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鱼人
幽静的森林偶尔飞过几只云雀，摆动的枝丫将余晖收拢进了树林，好像要留住最后的一缕阳光。天空已经被晚霞染成了橘色，也许是我异变的缘故，那云朵也让我觉得格外的通红。我已经穿过了这片树林，来到了河流的旁边。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在这里，我决定先就地捕鱼，填饱肚子。
妖精们虽然体型都很小，但他们却依旧保留着当年的精灵一族高超的魔法天赋，由于信奉森林之母·伊文莉的缘故，他们摒弃了精灵族建立王国的传统，转而选择居住在树上。
我在河边看见了另外的几只妖精，他们正利用魔法，引导水流往他们的树屋飞去。我稍稍的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也停了下来，为首的妖精也向我挥了挥手。我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我找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下游捕鱼，毕竟在人家汲水的地方捕鱼，弄得满地血污，也不好看。
奥德的河流里的鱼，在这个时间段，大部分是鲑鱼。它们在这里产卵，然后让河流带着卵流向海洋，子女在那里长大之后，又会游回这条河流里产卵。
——传说，在奥德山脉的山顶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隐藏在山丘里的冬之神殿居住着留在世间的神灵——大地守护者·森林之母伊文莉，她是所有热爱自然、热爱土地的人所信奉的神灵，她庇佑善良的生命，给予他们复苏和荆棘的力量，使他们坚韧，自强。
这是我看过的牧师大人的一本书中的原话，看到奋力的往山顶游去的鲑鱼，我不禁想起了这段话，生命和尊严都值得敬畏。
我在森林里斩下了几支树枝和拾取了一些柴火，树枝用来制作烤鱼的支架，柴火自然是用来生火了。捕鱼的技巧也不是很难，对于已经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我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
正当我吃烤鱼吃了半饱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一串熟悉的意义不明的音符。
“呜啦啦啦拉拉！”
——小妖精？她还来？
我不动声色的准备也吓她一下，等到声音稍近的时候，我猛的转身，确确实实的把身后的来者吓了一跳。但来的人并不是刚刚的小妖精，而是……
“鱼人！！”
我吓得整个人摔到了河里，在呛了几口水后，依靠着身边的石头在河中努力的站起来。这里的河并不是大河，没有很湍急的水流，我这才想起来，鱼人通常都是聚居在小河或者小湖的旁边的。但现在已经晚了，我被几只鱼人包围住了，他们手持长矛，转着圈在估测我的实力。
鱼人的性情残忍而狡黠，他们没有文字，也没有王国，依靠着叫声来和同伴联系，使用最简陋的武器和装备，但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发生冲突，因为鱼人都是群体行动，大的族群有接近三百甚至更多，小的族群至少也有一百以上，他们一旦一起发起冲锋，除非是帝国出动正统的军队，不然任何商队或者个人，都必须暂避锋芒。
围住我的鱼人应该是族群的侦查小队，我虽然听不懂鱼人叫声的含义，但我能看出他们正在呼叫自己的同伴。我必须在鱼人大部队到来之前，从这三只鱼人的包围中逃走，我只好掏出身上的匕首，背靠着河中的石头，一边防御，一边寻找着逃走的机会。
和我周旋了几圈之后，鱼人们发现我背靠着石头，无法从背后发起突袭，只好都聚集到我面前。
“呜啦啦啦拉拉！！”
在我右边的鱼人，发出的威胁的低沉的叫声。当我刚刚把身子转向右边的时候，刚刚我的左侧，现在我的后方，传来了一声“呜啦啦啦”的尖啸。
——完了！
我已经箭在弦上了，顾不得后面发起突袭的鱼人，我径直地冲向面前的鱼人。我和他已经很近很近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棕色的眼睛里流露的残忍和可怖。鱼人基本上都是只有一米四十高，他的样貌就类似于附近邦尔多海捕捞的鮟鱇鱼，巨大的眼珠子和宽阔的嘴巴，最显眼的还是他额头上的鮟鱇鱼鳍棘。但他的鳍棘并不是用来捕鱼的，而是在夜晚遭受敌人袭击的时候，割下来挂在围墙上，充当引诱敌人的诱饵。
我猛地加速，身后传来了长矛击打在石头上的碰撞声。我面前的鱼人显然始料不及，他们此前的这种战法，也许并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拼死的敌人，毕竟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必须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不然依靠这把小匕首，绝不可能是这群鱼人的对手。
