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活小爆炸
fri dec 25 11:24:52 cst 2015
生活小爆炸
小真和狗蛋商量着，那个黑色的大高个子究竟是谁，听口音应该不像矿工之类的，姿态也放的高一些，说的兴奋一些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晃着脑袋，比划着手势。
管他呢，他们已经打算好，有空就会来这里痛快的打一场球，说实话，当你郁闷，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打打球，就会马上好起来了，不知道是高度的投入，还是酣畅淋漓过后的感觉，总之一切在运动结束之后，你会一身疲乏但内心轻松起来。
狗蛋下早班以后吃过饭后，便去了所谓的球场，年轻人的精神头真的是让人非常的羡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井下生活，奇迹般的适应了。
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不会像刚开始一样，一回宿舍就是睡，一工作就喊累。带班长黑海也会把狗蛋带在身边，因为年轻人还是比较能干的。
对不起，带班长叫贺海，只是狗蛋和喜庆、江虎开玩笑说带班长干起活来，对兄弟们太狠了。所以就理由当然的姓黑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介绍一下喜庆、江虎，可是他们又比较有特点一些，在井下的日子又和狗蛋关系比较不错，之后也许会有他的许多故事呢。
喜庆说话永远像有气无力，每天的话题也是昨天输了多少多少钱，以致没挣到工作，不敢回家，经常对他妈说，我这个月不回家了，我们单位组织集体去什么集团旅游学习。
后来连队领导都知道了，他一不回家就对他说，又来旅游啊。
江虎，用智商低相容绝对不为难，如果你问他：“小江， 现在几点了。”他是不会搭理你的，即使你连问几次。
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不愿意搭理你，索性由他去好了。但是十分钟或者更久他就会爬到你耳朵边说：“我没有带手表，但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六点。”
真的，他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点傻而已。也许说他傻又不公平，有次开例会，他和工友聊的很开心，队领导说：“江虎，你话多？上来说。”江虎考虑都没考虑站起来就说：“是他非要和我说话。”
还有次，他在井下睡觉被停工，找到领导后便说：“狗蛋他们都睡过，你不管，就管我，你把他们都停了，我作证。”这傻子，之后好像都没什么朋友，被一女的甩了以后，狗蛋发现一只眼睛都朝左斜了半寸。
言归正传，不一会球场便来了人，一个身材强壮、额头中间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出现了，真的不瞎讲，他的大腿和小腿一样粗。
这并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是他相跟着的同样一个壮汉喊了一声：“公牛，没多少人。”你只能安慰自己说，靠，吓唬谁。我还霸王龙呢。
接下来，应该是矿队的都来了吧，大多是又高又胖，有一个看起来有二百多斤，不免畏惧生疑，这到底是摔柔队还是篮球队，但之前那个黑色的又高又壮的运动装男人一出现，这些人都信哥信哥的叫着。
之后知道这个人是书记科立信，威信很高，做事圆滑，有些鲁东民的为人之道。据说这支队伍刚在集团公司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连上级领导都只有一句话形容“作风硬朗”，追求“你死我活”的强硬态度。
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很快分成几个小队进行了半场的比赛，比赛程度先不形容，只是大致的矿队主力一伙，替补一伙，新人一伙。
在第一轮里，狗蛋和志伟略占优势，不停的冲抢，突破造成杀伤，但在矿队激烈的争吵议论后，强度就上来了，猛牛防守连续抢断，几乎都在踩着狗蛋的突破步子。
进攻中也用贴地似的后仰跳投连续命中。其他队员的突破、卡位都支起胳膊肘，或者直接肘击起来。一个叫萧华的也喊着：“小刘，把他给我放倒。”
狗蛋投篮的时候，小刘真的做出要放倒的动作。在这样不免生虚情况下，喊声都觉得让人菊花一紧。一害怕动作首先变形。
志伟首先生气了，突破时被肘子打倒了眼睛，顿时倒地，之后被送到医院。狗蛋在也不敢进内线了。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狗蛋和这些矿队的人熟极了，大伙也经常一起打打球，聊聊天，只是狗蛋还要从小队员开始做起，煤矿篮球和学校篮球差太多了。
不是拼技术就可以的。身体条件也不是首要，主要靠拼搏、不认输以及权利，人脉，痞性。谁没有年轻过，重要是老了还能留在球场的资格。其实任何竞技运动，都参与了别的利害关系。
大家在一起偶尔也会去吃饭喝酒聊天，到时候才明白除了牛之外，其余的大多是矿上的大小领导。
但对这些小兄弟十分照顾。见面也很热情，毕竟在一起打球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默契。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狗蛋和各种领导大哥坐到了一起。
科立信说：“狗蛋，这都是哥，这位是张墨玉，是咱们矿行政办的主任，这位是。。。。”介绍一圈，主要让干一杯。
狗蛋干了一杯后，科立信又和大家说：“我这里就是缺个干事。”
大哥哥们便起哄说：“狗蛋就不错啊，球打的也还行。”
狗蛋便受宠若惊单纯的想，这么快就要告别井下的生活了，大家真是给面子
科立信就说：“我在矿上可以说任何单位都买账，我要个人还是个什么问题吗？只是就看狗蛋想不想来了”说着又给狗蛋倒满了酒。
张墨玉说：“狗蛋干了，我们这些人都很看好你这个年轻人。”
狗蛋又干了一杯，只觉得想吐，但强忍着，比较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遇也说不定呢。
张墨玉说：“来你先吃口菜。”便开始了他的话题
“我也需要一个能写能说的人才，矿上也缺像样的节目主持人。全交给我负责，哎，很是为难啊。”
