。很快又有医生过来，抬起她的眼皮检查，又问她问题，她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又粗又哑。
“这里是医院吗？”她询问母亲。母亲还在哭，只是看着她摇头，父亲在旁边也是沉默。
“这里是精神病院”说话的是旁边的医生，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到江小花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没法解码的语言。
“精神病院？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学校吗？对了，有同学被江小强杀了。”
“爸爸，江小强杀人了……他怎么样？”她急急地询问父亲。
“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父亲露出牵强的笑。
“养病？我怎么会在精神病院？”却看到父母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医生给她的胳膊上打了一针，她突然觉得困倦，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