“呀！”
我往上一跳，带着匕首往面前的鱼人扎下去。鱼人以捕鱼为生，他们的上肢力量极大，相比之下，他们下肢的力量就弱小很多了。我跳起所带动的力量显然不是眼前的鱼人所能承受的，加上他矮小的身子，很轻易的就被我压到了河流的泥土里。但他的反应也很快，他用长矛向上格挡住了我的匕首，限制了我的移动。而我身后的两个鱼人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发出了叫声，向我冲了过来。
——不好！
我立刻把左手松开，依靠力量大的右手和鱼人角力，我知道一只手的力气根本不可能赢过这个鱼人，但我也不需要赢，我只需要能跑掉就好了！我迅速地左手抬高，借着这股力气，在阳光下闪着寒芒的利爪，带着风声狠狠地抓向他的左脸。鱼人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他面露惧色的想要躲开，但我们已经纠缠在一块了，他要躲开这一击，就必须把我甩出去。
和我预计的一般，鱼人把我甩了出去。他们果然还是那个惜命的自私自利的令人厌恶的种族。和鱼人交战过的军队，就算是战败了，指挥官也会在下达撤退命令之前，让部下拼尽一切把同伴的尸体运走，因为鱼人他们连自己死掉的同伴都会带回族群里腌制成储备粮，因此在大陆也有这么一句谚语：大陆只有两个种族，一个叫肮脏的鱼人，一个叫其他种族。
我被他甩到了小河的另一边，狠狠地撞在树上，不得不感慨的是：鱼人的力气是真的大！和我角力的鱼人也转了过来，左脸上是几道被我的爪子划出来的血痕，他愤怒地对我发出咆哮，从自己身后的鱼篓里取出了他们捕鱼的鱼叉。
在他做出拿取鱼叉的时候，我已经奋力地往河流的上游跑过去了，我要去找刚刚在上游汲水的妖精，求他们救救我。
鱼人发起冲锋虽然狠厉，但他们惜命而且跑步的速度也不行，所以他们一旦发现猎物逃离的时候，就会从随身的鱼篓里，取出他们的鱼叉，作为投郑武器使用。鱼人的鱼叉只有六十厘米长，大概是他们身高的一半，用竹子和铁质的尖端做成，平时用于捕鱼，有些鱼人还会在鱼叉上涂上他们有毒的唾液，增加鱼叉的威胁度。
“咻咻咻！”
带着风声的鱼叉不断的在我的身后呼啸而过，鱼人壮硕的上肢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巨大的优势，每一根鱼叉都插入了土地几分，带出的余力让鱼叉柄不断的震动。我根本无法回头，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死命的往前跑。
就在我跑到能望见妖精们的身影的身时，小腿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瞬间失去了力气，向前扑倒在地上。只见一根鱼叉狠狠地扎在我的腿上，它刺开了腿上的鳞片，直接把我的小腿腿骨击断了。暗红色的血混在暗红色的鳞片上，却又特别的醒目。
——不！
我一咬牙，奋力地把鱼叉从腿上拔了下来，喷洒而出的血染红了我身下的土地。
——废了一条腿，总比死在这里要强！
我这么想着，把包裹脸庞的棉布取下来，用嘴巴狠狠地咬住。这样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也确保了我不会因为过度疼痛而把自己舌头咬掉。我没有时间来处理我腿上的伤势，但妖精们就在前面，只有爬到他们能注意到我的地方，我就不会死了！我的力气越来越少，大量的血液从我腿上的伤口流出体外，我开始觉得寒冷，但我真的不能停下，真的不能！
这时我的利爪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虽然它们无法抵御铁器的攻击，但泥土和石块，根本划伤不了我的爪子，我可以轻易地把手指扎进土地里，这让我的爬行速度变得快了许多。
“呜啦啦啦拉拉！”
身后的鱼人大声地怒吼，他们发现这一击并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且我的爬行速度，也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感谢以撒！
鱼人们的叫喊声，成功的吸引了我前面的妖精们，他们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我，还有从河岸飞奔过来的鱼人。妖精们放下了手头的事务，挥动着翅膀，迅速地赶了过来。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以撒的天使军团身披圣光来拯救我。
我紧绷的心弦一下子就放松了，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体的疲惫和失血，让我的眼前开始变黑，黑暗中就像有恶魔想要拉我堕入地狱一样。