接下来的话自不用多说，年轻的狗蛋在众多领导哥哥的忽悠下喝的五迷三道，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就是一直寒暄哥哥们的好。
一路上还边说边吐，一路上都是吐下的恶臭酒菜。场面极其悲壮。其实，做领导的人就喜欢看年轻人这样，他们似乎把忽悠年轻人看成乐趣。
喜欢看你们如何狼狈，才能对不起自己曾经的也受到过或者正在受到的上级领导给予的伤害以找到自身的平衡感。
但是张墨玉的确兑现了他的诺言，首先，在一个煤矿性的晚会筹备中，把狗蛋抽到文艺队俩个月，终于脱离了井下每日早起换上井下穿的脏衣服，腰上别着自救器、矿灯。满脸缺黑，没水洗澡，冬天爬出井又像是浑身冒气的“火箭人”
狗蛋接触了地面科室的“上流社会”大家几乎总是会去山上的饺子馆大吃一顿，和跳舞的阿姨、姐姐、叔叔、哥哥们聊聊天。
大家都说，缺干事的事，不是狗蛋一个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曾经有机会在信哥嘴里做干事。
这些人经常会讲的就是谁家离婚是因为某个小三，哪个领导家什么门路关系，一堆人除了排练就是扯闲篇。早上9点开始排练，下午4点结束。生活自在乐无忧。
几个女人整天在台子上喊着拍子：“一哒哒，二哒哒。。。。。”带着一堆手脚笨拙，不想下井的矿工。说着一些要捏兰花指、伸直胳膊的动作要领，就像让张飞扮女人一样可笑。那几个女人也让狗蛋想起火车站广场妈妈们的广场舞。
煤矿地方就那么小，做什么瞒不住。不做什么，除非你是圣人，所以又完全理解了矿工公开化的谈论和作为。看似那么幼稚又那么切合实际。
狗蛋在这段日子里了解和摸索着，最底层的人不学会背恭屈膝，你还盼望着有上层领导欣赏你的个性吗？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最重要的是你是一种什么性格和什么生活态度。
这种天生的性情，你根本无法改变。是你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养。也许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交换条件，没有利害关系，你是谁，你那位。
张墨玉对狗蛋说：“这里缺一个主持人，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狗蛋说：“我不会，根本干不了。”
张墨玉说：“你这个年轻人啊，到底要说多少才能明白呢。不是你能干就可以干，你不会就不可以干。培养你比你可以要来的快的多。”
狗蛋的前后左右的思考了这句话，机会不是年年有，今年仿佛特别多，如果你不做，大有人做。何况是掉到自己头上的呢，难道要把机会浪费走，继续穿着窑衣扛着锹吗，在这么陌生的地方，改变自己，首先得混个脸熟吧，反正也没什么，硬着头皮上吧，什么脸皮不脸皮的。
和张墨玉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狗蛋便开始背稿子，就怕上台出洋相，但是在晚会当天还是出了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又说又笑，都在盯着你。狗蛋总是下意识感觉大家笑的是他，说的是他。“这乡非农卡哪来的，洋相。”“看看，连词都念错了。”
实际上，你就是个报幕员，都看的是内容，谁在乎你说什么。赶紧说完废话下去，我们要看节目。但毕竟是第一次，开始一出错，后面都蒙了，狗蛋感觉就像《乡村爱情》里面的赵四儿，说话磕磕巴巴的就把晚会坚持了下来，好后悔，为什么不进小品组。浪费了天生的搞笑天赋。
晚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去聚餐，并没有谁说这件事。
只是张墨玉说：“这么长时间，大家比较辛苦，尤其是狗蛋，又是舞蹈又是主持，天天念稿子，找状态，一直教一直鼓励，但…是…没什么用。”
大家整整齐齐的哈哈大笑。人之初性本贱，狗蛋又开始学着赵四儿，磕磕巴巴的说着原因，讲着错误。然后陪着笑脸，大口喝酒，把自己灌死算了。不学二人转，你说你对得起谁。狗蛋这下可真的知道了，什么脸不脸皮的。
晚会结束后，安排大家放3天假，该回回家了。
狗蛋打包好行李，穿上干净衣服，说实话，在矿上就两件衣服穿到现在，根本洗不过来，刚穿上就脏，矿上实在太黑了。回家的心情无比愉悦，脱离苦海，走向城市，回去一定要好好逛逛，好好吃吃，好好睡睡。告诉自己，其实世界挺美好的，给自己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好吗。
回家的路可以用征途形容，早上7点开始等车，大伙跟拾荒者一样，本来都穿的干干净净，一辆辆的大车呼啸而过，扬起的尘满脸都是，头发里都是煤渣渣。帅到没朋友，犀利哥哥。
终于等来的公交车，不好意思，已经坐满了。各各村庄的村民们忙着去县城，在车里七横八竖的挤着，车上到处都是人，跟叙利亚难民急着要逃难。
大家都操着各种能想到的脏词，也不知道是谁和拉煤车司机说：“师傅，带我们去县城好吗？”
拉煤厂司机口里吸着烟，脸跟头发好久没洗过一样。撅着嘴用一口难听的本地话，就跟谁家办丧事请来唱丧曲的。
说：“饿啊（我）只能带瓦个忍（5个人）。”
狗蛋便和几个人先行上车，车里就跟装过煤一样，几个人倦成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又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前后上下左右不停的剧烈晃动，太颠簸了。司机还开着车窗户，到处是煤尘、灰尘。我们活在煤的世界里。
司机不停的说着大伙都听不懂得话，应该是关于女人之类的，什么有窑子、什么卫校的女学生。
忍受。忍受。忍受。
终于到了县城，下车后，大伙驮着大包小包的像汽车站走去。
很多的黑出租车司机便在这时一拥而上，将狗蛋他们拦住，强行拽进车里。
说：“汽车站远。”
带大家兜了一圈后，到了汽车站问要了20元便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拉活。
拾荒者们便继续开始等车，中午一起在车站门口一人端着一个碗，蹲着吃叫碗托的东西，这是这个县城的特色“美食”，就跟一坨厚面皮，浇上辣椒油就可以吃了。
几乎大街小巷都在买这种食物。据说，以前本地人上山种地，不方便回家做饭，所以研发了这种食物，携带方便，开包即食。“本地方便面”。
以及一句题外话，本地人的家都有前门和后门，又据说，老公走前门，后门留给互不相见，心知肚明的“客人”。
俩点半，终于可以出发了，大班车在路上七扭八拐的、巧妙的躲过了一个个的收费站，车在路上坏了八次，天黑九点半安全到家。大家又跟四川民工一样回家去了。
