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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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另有乾坤(二)

    玄素睥睨着何所忆,似乎也充满好奇,正仔细打量着她神经叨叨的举动。他的脸看起来非常平静,只是嘴角无意识的一个上扬小动作,我竟然看到了他内心掩饰不住的涟漪。

    我本来就一个天生好奇之人,何所忆在我心里本来就是一个谜,现在这些神秘动作更加让人费解,不禁脱口道:“何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所忆已经收拾停当,笑道:“现在说了你也未必能懂,以后你会知道的。”

    蒲松龄正低头搜寻着屋子,对于这边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想必他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靠窗的桌子平时应该是作为书桌使用,上面放着不少线装书和文房四宝。案发当晚没有看得仔细,现在白天光线充足,才看得十分清楚。几天时间,桌上已经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一本《论语》正打开摊放着,旁边放着一摞四书五经,看来古人虽然没有学习参考书,但是求学压力同样也不小,那几本破书整天不停地来回翻,完全可以想象是多么的枯躁。桌子右上角的一本书引起我的注意,书皮已经残旧不堪,但是《***》的书名却清晰可见。这个发现让人大跌眼镜,原来社会无论如何发展,有些东西注定是恒久不变的,比如对于美女的某种不健康想法。现代人可以看各种小电影,岛国和欧美等种类琳琅满目,意淫手段比较丰富多彩,而古代读书人因为社会发展水平限制,却也不妨碍看《***》之类发泄。我心里有点想乐,死者在清僻青云寺读书,无非是想有朝一日求取功名,没想到却不能清心寡欲,清闲之余竟也看些艳书取乐。

    玄素站在一个由细竹编制而成的普通衣柜前,没有言语,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何所忆。

    “真是一幅好画。”蒲松龄走到画前,背手抚须,一边欣赏,一边赞叹,“法师,不知这画我可否取回欣赏几天?”

    玄素道:“此物并非本寺所有,应是万启远生前带来,如果你喜欢的话,尽管取回便是。”

    “好!”蒲松龄开心地笑起来,搬过一把椅子垫在脚下,伸手从墙上取下了画,“我一定好好保管,欣赏完之后再原物还回。”

    张笃庆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这次能发现点什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万启远死得还真是不明不白。”

    李尧臣道:“我们本就不该管这事,真要查个水落石出,万洪山早就应该多花些钱财,让县衙多出些精兵强将调查,而不应该对我们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何所忆淡淡道:“依我看来,这案子官府肯定是没有希望查明白。”

    李尧臣道:“为何?”

    何所忆踱步道:“没有为什么,就是凭直觉。”

    玄素道:“现在已是午时,诸位想必已经饥饿,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庙里用些便饭吧。”

    张笃庆道:“也好,我们早上就没有吃东西,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感觉饿得紧。”

    蒲松龄道:“那就有劳法师费心了,何姑娘也一起用饭吧。”

    何所忆大方应允,众人就出了屋子,玄素再次给房门落锁。

    穿过一院子,进了一间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外,便没有其它摆设。

    “大家就委屈坐在这里,我让小沙弥把菜送进来。”玄素说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进来,身后多了一位小沙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盘菜肴。小沙弥小心地把菜摆放在桌上,然后就低着头走出去。

    玄素道:“请,这里没有珍馐美味,将就吃些便饭吧。”

    这话我听着十分耳熟,那晚在寺里赏月,他说的也是这话,但是菜肴却相当丰盛,想这和尚不仅无视佛门戒律,更是一位深谙生活情趣和无比谦虚之人。

    当小沙弥把菜端齐后,我略带失望,因为全部都是素的,的确是正儿八经的斋饭。也许因为有女人在场,和尚不好意思放开吃喝。

    这饭吃得有些索然无味,无酒无肉,很快便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我和蒲松龄与李尧臣回蒲家庄,张笃庆一人回淄川,何所忆回了自己的桃花坞。

    再次来到蒲松龄故居,已经增添几分熟悉。院里的荷花似乎开得更艳,池里的鱼儿游得更欢,若兰嫂还是格外的亲切与热情。蒲松龄把取回那幅美人图挂在聊斋内,有时间就仔细把玩一番,看样子又在为自己的小说增添素材。

    这几日来的纷扰让我感到十分疲惫,原本以为活在古代会是一件相对轻松的事,未曾想实际和现代人没啥区别,貌似活得更不容易。若兰嫂为我们特意炒了几样小菜,我和蒲松龄大喝了一场,暂时忘却了心头的烦恼。

    晚上时候,蒲松龄和嫂子同寝,把聊斋腾出供我休息。起初我是满心兴奋和欣喜,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人曾经在聊斋里待过,自己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当夜晚降临后,墙上挂得那幅画却让我疹得很,白天里看画中人十分逼真,夜里却会给人带一股寒气,更何况这本就是死人屋里的东西。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在屋里洒下几许朦胧的光亮。外间窸窸窣窣地传来动静,画不知被什么东西动了下,“哗啦”一下发出声音,接着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脚步声音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