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暴乱
画面一转，蓝枫惊觉自己回到了发电厂内。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子，干燥异常，随便动动手脚都能带起一片尘土。
屋子里摆放着许多杂物，布满灰尘存放久远，很多东西一看就是上世纪6、70年代的电台设备，完全不是一座现代发电厂的储藏室，而是更像某个怀旧收藏家的私人仓库。
黑齿上拖着一个重物，蓝枫瞥眼看去，发现黑色牙齿紧紧咬着的，竟是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完全被拍烂，身体也是支离破碎，骨头和器官挂在黑齿上，就像一团腐烂的旧抹布，随意的在地上拖来拖去。仅凭尸体的一身黑衣，蓝枫根本无法辨别他的身份，只是依稀觉得莫名的眼熟。
蓝枫踩住尸体，将黑齿拔出来，血肉和碎骨粘连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器官的臭气。
这个时候，环境的突然转变已经不会让蓝枫再感到意外了。从进入到发电厂的一霎那，蓝枫就有种奇怪的不适感，似乎总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前方的墙上有一盏灯，光线意外的强，将墙壁照的惨白一片，下方是一道满是铁锈的金属门。铁门上用红色画着一个眼睛样式的图案，蓝枫伸手摸了摸，熟悉的手感和空气中的细微味道，确认那是凝固的血液。猫眼上有一道细密铁丝网的小拉门，蓝枫小心地将它拉开，这才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外面是一个大房间，跟一开始的厂房不一样，没有那么宽广，面积要小了许多。两边都是铁栏杆分隔的一间间屋子，正面对有一架金属梯子，螺旋向上到二楼。往上面看去，似乎也是同样的布置。
传鹰所说的完全没错，发电厂已经被邪教集团占据，只是势力好像比预想的要深得多。发电厂内部早就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披着白袍戴着金属面具、手持尖刺木棍的邪教狱卒正在巡视牢房。
那些隔出来的牢房里塞满了犯人，他们大多隐没蜷缩在阴影之中，一动不动宛如尸体，完全看不清面貌。
狱卒念叨着非人类的语言，语调忽而低沉忽而高亢，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令人惊讶的动作一致性。狱卒手中的木棍看似普通，但尖刺端明显可以看到一团团血雾缭绕。
看到这些血雾，蓝枫忽然觉得一阵刺痛，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明明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可是血雾却越发让自己感到熟悉。
二层的黑暗之中，一些快速闪过的东西引起了蓝枫的注意。一个黑影从一侧墙壁跳到对面，然后所有气息就都消失了。狱卒以及囚犯，没人对这个黑影有任何察觉。如果不是因为蓝枫拥有特殊的感知能力，可能从头至尾自己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一条锁链样式的东西从上方垂下来，下方正好是狱卒的必经之路。
狱卒没注意到来自上方的威胁，经过的时候锁链恰好垂下来，狱卒没来得及反应，锁链两边就猛地绷直，带着面具的人头被锁链上的利刃切下，滚落到地上发出咕碌碌的声音。
蓝枫感到很奇怪，狱卒的脑袋被切下来后，伤口处只有很少一点血液“渗”了出来，想象中的血液喷溅场面并没有出现。狱卒高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声音引起了其他狱卒的注意。狱卒看到了黑影的踪迹，口中发出奇怪的咕哝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上楼，径直冲着黑影而去。
狱卒棍棒上的血雾徒然变大，看上去软绵绵的一团，可是其中透露的恶毒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只要被击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狱卒举起棍棒，往头顶上一挥，一大片血雾从尖刺上喷射出来，取代了上方的黑暗，顿时被红光照亮了。黑影很惧怕血雾的样子，立即从二楼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往侧面一翻滚，借着速度跳到一面墙上。随后黑影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而他的身体则渐渐开始变得透明。
（这...隐身？这家伙的装备真的有意思，不知道是哪条线上的）
几秒钟后，最后一丝空气扭曲也消失了，他几乎100%与墙面融为一体。一个狱卒冲下楼来，气急败坏的嘶吼着，手里的木棍不停四处乱敲，明明与隐身的黑影只有几米远，但还是完全没有发现。
抓准狱卒背对的时机，隐身者蹬墙跃起，双手的护甲散发出蓝色弧光，像两把利刃，从后方插进了狱卒的身体。强大的电流将狱卒从内到外烧成了焦炭，当另外一个狱卒赶过来的时候，隐身者已经不慌不忙的将焦炭般的尸体扔到了一边，转而甩开带有利刃的锁链，与最后一个狱卒展开了格斗。
毫无悬念的，借助锁链的距离优势，黑影的锁链让狱卒完全无法靠近，棍棒上的血雾也因此发挥不了可怕的威力。锁链上的利刃不断在狱卒的前胸割出伤口，血肉飞散而出，甚至连一些胸骨都被扯断并拽了出来！