打开家门后，狗蛋的母亲李英兰打开了门，仔细辨认后，把嘴咧到耳朵根，惊喜的叫起来。
“呀，我孩回来啦。”
生活小爆炸
小真和狗蛋商量着，那个黑色的大高个子究竟是谁，听口音应该不像矿工之类的，姿态也放的高一些，说的兴奋一些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晃着脑袋，比划着手势。
管他呢，他们已经打算好，有空就会来这里痛快的打一场球，说实话，当你郁闷，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打打球，就会马上好起来了，不知道是高度的投入，还是酣畅淋漓过后的感觉，总之一切在运动结束之后，你会一身疲乏但内心轻松起来。
狗蛋下早班以后吃过饭后，便去了所谓的球场，年轻人的精神头真的是让人非常的羡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井下生活，奇迹般的适应了，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不会像刚开始一样，一回宿舍就是睡，一工作就喊累。
带班长黑海也会把狗蛋带在身边，因为年轻人还是比较能干的。对不起，带班长叫贺海，只是狗蛋和喜庆、江虎开玩笑说带班长干起活来，对兄弟们太狠了。所以就理由当然的姓黑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介绍一下喜庆、江虎，可是他们又比较有特点一些，在井下的日子又和狗蛋关系比较不错，之后也许会有他的许多故事呢。
喜庆说话永远像有气无力，每天的话题也是昨天输了多少多少钱，以致没工资，不敢回家，经常对他妈说，我这个月不回家了，我们单位组织集体去什么集团旅游学习。
后来连队领导都知道了，他一不回家，领导就对他说，又来旅游啊。
江虎，用智商低相容绝对不为难，如果你问他：“小江， 现在几点了。”他是不会搭理你的，即使你连问几次。
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不愿意搭理你，索性由他去好了。但是十分钟或者更久他就会爬到你耳朵边说：“我没有带手表，但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六点。”
真的，他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点傻而已。也许说他傻又不公平，有次开例会，他和工友聊的很开心，队领导说：“江虎，你话多？上来说。”江虎考虑都没考虑站起来就说：“是他非要和我说话。讨厌极了”。
还有次，他在井下睡觉被停工，找到领导后便说：“狗蛋他们都睡过，你不管，就管我，你把他们都停了，我作证。”这傻子二到没朋友，被一女的甩了以后，狗蛋发现一只眼睛都朝左斜了半寸。
至于被甩原因，大伙说，好几次见他带着对象从宾馆出来，对象走路还跌跤，实在是扶不住。能想到，傻干傻干，就是这么来的。
言归正传，不一会球场便来了人，一个身材强壮、额头中间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出现了，真的不瞎讲，他的大腿和小腿一样粗。这并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是他相跟着的同样一个壮汉喊了一声：“公牛，没多少人。”你只能安慰自己说，靠，吓唬谁。我还霸王龙呢。
接下来，应该是矿队的都来了吧，大多是又高又胖，有一个看起来有二百多斤，不免畏惧生疑，这到底是摔柔队还是篮球队。
但之前那个黑色的又高又壮的运动装男人一出现，这些人都信哥信哥的叫着。之后知道这个人是书记科立信，威信很高，做事圆滑，有些鲁东民的为人之道。据说这支队伍刚在集团公司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连上级领导都只有一句话形容“作风硬朗”，追求“你死我活”的强硬态度。
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很快分成几个小队进行了半场的比赛，比赛程度先不形容，只是大致的矿队主力一伙，替补一伙，新人一伙。
在第一轮里，狗蛋和志伟略占优势，不停的冲抢，突破造成杀伤，但在矿队激烈的争吵议论后，强度就上来了，猛牛防守连续抢断，几乎都在踩着狗蛋的突破步子。
进攻中也用贴地似的后仰跳投连续命中。其他队员的突破、卡位都支起胳膊肘，或者直接肘击起来。一个叫萧源上篮手感很柔和，左手投篮难防又准。也喊着：“小刘，把他给我放倒。”狗蛋投篮的时候，小刘真的做出要放倒的动作。
在这样不免生虚情况下，喊声都觉得让人菊花一紧。一害怕动作首先变形。志伟首先生气了，突破时被肘子打倒了眼睛，顿时倒地，之后被送到医院。狗蛋在也不敢进内线了。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狗蛋和这些矿队的人熟极了，大伙也经常一起打打球，聊聊天，只是狗蛋还要从小队员开始做起，煤矿篮球和学校篮球差太多了。
不是拼技术就可以的。身体条件也不是首要，主要靠拼搏、不认输以及权利，人脉，痞性。谁没有年轻过，重要是老了还能留在球场的资格。其实任何竞技运动，都参与了别的利害关系。
大家在一起偶尔也会去吃饭喝酒聊天，到时候才明白除了牛之外，其余的大多是矿上的大小领导。但对这些小兄弟十分照顾。见面也很热情，毕竟在一起打球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默契。
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狗蛋和各种领导大哥坐到了一起，科立信说：“狗蛋，这都是哥，这位是张墨玉，是咱们矿行政办的领导，这位是。。。。”介绍一圈，主要让干一杯。
狗蛋干了一杯后，科立信又和大家说：“我这里就是缺个干事。”
大哥哥们便起哄说：“狗蛋就不错啊，球打的也还行。”
狗蛋便受宠若惊单纯的想，这么快就要告别井下的生活了，大家真是给面子
科立信就说：“我在矿上可以说任何单位都买账，我要个人还是个什么问题吗？只是就看狗蛋想不想来了”说着又给狗蛋倒满了酒。
张墨玉说：“狗蛋干了，我们这些人都很看好你这个年轻人。”
狗蛋又干了一杯，只觉得想吐，但强忍着，比较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遇也说不定呢。
张墨玉说：“来你先吃口菜。”便开始了他的话题
“我也需要一个能写能说的人才，矿上也缺像样的节目主持人。全交给我负责，哎，很是为难啊。”
