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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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寒而栗(五)

    我盯着看了半天,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惊呼道:“不好,莫非是苗疆巫术?不太对啊,大清朝难道就有这个?”

    大家齐刷刷地望着我,一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何所忆似乎略有所悟,斜觑道:“你还知道苗疆巫术?”

    她的眼神分明在藐视,我昂起头佯装大声道:“当然知道,我来自三百年后未来嘛,影视作品中时常演绎一些巫术的故事,很邪门的一种法术。”

    李尧臣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有谁会在此做这种事?一个深山里的寺庙,这里除了和尚就是泥塑的菩萨,又没啥值钱的东西,做那事图什么?”

    张笃庆若有所思地望着别处,依旧还是那个摇扇子的动作,颇有几分“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风采。

    何所忆调侃道:“你可以在这里守着,一直等到摆放它的人出现,然后就可以亲自问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蒲松龄拿着钥匙,道:“这个东西咱们稍后再研究,现在要紧的是检查现场,那里才最可能存在有价值的线索。”

    大家不约而同地跟过去。

    那扇门上粘着官府的封条,私自揭封可是重罪。龄哥端来半盆水,打湿封条后轻轻揭去,这样即可以保证封条完好如初,又可以打开后面的两扇门。

    当钥匙插进锁孔,啪嗒一声打开时,我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没人能够体会到那晚我的恐惧,凄黑的夜里突然有一个面目狰狞的死尸出现在眼前,这种经历刻骨铭心。当那扇门被推开时,仿佛就是地狱的入口,一阵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夹杂着陈年老屋的阴湿发霉的味道。

    我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蒲松龄径直走进去,没有显出丝毫畏惧,他可能由于鬼怪故事写得多,眼前这种小场面已经不足已挂在心上。何所忆眼神变得挑剔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生怕落下屋内的任何细节。张笃庆和李尧臣一副随意的表情。

    相比之下,谌凤莹的表情要复杂得多。站在万启远死去的地方,我想她的心里一定是极难受的,想想心爱的人在这里亡命,或许是悲从心来,美丽的双眼变得越来越湿润。她慢步走到书桌前,轻轻地**着那些灰尘满面的书籍,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桌面上,溅起一团团尘埃。

    大嫂跟着,没有任何言语,伸手递给谌凤莹一张手帕。

    蒲松龄仔细观察着屋内,谨慎道:“大家尽量保持这里原貌,不要随便乱动东西,细致入微地看,绝对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张笃庆寻觅着边边角角,似乎线索就藏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李尧臣蹲在地上,瞅着地面上的几个脚印,一言不发地愣神。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这间屋子已经不知来过多少人,这里也不知被多少双脚践踏过,早就一地的脚印,那几个脚印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何所忆抱着一个罗盘形状的东西,东边站一会儿,西边站一会儿,不知道究竟能看出啥门道。

    蒲松爬躬着脊梁,脸几乎贴到炕沿上,右手果真拿着一把放大镜,俨然一副学者风范,好像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研究,细心态度让人心生敬佩。

    我一边欣赏着陌生的清朝家具,一边琢磨着那晚的事,绞尽脑汁越想越糊涂,榨尽头脑里仅剩的那点思维,也没能把各个部分连接为一个整体,思绪越陷越深,几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脑海里。

    那天晚上隔壁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说明万启远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当时距离死亡时间最多也就十来分钟,可是我推门而入时并未发现有他人,这名神秘女子究竟去了哪里,何以在短时间内消失不见。她会不会就是杀害万启远的真正凶手,如果真是那样,那她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情杀,仇杀,还是另有隐情。

    我不禁摇了摇头,实在是难以想明白。我们在这个阴森森的屋里研究了许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光渐渐西斜。在整个过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在注意谌凤莹的变化,她从开始进来就一直在抹在眼泪,那种悲伤没有半点伪装,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情感,从那流淌的泪水中,我读懂了死去的这个男人在她心间的分量。

    突然,谌凤莹的身体晃了晃,顺势就往地上倒去。我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扶住摇晃的身体。

    这时,大家才发现她身体的异样,纷纷靠过来。我扶着她虚弱的身体,挪到墙边的靠椅上,想让她坐着一个人歇会。

    “阿莹,你怎么了?”若兰嫂握着她的手臂,关切问道。

    “谌姑娘,你没事吧?”龄哥也跟着问道。

    谌凤莹轻轻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刚才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头昏,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忧伤过度,所以才会如此虚弱。我站在旁边,看着她的样子,深怕自己失控,便往后退了几步,想着保持些距离。

    突然,我的脚下传来一股奇怪的感觉。青云寺原本建在山上,所见之处皆是岩石,包括房间里的地面也是凿平的山体,所以走在上面的感觉很坚硬。然而,此时脚底告诉我下面决非坚硬的山体。我心生狐疑,使劲地跺了跺脚,地面立刻传来噗噗的声音,似乎没啥异样。

    我的举动显得莫名其妙,引来的当然是大家无比奇怪地眼神。李尧臣睁大眼睛道:“怎么了?脚不舒服?”

    我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没事,没事——”

    我低头扫了一眼脚下,地面积累着一层尘埃,所站的位置正处于靠椅与八仙桌中间。我尝试着又朝桌底下方向跺了两脚,立刻传来咚咚的声音。

    蒲松龄若有所悟,立刻走上前,低头看着我双脚所站的位置。我感到十分惊喜,兴奋道:“大哥,你听出来了吗,这里下面好像是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