按说一般人，这种伤势早就活不成了，可狱卒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反而将木棍扎进自己前胸，涂抹自己的血肉。棍棒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接触到血肉的那一刻，血雾再度暴涨，影响范围比一开始大了3倍不止。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锁链划过暴涨血雾的时候，就像被黏住了一样，黑影无法收回锁链。高大的狱卒有着极其蛮横的力量，他发疯似的挥舞木棍，竟然让黑影身体失去了平衡。显然黑影没料到对方有这一手，一时之间只顾着稳定身体，看上去非常狼狈的样子。
狱卒趁机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黑影。同时带有血雾的棍棒高高扬起，眼见转眼就要砸到脑袋上，紧急时刻黑影使用电击装备，在手上聚起一道电光，一记手刀将狱卒的手臂齐刷刷切断，这才避免了被棍棒爆头的悲惨结局。
黑影想运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快速绕到后面对狱卒形成致命一击，但是右腿不听控制，差点跪倒在那里。
蓝枫清楚地看到，刚刚黑影虽然躲过了狱卒的棍棒，但是在向后跳开的时候，他的右腿粘到了一些血雾。
这团血雾就像某种生物，不停地繁衍生长，很快就覆盖了黑影整条右腿。身手不再敏捷，血雾不断降低速度和反应能力，因此自己只能以迟缓的动作，勉强躲闪狱卒疯狂的追杀。
被鲜血刺激的狱卒像疯狗一样，不停地撕扯前胸的伤口，挖出一滩滩血肉挥洒到空中，继续扩大着血雾的范围。黑影此时已经被逼到了角落当中，狱卒和血雾封锁了所有退路，他已经再无可逃之处。
狱卒向黑影发出了致命一击，血雾暴涨到极限，从上方猛地挥下，却被一把造型更加诡异的武器，挡住了下落的趋势。
蓝枫的黑齿完全不惧怕血雾，黑色牙齿是所有血液的克星，二者接触的瞬间，血雾就被牙齿所吸收。狱卒也很震惊，但蓝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挡开棍棒，蓝枫立刻横向拦腰斩击狱卒。终归还是人类的身体强度，因此黑齿这一击，几乎撕下了狱卒腰部将近一半的血肉。
狱卒的腰椎因为黑齿而断成两节，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为了预防万一，蓝枫抄起黑齿，将邪教狱卒的脑袋砸成一滩肉泥。
黑影斜躺在地上，血雾已经蔓延到了腹部，照此下去很快就会完全吞噬他。蓝枫转过身来，将黑齿轻轻贴到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黑影身上。
如同刚刚抵消棍棒上的血雾一样，黑影身上的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仅差巴掌大小，就能被黑齿完全吸收干净。
黑影穿着流线型盔甲，带着苍蝇脑袋似的防毒面具。蓝枫注意到他的盔甲异常轻装，几乎不具备抵抗黑兽哪怕一击的能力。想必为了发挥最大的敏捷性，尤其是那匪夷所思、反重力四处跳跃、贴墙面固定隐身的匿踪能力，他才选择放弃有足够防御力的重型盔甲。
“你是谁？从来没见过身穿你这种装备的人。”蓝枫没有让黑齿完全吸收对方身上的血雾，他打算以此为要挟套问情报，毕竟此时此刻出现在发电厂里的人，绝对都有着各种目的。“你看到了，我的武器可以吸收这些血雾，所以来做个交易吧。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救你的命。”
黑影一直抬头望着蓝枫，又低头看看腿上再度生长的血雾，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魏子征。”头盔后面传来电子处理过的声音，特别的沙哑厚重。
“你隶属于哪个组织？”
“没有组织，我是一个人。”魏子征说。
明显没有说实话，蓝枫无奈，俯下身去跟他轻声说了几句话。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魏子征低声问道。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恶意，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蓝枫接着说道，“我们的利益出发点是一样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发电厂内有我们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特遣队的大猩猩，如果你被他们找到的话，我可无法担保会不会有人提议刑讯逼供。况且就刚才的战斗来说，你杀死了两个邪教成员，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至少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但也不是朋友。”魏子征反驳道。
“朋友的话反而没法做交易。魏子征，我希望你能诚实告诉我，你在这里究竟是要找些什么呢？”
“我是来找接头人的，只是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死光了。”魏子征顿了一下接着说，“余下的情况我不能说，涉及到极其严重的利害关系，此时此刻我并不信任你。我只能告诉你，曙光教团和感染者确实发生了异变，但不是你想得那样。感染者之中出现了一个统一意识，我不知道是谁，可确实存在。目前为止我只能说这么多，即便死我也不会再说更多了。”
“...”