接下来的话自不用多说，年轻的狗蛋在众多领导哥哥的忽悠下喝的五迷三道，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就是一直寒暄哥哥们的好。
一路上还边说边吐，一路上都是吐下的恶臭酒菜。场面极其悲壮。其实，做领导的人就喜欢看年轻人这样，他们似乎把忽悠年轻人看成乐趣。
喜欢看你们如何狼狈，才能对不起自己曾经受到过或者正在受到的上级领导给予的伤害、委屈。找到自身的平衡感。在或者，在试探你的内心，对他是不是尊重。所以有很多，我不喝，你们干了的事。
但是张墨玉的确兑现了他的诺言，首先，在一个煤矿性的晚会筹备中，把狗蛋抽到文艺队俩个月，终于脱离了井下每日早起换上井下穿的脏衣服，腰上别着自救器、矿灯。满脸缺黑，没水洗澡，冬天爬出井又像是浑身冒气的“火箭人”
狗蛋接触了地面科室的“上流社会”大家几乎总是会去山上的饺子馆大吃一顿，和跳舞的阿姨、姐姐、叔叔、哥哥们聊聊天，大家都说，缺干事的事，不是狗蛋一个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曾经有机会在信哥嘴里做干事。
这些人经常会讲的就是谁家离婚是因为某个小三，哪个领导家什么门路关系，一堆人除了排练就是扯闲篇。早上9点开始排练，下午4点结束。生活自在乐无忧。
几个女人整天在台子上喊着拍子：“一哒哒，二哒哒。。。。。”带着一堆手脚笨拙，不想下井的矿工。说着一些要捏兰花指、伸直胳膊的动作要领，就像让张飞扮女人一样可笑。那几个女人也让狗蛋想起火车站广场妈妈们的广场舞。但她们乐此不倦。
煤矿地方就那么小，做什么瞒不住。不做什么，除非你是圣人，所以又完全理解了矿工公开化的谈论和作为。看似那么幼稚又那么切合实际。
狗蛋在这段日子里了解和摸索着，最底层的人不学会背恭屈膝，你还盼望着有上层领导欣赏你的个性吗？
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最重要的是你是一种什么性格和什么生活态度。这种天生的性情，你根本无法改变。是你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养。也许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交换条件？没有利害关系？你是谁，你那位。
张墨玉对狗蛋说：“这里缺一个主持人，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狗蛋说：“我不会，根本干不了。”
张墨玉说：“你这个年轻人啊，到底要说多少才能明白呢。不是你能干就可以干，你不会就不可以干。培养你比你可以要来的快的多。”
狗蛋的前后左右的思考了这句话，机会不是年年有，今年仿佛特别多，如果你不做，大有人做。何况是掉到自己头上的呢，难道要把机会浪费走，继续穿着窑衣扛着锹吗，在这么陌生的地方，改变自己，首先得混个脸熟吧，反正也没什么，硬着头皮上吧，什么脸皮不脸皮的。
和张墨玉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狗蛋便开始背稿子，就怕上台出洋相，但是在晚会当天还是出了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又说又笑，都在盯着你。
狗蛋总是下意识感觉大家笑的是他，说的是他。“这乡非农卡哪来的，洋相。”“看看，连词都念错了。”实际上，你就是个报幕员，都看的是内容，谁在乎你说什么。赶紧说完废话下去，我们要看节目。
但毕竟是第一次，开始一出错，后面都蒙了，狗蛋感觉就像《乡村爱情》里面的赵四儿，说话磕磕巴巴的就把晚会坚持了下来，好后悔，为什么不进小品组。浪费了天生的搞笑天赋。
晚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去聚餐，并没有谁说这件事。
只是张墨玉说：“这么长时间，大家比较辛苦，尤其是狗蛋，又是舞蹈又是主持，天天念稿子，找状态，一直教一直鼓励，但…是…没什么用。”
大家整整齐齐的哈哈大笑。人之初性本贱。狗蛋又开始学着赵四儿，磕磕巴巴的说着原因，讲着错误。然后陪着笑脸，大口喝酒，把自己灌死算了。不学二人转，你说你对得起谁。狗蛋这下可真的知道了，什么脸不脸皮的。
晚会结束后，安排大家放3天假，该回回家了。
狗蛋打包好行李，穿上干净衣服，说实话，在矿上就两件衣服穿到现在，根本洗不过来，刚穿上就脏，矿上实在太黑了。回家的心情无比愉悦，脱离苦海，走向城市，回去一定要好好逛逛，好好吃吃，好好睡睡。
告诉自己，其实世界挺美好的，给自己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好吗。
回家的路可以用征途形容，早上7点开始等车，大伙跟拾荒者一样，本来都穿的干干净净，一辆辆的大车呼啸而过，扬起的尘满脸都是，头发里都是煤渣渣。帅到没朋友，犀利哥哥。
终于等来的公交车，不好意思，已经坐满了。各各村庄的村民们忙着去县城，在车里七横八竖的挤着，车上到处都是人，跟叙利亚难民急着要逃难。
大家都操着各种能想到的脏词，也不知道是谁和拉煤车司机说：“师傅，带我们去县城好吗？”
拉煤厂司机口里吸着烟，脸跟头发好久没洗过一样。撅着嘴用一口难听的本地话，就跟谁家办丧事请来唱丧曲的。
说：“饿啊（我）只能带瓦个忍（5个人）。”
狗蛋便和几个人先行上车，车里就跟装过煤一样，几个人倦成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又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前后上下左右不停的剧烈晃动，太颠簸了。司机还开着车窗户，到处是煤尘、灰尘。我们活在煤的世界里。
司机不停的说着大伙都听不懂得话，应该是关于女人之类的，什么有窑子、什么卫校的女学生。
忍受。忍受。忍受。
终于到了县城，下车后，大伙驮着大包小包的像汽车站走去。
很多的黑出租车司机便在这时一拥而上，将狗蛋他们拦住，强行拽进车里。
说：“汽车站远。”
带大家兜了一圈后，到了汽车站问要了20元便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拉活。
拾荒者们便继续开始等车，中午一起在车站门口一人端着一个碗，蹲着吃叫碗托的东西，这是这个县城的特色“美食”，就跟一坨厚面皮，浇上辣椒油就可以吃了。
几乎大街小巷都在买这种食物。据说，以前本地人上山种地，不方便回家做饭，所以研发了这种食物，携带方便，开包即食。“本地方便面”。
以及一句题外话，本地人的家都有前门和后门，又据说，老公走前门，后门留给互不相见，心知肚明的“客人”。