“不要睡！”我耳边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呼唤着我，“快，艾尔，你先对他施放治愈魔法！”
但这已经是我昏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本章完)
妖精们虽然体型都很小，但他们却依旧保留着当年的精灵一族高超的魔法天赋，由于信奉森林之母·伊文莉的缘故，他们摒弃了精灵族建立王国的传统，转而选择居住在树上。
我在河边看见了另外的几只妖精，他们正利用魔法，引导水流往他们的树屋飞去。我稍稍的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也停了下来，为首的妖精也向我挥了挥手。我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我找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下游捕鱼，毕竟在人家汲水的地方捕鱼，弄得满地血污，也不好看。
奥德的河流里的鱼，在这个时间段，大部分是鲑鱼。它们在这里产卵，然后让河流带着卵流向海洋，子女在那里长大之后，又会游回这条河流里产卵。
——传说，在奥德山脉的山顶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隐藏在山丘里的冬之神殿居住着留在世间的神灵——大地守护者·森林之母伊文莉，她是所有热爱自然、热爱土地的人所信奉的神灵，她庇佑善良的生命，给予他们复苏和荆棘的力量，使他们坚韧，自强。
这是我看过的牧师大人的一本书中的原话，看到奋力的往山顶游去的鲑鱼，我不禁想起了这段话，生命和尊严都值得敬畏。
我在森林里斩下了几支树枝和拾取了一些柴火，树枝用来制作烤鱼的支架，柴火自然是用来生火了。捕鱼的技巧也不是很难，对于已经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我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
正当我吃烤鱼吃了半饱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一串熟悉的意义不明的音符。
“呜啦啦啦拉拉！”
——小妖精？她还来？
我不动声色的准备也吓她一下，等到声音稍近的时候，我猛的转身，确确实实的把身后的来者吓了一跳。但来的人并不是刚刚的小妖精，而是……
“鱼人！！”
我吓得整个人摔到了河里，在呛了几口水后，依靠着身边的石头在河中努力的站起来。这里的河并不是大河，没有很湍急的水流，我这才想起来，鱼人通常都是聚居在小河或者小湖的旁边的。但现在已经晚了，我被几只鱼人包围住了，他们手持长矛，转着圈在估测我的实力。
鱼人的性情残忍而狡黠，他们没有文字，也没有王国，依靠着叫声来和同伴联系，使用最简陋的武器和装备，但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发生冲突，因为鱼人都是群体行动，大的族群有接近三百甚至更多，小的族群至少也有一百以上，他们一旦一起发起冲锋，除非是帝国出动正统的军队，不然任何商队或者个人，都必须暂避锋芒。
围住我的鱼人应该是族群的侦查小队，我虽然听不懂鱼人叫声的含义，但我能看出他们正在呼叫自己的同伴。我必须在鱼人大部队到来之前，从这三只鱼人的包围中逃走，我只好掏出身上的匕首，背靠着河中的石头，一边防御，一边寻找着逃走的机会。
和我周旋了几圈之后，鱼人们发现我背靠着石头，无法从背后发起突袭，只好都聚集到我面前。
“呜啦啦啦拉拉！！”
在我右边的鱼人，发出的威胁的低沉的叫声。当我刚刚把身子转向右边的时候，刚刚我的左侧，现在我的后方，传来了一声“呜啦啦啦”的尖啸。
——完了！
我已经箭在弦上了，顾不得后面发起突袭的鱼人，我径直地冲向面前的鱼人。我和他已经很近很近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棕色的眼睛里流露的残忍和可怖。鱼人基本上都是只有一米四十高，他的样貌就类似于附近邦尔多海捕捞的鮟鱇鱼，巨大的眼珠子和宽阔的嘴巴，最显眼的还是他额头上的鮟鱇鱼鳍棘。但他的鳍棘并不是用来捕鱼的，而是在夜晚遭受敌人袭击的时候，割下来挂在围墙上，充当引诱敌人的诱饵。
我猛地加速，身后传来了长矛击打在石头上的碰撞声。我面前的鱼人显然始料不及，他们此前的这种战法，也许并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拼死的敌人，毕竟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必须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不然依靠这把小匕首，绝不可能是这群鱼人的对手。
“呀！”