蓝枫将黑齿贴到魏子征腿上，将最后的血雾吸收干净。
魏子征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纵身一跃，跳入上方的黑暗之中。临走之前，他给蓝枫留下了一句忠告。
“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那些虚假的恰恰是最真实存在的。”
蓝枫将魏子征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魏子征应该是来自于推测中的那个地方。既然那个地方存在，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方向就是正确的。
牢房里关押的人大部分都已死亡，少数几个活下来的已经瘦成了人干，躺在布满污秽的架子床上无助呻吟。
蓝枫劈开牢房门锁，进去查看还活着的人，才发现一个个都被挖掉了眼睛割掉了舌头，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正当蓝枫准备离开之际，一个囚犯伸手拉住了他。
这是一只完全由机械构成的手，金属的骨架、胶质的皮肉、由于破损不时火星四溅的“伤口”，直到肩膀位置，才隐隐约约看到金属和血肉互相粘连的交界处。
这个人已经到了感染中期，双腿和另外一只手不见了。蓝枫推测，可怜的家伙一定是发现感染机械瘟疫后，试图用截肢的方式阻止病症蔓延。
很明显他失败了。
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紧紧抓着蓝枫，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们唯一的神，救救我吧，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救救我吧，请不要将我抛弃！救救我吧......”
接下来他就只是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至于他口中不断提起的神，却让蓝枫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
屋子里摆放着许多杂物，布满灰尘存放久远，很多东西一看就是上世纪6、70年代的电台设备，完全不是一座现代发电厂的储藏室，而是更像某个怀旧收藏家的私人仓库。
黑齿上拖着一个重物，蓝枫瞥眼看去，发现黑色牙齿紧紧咬着的，竟是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完全被拍烂，身体也是支离破碎，骨头和器官挂在黑齿上，就像一团腐烂的旧抹布，随意的在地上拖来拖去。仅凭尸体的一身黑衣，蓝枫根本无法辨别他的身份，只是依稀觉得莫名的眼熟。
蓝枫踩住尸体，将黑齿拔出来，血肉和碎骨粘连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器官的臭气。
这个时候，环境的突然转变已经不会让蓝枫再感到意外了。从进入到发电厂的一霎那，蓝枫就有种奇怪的不适感，似乎总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前方的墙上有一盏灯，光线意外的强，将墙壁照的惨白一片，下方是一道满是铁锈的金属门。铁门上用红色画着一个眼睛样式的图案，蓝枫伸手摸了摸，熟悉的手感和空气中的细微味道，确认那是凝固的血液。猫眼上有一道细密铁丝网的小拉门，蓝枫小心地将它拉开，这才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外面是一个大房间，跟一开始的厂房不一样，没有那么宽广，面积要小了许多。两边都是铁栏杆分隔的一间间屋子，正面对有一架金属梯子，螺旋向上到二楼。往上面看去，似乎也是同样的布置。
传鹰所说的完全没错，发电厂已经被邪教集团占据，只是势力好像比预想的要深得多。发电厂内部早就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披着白袍戴着金属面具、手持尖刺木棍的邪教狱卒正在巡视牢房。
那些隔出来的牢房里塞满了犯人，他们大多隐没蜷缩在阴影之中，一动不动宛如尸体，完全看不清面貌。
狱卒念叨着非人类的语言，语调忽而低沉忽而高亢，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令人惊讶的动作一致性。狱卒手中的木棍看似普通，但尖刺端明显可以看到一团团血雾缭绕。
看到这些血雾，蓝枫忽然觉得一阵刺痛，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明明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可是血雾却越发让自己感到熟悉。
二层的黑暗之中，一些快速闪过的东西引起了蓝枫的注意。一个黑影从一侧墙壁跳到对面，然后所有气息就都消失了。狱卒以及囚犯，没人对这个黑影有任何察觉。如果不是因为蓝枫拥有特殊的感知能力，可能从头至尾自己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一条锁链样式的东西从上方垂下来，下方正好是狱卒的必经之路。