俩点半，终于可以出发了，大班车在路上七扭八拐的、巧妙的躲过了一个个的收费站，车在路上坏了八次，天黑九点半安全到家。大家又跟四川民工一样回家去了。
打开家门后，狗蛋的母亲李英兰打开了门，仔细辨认后，把嘴咧到耳朵根，惊喜的叫起来。
“呀，我孩回来啦。”
生活小爆炸
小真和狗蛋商量着，那个黑色的大高个子究竟是谁，听口音应该不像矿工之类的，姿态也放的高一些，说的兴奋一些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晃着脑袋，比划着手势。
管他呢，他们已经打算好，有空就会来这里痛快的打一场球，说实话，当你郁闷，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打打球，就会马上好起来了，不知道是高度的投入，还是酣畅淋漓过后的感觉，总之一切在运动结束之后，你会一身疲乏但内心轻松起来。
狗蛋下早班以后吃过饭后，便去了所谓的球场，年轻人的精神头真的是让人非常的羡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井下生活，奇迹般的适应了。
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不会像刚开始一样，一回宿舍就是睡，一工作就喊累。带班长黑海也会把狗蛋带在身边，因为年轻人还是比较能干的。
对不起，带班长叫贺海，只是狗蛋和喜庆、江虎开玩笑说带班长干起活来，对兄弟们太狠了。所以就理由当然的姓黑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介绍一下喜庆、江虎，可是他们又比较有特点一些，在井下的日子又和狗蛋关系比较不错，之后也许会有他的许多故事呢。
喜庆说话永远像有气无力，每天的话题也是昨天输了多少多少钱，以致没挣到工作，不敢回家，经常对他妈说，我这个月不回家了，我们单位组织集体去什么集团旅游学习。
后来连队领导都知道了，他一不回家就对他说，又来旅游啊。
江虎，用智商低相容绝对不为难，如果你问他：“小江， 现在几点了。”他是不会搭理你的，即使你连问几次。
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不愿意搭理你，索性由他去好了。但是十分钟或者更久他就会爬到你耳朵边说：“我没有带手表，但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六点。”
真的，他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点傻而已。也许说他傻又不公平，有次开例会，他和工友聊的很开心，队领导说：“江虎，你话多？上来说。”江虎考虑都没考虑站起来就说：“是他非要和我说话。”
还有次，他在井下睡觉被停工，找到领导后便说：“狗蛋他们都睡过，你不管，就管我，你把他们都停了，我作证。”这傻子，之后好像都没什么朋友，被一女的甩了以后，狗蛋发现一只眼睛都朝左斜了半寸。
言归正传，不一会球场便来了人，一个身材强壮、额头中间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出现了，真的不瞎讲，他的大腿和小腿一样粗。
这并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是他相跟着的同样一个壮汉喊了一声：“公牛，没多少人。”你只能安慰自己说，靠，吓唬谁。我还霸王龙呢。
接下来，应该是矿队的都来了吧，大多是又高又胖，有一个看起来有二百多斤，不免畏惧生疑，这到底是摔柔队还是篮球队，但之前那个黑色的又高又壮的运动装男人一出现，这些人都信哥信哥的叫着。
之后知道这个人是书记科立信，威信很高，做事圆滑，有些鲁东民的为人之道。据说这支队伍刚在集团公司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连上级领导都只有一句话形容“作风硬朗”，追求“你死我活”的强硬态度。
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很快分成几个小队进行了半场的比赛，比赛程度先不形容，只是大致的矿队主力一伙，替补一伙，新人一伙。
在第一轮里，狗蛋和志伟略占优势，不停的冲抢，突破造成杀伤，但在矿队激烈的争吵议论后，强度就上来了，猛牛防守连续抢断，几乎都在踩着狗蛋的突破步子。
进攻中也用贴地似的后仰跳投连续命中。其他队员的突破、卡位都支起胳膊肘，或者直接肘击起来。一个叫萧华的也喊着：“小刘，把他给我放倒。”
狗蛋投篮的时候，小刘真的做出要放倒的动作。在这样不免生虚情况下，喊声都觉得让人菊花一紧。一害怕动作首先变形。
志伟首先生气了，突破时被肘子打倒了眼睛，顿时倒地，之后被送到医院。狗蛋在也不敢进内线了。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狗蛋和这些矿队的人熟极了，大伙也经常一起打打球，聊聊天，只是狗蛋还要从小队员开始做起，煤矿篮球和学校篮球差太多了。
不是拼技术就可以的。身体条件也不是首要，主要靠拼搏、不认输以及权利，人脉，痞性。谁没有年轻过，重要是老了还能留在球场的资格。其实任何竞技运动，都参与了别的利害关系。
大家在一起偶尔也会去吃饭喝酒聊天，到时候才明白除了牛之外，其余的大多是矿上的大小领导。
但对这些小兄弟十分照顾。见面也很热情，毕竟在一起打球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默契。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狗蛋和各种领导大哥坐到了一起。
科立信说：“狗蛋，这都是哥，这位是张墨玉，是咱们矿行政办的主任，这位是。。。。”介绍一圈，主要让干一杯。
狗蛋干了一杯后，科立信又和大家说：“我这里就是缺个干事。”
大哥哥们便起哄说：“狗蛋就不错啊，球打的也还行。”
狗蛋便受宠若惊单纯的想，这么快就要告别井下的生活了，大家真是给面子
科立信就说：“我在矿上可以说任何单位都买账，我要个人还是个什么问题吗？只是就看狗蛋想不想来了”说着又给狗蛋倒满了酒。
张墨玉说：“狗蛋干了，我们这些人都很看好你这个年轻人。”
狗蛋又干了一杯，只觉得想吐，但强忍着，比较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遇也说不定呢。
张墨玉说：“来你先吃口菜。”便开始了他的话题
“我也需要一个能写能说的人才，矿上也缺像样的节目主持人。全交给我负责，哎，很是为难啊。”