我往上一跳，带着匕首往面前的鱼人扎下去。鱼人以捕鱼为生，他们的上肢力量极大，相比之下，他们下肢的力量就弱小很多了。我跳起所带动的力量显然不是眼前的鱼人所能承受的，加上他矮小的身子，很轻易的就被我压到了河流的泥土里。但他的反应也很快，他用长矛向上格挡住了我的匕首，限制了我的移动。而我身后的两个鱼人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发出了叫声，向我冲了过来。
——不好！
我立刻把左手松开，依靠力量大的右手和鱼人角力，我知道一只手的力气根本不可能赢过这个鱼人，但我也不需要赢，我只需要能跑掉就好了！我迅速地左手抬高，借着这股力气，在阳光下闪着寒芒的利爪，带着风声狠狠地抓向他的左脸。鱼人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他面露惧色的想要躲开，但我们已经纠缠在一块了，他要躲开这一击，就必须把我甩出去。
和我预计的一般，鱼人把我甩了出去。他们果然还是那个惜命的自私自利的令人厌恶的种族。和鱼人交战过的军队，就算是战败了，指挥官也会在下达撤退命令之前，让部下拼尽一切把同伴的尸体运走，因为鱼人他们连自己死掉的同伴都会带回族群里腌制成储备粮，因此在大陆也有这么一句谚语：大陆只有两个种族，一个叫肮脏的鱼人，一个叫其他种族。
我被他甩到了小河的另一边，狠狠地撞在树上，不得不感慨的是：鱼人的力气是真的大！和我角力的鱼人也转了过来，左脸上是几道被我的爪子划出来的血痕，他愤怒地对我发出咆哮，从自己身后的鱼篓里取出了他们捕鱼的鱼叉。
在他做出拿取鱼叉的时候，我已经奋力地往河流的上游跑过去了，我要去找刚刚在上游汲水的妖精，求他们救救我。
鱼人发起冲锋虽然狠厉，但他们惜命而且跑步的速度也不行，所以他们一旦发现猎物逃离的时候，就会从随身的鱼篓里，取出他们的鱼叉，作为投郑武器使用。鱼人的鱼叉只有六十厘米长，大概是他们身高的一半，用竹子和铁质的尖端做成，平时用于捕鱼，有些鱼人还会在鱼叉上涂上他们有毒的唾液，增加鱼叉的威胁度。
“咻咻咻！”
带着风声的鱼叉不断的在我的身后呼啸而过，鱼人壮硕的上肢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巨大的优势，每一根鱼叉都插入了土地几分，带出的余力让鱼叉柄不断的震动。我根本无法回头，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死命的往前跑。
就在我跑到能望见妖精们的身影的身时，小腿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瞬间失去了力气，向前扑倒在地上。只见一根鱼叉狠狠地扎在我的腿上，它刺开了腿上的鳞片，直接把我的小腿腿骨击断了。暗红色的血混在暗红色的鳞片上，却又特别的醒目。
——不！
我一咬牙，奋力地把鱼叉从腿上拔了下来，喷洒而出的血染红了我身下的土地。
——废了一条腿，总比死在这里要强！
我这么想着，把包裹脸庞的棉布取下来，用嘴巴狠狠地咬住。这样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也确保了我不会因为过度疼痛而把自己舌头咬掉。我没有时间来处理我腿上的伤势，但妖精们就在前面，只有爬到他们能注意到我的地方，我就不会死了！我的力气越来越少，大量的血液从我腿上的伤口流出体外，我开始觉得寒冷，但我真的不能停下，真的不能！
这时我的利爪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虽然它们无法抵御铁器的攻击，但泥土和石块，根本划伤不了我的爪子，我可以轻易地把手指扎进土地里，这让我的爬行速度变得快了许多。
“呜啦啦啦拉拉！”
身后的鱼人大声地怒吼，他们发现这一击并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且我的爬行速度，也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感谢以撒！
鱼人们的叫喊声，成功的吸引了我前面的妖精们，他们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我，还有从河岸飞奔过来的鱼人。妖精们放下了手头的事务，挥动着翅膀，迅速地赶了过来。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以撒的天使军团身披圣光来拯救我。
我紧绷的心弦一下子就放松了，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体的疲惫和失血，让我的眼前开始变黑，黑暗中就像有恶魔想要拉我堕入地狱一样。
“不要睡！”我耳边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呼唤着我，“快，艾尔，你先对他施放治愈魔法！”
但这已经是我昏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