狱卒没注意到来自上方的威胁，经过的时候锁链恰好垂下来，狱卒没来得及反应，锁链两边就猛地绷直，带着面具的人头被锁链上的利刃切下，滚落到地上发出咕碌碌的声音。
蓝枫感到很奇怪，狱卒的脑袋被切下来后，伤口处只有很少一点血液“渗”了出来，想象中的血液喷溅场面并没有出现。狱卒高大的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声音引起了其他狱卒的注意。狱卒看到了黑影的踪迹，口中发出奇怪的咕哝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上楼，径直冲着黑影而去。
狱卒棍棒上的血雾徒然变大，看上去软绵绵的一团，可是其中透露的恶毒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只要被击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狱卒举起棍棒，往头顶上一挥，一大片血雾从尖刺上喷射出来，取代了上方的黑暗，顿时被红光照亮了。黑影很惧怕血雾的样子，立即从二楼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往侧面一翻滚，借着速度跳到一面墙上。随后黑影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而他的身体则渐渐开始变得透明。
（这...隐身？这家伙的装备真的有意思，不知道是哪条线上的）
几秒钟后，最后一丝空气扭曲也消失了，他几乎100%与墙面融为一体。一个狱卒冲下楼来，气急败坏的嘶吼着，手里的木棍不停四处乱敲，明明与隐身的黑影只有几米远，但还是完全没有发现。
抓准狱卒背对的时机，隐身者蹬墙跃起，双手的护甲散发出蓝色弧光，像两把利刃，从后方插进了狱卒的身体。强大的电流将狱卒从内到外烧成了焦炭，当另外一个狱卒赶过来的时候，隐身者已经不慌不忙的将焦炭般的尸体扔到了一边，转而甩开带有利刃的锁链，与最后一个狱卒展开了格斗。
毫无悬念的，借助锁链的距离优势，黑影的锁链让狱卒完全无法靠近，棍棒上的血雾也因此发挥不了可怕的威力。锁链上的利刃不断在狱卒的前胸割出伤口，血肉飞散而出，甚至连一些胸骨都被扯断并拽了出来！
按说一般人，这种伤势早就活不成了，可狱卒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反而将木棍扎进自己前胸，涂抹自己的血肉。棍棒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接触到血肉的那一刻，血雾再度暴涨，影响范围比一开始大了3倍不止。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锁链划过暴涨血雾的时候，就像被黏住了一样，黑影无法收回锁链。高大的狱卒有着极其蛮横的力量，他发疯似的挥舞木棍，竟然让黑影身体失去了平衡。显然黑影没料到对方有这一手，一时之间只顾着稳定身体，看上去非常狼狈的样子。
狱卒趁机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黑影。同时带有血雾的棍棒高高扬起，眼见转眼就要砸到脑袋上，紧急时刻黑影使用电击装备，在手上聚起一道电光，一记手刀将狱卒的手臂齐刷刷切断，这才避免了被棍棒爆头的悲惨结局。
黑影想运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快速绕到后面对狱卒形成致命一击，但是右腿不听控制，差点跪倒在那里。
蓝枫清楚地看到，刚刚黑影虽然躲过了狱卒的棍棒，但是在向后跳开的时候，他的右腿粘到了一些血雾。
这团血雾就像某种生物，不停地繁衍生长，很快就覆盖了黑影整条右腿。身手不再敏捷，血雾不断降低速度和反应能力，因此自己只能以迟缓的动作，勉强躲闪狱卒疯狂的追杀。
被鲜血刺激的狱卒像疯狗一样，不停地撕扯前胸的伤口，挖出一滩滩血肉挥洒到空中，继续扩大着血雾的范围。黑影此时已经被逼到了角落当中，狱卒和血雾封锁了所有退路，他已经再无可逃之处。
狱卒向黑影发出了致命一击，血雾暴涨到极限，从上方猛地挥下，却被一把造型更加诡异的武器，挡住了下落的趋势。
蓝枫的黑齿完全不惧怕血雾，黑色牙齿是所有血液的克星，二者接触的瞬间，血雾就被牙齿所吸收。狱卒也很震惊，但蓝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挡开棍棒，蓝枫立刻横向拦腰斩击狱卒。终归还是人类的身体强度，因此黑齿这一击，几乎撕下了狱卒腰部将近一半的血肉。
狱卒的腰椎因为黑齿而断成两节，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为了预防万一，蓝枫抄起黑齿，将邪教狱卒的脑袋砸成一滩肉泥。
黑影斜躺在地上，血雾已经蔓延到了腹部，照此下去很快就会完全吞噬他。蓝枫转过身来，将黑齿轻轻贴到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黑影身上。