接下来的话自不用多说，年轻的狗蛋在众多领导哥哥的忽悠下喝的五迷三道，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就是一直寒暄哥哥们的好。
一路上还边说边吐，一路上都是吐下的恶臭酒菜。场面极其悲壮。其实，做领导的人就喜欢看年轻人这样，他们似乎把忽悠年轻人看成乐趣。
喜欢看你们如何狼狈，才能对不起自己曾经的也受到过或者正在受到的上级领导给予的伤害以找到自身的平衡感。
但是张墨玉的确兑现了他的诺言，首先，在一个煤矿性的晚会筹备中，把狗蛋抽到文艺队俩个月，终于脱离了井下每日早起换上井下穿的脏衣服，腰上别着自救器、矿灯。满脸缺黑，没水洗澡，冬天爬出井又像是浑身冒气的“火箭人”
狗蛋接触了地面科室的“上流社会”大家几乎总是会去山上的饺子馆大吃一顿，和跳舞的阿姨、姐姐、叔叔、哥哥们聊聊天。
大家都说，缺干事的事，不是狗蛋一个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曾经有机会在信哥嘴里做干事。
这些人经常会讲的就是谁家离婚是因为某个小三，哪个领导家什么门路关系，一堆人除了排练就是扯闲篇。早上9点开始排练，下午4点结束。生活自在乐无忧。
几个女人整天在台子上喊着拍子：“一哒哒，二哒哒。。。。。”带着一堆手脚笨拙，不想下井的矿工。说着一些要捏兰花指、伸直胳膊的动作要领，就像让张飞扮女人一样可笑。那几个女人也让狗蛋想起火车站广场妈妈们的广场舞。
煤矿地方就那么小，做什么瞒不住。不做什么，除非你是圣人，所以又完全理解了矿工公开化的谈论和作为。看似那么幼稚又那么切合实际。
狗蛋在这段日子里了解和摸索着，最底层的人不学会背恭屈膝，你还盼望着有上层领导欣赏你的个性吗？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最重要的是你是一种什么性格和什么生活态度。
这种天生的性情，你根本无法改变。是你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养。也许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交换条件，没有利害关系，你是谁，你那位。
张墨玉对狗蛋说：“这里缺一个主持人，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狗蛋说：“我不会，根本干不了。”
张墨玉说：“你这个年轻人啊，到底要说多少才能明白呢。不是你能干就可以干，你不会就不可以干。培养你比你可以要来的快的多。”
狗蛋的前后左右的思考了这句话，机会不是年年有，今年仿佛特别多，如果你不做，大有人做。何况是掉到自己头上的呢，难道要把机会浪费走，继续穿着窑衣扛着锹吗，在这么陌生的地方，改变自己，首先得混个脸熟吧，反正也没什么，硬着头皮上吧，什么脸皮不脸皮的。
和张墨玉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狗蛋便开始背稿子，就怕上台出洋相，但是在晚会当天还是出了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又说又笑，都在盯着你。狗蛋总是下意识感觉大家笑的是他，说的是他。“这乡非农卡哪来的，洋相。”“看看，连词都念错了。”
实际上，你就是个报幕员，都看的是内容，谁在乎你说什么。赶紧说完废话下去，我们要看节目。但毕竟是第一次，开始一出错，后面都蒙了，狗蛋感觉就像《乡村爱情》里面的赵四儿，说话磕磕巴巴的就把晚会坚持了下来，好后悔，为什么不进小品组。浪费了天生的搞笑天赋。
晚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去聚餐，并没有谁说这件事。
只是张墨玉说：“这么长时间，大家比较辛苦，尤其是狗蛋，又是舞蹈又是主持，天天念稿子，找状态，一直教一直鼓励，但…是…没什么用。”
大家整整齐齐的哈哈大笑。人之初性本贱，狗蛋又开始学着赵四儿，磕磕巴巴的说着原因，讲着错误。然后陪着笑脸，大口喝酒，把自己灌死算了。不学二人转，你说你对得起谁。狗蛋这下可真的知道了，什么脸不脸皮的。
晚会结束后，安排大家放3天假，该回回家了。
狗蛋打包好行李，穿上干净衣服，说实话，在矿上就两件衣服穿到现在，根本洗不过来，刚穿上就脏，矿上实在太黑了。回家的心情无比愉悦，脱离苦海，走向城市，回去一定要好好逛逛，好好吃吃，好好睡睡。告诉自己，其实世界挺美好的，给自己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好吗。
回家的路可以用征途形容，早上7点开始等车，大伙跟拾荒者一样，本来都穿的干干净净，一辆辆的大车呼啸而过，扬起的尘满脸都是，头发里都是煤渣渣。帅到没朋友，犀利哥哥。
终于等来的公交车，不好意思，已经坐满了。各各村庄的村民们忙着去县城，在车里七横八竖的挤着，车上到处都是人，跟叙利亚难民急着要逃难。
大家都操着各种能想到的脏词，也不知道是谁和拉煤车司机说：“师傅，带我们去县城好吗？”
拉煤厂司机口里吸着烟，脸跟头发好久没洗过一样。撅着嘴用一口难听的本地话，就跟谁家办丧事请来唱丧曲的。
说：“饿啊（我）只能带瓦个忍（5个人）。”
狗蛋便和几个人先行上车，车里就跟装过煤一样，几个人倦成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又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前后上下左右不停的剧烈晃动，太颠簸了。司机还开着车窗户，到处是煤尘、灰尘。我们活在煤的世界里。
司机不停的说着大伙都听不懂得话，应该是关于女人之类的，什么有窑子、什么卫校的女学生。
忍受。忍受。忍受。
终于到了县城，下车后，大伙驮着大包小包的像汽车站走去。
很多的黑出租车司机便在这时一拥而上，将狗蛋他们拦住，强行拽进车里。
说：“汽车站远。”
带大家兜了一圈后，到了汽车站问要了20元便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拉活。
拾荒者们便继续开始等车，中午一起在车站门口一人端着一个碗，蹲着吃叫碗托的东西，这是这个县城的特色“美食”，就跟一坨厚面皮，浇上辣椒油就可以吃了。
几乎大街小巷都在买这种食物。据说，以前本地人上山种地，不方便回家做饭，所以研发了这种食物，携带方便，开包即食。“本地方便面”。
以及一句题外话，本地人的家都有前门和后门，又据说，老公走前门，后门留给互不相见，心知肚明的“客人”。
俩点半，终于可以出发了，大班车在路上七扭八拐的、巧妙的躲过了一个个的收费站，车在路上坏了八次，天黑九点半安全到家。大家又跟四川民工一样回家去了。
