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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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染半路

    正吃着,一个粗胖的男人走过来,满脸热情道:“张公子,今天你有空来店,真是有失远迎。”

    大家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人。张笃庆忙道:“王掌柜,不用见外。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大家肌肠辘辘,寻着你这羊汤的香味就过来了,特意到这里解解馋。”

    粗胖的人爽朗地笑起来。

    张笃庆介绍道:“这位是羊杂店的王掌柜,做人诚信,用料讲究。在咱们淄川城里也算是老字号,吃羊杂首先这里。”

    王老板拱手道:“幸会,幸会。欢迎大家光临小店,难得大家喜欢,这里的羊肉汤原料全部是新宰杀的嫩羊,尽管放心食用,绝对大补身体。”

    彼此间,我们便寒暄了几句。玄素在进店前,换了僧衣,穿上俗服,现如今正埋头全神贯注地吃着羊杂和烧饼,一边吃一边道:“好吃,好吃。”旁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竟然是一个和尚。

    张笃庆道:“人都说‘掌柜知百事’。王掌柜,向你打听个事儿。淄川城万记商铺掌柜万洪山的事了解吗?”

    王掌柜“嘿嘿”笑道:“这淄川城里谁人不知晓万洪山,老婆刚死没几天,就寻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俊俏媳妇。听人说,那模样十里八乡也难寻一个出来。不过,万洪山对外声称老婆是意外得病身亡。”

    张笃庆故作惊讶道:“噢?难道说其中还另有玄机?”

    王掌柜拽了一个板凳,坐下来道:“万洪山生性粗莽,做生意手段更是残忍至极,曾经和他抢生意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偌大一个淄川城,除了万记商铺以外,之所以不再有第二家,原因也就在此。此外,万洪山还有一个嗜色秉性,人们传言他每晚都要有不同的女人服侍,原配老婆稍有不满,他便拳脚相加。因为长期家暴,天天受辱,没过多久,他老婆便因病去世。这也正好顺了万洪山的心思,老婆下葬第三天,便又娶回一个女子。”

    张笃庆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王掌柜道:“街坊们传言,那个儿子并不十分了解具体实情,就算知道又如何,万洪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阻碍自己的好事,亲生儿子照样不例外。”

    话未说完,那边一位店小二便把王掌柜叫了去。

    大家都边吃边侧耳倾听王掌柜的话。张笃庆道:“看来万洪山让儿子在寺庙苦读是假,怕打搅自己好事是真。”

    玄素抹了一下嘴,道:“当时,万洪山送其子到青云寺,贫僧倒真没有看出其人如何。因为寺里一直有闭门苦读的青年,就如同在座的几位一样,所以多一个万启远,也就是多备一间客房的事。再说,本寺重旺香火,万洪山还是有着几分不可磨灭的功劳,很多旧殿重建的资金都由其提供,实属难得。”

    李尧臣道:“这种人明显就是平时坏事做得太多,便想着资助寺庙,增些功德,为自己减轻几分心里负罪感罢了,哪里有可能是出自真心。”

    玄素双手合一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假作真时真变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呼呼”喝了几口汤,胃里有了食物,感觉也好多了,不禁道:“看不出,万洪山还是一个诚心向佛之人。”

    蒲松龄把筷子搭到碗边,道:“佛主慈悲为怀,再坏的人只要愿意一心向佛,佛主都会保佑。对不,玄素法师?”

    玄素不语,表情稍显凝重,加快了手中盘动佛珠的速度。

    一顿羊杂汤加上烧饼,吃得人浑身舒坦,我头上冒出微微汗星,坐在板凳上呆呆地看着来往的路人。虽然在我眼里,这是一个物质极度匮乏的朝代,但是周边的人们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来幸福并不取决于物质,仅仅在于人的内心而已。

    蒲松龄起身道:“大家都吃好了吧,不如尽快动身前往青云寺,也好仔细观察一下现场,看能否从万启远的屋里发现一些珠丝马迹。”

    玄素道:“官府已经派人侦查此事,咱们若再插手干预,可能多有不便。”

    蒲松龄道:“多年来,在你四处化缘和努力主持下,青云寺好不容易才重旺香火,现在发生离奇命案,如果不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势必会带来人们的胡乱猜测,青云寺的名声也将因此而受损。而且,寺里乃是大家避世苦读的清静之地,不调查清楚事件起因,我们也定将不能安心在此读书。靠县衙那些人办案,期待案情水落石出无异于赶鸡上架,还是别抱希望的好,也免得失望。”

    玄素脸色闪过一丝阴沉,道:“万洪山家大业大,现在儿子意外身亡,岂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派人调查线索。咱们这么做显得多此一举,怕有不妥。”

    张笃庆道:“龄哥所言甚是,法师无须多虑。这事件已经勾起我心中强烈的好奇心,倒真要探究其中原由。”

    蒲松龄笑道:“我素来喜欢搜集奇闻异谈,倘若能细细剥开这件事其中的奥秘,一定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也将增加几分日后写作的灵感。”

    听他们一说,我心中的好奇心也突然膨胀起来,道:“我是案件整个发生过程的亲眼见证者,如果不能弄清事情原因,那以后让我如何睡安稳。而且,能从三百年后回到现在,和各位哥哥们一起探案,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忘和兴奋的事。”

    蒲松龄道:“事已至此,那咱们就走吧。”于是,我们五人朝城外走去。张笃庆不知从哪里弄来三匹黑马,蒲松龄与张笃庆骑一匹,我与李尧臣骑一匹,玄素法师独骑一匹,一行人驾马迅速出城。

    城外,太阳西斜,洒下万丈金光,万物披上一件迷人衣裳。天空蔚蓝,树木葱茏,鸟鸣林幽,好一派美丽自然景象。被押进城时,因为心情低落之故,倒不曾注意这些路边美景。前边一片林,树木更为高大,枝干苍遒,伸向天际。

    “噗——”“噗——”

    正当我已被眼前景色陶醉之际,两个奇异的声音传入耳际。然后,就是“叭”一声,李尧臣飞身下马,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四棱的铁器,锋利的刀口正闪闪发光。他大喊道:“不好,有暗器!”

    这时,我才发回过神来,只觉得大腿扎心的疼,顺手一抹,手上沾满沾沾的液体,那是血的味道。顿时,仿佛看电影断电一般,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整个人就一头栽下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