如同刚刚抵消棍棒上的血雾一样，黑影身上的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仅差巴掌大小，就能被黑齿完全吸收干净。
黑影穿着流线型盔甲，带着苍蝇脑袋似的防毒面具。蓝枫注意到他的盔甲异常轻装，几乎不具备抵抗黑兽哪怕一击的能力。想必为了发挥最大的敏捷性，尤其是那匪夷所思、反重力四处跳跃、贴墙面固定隐身的匿踪能力，他才选择放弃有足够防御力的重型盔甲。
“你是谁？从来没见过身穿你这种装备的人。”蓝枫没有让黑齿完全吸收对方身上的血雾，他打算以此为要挟套问情报，毕竟此时此刻出现在发电厂里的人，绝对都有着各种目的。“你看到了，我的武器可以吸收这些血雾，所以来做个交易吧。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救你的命。”
黑影一直抬头望着蓝枫，又低头看看腿上再度生长的血雾，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魏子征。”头盔后面传来电子处理过的声音，特别的沙哑厚重。
“你隶属于哪个组织？”
“没有组织，我是一个人。”魏子征说。
明显没有说实话，蓝枫无奈，俯下身去跟他轻声说了几句话。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魏子征低声问道。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恶意，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蓝枫接着说道，“我们的利益出发点是一样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发电厂内有我们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特遣队的大猩猩，如果你被他们找到的话，我可无法担保会不会有人提议刑讯逼供。况且就刚才的战斗来说，你杀死了两个邪教成员，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至少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但也不是朋友。”魏子征反驳道。
“朋友的话反而没法做交易。魏子征，我希望你能诚实告诉我，你在这里究竟是要找些什么呢？”
“我是来找接头人的，只是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死光了。”魏子征顿了一下接着说，“余下的情况我不能说，涉及到极其严重的利害关系，此时此刻我并不信任你。我只能告诉你，曙光教团和感染者确实发生了异变，但不是你想得那样。感染者之中出现了一个统一意识，我不知道是谁，可确实存在。目前为止我只能说这么多，即便死我也不会再说更多了。”
“...”
蓝枫将黑齿贴到魏子征腿上，将最后的血雾吸收干净。
魏子征很快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纵身一跃，跳入上方的黑暗之中。临走之前，他给蓝枫留下了一句忠告。
“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那些虚假的恰恰是最真实存在的。”
蓝枫将魏子征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魏子征应该是来自于推测中的那个地方。既然那个地方存在，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方向就是正确的。
牢房里关押的人大部分都已死亡，少数几个活下来的已经瘦成了人干，躺在布满污秽的架子床上无助呻吟。
蓝枫劈开牢房门锁，进去查看还活着的人，才发现一个个都被挖掉了眼睛割掉了舌头，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正当蓝枫准备离开之际，一个囚犯伸手拉住了他。
这是一只完全由机械构成的手，金属的骨架、胶质的皮肉、由于破损不时火星四溅的“伤口”，直到肩膀位置，才隐隐约约看到金属和血肉互相粘连的交界处。
这个人已经到了感染中期，双腿和另外一只手不见了。蓝枫推测，可怜的家伙一定是发现感染机械瘟疫后，试图用截肢的方式阻止病症蔓延。
很明显他失败了。
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紧紧抓着蓝枫，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们唯一的神，救救我吧，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救救我吧，请不要将我抛弃！救救我吧......”
接下来他就只是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至于他口中不断提起的神，却让蓝枫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