打开家门后，狗蛋的母亲李英兰打开了门，仔细辨认后，把嘴咧到耳朵根，惊喜的叫起来。
“呀，我孩回来啦。”
生活小爆炸
小真和狗蛋商量着，那个黑色的大高个子究竟是谁，听口音应该不像矿工之类的，姿态也放的高一些，说的兴奋一些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晃着脑袋，比划着手势。
管他呢，他们已经打算好，有空就会来这里痛快的打一场球，说实话，当你郁闷，难过，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打打球，就会马上好起来了，不知道是高度的投入，还是酣畅淋漓过后的感觉，总之一切在运动结束之后，你会一身疲乏但内心轻松起来。
狗蛋下早班以后吃过饭后，便去了所谓的球场，年轻人的精神头真的是让人非常的羡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井下生活，奇迹般的适应了，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累的，不会像刚开始一样，一回宿舍就是睡，一工作就喊累。
带班长黑海也会把狗蛋带在身边，因为年轻人还是比较能干的。对不起，带班长叫贺海，只是狗蛋和喜庆、江虎开玩笑说带班长干起活来，对兄弟们太狠了。所以就理由当然的姓黑了。
不知道是否应该介绍一下喜庆、江虎，可是他们又比较有特点一些，在井下的日子又和狗蛋关系比较不错，之后也许会有他的许多故事呢。
喜庆说话永远像有气无力，每天的话题也是昨天输了多少多少钱，以致没工资，不敢回家，经常对他妈说，我这个月不回家了，我们单位组织集体去什么集团旅游学习。
后来连队领导都知道了，他一不回家，领导就对他说，又来旅游啊。
江虎，用智商低相容绝对不为难，如果你问他：“小江， 现在几点了。”他是不会搭理你的，即使你连问几次。
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不愿意搭理你，索性由他去好了。但是十分钟或者更久他就会爬到你耳朵边说：“我没有带手表，但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六点。”
真的，他不是有病，是真的有点傻而已。也许说他傻又不公平，有次开例会，他和工友聊的很开心，队领导说：“江虎，你话多？上来说。”江虎考虑都没考虑站起来就说：“是他非要和我说话。讨厌极了”。
还有次，他在井下睡觉被停工，找到领导后便说：“狗蛋他们都睡过，你不管，就管我，你把他们都停了，我作证。”这傻子二到没朋友，被一女的甩了以后，狗蛋发现一只眼睛都朝左斜了半寸。
至于被甩原因，大伙说，好几次见他带着对象从宾馆出来，对象走路还跌跤，实在是扶不住。能想到，傻干傻干，就是这么来的。
言归正传，不一会球场便来了人，一个身材强壮、额头中间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出现了，真的不瞎讲，他的大腿和小腿一样粗。这并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是他相跟着的同样一个壮汉喊了一声：“公牛，没多少人。”你只能安慰自己说，靠，吓唬谁。我还霸王龙呢。
接下来，应该是矿队的都来了吧，大多是又高又胖，有一个看起来有二百多斤，不免畏惧生疑，这到底是摔柔队还是篮球队。
但之前那个黑色的又高又壮的运动装男人一出现，这些人都信哥信哥的叫着。之后知道这个人是书记科立信，威信很高，做事圆滑，有些鲁东民的为人之道。据说这支队伍刚在集团公司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连上级领导都只有一句话形容“作风硬朗”，追求“你死我活”的强硬态度。
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很快分成几个小队进行了半场的比赛，比赛程度先不形容，只是大致的矿队主力一伙，替补一伙，新人一伙。
在第一轮里，狗蛋和志伟略占优势，不停的冲抢，突破造成杀伤，但在矿队激烈的争吵议论后，强度就上来了，猛牛防守连续抢断，几乎都在踩着狗蛋的突破步子。
进攻中也用贴地似的后仰跳投连续命中。其他队员的突破、卡位都支起胳膊肘，或者直接肘击起来。一个叫萧源上篮手感很柔和，左手投篮难防又准。也喊着：“小刘，把他给我放倒。”狗蛋投篮的时候，小刘真的做出要放倒的动作。
在这样不免生虚情况下，喊声都觉得让人菊花一紧。一害怕动作首先变形。志伟首先生气了，突破时被肘子打倒了眼睛，顿时倒地，之后被送到医院。狗蛋在也不敢进内线了。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狗蛋和这些矿队的人熟极了，大伙也经常一起打打球，聊聊天，只是狗蛋还要从小队员开始做起，煤矿篮球和学校篮球差太多了。
不是拼技术就可以的。身体条件也不是首要，主要靠拼搏、不认输以及权利，人脉，痞性。谁没有年轻过，重要是老了还能留在球场的资格。其实任何竞技运动，都参与了别的利害关系。
大家在一起偶尔也会去吃饭喝酒聊天，到时候才明白除了牛之外，其余的大多是矿上的大小领导。但对这些小兄弟十分照顾。见面也很热情，毕竟在一起打球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默契。
在一次吃饭的时候，狗蛋和各种领导大哥坐到了一起，科立信说：“狗蛋，这都是哥，这位是张墨玉，是咱们矿行政办的领导，这位是。。。。”介绍一圈，主要让干一杯。
狗蛋干了一杯后，科立信又和大家说：“我这里就是缺个干事。”
大哥哥们便起哄说：“狗蛋就不错啊，球打的也还行。”
狗蛋便受宠若惊单纯的想，这么快就要告别井下的生活了，大家真是给面子
科立信就说：“我在矿上可以说任何单位都买账，我要个人还是个什么问题吗？只是就看狗蛋想不想来了”说着又给狗蛋倒满了酒。
张墨玉说：“狗蛋干了，我们这些人都很看好你这个年轻人。”
狗蛋又干了一杯，只觉得想吐，但强忍着，比较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机遇也说不定呢。
张墨玉说：“来你先吃口菜。”便开始了他的话题
“我也需要一个能写能说的人才，矿上也缺像样的节目主持人。全交给我负责，哎，很是为难啊。”
接下来的话自不用多说，年轻的狗蛋在众多领导哥哥的忽悠下喝的五迷三道，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就是一直寒暄哥哥们的好。
一路上还边说边吐，一路上都是吐下的恶臭酒菜。场面极其悲壮。其实，做领导的人就喜欢看年轻人这样，他们似乎把忽悠年轻人看成乐趣。
喜欢看你们如何狼狈，才能对不起自己曾经受到过或者正在受到的上级领导给予的伤害、委屈。找到自身的平衡感。在或者，在试探你的内心，对他是不是尊重。所以有很多，我不喝，你们干了的事。
但是张墨玉的确兑现了他的诺言，首先，在一个煤矿性的晚会筹备中，把狗蛋抽到文艺队俩个月，终于脱离了井下每日早起换上井下穿的脏衣服，腰上别着自救器、矿灯。满脸缺黑，没水洗澡，冬天爬出井又像是浑身冒气的“火箭人”
狗蛋接触了地面科室的“上流社会”大家几乎总是会去山上的饺子馆大吃一顿，和跳舞的阿姨、姐姐、叔叔、哥哥们聊聊天，大家都说，缺干事的事，不是狗蛋一个人知道。因为他们都曾经有机会在信哥嘴里做干事。
这些人经常会讲的就是谁家离婚是因为某个小三，哪个领导家什么门路关系，一堆人除了排练就是扯闲篇。早上9点开始排练，下午4点结束。生活自在乐无忧。
几个女人整天在台子上喊着拍子：“一哒哒，二哒哒。。。。。”带着一堆手脚笨拙，不想下井的矿工。说着一些要捏兰花指、伸直胳膊的动作要领，就像让张飞扮女人一样可笑。那几个女人也让狗蛋想起火车站广场妈妈们的广场舞。但她们乐此不倦。
煤矿地方就那么小，做什么瞒不住。不做什么，除非你是圣人，所以又完全理解了矿工公开化的谈论和作为。看似那么幼稚又那么切合实际。
狗蛋在这段日子里了解和摸索着，最底层的人不学会背恭屈膝，你还盼望着有上层领导欣赏你的个性吗？
他们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最重要的是你是一种什么性格和什么生活态度。这种天生的性情，你根本无法改变。是你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养。也许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交换条件？没有利害关系？你是谁，你那位。
张墨玉对狗蛋说：“这里缺一个主持人，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狗蛋说：“我不会，根本干不了。”
张墨玉说：“你这个年轻人啊，到底要说多少才能明白呢。不是你能干就可以干，你不会就不可以干。培养你比你可以要来的快的多。”
狗蛋的前后左右的思考了这句话，机会不是年年有，今年仿佛特别多，如果你不做，大有人做。何况是掉到自己头上的呢，难道要把机会浪费走，继续穿着窑衣扛着锹吗，在这么陌生的地方，改变自己，首先得混个脸熟吧，反正也没什么，硬着头皮上吧，什么脸皮不脸皮的。
和张墨玉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狗蛋便开始背稿子，就怕上台出洋相，但是在晚会当天还是出了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又说又笑，都在盯着你。
狗蛋总是下意识感觉大家笑的是他，说的是他。“这乡非农卡哪来的，洋相。”“看看，连词都念错了。”实际上，你就是个报幕员，都看的是内容，谁在乎你说什么。赶紧说完废话下去，我们要看节目。
但毕竟是第一次，开始一出错，后面都蒙了，狗蛋感觉就像《乡村爱情》里面的赵四儿，说话磕磕巴巴的就把晚会坚持了下来，好后悔，为什么不进小品组。浪费了天生的搞笑天赋。
晚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去聚餐，并没有谁说这件事。
只是张墨玉说：“这么长时间，大家比较辛苦，尤其是狗蛋，又是舞蹈又是主持，天天念稿子，找状态，一直教一直鼓励，但…是…没什么用。”
大家整整齐齐的哈哈大笑。人之初性本贱。狗蛋又开始学着赵四儿，磕磕巴巴的说着原因，讲着错误。然后陪着笑脸，大口喝酒，把自己灌死算了。不学二人转，你说你对得起谁。狗蛋这下可真的知道了，什么脸不脸皮的。
晚会结束后，安排大家放3天假，该回回家了。
狗蛋打包好行李，穿上干净衣服，说实话，在矿上就两件衣服穿到现在，根本洗不过来，刚穿上就脏，矿上实在太黑了。回家的心情无比愉悦，脱离苦海，走向城市，回去一定要好好逛逛，好好吃吃，好好睡睡。
告诉自己，其实世界挺美好的，给自己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好吗。
回家的路可以用征途形容，早上7点开始等车，大伙跟拾荒者一样，本来都穿的干干净净，一辆辆的大车呼啸而过，扬起的尘满脸都是，头发里都是煤渣渣。帅到没朋友，犀利哥哥。
终于等来的公交车，不好意思，已经坐满了。各各村庄的村民们忙着去县城，在车里七横八竖的挤着，车上到处都是人，跟叙利亚难民急着要逃难。
大家都操着各种能想到的脏词，也不知道是谁和拉煤车司机说：“师傅，带我们去县城好吗？”
拉煤厂司机口里吸着烟，脸跟头发好久没洗过一样。撅着嘴用一口难听的本地话，就跟谁家办丧事请来唱丧曲的。
说：“饿啊（我）只能带瓦个忍（5个人）。”
狗蛋便和几个人先行上车，车里就跟装过煤一样，几个人倦成一团，根本动弹不得，又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前后上下左右不停的剧烈晃动，太颠簸了。司机还开着车窗户，到处是煤尘、灰尘。我们活在煤的世界里。
司机不停的说着大伙都听不懂得话，应该是关于女人之类的，什么有窑子、什么卫校的女学生。
忍受。忍受。忍受。
终于到了县城，下车后，大伙驮着大包小包的像汽车站走去。
很多的黑出租车司机便在这时一拥而上，将狗蛋他们拦住，强行拽进车里。
说：“汽车站远。”
带大家兜了一圈后，到了汽车站问要了20元便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拉活。
拾荒者们便继续开始等车，中午一起在车站门口一人端着一个碗，蹲着吃叫碗托的东西，这是这个县城的特色“美食”，就跟一坨厚面皮，浇上辣椒油就可以吃了。
几乎大街小巷都在买这种食物。据说，以前本地人上山种地，不方便回家做饭，所以研发了这种食物，携带方便，开包即食。“本地方便面”。
以及一句题外话，本地人的家都有前门和后门，又据说，老公走前门，后门留给互不相见，心知肚明的“客人”。
俩点半，终于可以出发了，大班车在路上七扭八拐的、巧妙的躲过了一个个的收费站，车在路上坏了八次，天黑九点半安全到家。大家又跟四川民工一样回家去了。
打开家门后，狗蛋的母亲李英兰打开了门，仔细辨认后，把嘴咧到耳朵根，惊喜的叫起来。
“呀，我孩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